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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大概可能也许在谈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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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
他的确放不下过去的事,那毕竟是他的梦想,放弃像割肉一般疼,虽说他努力忘得一干二净,可结果却是将痛苦融进了灵魂,一沾就会应激。
因为李君度,他的记忆被唤醒,许多过去的事情浮现在脑海,他还记得,在那个台风天,他曾在暴雨中狂笑,虽然聂逸骂他疯了,却仍陪他淋成了落汤鸡。
他不记得那天跟聂逸说过什么了,只知道很愉快,好像那些年的憋屈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了。
但那时的他不知道,这愉快只是转瞬即逝。
正在上课的白阙,忽然一阵恍惚,等清醒过来的时候,李君度正站在他的面前,还朝他挥挥手,说:“白老师?怎么突然傻了?”
“去去去,谁傻了?”白阙尴尬地说,“快回去!”
“嘁。”李君度翻了个白眼回到原位。
白阙打算继续讲课,却看到了走廊上的聂逸,那人正透过窗子默默注视着他,目光柔和,让他忍不住地脸红心跳。
他努力转过头去,对学生们认真地说:“一个月后的绘画竞赛,少年组现在可以报名,建议同学们都报个试试,如果未来想要报考美术类院校,竞赛的成绩可以一定程度的加分。”
“我报名!”
“我也报名我也报名!”
“我也!一直等这个比赛呢!”
学生们报名很踊跃,白阙相当欣慰,他看向默不作声的李君度,那孩子竟然朝他微微点头,故作深沉的样子很有趣。
“从今天开始,下课后我会用半个小时讲解过去几年的获奖作品,同时给大家做参赛的准备,就算不参加也可以听一听。”白阙温柔的说。
课后,竟然所有同学都留了下来,白阙感动得不行,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这半个小时过得很快,当课程结束,白阙感觉整个人累得大脑麻木,坐在椅子上吐魂,看东西都是重影的。
“白老师。”
就在这时,李君度忽然打断了他的放空。
白阙抬起头,只见李君度揉搓着手指头,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白阙问。
“前几天……对不起啊。”李君度的声音很小,但道歉态度还算诚恳。
白阙觉得这孩子挺有趣,比他过去强一些,竟然还懂得道歉,他玩儿心大起,猛地起身狂揉李君度的头发,那孩子立刻“嗷”地一声逃开,然后捂着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有病吧!”李君度大喊。
“哈哈哈,我有病我有病。”白阙大笑,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
李君度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去,等人走远,白阙才收起了笑容,他笑得泪流满面,等抹去泪水,眼前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在外面看了半节课了,此刻出现在面前,白阙并不意外。
“你没别的事了?”白阙故意挑衅般地问,“为什么不进来?在外面站着,不累吗?”
其实他知道自己很喜欢被聂逸这样看着,有种被信任的感觉,但他就是不由自主地对聂逸出言不逊。
“在哪里站着都一样,”聂逸居然完全不生气,“之后没有课了,去吃个饭吧。”
白阙很惊讶:“难道你想跟我约会吗?”
疑问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毕竟现在是晚饭时分,邀请他吃饭再正常不过了。
谁知聂逸却说:“是啊,约会。”
白阙哑然地看着对方,半天没说出话,脸却越涨越红。
可聂逸这家伙看起来面不改色的,好像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似的。
白阙想,虽然大概可能也许正在跟聂逸谈恋爱,但是如此坦然的承认,还是让他很不适应。
“怎么?不愿意?”聂逸忽然问。
白阙错开视线,小声说:“……愿、愿意。”
话音刚落,聂逸竟然就握住他的手,把他带出了教室。
白阙一下子就慌了,毕竟外面可能有老师和学生,甚至还有家长,万一被看到,影响不太好。
然而聂逸却很坦荡,他挣了几下没挣开,就用了点力气,估计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吵架了一般,甚至还有往斗殴发展的趋势。
“你做什么?”聂逸不悦地问。
白阙反问:“你做什么?”
只听聂逸警告说:“老实点。”
“你放手……”白阙稍稍提高了音量,继续挣扎。
没想到,突然之间,白阙被聂逸猛地往教室里一带,他跌跌撞撞地差点摔倒,正想质问,聂逸竟然关上了门,紧接着,他就被人紧紧抱进了怀里。
“聂逸……你……”白阙被人箍得快要窒息,“外面有人……”
“哪有人?”聂逸问。
白阙抿了抿唇:“万一……”
“有也不怕,”聂逸淡然地说,“当然,如果你怕,我今后会注意。”
白阙怒目而视:“我有什么可怕的?”
