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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白切黑总在逼我和离》 ...

  •   大军离京前夕。

      此刻正巧暮春,日正中天,阳光明媚。

      乐安侯府内院花庭,八角亭前,年岁尚小的小侯爷。

      一如往常,提剑在假山前挥练舞剑,锻炼剑术。

      清风刮过,吹动环边一排竹树,竹树之旁,乃是一颗开得正盛的杏花树。竹叶飘零,正落至剑锋之上。

      登时一分两半。他手握剑柄,步影如蛇,剑刃所过之处,习习生风。吹过片片竹叶,落下零零花瓣。

      此时,只听身后响起一阵细弱脚步声。

      斜眼往身后一瞟,手持利剑,调头扭身。长剑一挥,寒光闪动。

      下一刻,剑指来人。

      “阿弟。你这胆,倒真是愈发大了。”

      来者是名女子,她一身贵气,有着同喻栩洲七分相似的面容。

      举手投足,雍容典雅。丝毫不见俗气。

      放下举着的剑,双手并拢作揖。

      面上平静,恭谨道:“见过太子妃,方才不知您来访,多有冒犯,望能恕罪。”

      缓步越至喻栩洲身旁,喻歆然听此,不由冷笑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声调似责怪道:“太子妃?阿弟,你该唤我什么?”

      在喻栩洲跟前,太子妃没有自称‘本宫’。

      喻栩洲低着头,眨眼抬眸,瞥向身旁之人。短暂沉默,再度唤道:“阿姊。”

      喻歆然听此称呼,似满意般点了点头。

      视线左右环视,确认周遭并无旁人偷听。转身,抬手为喻栩洲整理肩头的褶皱。

      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悄声似无意道:“明日。便是你姊夫出征边城的日子。随他一并的,是陛下最为重视的武将之一,忠武将军。他们此一去,没个几年。怕是回不来。作为阿姊的好弟弟。”

      “阿姊要你,帮阿姊一个忙。”

      “......”

      喻栩洲沉默无言。

      喻歆然不以为意,只是继续说道:“辛安康有一女。是他过世的先夫人所出。先夫人在时,二人情感极好。因而,即使如今娶了太史令叶氏女作夫人,先夫人所出子女,也仍是他平生最为重视。”

      “阿姊的意思是?”

      喻栩洲蹙眉,扭头看身旁女人。

      喻歆然眉眼带笑,同弟弟对视,笑道:“阿姊要你。在姊夫出征边城这几年,同辛氏长女,认识交往。多加熟络,自然,若能令其对你有情,今后非你不嫁。也是极好。”

      听到最后,喻栩洲瞳孔微震,当即愣住。

      辛家女…

      他记得,辛家长女。辛雁,他曾在太傅府的满月宴上,同她有过一面交集…

      “若阿姊没记错,四年前太傅孙女的满月宴。你曾同阿姊说过,识得一位小千金。她是武将之女。若我未记差,她应就是,武将辛康安之女,辛雁。”

      “今日阿姊同你说得这些话,你可得清晰记着,万不能忘了。只因,你是阿姊的弟弟。是乐安侯府的小侯爷。”

      昨日阿姊突然回府,特意嘱咐他的情形,仍还历历在目。

      此刻,他斜眼瞥向一旁辛雁。

      竟是怎么也未想到。

      缘分会如此奇妙。

      昨日阿姊才要求他去结识辛家长女。

      偏巧今日,就转角与辛雁撞了个满怀。

      “喻兄?”

      一旁茈藐紫袍的少年,诧异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过神,方才反应,身旁的好友同辛雁,均纷纷看着自己。

      他面上一笑,扭头看向一旁的少年,当即介绍道:“这位。是大理寺卿墨卿,墨大人二子。墨言。”

      辛雁挑眉瞧着他,当下只觉他颇为奇怪,但终是未曾多想。

      只以为许是男孩在这般年岁,多少都是要呆傻些。

      就像她弟弟,成天神游,活脱一个呆瓜。

      想来,只要还未到十五。

      男孩多少都是要呆些的。

      待喻栩洲介绍完。

      便见墨言拱手,彬彬有礼,冲她温和道:“辛小姐好。”

      听此名讳,辛雁不来由下意识端详少年的面色。

      此刻,墨言同喻栩洲站在一块,形成了鲜明对比。

      前者面色发白,身板纤弱,嘴唇发乌。

      他眉目如画,虽生得一副好相貌,但双眸病气浑浊。

      纵使行为举止瞧着温润闲雅,但两颊消瘦,浑身却是难掩病态。

      同站在他一旁,小他一头的喻栩洲,完全无法比...

      再看喻栩洲,天庭饱满,小脸似玉。一双桃花眼明亮深邃,仿若装有夜空星辰般。个头虽不比墨言,但整个人精神郎朗。

      淡淡一笑,露出两颊边的小酒窝。

      光是站在人面前,对其都有极大的感染力。

      墨言...

      此人,她曾听过。

      外界传墨卿大人的第二子,自幼患有顽疾。同他的那年轻有才的大哥墨阳全然不同。

      他体弱多病,在官家女眷夫人中,也有关于他的传闻。

      无不是在感叹,墨府生了个注定活不过二十五的拖累病秧子。

      “辛小姐?”

