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帝的黑月光（穿书）》晴江唱晚

8、丞相千金

　　万希潮回南方一趟，真正开始接受祖宗们留下来的势力。

　　少年时一直以为儒生的信仰就是考科举、当大官、忠君爱民。直到弱冠之年，经历了濒死的威胁，他才知道那些是盛世的梦。而他，身在乱世。

　　他没法说清亲眼见到人口买卖时内心的震撼。是怎样的世道，才会让人甘愿像一件货品一头牲畜那样，标上价格，认人挑选？

　　再回到南方，他见到在远离京城的这个城市，人们同样过着贫富参差巨大的生活。就连他生长的那个山村，也是不管男女老幼都要下地干活，课税繁重，幸苦一年，还有两三个月靠啃树皮吃野草野果活着。连他最尊敬的爷爷也不例外。

　　得知他终于下定决心，全村人拊掌欢庆。有官道上的人连夜申请降职来他们那个地方做父母官，有门道的兄弟姐妹纷纷计划着外出分散到全国各地。他们细密不起眼的蜘蛛网终于要拉起来了。

　　而他，选择再次回到京城，以一个幕僚的身份，潜伏在丞相府。

　　他回归这一天，埋伏在丞相府的棋子开始动了，其中一颗在石雪蕊身边，他看了一下名字：如月。
　　晚上睡前，万希潮坐在书桌前看这个名字好一会儿，他也不知道期待着什么。然而，直到次日凌晨醒来，什么也没发生。

　　他没有急着出门，开始用新的眼光，翻看了一下关于皇宫和朝廷的情报。

　　本朝立国六十年，现在是皇帝是第四任。可笑的是，本朝虽然占据中原的绝佳位置，号称正统，周边却有大片领土丧失，出现数个小国，骚扰不断。导致朝廷每年都要征兵去边境，战事有胜有败，几乎五五分。胜利了得不到什么，战败了却要给邻国纳贡求和。

　　由于征兵过于频繁，百姓家里男丁变少，生产艰难，人人叫苦不迭。这又使一些看不到希望的人拼死反抗，导致国内动乱频发。这些动乱虽然对朝廷来说不算威胁，他们却比边境还在乎，总是头一个对付国内。

　　从百姓的幸福感来看，现在的生活是毫无幸福感的。没人敢说要么打仗打死要么劳作累死的日子是幸福的。
　　然而，百姓的幸苦豪门世家和官宦阶层是装聋作哑的。他们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锦衣华服、美食珍馐。

　　现在的皇帝三十多岁，拜宫廷斗争所赐，他身体已经变成了药罐子，导致性格阴晴不定。朝政朝令夕改，根本提不出建设性的政令。甚至，因为他时常养病，顾不上批奏折，这件事交给了丞相，丞相才是本朝真正的掌权人。

　　再看皇帝的后宫，宫妃无数，子嗣稀少。两个儿子，一个贵妃所出，六岁，只知道斗鸡走狗大学士们都拿他没办法；另一个，宫婢所出，四岁，已经通晓诗文会写字，只是身体弱一些。

　　大臣们急着让皇帝多生子嗣，皇帝自己身体虚弱加上多疑，对大臣生气，君臣之间也没那么和谐。

　　看丞相的意思，似乎有意从宗室子弟中培养一个作继任皇帝，是萧鼎吗？

　　万希潮往丞相府递了拜帖，贴上写明，虽然身体有恙无力为官，但一身才学抑郁不能施展，希望能跟在丞相左右，为一幕僚。丞相对此很高兴。

　　万希潮进府时没想到会这么快遇到石雪蕊。
　　同样是相府花园中，同样是他往丞相书斋去的路上，先是听有人争执，接着听见别人喊他：“万兄，请留步。”
　　他转身看去，萧鼎朝他走来，身后的亭子里站着石雪蕊和她的两个贴身丫鬟。

　　他微笑着行礼：“小生见过世子殿下。”
　　月余不见，萧鼎显得意气风法，身姿都挺拔不少。他笑着扶起万希潮：“早上听丞相大人提起，万兄今日会来，某就一直在此等候。一月不见，甚是想念啊，某有很多话要跟万兄说。万兄，我们这就往山上书斋去吧。”
　　万希潮点点头，随他拉着自己往前走。

　　边上的石雪蕊赶了过来，明显有些不悦，语气很是委屈：“世子殿下，雪蕊找你说话，你总是又躲又避，懒得多说一个字。怎么这个小书生来了，你就变成了话匣子，说个不停？是嫌弃雪蕊女流之辈，还是见识浅薄？不能说话，我们坐下来喝喝茶，看看风景也可。雪蕊只有这点期待，世子也不能满足吗？”
　　萧鼎不为所动，低眉垂眼地拱手道：“小姐见谅，某先行一步。”

　　石雪蕊被气哭了，站在那里眼泪瞬间漫出眼眶，看起来像一只撒娇的猫，楚楚可怜。可惜萧鼎根本不看她。万希潮回头看了她一眼。
　　“喂，你是哪儿来的贱民，世子哥哥凭什么陪你不陪我？”石雪蕊竟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大声斥骂着。这还不够，她猛地冲过来，一脚踢去。只是很不幸地，万希潮避开了，她踢到了萧鼎。