聂逸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笑意:“今天的课上得很好,看来我找了一位好老师。”
白阙被突如其来的夸奖搞得脸更红了:“这是我应该的,我是个只要答应了就绝对会做好的人。”
聂逸的笑意更明显了:“我知道。”
白阙很想反驳一句“你知道个屁”,可聂逸却突然吻住了他的唇,把他的污言秽语堵了回去。
他简直吓坏,虽然教室没开灯,而且太阳已经西沉,可是万一谁路过,甚至闯进来,看到这一幕,那这事情可就大条了。
白阙用力挣扎,可聂逸却履行了他的那句“不怕”,很快,白阙就手脚发软,挣扎也变得欲拒还迎起来。
干脆,他放弃了抵抗,尝试着回应,可这下倒好,他好像打开了聂逸的什么开关,这家伙突然变得失控起来。
白阙开始恐惧,因为他知道如果继续随波逐流,他将面对什么事情,而这里,实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好地方。
用尽最后的理智,白阙别开了头,说:“别……别……在这,好歹回家……”
没想到,白阙竟然听到了一声轻笑,他怒不可遏,正打算跟丫拼了,谁料聂逸竟然真的放开了怀抱,表情恢复了原本的淡然,只是目光多了几分温柔。
“那就先去吃饭,啊,不是,”聂逸突然顿了顿,“是去约会。”
白阙无语凝噎,很想说一句,哥,这一点也不幽默。
不过他还是听话去约会了。
只不过这个约会地点,白阙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大排档。
他特别喜欢那里,东西好吃,而且也自由,是他这么多年都很少感受到的自由。
聂逸同意了,不过他要求白阙不要多喝酒,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心有余悸。
白阙心想,这事情怪谁?
不过他没有明说。
进到大排档,里面竟然只剩下角落的一张小桌子,不过白阙倒是很喜欢,因为偏僻、安静。
“哟,”大排档老板见到他们,立刻热情地招呼上来,“稀客!”
“也不是很稀……”白阙吐槽说。
“哈哈哈,”老板大笑,“小白今儿吃啥?还是砂锅粥?跟你们说,今天有上好的海蟹,做海鲜粥最合适。”
“那就海鲜粥。”聂逸说。
“再来两瓶江小白,啤酒就要……”感觉到聂逸的刀眼,白阙抿了抿嘴巴,说,“一瓶江小白。”
“哎呀,聂老师为啥这么管着他,不是说小白已经成年了嘛。”老板说。
“他喝醉了耍酒疯。”聂逸坦然地说。
“谁说的?我很清醒,是你……”白阙突然意识到失言了,赶忙转换话题,“我少喝点,不会耍酒疯的。”
聂逸的表情却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就好像那个做错事的人是白阙一样。
很快,酒上了桌,白阙斟了两杯,没想到他还没喝,聂逸竟然率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靠,双标啊你!”白阙大喊。
“我不会耍酒疯。”聂逸理所当然地说。
白阙愤恨地端起酒杯,趁对方不注意也仰头灌了下去,这酒辛辣无比,呛得他差点咳嗽,但为了尊严,他忍住了。
“喝醉了我就把你丢外面。”聂逸看也不看地说。
白阙瞥了聂逸一眼:“你丢,你有本事就丢。”
“也是,”聂逸无奈地说,“我舍不得。”
白阙愣住了。
这时老板正好上菜,聂逸的句话被听了个满耳。
老板看起来倒是很淡定,可白阙却要疯了。
他脸都要埋进粥碗里了,寄希望于老板没听清聂逸在说什么。
“徐哥,再上二十串甜玉米粒。”聂逸比老板还沉稳,好像只有白阙一个人在慌张。
“好嘞!”老板大声回应,说完就去忙了。
注意到聂逸似乎在看他,白阙佯装淡定,舀起粥就往嘴里送,没想到粥太热,这一口又太大,烫得他差点起飞。
“啊!好烫好烫!!”白阙拿起杯子,发现那是酒,他舌头疼得要命,急需凉水。
就在他左顾右看寻找冰箱的时候,聂逸已经站起身。
随后,白阙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矿泉水,口齿不清地说:
“窝想豁口乐。”
聂逸停了一下,最终还是换了一瓶可乐。
白阙赶忙灌进嘴里,冰凉的液体镇了痛,他终于好了许多。
这时,老板徐哥笑眯眯地端来玉米粒,跟聂逸说:“刚才门口有个妹子特正,一直往里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谁知聂逸竟然沉下脸来,问:“还在吗?”
老板一愣:“啥?”
“你说的妹子,还在吗?”聂逸问。
“刚、刚走。”老板结结巴巴地回答,好像被聂逸吓到了。
话音刚落,聂逸竟站起身,猛地朝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