《九尺门》尘一心

120、李知恩

　　“他好像消失了。我找了很久没查着消息，要是想知道包甜就得问问老大了。”李知恩道。

　　不过在宋命思索的短短三秒后，李知恩心生了不妙的心思。

　　李知恩道：“等等…咱老大不会是把包甜给…”说着，她把手架在脖子上做咔嚓状。

　　宋命差点就被李知恩逗笑了。他说：“不会，边月不是这种人。你小心点吧，让她知道你乱猜，她肯定扣你工资。”

　　李知恩听着给吓了一跳，捂住口袋生平自己的工资少了，她突然回过神来，贱兮兮道：“宋哥你这是在关心我的工资么？”

　　宋命：“怎么，你很高兴吗？”

　　李知恩说：“当然了，你居然关心我，你现在可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宋命似乎没有那种意识，他蹙眉道：“是么？”

　　李知恩点头如捣蒜。

　　这一边赵渠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就打算挂断电话时，电话忽然自动挂断了，一条短信传来。

　　“我有你要知道的梦魇消息。”

　　赵渠眸子吸引了去。

　　他划开了手机，思索着要不要将号码拨通回去。

　　可是，包甜会知道什么呢？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交际，怎么会知道他们之间的梦魇？

　　赵渠有点头疼，他挠挠乱糟糟的鸟窝头，还是拨通了电话，可这下子换那边很快挂断了电话，就像是无法接通这一头似的，无论赵渠试着打多少次电话，那边依然没有接通。

　　赵渠没办法，只能穿好衣裳出门去。

　　他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孔雀路88号”

　　赵渠收了手机，他路过门口还看见了宋命跟李知恩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本想上去可一想要是去了，估计他就去不成了。

　　赵渠只是远远看一眼，随后离开了。

　　他坐着公交去了孔雀路最近的车站，他记得那边很冷清，没什么店面，一路上满是飘洒的枫树叶，偶尔几个环卫工人在敲打着树枝杆以外，这里基本没有什么人。

　　所以，赵渠看见了那个站在枫叶林下极其显眼的包甜。

　　包甜正抬着眼看枫树叶，几片叶子徐徐飘落，金色的，远看像是蝴蝶有了生命环绕在包甜的身旁。

　　恰巧包甜注意到了赵渠，回了头冲着赵渠一笑。

　　“你来了。”包甜道。

　　赵渠呼了口气，他忽然想起来在梦魇中离开时候，他并没有看见过包甜。他虽然察觉到边月和包甜有些关系可是却没有办法去论证这一点。赵渠点点头，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包甜从兜里拿出来手机，他扬了扬手机，道：“那还真是巧了，还真有事找哥哥你。”

　　赵渠不想吃对方卖可爱那一套，别过脸道：“有话直说。”

　　包甜收敛了一下脸色，道：“你的梦魇，多久了？”

　　赵渠意外的往后退一步，“你怎么知道？！”

　　包甜却无比轻松的笑了一下，一片金色的枫叶林落下，他伸手有意去接在手心，他的皮肤白皙，那片枫叶和他很搭。

　　赵渠有点看呆了，收了收自己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摸摸鼻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包甜：“哥哥，你的梦魇很严重了，你知道么？”

　　赵渠有点意外，他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包甜伸手拿着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项链，他正色道：“是它告诉我的。我的入梦介质告诉我，你的梦魇很严重了，不过有个好玩的事却是，你似乎并没有严重的梦魇后遗症，而是和一个正常人差不多。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何与别人与众不同，不过这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解决梦魇的方式。”

　　赵渠没有开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包甜。

　　包甜继续道：“哥哥，我只能告诉你，你的梦魇没办法进去太多人，因为你的梦魇比大多数人古怪至极，虽说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到底遭遇了些什么，或许弄清楚也会找出来原因。”

　　“我的过去……”赵渠喃喃道。

　　他的过去，他的过去……

　　他一时真有点想不起来了。

　　他的过去没什么大风大浪，一直过着被命运忘记的普通生活，要说最近真有什么波澜，那也就是梦魇带来的。

　　包甜道：“哥哥你可以回去慢慢想。当然这也不算特别重要，重要的是有个人愿意冲进你的梦魇去。”

　　赵渠：“冲…冲进我的梦魇？”

　　包甜点点头，“没错，只有冲进你的梦魇去，愿意为你赌上一切，哪怕是性命也在所不惜。强行进去别人的梦魇对身体有极大的伤害，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赵渠摇摇头，“这样太危险了，再说，我自己也可以解决。”

　　包甜：“你的梦魇很古怪，哥哥，你真的想自己解决的话，那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要是真想解决这场梦魇只能有人强行进去。”

　　赵渠没有再说话。站在他的角度上来看，他的梦魇不希望有人为他受伤。

　　他抿抿嘴，没有说话。

　　包甜似乎猜到了，“我知道以哥哥的性格肯定不会告诉大家，没关系，我去说——”

　　赵渠立马拦住了包甜。

　　“等等！”

　　包甜道：“怎么了，哥哥，我这是在帮你。”

　　赵渠：“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他们，我会和他们说。”

　　包甜邪魅一笑，道：“那你打算拿什么堵住我的嘴？”

