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帝的黑月光（穿书）》晴江唱晚

20、真假千金

　　如月出地牢后来到约定的地方，见到一个护卫打扮的同乡。两人对外一直是同乡关系，进府后常有联系，互相扶持。站到一块说话就算熟悉的人见到也不会生疑，反而会想到两人其他关系上去。

　　如月走近后，那个护卫迎过来问她：“如何？她答应了吗？”
　　如月摇头，那护卫长舒一口气：“太好了，要是她答应了，才是要命呢。”

　　如月拉着他，一块儿在石头顶上坐下，看着湖面。她也说出自己的疑惑：“就这么一个坏蛋，救她干什么？让她自生自灭不好吗？真是想不通。”

　　那个护卫笑着拉着她的手握在手心，又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给如月，安慰道：“想不通就不想了，主子的事本来就不好搞懂。我们只要每一天都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如月看着他笑着点头：“嗯。”

　　如月手里拿着没吃完的蜜饯回到石雪蕊原来的院子，原先伺候石雪蕊的人一个没少，都按着夫人的吩咐重新装饰屋子。

　　除了修补地砖、粉白墙面、更换屋瓦、木结构加油漆，还要重新布置花架，另选盆栽。更换床单被罩画屏等。原先石雪蕊穿过用过的衣服首饰都收起来，装在空房间，衣柜和架子上放上新的衣服首饰。
　　这只是第一轮，后面归玉小姐入住后还会有其他改动。三天时间做这么多活太紧张了，大家看如月还偷懒出门，心里有些不舒服。

　　有往常在如月手下受过气的，远远看着她就讽刺道：“哎呦，看着我们的谁回来了？这是见情郎去了吧？情郎送了礼物？”

　　如月知道往常自己跟着石雪蕊做了很多得罪人的事，被阴阳怪气也只是笑笑，还走过去打开自己的布兜，陪笑道：“是啊，见我那同乡的哥哥去了。诺，这是他送的蜜饯，好几种呢，你尝尝。”
　　那丫鬟没跟她客气，拿了几块。如月又招呼其他人拿一些尝尝，最后人人都分到了，她的布兜也空了。

　　吃的东西，气氛缓和下来。有丫鬟叹一口气，感叹道：“送旧神，迎新神。不知道新神好不好伺候。”

　　先前说话的丫鬟道：“想那么多做什么？新的总归没旧的难伺候，你怕什么？”
　　那丫鬟笑起来：“倒也是。”大家心情顿时好一些，纷纷猜测起新的小姐的喜好。有个经常挨石雪蕊打的丫鬟没说话，拿着抹布蹲在地上哭起来。

　　她边上的婆子常在她被打得鲜血淋漓后照顾她，知道她受过多少罪。此时心痛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好孩子，都过去了，别想了啊。”
　　又有个丫鬟过来，扶着哭的那个在廊子的栏杆上坐着。
　　哭着的丫头好半天才止住眼泪，盯着庭院地上泛着青苔的砖，恨恨道：“我只希望，石雪蕊能得到报应。最好那些鞭子、板子都落在她身上，让她尝尝我吃过的苦。”

　　如月把手中的花瓶放到远处，隔着屏风应声道：“会的，恶人自有报应，她的身份已经被拆穿了，跑不掉的。”

　　从前跟着如月打杂的一个老实小丫头在她旁边扫地，迟疑地看着她问：“如月姐姐，你和如水姐姐从前是贴身伺候的，要是归玉小姐介意不要你伺候怎么办？”

　　如月只是一笑：“也没什么，我只是个下人，这里不要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只要我有手有脚能做事。你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瞎担心。”
　　小丫头哦了一声。
　　不远处的如水听见了眼眶里眼泪在打转。她的人缘不如如月，以前代替发号施令的也是她，最近已经感受到被排挤了。她没有如月乐观。

　　万希潮晚上睡前收到了护卫那里转几手传出来的纸条，偷偷避开陈前拆了看，看到闻白回复他的那些话，他气得原地转圈。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把人偷出来，想要以权谋私这一回，人家却不领情？
　　他气笑了。

　　这一晚他辗转反侧，对自己说，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石雪蕊心软，以后再也不会了。他们桥归桥，路归路。
　　以后，她石雪蕊就算人头落地，他也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

　　丞相夫人等了快三日，金嬷嬷还是不愿意开口，她笑了一下，直接下令即日起，每天只给每个人一碗水，不给饭吃。再不交代就让几个人都饿死在地牢里。发令后，她就等着金嬷嬷主动求她。她知道金嬷嬷肯定不忍心见自己的亲生儿女饿死在自己面前，就像当年会答应将石雪蕊换到她身边时一样。

　　接着，她照常去看石归玉。

　　这个女儿野性未改，府里的嬷嬷还是教不会她好的仪态。她平时走路是蹦的，爱翻栏杆，甚至爬树爬屋顶，看起来吓人的很。
　　丞相夫人每次碰到都放话要去宫里请皇后娘娘赐一个女官过来教教她规矩礼仪，心里却很喜欢女儿这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她觉得归玉这样的才是真性情，真正的母女。她舍不得责罚归玉，归玉也敢反驳她的话，在她面前撒娇。