　　“啊！你干什么？”石雪蕊发疯起来劲不是一般地大，萧鼎疼得跳起来，用手抓着脚质问她，他真的生气了！

　　石雪蕊眼看做了错事，连忙道歉：“对不起，世子殿下。都是他，谁叫他看我！”

　　万希潮一脸平静地对萧鼎解释：“世子殿下，小生只是奇怪，大小姐一个多月前才把小生赶进湖里掉下去，那时一直喊着小生的大名，如今竟不认得小生了……”
　　听完解释，萧鼎愈发觉得石雪蕊无理取闹，冷脸对她道：“本殿下说过，要跟万兄去书斋议事，实在没空陪小姐喝茶赏景。告辞！”
　　说着二人转身大步离去，徒留石雪蕊原地跺脚。

　　刷完这条支线，闻白就一身轻松地往自己院子去。不用交际，不用给丞相夫人请安，回去睡个回笼觉，美哉！
　　她呼唤系统：“小九，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能不能打满分？”
　　999穿书系统化身马屁大王：“优秀！太棒啦！Amazing！必须满分！”
　　闻白问：“满分多少分？”
　　999用依旧响亮元气满满的童音道：“10分！”
　　闻白服了：“好吧，那我现在余额多少分？”
　　999秒回：“620分！”
　　哦，也就是幸苦快两个月，只得了不到一百分？
　　闻白诉苦：“好无聊啊，帮我查查，真千金什么时候上线？”
　　999答：“哦，根据剧情扫描，她已经在你院子里了。”
　　闻白大惊：“什么？这是啥时候的事？”
　　999笑道：“这就要问问你了，我的恶毒假千金！”
　　之后再怎么呼唤，999都不再出来。

　　石雪蕊在步撵上睁开眼睛，侧头问如月：“院子里添了新人吗？”
　　如月回答道：“是的小姐，今早刚添的。两日前做错事的一个丫头受不住打，自请离府，这丫头是二管家的娘子教训过两天的。”
　　石雪蕊表面波澜不惊：“嗯。”

　　回到院子里，并没有看到陌生的面孔。她的奶娘金嬷嬷坐在廊下摇椅上嗑瓜子，怀里抱着石雪蕊的波斯猫，眼睛盯着小丫鬟和嬷嬷们在院子里干活。看到石雪蕊，她笑着招手：“大小姐回来了？可见这世子爷了？”

　　石雪蕊闻言嘟着嘴，边走边委屈道：“别提了，还是老样子，没一张好脸。”
　　边上的婆子很有颜色地在金嬷嬷边上摆着另一张躺椅，如水扶着石雪蕊坐下。

　　闻言，金嬷嬷瓜子不磕了，皱眉道：“咱们大小姐这花容月貌，世间少有，又主动迎上去找他，他是瞎子不成？还给我们大小姐脸色看？”
　　石雪蕊摆摆手：“不想提她，阿妈，今天有新的丫鬟进来吗？”

　　金嬷嬷听了笑道：“是呢，我正让人带她在屋子里讲规矩。那丫头不知道怎么搞的，额头摔了好大一个包，看起来怪吓人的。”
　　石雪蕊警觉起来：“有伤？是进来以后弄的吗？谁弄的？”
　　金嬷嬷知道她误会了，站起来道：“哎小姐，不是我们！是来的时候就有的。我也奇怪了，还怪二管家家里的，弄个带伤的不是让人有借口编排我们小姐吗？你猜她怎么说？人说这个丫头是人牙子卖给她的，性子烈，自己逃跑的时候弄的。”
　　石雪蕊眼睛亮了：“性子烈？有多烈？快带出来我看看。”

　　金嬷嬷对她的小心思一清二楚，摆手道：“来了没一会儿，穿的不像样，这会儿估计在梳洗打扮了。大小姐稍微坐坐，我们等会儿。”
　　石雪蕊点头，金嬷嬷也跟着坐下，微笑道：“大小姐，你奶兄弟要娶媳妇儿了，我也琢磨着开始为养老做准备置个庄子。想请大小姐支持点银子。不叫大小姐吃亏，那庄子就放在大小姐名下，给大小姐留宅子，随时可以过去小住。大小姐你看……”

　　石雪蕊抬眼：“就这点事？阿妈要多少银子，说个数自己去拿就是。我手上贵重的钗环首饰你知道的，不能动；只一点银子，不多，放着也是放着。阿妈能拿去救急，置庄子，还想着我，哪是极好的。你看看，可以的话帮着置两个庄子，一个给我，一个你自个留着，也算全了我的孝心。”

　　金嬷嬷高兴道：“老身就知道大小姐是个好的。老身算了下，一个庄子要一百五十两银子，小姐屉子里还有三百六十两。既然大小姐答应，老身就拿去三百两用了。大小姐放心，庄子上有房产田产佃户，买了以后每年至少五十两出产，不用几年这本钱就回来了。”
　　石雪蕊也笑：“全凭阿妈做主。”

　　这边话说得差不多，那边如月从下人住的房子里领出一个十五六岁得少女，报告道：“小姐，这就是新来的丫鬟，名叫小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