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帝的黑月光（穿书）》晴江唱晚

28、陪酒舞姬

　　出发前，教舞蹈的老鸨特意把闻白叫出来，要她在脑子里多过一遍，上场后千万不要给大家拖后腿。

　　随着音乐响起，领头的舞姬拨开帷幔露面，她们纷纷摆好姿势跟着。
　　宴会大厅中，丞相坐在一端，中间是空出来的条形舞台，两边是各有几案的宾客。此时正是大家各自用饭的时候，欣赏歌舞最合适。

　　知道下面有的是认识自己的人，闻白无所谓。她当这个舞台是秀场，反正老鸨怎么教，她就怎么跳。至于衣服是不是太露、动作是不是太骚，她不在意。

　　只是她竭尽全力学习了六七天学到的舞蹈，在这样的大场面连续跳半小时，她的水平还是不够。时间越往后，她在舞姬中愈发显得鹤立鸡群。

　　“这个舞姬是怎么回事？跳得不能看，怎么不叫她下去？”
　　这样的声音太多了，都支持把闻白干下去。

　　丞相咳嗽两声，举起酒杯朝大家笑道：“这位舞姬，可是在下特意为诸位准备的惊喜哦。不知道有没有人认出来。她就是这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前朝帝姬啊。来来来，舞乐不要停，大家接着吃！”

　　听了丞相的解释，原先嫌弃的人纷纷表示惊奇有兴趣。这可是前朝帝姬耶，原本是丞相千金耶，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圈养面首名声狼藉的丞相千金啊。女人看得幸灾乐祸，男人看得心生邪念。他们这才明白之前丞相说的给她应有的惩罚是什么。对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女儿这么狠，丞相夫妇真是铁石心肠啊。

　　有这么多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情，闻白倒成了所有舞姬里面被注视最多的那个。不管是跟着别人挺胸扭腰还是跑跳转圈，大家一声声给她喝彩。做得好喝彩，不好喝倒彩。最后呼声都是冲闻白去的。

　　终于，表演完毕，舞姬们从大殿里退出来，到来往人不多的偏厅回廊处暂歇。
　　闻白单独坐一处，其他九个舞姬和三个老鸨一处。有几个舞姬愤愤不平地看向闻白：“这人真是丑的太有特色，就她扭得那几下，鬼都能吓哭，竟然有人鼓掌。”

　　有人跟着揶揄：“没听底下人在说吗？她好像是之前那个假千金。”
　　不知道的恍然大悟：“哦，难怪啊。这千金小姐变成舞姬，要是我在下面坐着，也得故障呢。”
　　大家纷纷抬袖捂嘴偷笑。
　　闻白不为所动。

　　直到有丫鬟从里面出来：“跳舞的，都在外面干什么？快进去吧，丞相大人找呢。”

　　舞姬们进去，立即一人分到一个酒壶，她们将代替原来倒酒的丫鬟，在宾客中穿梭着给大家倒酒。只是舞姬们的穿着不像丫鬟正派严实，是轻薄的布料，身材在里面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大家一进去，闻白又成了焦点。

　　丞相一句话把大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今天请诸位到此，有一件喜事向诸位公布。”说着他招招手，石归玉和萧鼎先后站起来，朝他走去。宾客间立即爆发议论声。

　　丞相笑着把手往下按了按，大家住声朝他看去，他继续说道：“在下小女归玉，与平阳王世子萧鼎，八字相合，已决定结为秦晋之好。”

　　“好！”
　　宾客们给足面子，纷纷站起来拍手叫好。

　　石归玉和萧鼎站一起后，眼睛不停地找闻白，想看到她的反应。最后终于看到闻白像一个寻常歌姬一样，倒酒时被人揽腰摸手，挣扎不脱，她抬袖偷偷笑了两声。萧鼎看见她的表情，看过去，嫌恶地转头，拉着石归玉道：“看她做什么，走吧。”

　　闻白被好色的官员和公子们拉手摸腰，让她不胜其烦。她接受不了这种事，躲得开的就躲，躲不开的也不惯着那些人，伸手就打。这些人对此没觉得羞恼，倒觉得有挑战，更多人招手叫她过去。
　　“大小姐，给我倒一杯。”
　　“大小姐，你刚才的舞跳的真不错啊~”
　　“大小姐，你这手给我摸摸~”
　　“大小姐，不如本公子跟丞相说说，你出来跟我吧。”
　　“死贱人，别给脸不要脸，你给本大人跑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都做了舞姬，还以为自己冰清玉洁呢。”
　　“听说早就养过面首无数，还喜欢扒男子衣服看人身材，来，本王衣服敞开给你看。”