      喻栩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辛雁见状回神,急忙摆手冲墨言赔不是:“抱歉...一时失态了..”

      墨言并没有怪罪,只是摇了摇头,怅然一笑:“无碍。我习惯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喻栩洲视线左右环视。

      也不见辛雁后方,有什么仆从跟来。

      “辛小姐。你们姊弟此番外出,未带侍女仆从?”

      喻栩洲挑眉诧异看她。

      一双桃花眼,竟是莫名瞧得她紧张心虚。

      矮她半个头的辛忆榆,倒是没说话。

      只是捂着磕破流血的额头,眼泪打转地瞧着喻栩洲,乖乖点头。

      会意后,喻栩洲意味深长地看向满眼心虚,躲避他视线的辛雁,道:“原来,辛小姐此番送父。是未经许可,私自携弟偷跑出来的?”

      他刻意拉长‘偷跑’字音。

      辛雁则别过脑袋,不敢看喻栩洲此刻的神情。

      不用多猜也明白,一定是在嘲弄她没错了。

      “爹爹一早出门,未曾与我们打招呼。加之家中主母又管教严,说小弟年岁过小。怕挤着他,便也不许我们姊弟跟出府送父。无奈之下,方才出此下策。趁后院护院分神,便偷偷钻狗洞跑了出来……”

      辛雁一脸惆怅。

      脑中似想到了家中那位同自己不太对付的‘母亲’。

      整个人的气场,也一下子低迷了起来。

      辛忆榆见状,也耷拉下了脑袋。

      忍着额间的疼痛,一把抱住了身旁姊姊,钻入姊姊怀中。

      两只小手甚至不忘轻拍辛雁后背,以表安慰。

      只是他额间本就磕破了些血,脑袋在辛雁怀中死劲蹭蹭。

      再抬头时,原本灰扑扑脏兮兮的小脸倒是干净了。

      只是蹭得,辛雁胸前干净的衣料,沾了他额间点点血点、两眼泪水、以及同他脸上的灰。

      干净的襦裙,一下脏了。

      见此情形。

      喻栩洲同墨言互相对视。

      没看懂这种奇怪操作。

      怎么评…?

      真是个关心阿姊的好弟弟?

      瞧着自身襦裙一下变得脏污。

      辛雁抱着辛忆榆的动作,顿时僵硬了。

      这时,墨言捂嘴干咳了两声。打破了此刻,随时爆发的尴尬气氛。

      “墨府距离此地不远。我记得府内应还有前不久,来访家中聚会的亲戚表妹,遗剩的衣物。”

      “正巧,因我缘故。家中常备郎中,其医术倒也算得上精湛。若辛小姐不嫌弃,不如去府上一聚。换身干净的衣物,也顺带替弟弟替额间伤口上些药。倒也不用去医馆了。”

      辛雁回神。

      瞧了瞧自己衣物,又再看了眼辛忆榆。

      “放心,之后我会亲自送你们姊弟回辛府。想来到时,你母亲应当不会怪罪。”

      这时见她犹豫,喻栩洲说话了。

      似乎是看出了,辛雁顾虑,特意说道。

      听此,辛雁看向喻栩洲。犹豫之下,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几人在墨言的带领下。

      没过多久,很快便到了墨府。

      但…当他们跟随墨言走进墨府大门后。

      周遭婢女仆人明里暗里,异样的眼光不约而同地朝他们投来。

      一时间,辛雁竟是被这些奇怪目光,盯得浑身发麻不自在。

      脚步故意放慢,等待着身后走得较慢的喻栩洲。

      待同他齐肩时,她向他靠近半分,小心询问道:“墨言府中这些下人,怎地回事?为何莫名用着怪异目光,齐刷刷看咱们?”

      喻栩洲轻瞥了她一眼,脚下主动与她拉开距离。

      抬手指了指耳朵位置,轻道:“仔细听。”

      伴随着喻栩洲的话。

      辛雁诧异挑眉,顺着他的话。

      用耳仔细留意周遭那些小声交谈,自以为墨言听不清的那些议论。

      “二公子真是,怎同这些年岁小的千金公子玩?”

      “就是,瞧人大公子,像他这个年岁时。就已通过了院试,如今更是年纪轻轻就任大理寺丞一职,替老爷分担公务。现下再瞧二公子。唉,整日同这些几岁乃至十一二岁的小奶娃一块……也不见身旁有什么同龄公子与他同伴。”

      “一辈子只能窝在府内,吃药养病。将来,还得依仗大公子养着。老爷常年砸重金,寻珍贵药材,聘请江湖名医。只为给二公子治病。药汤一天也没见他断过,一连十几年,至今不见得好转。”

      “……眼瞧着明年,二公子便到了适婚年龄。别说是那些同岁千金们瞧不上,就算是同龄的公子哥。也不见有谁来府内做客,邀二公子一同读书,外出赏景。”

      “啧啧。舞姬之子,偏还是个无才的病秧子。也难怪夫人不喜他。如今,也就喻小侯爷暂时愿同二公子来往。等再过两年,小侯爷大了。保不准就不来了。”

      “嘘,都小声些!待会被听见可不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白切黑总在逼我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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