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帝的黑月光（穿书）》晴江唱晚

14、真假千金

　　听到意料之中的声音，万希潮起身，确认桌上的书信都好好收在了屉子里，这才走过来开门。

　　看见门外石雪蕊一身奇怪的打扮，长发是用树枝簪起来的，白色裙子外罩着不合身的黑色道袍，他心里已经把真相猜到了八分。

　　他挡在门口，问道：“石大小姐今□□着一个丫鬟坠湖，又连累本公子差点冻死，导致你的心上人萧世子都看不下去了，告到了丞相那里。你这会儿，应该被丞相和夫人连夜审判，最轻也会被禁足才对，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小生这里？”

　　闻白贴着他往里挤：“万公子，我赶了小半个时辰的路，飞檐走壁过来的，好累。你让我进去坐坐好不好。”

　　万希潮不喜欢与人接触，弹开一些，让闻白得了机会溜进去。闻白直接坐到了他的床沿上，万希潮一肚子话突然说不出来了：“喂，你，你什么意思，怎么随便坐在男子床上？”
　　闻白无所谓地道：“那你给我拿个椅子来啊。”
　　万希潮把窗边的椅子拖一张过来放在房子中央。闻白也没扭捏，直接坐过去。万希潮赶紧走到床边，用身子挡着。

　　他看向闻白：“先说好啊，今天休战，不许打架！我可是因为萧世子救护及时，才没有重病。不然，你现在来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的我了。”

　　闻白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对不住了啊。没想到会连累你。”

　　万希潮坐在床沿，心里的戒备不少半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要找我？今天又为着什么事？”

　　闻白放松地靠坐着：“我说，没什么事，就像看看你你信吗？本来我在柴房都要睡着了的，想起你，觉得今天必须见你一面，我就来了。”

　　万希潮不相信：“你神经病吗？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行不行？”

　　闻白摆手：“改什么呀，这是最后一次。”她站起身，朝万希潮笑道，“万公子，我完了，估计很快就会死了。你怕我也好，恨我也罢，真的，这是我最后一次过来找你。”

　　说着，她走过来，在万希潮怔愣中挤着他，爬到了床里面去：“好困，让我睡一会儿。”她说话的时候脱掉了外面很丑的黑色道袍，簪发的棍子也取了下来。月白的裙子铺开在他麻灰的床单上，乌黑的头发擦过他的脸颊。

　　万希潮的脸唰地红了，他浑身发热，看着里面安静闭着眼睛仿佛真的是找他借个床睡觉的人，十分崩溃。对方，到底有没有当他是个男人，一个二十岁，血气方刚的男人？

　　闻白天真的邀请：“万公子，你不是要睡吗？快点躺下来啊。”被她一拉，万希潮鬼使神差地真的贴着她躺了下来。这只是一张单人床，即使不特别窄，睡两个人也很挤的。万希潮小心地离他远一点。

　　“万希潮，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闻白突然问道。接着又说，“也许没那么快死吧，会被人欺负。那，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帮我报仇吗？”
　　万希潮努力平心静气，声音依然冷冰冰：“不会，我会拍掌叫好吧。”

　　“哈哈。”闻白笑了，“你可真是冷漠无情。”这个答案对她似乎无所谓。
　　她又歪歪头，靠着万希潮的肩膀：“这样的话，让我靠一会儿睡个觉好吗？你可是第一个我这么喜欢，又主动追的人呢。”

　　万希潮想问那萧鼎呢，其他被她调戏过的人呢？但他没有问，他感受一边人平稳的呼吸，侧脸看过去，看到那不管看多少次都不像个坏人的漂亮脸蛋。他们是不可能的，不会有爱情，不会有美好的结局。他更不可能爱她。
　　可是有她躺在身边，他觉得身似火烧，好想把她紧紧抱住，近距离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不自知地，他伸出了一只手，差点碰到她的脸。那魂牵梦萦的触感，似乎又要摸到了。

　　谁知，闻白突然睁眼，对他一笑：“哎呀，没法在这里睡，我还是得回去。”她又十分恶劣地拉着他那只手，笑道，“你这是喜欢上我了吗？我好高兴。”她说着，又十分干脆地拉着那只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接着，似乎觉得吃亏，她自己的双手伸过来，一翻身，到了万希潮上方，双手捧着对方的脸颊。

　　她给了万希潮一个紧紧的拥抱，然后捧着他的脸，在他嘴唇上猛亲了一口。
　　“我好爱你啊，再见！”
　　她说着，就要抽身离去。

　　这期间僵硬得像个木偶的万希潮终于动了，伸手搂住闻白的腰。把她朝自己拉过去。
　　“点了火，就想这么跑了？也要看我答不答应？”这一瞬间，万希潮抱着玉石俱焚的强烈报复心理，力气奇大。
　　然后，闻白不想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强迫她。她使出全身力气去抵抗，拳脚都动起来了。万希潮终于不得不放开她，在眼睁睁看着她瞬间离去，同时拿走椅子上的道袍和桌子上的枯树枝。

