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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白切黑总在逼我和离》 ...

  •   毫不避讳的各色议论。

      传入耳中,纵使其中任意一句,听进她耳,都刺得她浑身憋闷。甚至感到窒息。

      脚下愣住,抬眼望着前方,低勾着头,背影孤凉的紫袍少年。

      难以想象,方才面临她的愣神时,他是如何吐出那句‘我习惯了’四字。

      光是喻小侯爷在场,都是如此情形了。

      那若换作是平常...

      辛雁不敢再想,她紧皱眉头,将视线移至喻栩洲身上。

      似感受到她的目光,喻栩洲也顿住脚,侧身看向她。同她对视。

      从她的眼中,他似乎看出某种请求的欲望。

      这种怜悯的眼神。

      是让他帮墨言出头?

      论礼数,他是客。不该在他人府上任意造次,平添一副在大理寺卿府上闹事,纨绔无礼的名声。

      毕竟老实说,他同墨言并不相熟。

      原本依靠着两位父亲,曾来过他府上两次。

      单单也仅是认识。

      今日也是恰巧在外撞见,这才同行,共送大军离城。

      但于情于理,墨言倒也是他的友。

      这般坐视不管,确实不该。

      这般想着,喻栩洲还是顺着辛雁看来的眼神。

      当即,视线朝周遭冷冷环视一圈。

      当喻栩洲的视线,从那些当着主子面,也敢乱嚼舌根的下人身上,一一扫过时。

      那群下人,似被吓到般,明显一愣。

      不约而同地均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辛雁顺势,目光随意一扫。

      视线落到不远处,方才大声嚷嚷,满脸不屑,话腔中拿墨府两位公子做比较,尖嘴猴腮的一名小厮身上。

      转身正对那名小厮,抬手指向他,厉声道:“你!现在,立刻。挨个将方才那些嚼舌根,不懂尊卑的狗奴婢们,每人掌嘴十耳光!”

      尖嘴猴腮的小厮,见辛雁指着自己。

      左右环视,又不确定般抬手指了指自己。

      “没错,就是你!”

      见他左顾右盼,辛雁冷笑一声,又好心替他确认了一遍。

      接着她放下手。

      视线在方才张嘴小声议论的下人们身上挨个扫过。

      “至于其余人。待他掌嘴完。你们,一人各自还他五耳光。可听得清!?”

      武将之女,自是见不得恃强凌弱。

      更别说,还是一群下人奴才欺负主子。

      真是岂有此理!

      堂堂大理寺卿的宅邸,怎会如此没规矩?

      换做在她府上,若胆敢有下人敢这般待她与忆榆。

      别说是几巴掌。

      爹爹一定会,将他们皆数转卖赶出府。

      众人听此,均纷纷左右你一眼我一眼互瞧,没有一人有动作。

      而方才那位小厮,此刻视线先是观察了一眼喻小侯爷。

      随即瞥向走在喻栩洲前,停住脚。

      低勾着脑袋,却一直未曾有反应的墨言。

      佝偻着背,看似一副卑微恭敬的模样,嘴角微挑,看向辛雁,却刻意道:“小姐。这恐怕不合礼数...我们毕竟是墨府的下人...”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是墨府的家仆。

      主子都没说什么,何况辛雁一个外人?

      总归还是不合规矩。

      站在墨言背后的辛忆榆,小步走至他身旁,低眉瞧见墨言暗自捏紧的双拳。

      眨了眨眼,两只小手握上墨言右手捏紧的拳头。

      试图将其掰开,把手指捋顺。

      “阿姊教训他们。墨哥哥,不气。”

      回过神,墨言低头瞧着身旁的辛忆榆。

      鼻尖莫名酸涩。

      三岁时,得了顽疾。被郎中诊断活不过二十五。

      他生母过世早,生前仅是爹的一房小妾。

      更别说,在生他前。他的生母,其身份也不过仅是烟柳之地的舞娘。

      是他爹墨大人,倾心于她。这才为她赎身,入了墨府,有了他。

      庶子也就罢了,如今偏还是个病秧子。

      拥有家主疼爱又怎样。

      外界茶余饭后都会拿他逗趣,探讨他何时死。

      就算平日受父重视...