　　不像石雪蕊，仪态学得还行，给她的要求当面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却搞些让整个丞相府丢脸的小动作。想想她从小到大，她为她丢了多少面子，扫了多少尾巴，她就觉得寒心。

　　她喜欢归玉这样的，捣蛋有限度，当着她的面捣蛋。背地里也听话地待在院子里，不让见的人不要见，不让做的事不要做。

　　每天和归玉在一块坐坐，看看她，她觉得自己是个还算幸福的母亲。

　　石归玉每天用最好的伤药，吃最好的药汤，外伤内伤很快好得七七八八。
　　她是杂技班出身的，身体好些了就想爬上爬下，到处活动活动。别人看着危险的爬树爬屋顶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轻而易举。跟下面的丫鬟婆子斗智斗勇，看她们为自己急得跳脚，也是十分快乐的事。

　　她不排斥丞相夫人。她觉得丞相夫人长得好看，脾气也挺好的。有时眼看要生气，她撒撒娇，对方就心软答应。她爷爷和师兄弟在的几日，丞相夫人原来只让她跟他们待一起一顿饭的时间，后来她求她待半天，她也答应了。是后来爷爷他们觉得太闲了不自在自己要走的，夫人也看在她的面子上送了不少银子。
　　石归玉因为这些原因，开口真心实意地叫丞相夫人娘，两人相处更加融洽。

　　丞相夫人这次又看到石归玉在厢房屋脊处走，身上新做的月白色袄裙都有好几处变得乌黑。
　　她招招手：“归玉，下来。娘有事跟你说。”

　　石归玉应了一声，轻松地走到边上跳了下来。丞相夫人依然担忧不已，直到看她稳稳落地。

　　石归玉由着丫鬟给自己擦手，一边问丞相夫人：“娘亲找我什么事？”
　　丞相夫人拉着她道：“娘之前给你说的帮你收拾院子，已经布置好了。现在过去看看吧。”
　　石归玉嘟嘴：“是不是那个小白住过的，我不想要。”
　　丞相夫人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傻！那可是除了我和你爹的院子，位置环境最好的。那人住过又怎样，现在重新刷漆规制一番，已经跟原来完全不一样了。娘已经看过，不会骗你的。”
　　石归玉点头：“好吧。不过我不喜欢的东西，还要叫人来改。”
　　丞相夫人笑着应：“当然。”

　　两人来到石雪蕊原来的院子，石归玉进去转转，果然大不一样了。她高兴地跑来跑去，全部看过后跑回丞相夫人身边：“娘，你果然没骗我。我今天就像搬进来住。”
　　丞相夫人满口答应：“好，都随你。”

　　她在这里跟石归玉一起坐了好一会儿，把下人们都挨个敲打一番。直到管家有事来请，她才起身离开，不忘嘱咐石归玉晚上过去跟她一起吃饭。

　　石归玉搬家没什么东西，丞相夫人走的时候基本什么都规制好了。她满意地在卧房客厅踱步，看看书房觉得多于，想着少了些梅花桩。
　　如月鼓起勇气过来问她：“大小姐，那个小白以前用的一些东西，奴婢们收在这一面空房里了，还请大小姐拿个主意，要怎么处置？”

　　石归玉点头：“去看看。”

　　进这边，最开始看到好几匣子珠宝头面金银首饰，她眼睛直了。一件件拿起来看，都是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摸了一边，她怀疑地看向如月：“你没私吞吧？”
　　如月赶紧跪下磕头：“奴婢万万不敢！回小姐，小白原来的首饰全在这里了。奴婢管理的时候也记了账本的，请大小姐过目。”

　　石归玉伸手：“账本呢？”
　　如月起身，在另一个匣子里把账本拿出来递给她。石归玉伸手，又收回来，命令道：“你来念，找人一个个点给我看。别让我发现少一件！”
　　如月点头，转身到门口拉着如水进来。于是如水念账本，如月一件件拿给石归玉看。
　　好半天，如月身上出了一声薄汗，总算点完了，一件不少。
　　石归玉点点头，亲手合上匣子。接着吩咐道：“把这个拿到我屋里去。”

　　接着，她又查看起石雪蕊以前穿过的各式衣服，看着看着，只觉得心头火起，愤怒不已。她终于知道石雪蕊有多可恨了。
　　被偷走了十五年，除了这些衣服首饰，石雪蕊还享受了多少好东西？多少宠爱？多少仆役伺候？
　　对比起来，她风餐露宿，为了谋生奔波，像个泼妇一样跟男人争斗骂街，大字不识一个，一直活得像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她哭了出来。摆摆手再也不看。
　　“门锁起来吧，我去房里躺一会儿。”

　　想着被关在地牢的石雪蕊，石归玉决定好好给对方一些教训，一定要把自己从前吃的苦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