　　他起床关门，感受着身体的僵硬，压下心火。暗自低语：“下次，一定不会让你跑了。”

　　闻白沿着来时候的路，依旧是快速在屋顶围墙上翻腾，经过道观时不忘把那件道袍还回去。再回到相府，从小妈院子里的柴房窗口爬进去，装好窗户，重新躺在她的枯叶堆里睡觉。

　　这时已经是半夜三更，黑夜一点朦胧的月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幸亏她保持了体力，还有一双视力绝佳不夜盲的眼睛。

　　闻白的小动作的确没什么人关注，此时大部分人都在关心八卦石雪蕊疑似是假千金，被石雪蕊差点逼死的新来的陆小玉是真千金这件事。直接相关的人都在夫人院子里，不相关的人有的暂时没得到消息，有的只敢在被窝里聊两句。

　　闻白睡着的时候丞相夫人还坚持着没睡。她还没把事情告诉给丞相，只派人把能想到的关键人物控制住。
　　石雪蕊和金嬷嬷关在院子里，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
　　当年她怀孕的时候的大夫和接生婆。
　　当年给刚出生的孩子找的奶娘和看护婆子，除了金嬷嬷还有一个人。
　　还有当年伺候在她身边的几个丫鬟如今的几位管事娘子。

　　这些人有的在城内有的在城外，她行动的时间是晚上，不好随便抓人，就叫出去的人守在那些人家门外，等天亮了再带过来。

　　而她自己，在陆小玉床边坐了很久，一直看着婆子们给她用湿帕子降温，喂姜汤，喂药。
　　大夫过来开方，她也反复询问几遍会不会落下病根，得到明确的好好调养就不会的消息后，她才放心下来。

　　大夫是常来的熟人，见状说出胸中的疑问：“夫人如此忧虑，敢问这位姑娘是？”
　　丞相夫人带着苦涩笑了笑：“大夫你看看，我俩长得像吗？”
　　大夫心里吃惊，没想到会碰上这种避之不及的新鲜八卦，一边后悔，一边硬着头皮打量，结果大惊失色：“这位姑娘的眼睛、嘴巴，跟夫人一模一样。”
　　丞相夫人没说话，没看他，只是轻轻点头。
　　大夫赶紧起身：“那夫人您忙着，小老儿已经开了方子，府上想来这些药都有的。小老儿这就告退了。”

　　大夫走后，丞相夫人让贴身伺候的丫鬟开她的箱笼，找出她满腔母爱的时候留下来的女儿第一次用的小包被、尿布和小棉袄。

　　即使十五年前，石丞相还不是丞相，却也是如今的皇帝、当年的新帝眼前的大红人、朝廷肱骨之臣。到底是谁，要这么害他们夫妻？她苦思冥想，想不到跟谁结仇到了这个份上。

　　一直到坚持不住，在丫鬟的再三劝说下，她才回到房子躺到床上睡觉。

　　唯一对真相了如指掌的金嬷嬷此时很慌。
　　她知道，事情很快会水落石出，她当年偷梁换柱的手法并不高明，如今丞相夫人使出钱权两柄剑，马上会有人把真相送到她面前。

　　她不怕死，只怕会牵连到自己的家人。事情发生的太快，估计家里的老头子、儿子女儿都在为前天得到的几百两银子高兴呢，哪里想到即将大难临头。

　　她必须出去去通知一下，再赶在天亮前回来。
　　也是在更夫在巷子里走过，通报三更已到的时候，她悄悄出门。这时闻白已经回到柴房睡下，丞相夫人也躺在床上睡着了，其他人更应该在梦乡里。

　　金嬷嬷轻轻撬开门，走到院门处，她有一整套备用钥匙。她不会武功，只能走大门出去。谁知，把大门轻轻拉开一条缝，她看到两个高大的侍卫守着门。

　　这两个侍卫不仅没睡，还精神正好，坐在门墩上小声说着话。金嬷嬷想来个声东击西把他们引走，在怀里摸摸，只摸到今天从小姐屉子里拿的一块五两重的银子。她有些不舍得，但还是咬咬牙，拿出来。
　　她退回在院墙下，握紧银锭，向着她家的反方向巷子里扔出了那个银锭。再探头出门，果然那两个侍卫循声去了。她赶紧出门，再轻轻合上。然后在巷子里飞奔。

　　一个侍卫找到了那个银锭：“银子？不好，有人跑了，快追！”
　　另一个侍卫朝着脚步声方向追去，这个侍卫过来拉门，门开了，证实心里的想法，赶紧追出去。

　　到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前面的侍卫跑几步没看见人，又折返回来，站在十字路口不知往哪个方向去。后面的侍卫过来看了看，又回身看看离大门好远了。
　　“回去吧，顶多跑出来一个，我们进去问问。还是得回去守着，免得再跑几个。”
　　听着两人离去，侧面巷子里紧贴在一个院门上的金嬷嬷慢慢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