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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陪酒舞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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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白忍着恶心,强行隔着屏幕忍受了几个禽兽非人的凌辱。事实证明,不要高估一群人一起作恶时候的道德下限,因为压根不存在。
经过这一夜,闻白想着如果那里是真的自己,只会一心求死。于是再嗑一粒幻境丹,让环境自动续时。之后的情节,她想由着幻境丹自由发挥。毕竟只给出一点属于活人的微弱反应,算不得什么高级技术。
闻白作为真身,不能离开假闻白太远。所以她隔绝了屏幕,隔绝不了声音,也不能完全睡着。
就这样,苦苦煎熬着,假闻白被六个禽兽欺负了整整三天三夜。
三天之后的假闻白,双眼呆滞,身体僵硬,离死亡只剩半口气。
丞相挥挥手,像丢垃圾一样让人把她弄出去丢掉。
假闻白一身脏污。作为垃圾,是没人给她清理身体的。被丢掉,连一身衣服也没有,只得了一卷草席。管家派人过来,亲自盯着人把假闻白卷起来,带到马厩边上放着,等到彻底咽气,府里的宴会彻底结束,再把她和其他死掉的舞姬侍女一块拖到城外乱葬岗。
假闻白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发着低烧,会说胡话。抬她的两个粗使奴仆把她丢进马厩的地上,酒迫不及待打开帘子。
“这可是那些个大臣将军玩过的,珍贵着呢。现在还有气,就这么丢掉岂不可惜。不如我们两个先玩玩,再在兄弟们之间宣传一番,引他们过来玩玩,也能挣点酒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兄弟高明,还是你有主意。”
两人一拍即合,也不管这时还在黄昏,太阳的光照得马厩的地无比灿烂。他们就在这光天华日之下,做起了畜生不如的事情。
直到有人闻声而来,起了兴致要加入,他们觉得力绝,问那人顺利要到钱,这才让开位置。
从黑夜到天明,假闻白已经差不多是一个死人。后面送来了更多快死的侍女舞姬,哪一个都没逃脱畜生奴仆的脏手。但假闻白,因为她是个大家都知道的名人,被染指的次数最多。
太阳彻底升起,第一个摸到舞姬冰冷身体的奴仆大声尖叫,引来更多尖叫。
畜生奴仆们这才起身,慌忙穿好衣服,把死去的舞姬侍女用草席卷起来,用草绳绑紧,一个一个堆沙袋一样堆在板车上。最后盖上一块大黑布,用两辆牛车拉着,一前一后地出城往乱葬岗而去。
闻白仗着别人看不见她,爬到死人少一些的板车上躺下。
她不怕鬼,不怕死人。这些活着的人可怕多了。
马车驶过人声鼎沸的街道,顺利出城。又走过四面鸦声的荒芜山路,来到一座乱葬岗。
乱葬岗原是一块种粮的土地,在一次朝政变动时成为战场,死去的人随意埋在这里,大多无人认领。周围的居民害怕亡魂,渐渐搬空。权贵们却把这里当成丢弃死人的乱葬岗。
到后来,连挖坑都不会,就那么一丢。随便死人被野狗或者其他野兽啃掉。
驾驶牛车抛尸的人不是第一次干这件事。他们两人一组,熟练地清空板车。最后受不了这里的气味,拍拍手匆忙跳上车,赶快驱车逃走。
闻白保持着隐身的状态。找一块相对干净地高地站着,默默念着阿弥陀佛。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那轻纱布条的舞衣,没法再穿。她在新鲜的几处搜寻,找到了两身衣服,找到一双能穿的鞋子。也顾不得衣服脏乱,就那么穿在身上。
之后,她也受不了这里难闻的气味,也害怕那些嘴角带血的野狗,匆匆离开这里。
像这样庆功宴,石归玉是没有参加的。她听着那热闹的声音,好几次想过去,都被丞相夫人派人拦住了。
“那边都是粗鲁的军士,五大三粗的,又喝酒又说昏话,你还是不去为好。”
“世子哥哥在那边,我想去看看。”
“他一个男人,陪酒而已,没什么事。你真不能去。归玉,你想忤逆母亲吗?”