　　闻白拼命挣脱，终于摆脱了那些人，跑出大殿。
　　路过拐角时，突然被一人扯住胳膊，拉进墙角靠在墙上。
　　“石雪蕊，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当一个舞姬，任人羞辱？”
　　闻白睁开眼睛，看到了万希潮。之前看他的座位是空的，原来在外守株待兔呢。
　　两人贴的很紧，眼光相接，闻白想要说话，突然被尾随在后的声音打断：“那贱人跑了，装什么清白，大家一起找，谁找到了今夜就归谁。”

　　闻白想要跑，被万希潮死死掐住胳膊。她又动了一下，还是挣不脱。

　　“如果你可以只做那些夜晚的那个人，我带你走。”万希潮双眼通红地说道。

　　闻白感动地想哭，想动摇。最后摇摇头：“什么夜晚的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闻白猛地踩一下万希潮的脚尖，使出全力挣脱开，飞快地跑了。
　　她用上武师的能力，甩开一些酒囊饭袋不过轻而易举。
　　而万希潮，在她说出那句话后不敢置信，备受打击地站在原地，许久后拍拍衣服回到了大殿。

　　闻白一路回到大花园小山上的小院里，跑到厢房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大哭一场。

　　闻白的逃跑没有掀起波澜。
　　因为在她离开大殿没多久后，宫中传来圣旨，皇帝召见丞相。

　　皇帝病重，丞相却在饮宴，说出去多少有点不忠。于是丞相解释一番是为宣告女儿定亲一事，大家只是简单吃个饭。之后宴席解散，丞相跟着老太监回到皇宫。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踏进皇帝卧房，看到这位双颊青灰，两眼赤红的皇帝，丞相还是大吃一惊。他流出眼泪，膝行到皇帝床边，悲怆地喊着：“皇上啊，你怎么这模样了？”

　　皇帝抬起手，丞相握住。皇帝紧紧地拉住他：“丞相，我走后，立太子为帝，你辅政。丞相，朕把这天下交给你了，要你起誓，永不背叛。否则，子孙后代无人入仕，你下十八层地狱！”

　　丞相怔愣片刻，边说道：“我答应！”说完举手立誓。
　　看到皇帝在自己面前闭眼，丞相才恍然回神。皇帝，竟然这么轻易地死了。

　　当夜，从宫城传出的丧钟，响了九九八十一声。钟声传到皇城各城楼，又传到京城各城楼，再传到外面山上的寺庙，声声不绝。

　　皇帝死了，才六岁的太子登基，丞相作为摄政大臣，开始名正言顺地接手朝政。他的野心不敢用在自己身上，便把准女婿萧鼎带在身边议事。有时大臣也分不清，这御座上的到底是幼帝还是萧鼎。

　　朝政暂且安稳，但是动乱多了，大将军一只军队太少，丞相又派出三位将军各领两万人往其他方向去。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有战争就有伤亡。出兵不容易，一是要会用兵的将军，二是要足够的粮草辎重，三是要征更多兵力补充。前两项还好，凑一凑找一找总能有的，后面的征兵却是大动根基的做法。

　　派出去征兵的官员遇到的阻挠越来越多，有举村逃跑的，有群起反抗的，有放火捣乱的。这些奏报和前线久攻不下的战报放在一起，即使丞相也觉得焦头烂额。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快一个月。终于，大将军那边传来好消息，北方的逆贼终于被他拿下了。逆贼被他用离间计打散，抢了对方的粮草，斩杀小半，俘虏小半，其他四散逃开。
　　打了胜仗后大将军并没停歇，又驰援最近战场。最后一鼓作气，其他四个将军都在他的帮助下打了胜仗。

　　又一个月过去，大将军班师回朝。洛阳城举城相庆，一扫之前的悲凉失意。

　　丞相大开府门，准备在丞相府为大将军举办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有军功的校级以上将士都会参加，重臣贵族也在内。

　　三个老鸨在丞相夫人的命令下日夜训练着包括闻白在内的十位舞姬。闻白抗拒也好，不甘也罢，今后几天将要做好面对暴戾士兵的准备。

　　即将上场的时候，舞姬们坐在一排，各自拿着镜子梳妆，或者检查身上的衣服。到最后已经压抑不住满心的慌乱。

　　“听说要迎接的是战场上回来的将士。你们说他们会不会……”
　　“臭当兵的，你又是没接过这样的客，和平常一样就行了嘛。”
　　“能一样吗？以前那些当兵的，也就是皇城司当值之类的，这些可是杀过人沾过血的。”
　　“啊，别说了，想想就好怕……”
　　“我也是。你们想，他们都杀过人了，那肯定特别粗暴。而且那么多人，要是一起上的话……”

　　闻白侧耳听着，紧紧抱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