      重金聘请医术精湛的郎中为他医治。

      可他的未来,注定一片黑暗,一事无成。

      即使将来苟活,也得依仗兄长而活,不过一介废人罢了...

      “不合礼数?你不打,那本小姐便亲自动手!”

      “另外,我姓辛。家父是受陛下旨意,协同太子离京支援边城的辛将军。墨大人若要怪罪,大可追出城,跟上太子队伍。向家父告状!”

      言下之意,便是...

      规矩?顶多就是向长辈告状。

      她爹如今正随太子带领大军,前往梧州边城。

      若要告她状。便追上去告啊,莫不成她爹还能折返回来教训她不成?

      女孩尖锐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扭头往后一看。

      只见正中央,身着浅红襦裙,小脸白嫩的小姑娘,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瞪着小厮。

      如此情形。

      他登时眼前一亮。

      平生……是第一次,有人这般替他出头。

      一旁喻栩洲,余光瞥见墨言双眼发光。

      两眼惊艳的模样。

      短暂沉默后,扭头看向方才,反嘴的那名小厮。

      抬脚走至他跟前。

      低沉着一张小脸,冷声问道:“辛小姐方才所言。可听清了?”

      “听……听清了。”

      小厮缩了缩脖子,低眸瞧着喻栩洲那张小小年岁,却莫名冷厉吓人的脸。

      似是万没有想到,小侯爷也会如同这位小千金般,坏了规矩礼数。

      擅自掺和别人府中事…

      “小……小的这就去……”

      这小厮倒算是个反应快的,他结巴应声。

      随即调头转身,跌跌撞撞的奔向站在右侧的第一位下人。

      从右到左,开始依次掌嘴。

      乐安侯府喻家,世代为官。

      在朝中势力极大,其乐安侯,就职尚书左扑射,手握十五万兵权。

      就是连陛下,都得忌惮侯府几分。

      而喻家长女,喻歆然更是被选中,嫁给太子,成为了东宫太子妃。

      不仅如此,乐安侯同当今皇后。更是表亲,堂姊弟关系。

      即便是家主墨大人。

      面对侯府,也是不敢招惹的。

      此前小侯爷,倒也是来过墨府。

      可…以往也没见他像今日这般…多管闲事…

      见喻栩洲竟真会出手,同她一并帮墨言出头。

      辛雁还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仅仅只需他方才的一个威吓眼神,便已足够。

      他确实没必要同她一并在墨府闹事。

      似乎是察觉到辛雁过于灼热的目光。

      喻栩洲扭头侧身看向她。

      挑眉不解询问:“辛小姐盯着我作甚?”

      二人目光对上。

      她这才反应到自己瞧着喻栩洲的目光过于无礼了。

      为掩饰自己内心悸动,她连忙摆手摇头,解释道:“只是有些许意外,并没什么别的意思。”

      “啊不对,我不是说我有意思!”

      似乎是觉得自己话语不太恰当,于是她又立即改口。

      只是不知道为何,越说嘴便越发地笨,下意识出口的话,也不成语调。

      越说越乱。

      女孩小脸憋得扑红,最后干脆抬手打了一下自己嘴巴。

      随之,便低勾着脑袋,不敢看对面喻栩洲。

      接着,只听‘噗嗤’一声。

      她抬眼看去。

      只见一身监德青袍的男孩,捂嘴未忍住被她逗笑。

      “听家父曾言,辛将军表面虽雷厉风行,但私底下其实也是个爱说笑的性子。我原还不信,但今日见辛小姐。倒是信了。”

      男孩放下捂嘴的手,眉眼弯如月牙,两颊分别露出酒窝,脸上笑意宛如春风暖阳。

      竟是令辛雁不禁愣了神。

      当即回神反应,她挠挠脸,腼腆一笑,嘴上莫名口吃道:“...我...我性子随父。”