　　赵渠有点无奈，“我…”

　　包甜道：““没事我都想好了，我有些愿望清单想和你一起实现。走走走！”

　　赵渠愣是一点拒绝的时间都没有，两个人拉拉扯扯上了车。

　　包甜仔细看着游乐场的购票规则，他掏出手机，说：“我想了很久，想和你一起玩大摆锤。哥哥，你以前玩过吗？”

　　赵渠年过二十八，他还真想不起来上一次进游乐园是什么时候了？

　　包甜已经不由分说拉着赵渠买好票，坐在位置上。

　　赵渠道：“那个…”

　　下一秒，

　　赵渠：“啊！！！！！！！”

　　直到下来以后，赵渠没走两步就扶墙想吐了。

　　包甜没什么事，他道：“看在你陪我玩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赵渠忍着恶心，问：“我可以回去了？”

　　包甜摇摇头，“不行，你得陪我玩一整天。这样我就会帮哥哥保守秘密哦。”

　　赵渠：“……”

　　两个人从太阳升起玩到太阳落山，包甜一一在计划表上画了勾，似乎是想了很久的计划。

　　赵渠浑身没力的靠在一边，可他还是看见了。他问：“小甜，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做这些。”

　　包甜道：“因为你以前说过，最后一次会陪我去游乐场玩。可是你失约了，你没有。”

　　赵渠：“最后一次…陪你？”赵渠疑惑的说出口，却没有等到包甜的回答。

　　包甜走了几步，他忽然回过头表情严肃，说：“哥哥，你还是离那个宋命远点吧，总有一天，他会害死你的。”

　　赵渠顿了一下，他总觉得这会是最后一次看见包甜。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知道了，小甜。”

　　等赵渠回到家里的时候，这个破旧的租房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的小冰箱摆在角落，上面贴着几个敷衍的冰箱贴，挨着窗户的单人床说不出来的透露着孤独，铺着蓝格子的桌布，单人沙发下发黄的腌臜，垃圾桶里的白色纸张，厕所里永远也拧不紧的水龙头正在滴水，整个房间内都昏暗着，留在世上最后一丝光影构成了昏暗，给屋内所有的物品勾勒上冷色的阴影轮廓，唯独窗外的冷风略过，席卷所有，带来声响和安静。

　　赵渠倒在床边，他满脑子都是那些话，可他还是觉得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他想永远待在这里，和喜欢的人见面，和朋友们在一起。

　　赵渠想着，他拿出手机却奉献无数个电话打来。

　　赵渠看见来电人是谁时，他腾的一下坐起来，赶紧打回去。

　　窗外冷冰冰的风和脑海中包甜的话同时袭来。

　　赵渠忽然想到，他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宋命

　　来着？

　　忘了，或者是根本就没有这段记忆。

　　赵渠愣在床边。耳边想起柔和的声音。

　　“你在哪儿？”

　　赵渠回了神，“啊…我，我在家里，怎么了老板？”

　　宋命：“你的病还没好，别乱跑。”

　　赵渠点点头，“知道了，老板。你还有事吗？”

　　宋命：“李知恩有些事要和大家说，你也来吧。”

　　电话挂断了。

　　房间一丝光亮也没有，像是这个电话从来没有打过。

　　当赵渠到了见到了李知恩时，也见到了顾封。

　　顾封瘦了一大圈。

　　按他的话来说，要是他是头骡子，这时候已经被卖了。

　　顾封一见着赵渠，病殃殃的打趣起来：“哟，看谁来了，这不是咱们九尺门的小名人吗？”

　　赵渠当然自惭形秽，他可挑不了这么大的挑子，他摸摸鼻子道：“你们不是有关于梦魇的事吗？”

　　李知恩正在补妆，她最近似乎十分勤快的在给自己画上一个美美的妆，瞧见赵渠来了，她放下拿着眼印刷的手，露出个美美的微笑。

　　她打了个招呼，“小赵”

　　赵渠点点头。

　　边月却略有担心，她道：“知恩，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李知恩放下市里的化妆镜，她站起身，耳垂上的吊坠摇摇晃晃。她说：“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们请个假，我得回家一段时间。”

　　大家本来很担心，还以为李知恩有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要请个假。

　　顾封坐在沙发上，他问道：“就这样？”

　　李知恩看向大家，道：“就这样。”

　　李知恩双手背在身后仿佛搓拧着，“真的，就是这样，我想请个假，我有点事要自己去解决，所以这些天要是有委托人的消息只好麻烦你们了，老大。”

　　边月点点头。

　　宋命一言不发。

　　赵渠道：“知恩姐，你多久回来？”

　　李知恩：“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赵渠想了想，道：“那需不需要我们帮你？”

　　李知恩明显愣了一下，脸色瞬间恢复了回来。她连忙摇摇头，嘴唇上涂抹的唇釉闪闪发亮，她有点撒娇道：“啊，还是我家小赵最好了，还知道关心我，哪像你们！”她说着，故作凶凶的样子扫了大家一眼。

　　边月认真道：“你要是想，我们会来的。”

　　李知恩开玩笑摆摆手，“没事，我逗你们呢，行了，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