三天之后,宴席结束,却有不好的流言传到石归玉耳朵里。
她在自己的小院里坐着,突然听到两个婆子偷偷聊天,说着“死人”“小白好惨”之类的话,她连忙把她们叫过来问。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哪里死人了?小白怎么了?”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支支吾吾不敢说。石归玉又催了几句,说起狠话,两人这才说出口:“小姐,不是奴才不说,是这种事不好开口啊……”
“听宴会上伺候的人说,那天伺候的舞姬基本都死了……我们府里派过去伺候的丫鬟也死了一半……”
“什么?只是陪个酒,伺候吃饭,怎么会死呢?”
“这是奴婢听别人说的,而且早上一辆大车出去,千真万确啊……”
“喂,你们瞎说什么呢?别污了小姐耳朵!”一个丞相夫人派来给石归玉当教引嬷嬷的婆子从外面进来,听到话头,连忙叫停。她斥责了婆子几句,叫她们在小姐面前别乱嚼舌头,然后让石归玉进屋里来。
她掩上门,把石归玉拉到床上坐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姐啊,外面的事你不要打听,这是为你好啊。你还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姑娘呢。”
石归玉还是想弄明白死人和小白的事情,婆子想了想,挑了一点给她说。听完,石归玉捂着胸口,自己觉得害怕起来。她后悔问了,她宁愿这个丞相府还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丞相府,最坏的只有小白。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小白的死,她罪有应得。
萧鼎宴会后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他洗了很多次澡,觉得大将军和丞相的行事无比恶心,非君子所为。再加上之前待在一个屋子里那两人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他愤怒难言。
老皇帝已经死了,现在王座上的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帝,完全就是那两人的傀儡。一个傀儡皇帝,两个狂妄自私的辅政大臣,这个世界会往哪里去?会变成怎么样?萧鼎觉得前途是灰暗的。
如果他当上了皇帝,一定不会让这样的大臣的权力在手。一定比现在好得多。
萧鼎一直是被丞相推着走的,这是头一次,他发现了自己想当皇帝的雄心。可惜,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几日,思索着自己手上能用的力量,发现靠自己完全不行,他依旧要仰仗丞相的威望。好在丞相的女儿是个傻的,对他一片痴心。
石归玉再见到萧鼎有些忐忑,因为她记得萧鼎参加了那次的宴会,心里总会把他跟死去的舞姬想到一块儿。后来发现萧鼎对自己越发关怀备至,转而陷得更深。
丞相酒醒后,看到死了不少人,对大将军有些怨言,对着他直接说出来了。大将军很不喜欢他玩得起输不起的样子,说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他是上过战场的,吃生肉喝热血都有过,这死的只是几个女人,有什么大不了。他拍拍自己的胸口,说这满京城的繁华都是他在守护,丞相只是享受,可有付出什么?丞相连忙赔罪。
多事之秋,武将原币文臣影响力大,丞相不想死,就必须顺着大将军。
而且大将军回朝没几日,边境、南方又有战事,眼看那边又压不住了。他们并没有多少时间修整。两人心平气和地再在一块喝喝茶,又达成了同盟关系。
此时的万希潮已经搬离了原来所住的院子。他束起发冠,穿上白衫,出行以马车代替骑马。现在的他,只有一个身份,一个谋划起义的“公子”。
在他身后被他抛弃的那个院子里,满院的白色灯笼,是他不敢看的颜色。
那天从宴会回去,他的心硬的像铁,他觉得自己不会为石雪蕊流一滴泪。毕竟这是个自己看不透的女人,她有两副面孔,其中一副叫他痛恨,他爱的她却再不展示。
可是过了几天,一个不起眼的探子从丞相府过来,对他绘声绘色地讲起那个丞相府的假千金被大将军她们如何侮辱,到他那里还剩半口气,看起来多么可怜。然后他如何销魂地享受了一番美人儿。
这个在丞相府当马夫的探子大概是跟其他马夫吹嘘过太多遍自己的艳遇,讲起故事来情绪高昂,丝毫没注意到脸在背光的阴影里的公子,那难看的脸色。
万希潮沉默地听这个马夫把事情说完,他的手攥紧衣服,差点把那一块扯下来。
之后的半天和整夜,他一个人呆着,亲手挂起满院的白灯笼。
他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绪。
只知道,从此以后,痛恨的那个女人死了,可在他心里留下重重一笔的女人也死了。
他之后必将功成名就,却再不会有一个女人光明正大的觊觎他的美色,在思想上与他站在同一高度。
陈前看懂了他所祭奠的,想劝又不敢。好在第二天公子自己就想开了,决定从这个地方搬走。
“以后,我们为自己而战,跟丞相府,跟大将军,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