      将辛雁害羞的神情收入眼中。

      喻栩洲并未接话,只是含笑未语。

      接着,二人将视线移向墨言。

      少年并未看他们,只是视线一眨不眨地瞧着那些个五官紧皱,依次挨打的家仆。

      抬脚走到方才第一个挨完打的婢女跟前。

      那名婢女手捂着火辣辣的右侧脸颊。

      抬眼注意到了朝自己走来的墨言,她眼底闪过一闪即逝的怨念。

      接着,只见他一改曾经隐忍软弱态度。

      似鼓足勇气,态度强硬,声腔明显紧张般,命令道:“上元节时,记得表姑曾带着小表妹,来家中做过客。辛小姐这会身上的衣物脏了,我记得小表妹同辛小姐身形相当,你带辛小姐前去客房,去把当时小表妹的衣物挑一件换上。”

      “...是。”

      婢女沉默片刻,最终不情不愿的点头。

      应声领命了。

      最终辛雁跟随着婢女,一路去了墨府前院客房。

      换了身干净的鹅黄襦裙。

      待她换完衣裳,跟随婢女来到堂屋时。

      正巧撞见,正安静坐在堂屋等待的喻栩洲。

      “墨言带着弟弟,去府上郎中那瞧伤去了。一会便回来。辛小姐且先在此处候着等他们便好。”

      婢女退下了。

      辛雁走进堂屋,便忽听喻栩洲朝她看来。

      喻栩洲坐在右侧的扶椅之上。只见温和一笑,说完后,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示意辛雁也别干站着,一同坐下等墨言。

      辛雁眨了眨眼,下垂的双手并拢,暗搓着衣袖。

      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小侯爷身侧坐了下来。

      似是想到了昨日阿姊的话。

      喻栩洲又再看向一旁的辛雁。

      突然问道:“我瞧着,辛小姐看起来与我同岁。再过几年。就该及笈了吧?女子及笈之后,便会开始寻觅夫家订亲。不知,辛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听此一问,辛雁一愣。

      她怔怔看向一旁,面色挂着温和笑容的男孩。

      连忙又再低下头。

      脸颊两边浮起淡淡粉色。

      “温...温柔...爱笑的...”

      一时紧张,她竟是又犯了口吃。

      内心为自己的口吃紧张乱作一团。

      殊不知,在她低勾着头。脑中乱作一片的时刻,一旁的男孩眼底,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精光,一闪即逝。

      与此同时。

      墨言站在门外,左手牵着辛忆榆。

      右手拿着方才郎中给的药膏,恰巧听见了此话。

      不久后,辛雁手上拿着墨言交予她的药膏。准备带辛忆榆回府。

      喻栩洲履行承诺,随他一道出了墨府。

      打算送她回辛家。

      本来墨言也想跟出来,送辛雁姊弟。

      但却被喻栩洲制止了。

      因为,喻栩洲深知墨言身子不好,理应多休息。

      这才回府,又出了门,终归还是不好。

      出墨府从来后,大门前不知何时多了一辆马车。

      原是此次喻栩洲一同出府的随身侍卫。

      在方才离开了墨府,去唤了马车。

      等到被送到了辛府门前。

      下了马车。

      一眼便瞧见府上麽麽,不知何时。早已候在大门前。似在专程等着他们姊弟二人一般。

      嬷嬷见她姊弟,本想向前。

      但随后又见马车上,下来一位青袍男孩。

      便又止住了脚步,颇为意外的皱起了眉。

      见到府门前,嬷嬷那张严肃的脸。

      辛忆榆双手紧抓辛雁的衣角,下意识往辛雁身后缩了缩。

      察觉到辛忆榆的紧张害怕。

      辛雁轻拍了两下弟弟的背,以示安慰。

      “怎了?为何不进?”

      男孩的声音在右侧响起。

      扭头朝右侧一瞥,就瞧见喻栩洲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侧。

      府门前,何嬷嬷的视线落在马车旁站着的侍卫身上轻扫过。

      接着,又开始端详辛雁一旁的喻栩洲。

      似是瞥见,喻栩洲腰间挂着的血玉雕花佩,当下一惊。

      认出了喻栩洲身份。

      匆忙下了台阶,小步快走至喻栩洲跟前。

      低头弯腰,行礼恭敬道:“喻小侯爷好。不知您突然来访。多有冒犯,望请宽谅。”

      见状,喻栩洲背手挑眉。

      颇感意外。

      似没想到,就这么轻易被认出。

      “你怎知我身份?我此前,从未来拜访过辛将军府上才对。”

      “小侯爷说笑了。老嬷贴身在将军夫人身前做事。怎会认不出小侯爷腰间玉佩?当年陛下刚登基时,国内外不稳。是喻老侯爷,一直忠心守在陛下身侧。助陛下稳固朝堂。”

      “故而后来,从西鸾使者送来的贡礼中。特挑上好血玉赠予老侯爷。我家将军是个念旧之人,时常会在夫人耳边提起旧事,每当提以已故老侯爷之际,均会钦慕不已。”

      嬷嬷说着,面上带着讪笑,又道:“老嬷常伴夫人身侧伺候,又怎会识不出血玉。”

      “......”

      喻栩洲陷入短暂沉默,并未说话。

      他斜眼瞥了一旁因瞧见老嬷嬷,面色发白,不大好的辛雁姊弟。

      突道:“辛小姐,明日可有空?”

      喻栩洲并未理睬嬷嬷。

      只是侧身正对辛雁,轻笑问好。

      闻声,辛雁扭头看向喻栩洲,干眨巴着眼,将目光从嬷嬷身上,转移至喻栩洲身上。

      神情略有些呆傻,未想到喻栩洲会突然同她对话:“有空,怎了?”

      “明日我想共邀墨兄一同去城西普音寺,共同为姊夫与辛将军祈福。不知,辛小姐可愿一同前往?”

      喻栩洲刻意提起辛将军,让辛雁没有拒绝的余地。

      问此话时,他甚至故作无意般偷瞄了嬷嬷一眼。

      只见老嬷嬷在听到此话后,身子明显僵住。

      喻栩洲邀请自己,辛雁自然高兴。

      她当即做出一副兴奋的神情。

      “那,我可以带忆榆吗?”

      喻栩洲含笑点头。

      之后,她又像是想起什么般,又一下泄了气。视线刻意轻瞥一旁嬷嬷,似有意无意道:“我倒也想去。可今日,我毕竟是偷溜出府。现下何嬷嬷候在府门前,肯定是随了母亲的命令。我怕...我怕母亲她...不同意...”

      说到最后一句,辛雁耷拉着脑袋。

      声音也随之变得愈发小声。

      抱着她的辛忆榆,抬眼瞧着阿姊低着头,暗中给自己使眼色。

      当即也配合了起来,抽噎着鼻子,突然抽泣道:“母亲一定会因忆榆跟阿姊不乖,惩罚阿姊,并关阿姊禁闭。不然嬷嬷为何会专程在府门前候着我们...呜呜...”

      说着说着,辛忆榆便像是一副要哭要闹了的模样。

      喻栩洲见此,冷眼瞥向何嬷嬷。

      何嬷嬷抬手抹了把额间不存在的汗。

      干笑道:“怎会。夫人心慈仁善,只是担心小姐少爷偷跑出去,发生什么意外。这才派老奴后在此处。小姐少爷若是想去,夫人又怎会不同意?”

      听此话,喻栩洲方才眼底还犯着冷厉,盯得何嬷嬷心虚发寒的双眸。

      瞬间变回了天真笑颜:“如此便好。那我也不耽搁,先行回府了。”

      说着,他又看向辛雁,又道:“明日隅中巳时,我会府上接你。”

      之后,便是喻栩洲挥手冲辛雁拜别。

      上了马车。

      乘车离开了。

      望着马车遇见远去的背影。

      头顶何嬷嬷一改方才态度,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也从头顶落了下来。

      “小姐。夫人在内院堂屋等您。”

      “......”

       短暂沉默后,她低沉着脸,面色冷漠,回道:“我这便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白切黑总在逼我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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