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罗马！》Reach

48、第一次零距离接触

　　宴会厅内，安静的氛围在蔓延。
　　玛尔凯路斯打破沉默，哭出了声。

　　“舅舅，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也想把事情做好，做到尽善尽美。您交给我的任务，我都拼尽全力的完成。我知道我不够聪明，只能更加努力，可依然做不好。对不起，对不起…”玛尔凯路斯嗓音沙哑，“刚进营地的第一个晚上，将军跟我说军队里要学会吃生肉，我受不了，结果吐了一整晚。我觉得太丢人了，我没脸见人…还有之前您叫我，去送报酬的时候，我算错了一位，多给了对方五倍的钱，我…我卖掉了母亲嫁妆的一部分去填补了，我尽力了，对不起…”

　　玛尔凯路斯声泪俱下的说着内心独白，抓着屋大维的一条衣摆一直不撒手。
　　屋大维被说的满头黑线，大概是回忆起了玛尔凯路斯被交办的那些简单工作还出岔子的擦屁股经历。
　　但很快，他的情绪就被牵动了。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战事非常紧张，舅舅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母亲以泪洗面，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变得成熟，变得强大，成为舅舅有力的帮手…我，从小就幻想着自己能帮您打仗，和阿格里帕将军一样，替您征服埃及人和日耳曼人…我不会放弃的，我永远不会放弃的…请您原谅我，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只要给我时间…”

　　玛尔凯路斯剧烈的咳嗽起来，声音越来越沉重。
　　屋大维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

　　他看得心软又心焦：“医生呢？医生在哪？！快点来人！”

　　“对不起，舅舅，我真的对不起…”
　　“好了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你缓缓吧！”屋大维急得额头挂汗。

　　玛尔凯路斯被人扶了起来，抬了出去，还抓着屋大维的衣摆不撒手。
　　屋大维和屋大维娅不放心的跟着，阿格里帕也跟了上去，这下屋子里少了一半的人。

　　所有人都被这眼前的一场闹剧惊呆了。
　　尤利娅搓了搓手腕，只觉得瘆得慌。

　　这是怎么回事？鬼混完突然醒悟了？
　　还是被哪个庙妓给开导了？

　　她偏头，正和提比略诡异的目光对上。
　　利维亚在一旁看了这一出，眼睛瞪的溜圆，一只手抱紧了年幼的杜路苏斯。
　　小男孩问母亲：“母亲，玛尔哥哥怎么了啊？”
　　“呃…妈妈也不知道。”利维娅干巴巴的说。

　　等等，她是不是也该跟上看看？
　　不不，那是屋大维娅的儿子，管她啥事？
　　利维娅陷入纠结。

　　玛尔凯路斯对着屋大维大倒苦水，并不断道歉。
　　他哭成了泪人，配合苍白瘦削的面容，看起来十分可怜。
　　屋大维的心又不是石头长的，很快就把对他的不满给放到了一边。
　　哎，算了，孩子还小。反正自己还年轻，不过就是多教导几年的事…

　　玛尔凯路斯说了很多他小时候的话，这些话唤起了屋大维和屋大维娅久远的记忆。
　　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在惊险的时局里摸爬滚打的日子历历在目。

　　屋大维想起姐姐为了帮他的忙一次又一次的联姻，便怎么也狠不下心了。他能有今天，屋大维娅的功劳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抹除的。
　　他可以谁都不爱，但不能不爱自己的亲生姐姐。

　　男人的无能才要靠女人，屋大维一度痛恨自己不能早一点实现儿时的诺言。
　　所以他要弥补…对玛尔凯路斯，也要多些耐心。

　　“我压力很大，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最好…”玛尔凯路斯说，“我可能，永远都没法像舅舅一样…总是那么的冷静，聪慧，一眼就能看出事情的关键。我…学不会…”

　　“别说傻话，你还年轻，笨点是正常的。”屋大维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要是什么都会了还要我们干嘛？”
　　阿格里帕在一旁点头。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屋大维指着自己说道，“我们对你的严厉，都是希望你将来能变得更好。你千万不能自暴自弃，知道吗？”
　　玛尔凯路斯点点头。

　　屋大维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军队里的事，那些文书工作，你都处理的不错。只是些细节上的问题…我说了很多遍的，你要放在心上。金额不要靠自己算，要校对三遍，万分小心才行。这牵涉着所有士兵的身家性命。你自己算不完，要找最信任的奴隶帮忙，我给你安排的希腊奴隶，他们提的意见你也要听，尽管他们是奴隶……”

　　玛尔凯路斯安静的听着。
　　“你凡事不能总想着亲力亲为，你要学会把不重要的工作交给别人。不擅长的事，尽量避免去做，有冲突解决不了就找阿格里帕将军，不要怕麻烦。营地里的训练还是要好好参加，如果身体不好，就没有精力处理工作。有些事，我们不让你自主，不是不放心你的能力，而是因为这是大事，所以才会事事过问。你在操心的不是你一个人，或者我们一家的问题，而是牵涉到几十万人，凡是这种事就没有简单的…”

　　屋大维把跟玛尔凯路斯说过无数遍的话又重复的说着。

　　“那些外头的不干净的女人，不可以再去找了。有什么想要的，就跟你母亲说，让她来安排。我们不是不让你休息，不是不让你玩乐，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屋大维娅眼里噙着泪花飞快的点头。

　　尤利娅在门外背靠着墙，默默的听着屋内的声音。
　　她不爽的撇撇嘴，心想，怎么就不考虑考虑她的心情呢？

　　“怎么了？”耳边突然凑近个声音。
　　她吓了一跳，回头正对上提比略放大的脸。

　　提比略抬头看向前方，脑袋贴的更紧：“真好，哭哭啼啼的，就又把一切一笔勾销了。”

　　“你这话可别让父亲听见，”尤利娅说，“他总说兄弟连心，就能创造一整个世界。兄弟离心，就双双一事无成。”

　　“他不是我的兄弟，”提比略无声道，“他是个女孩子（口型）——顶多算我的姐妹（口型）——”

　　尤利娅被他逗笑：“胡说什么，睡了那么多妓女的女孩子？”

　　提比略突然拉起她的手，把她朝另一个方向拽去。
　　尤利娅：“你干什么？”
　　提比略：“别站在这太久，会被发现的。”
　　于是两人转而藏到了房子旁边的树丛后面。
　　果然，他们前脚刚走，屋大维和阿格里帕就出来了。

　　“我们是不是得赶紧回去？”尤利娅低声示意。
　　提比略：“没关系。我跟奴隶说了，他们问起就说我们去盥洗室。能拖一会。”
　　尤利娅：“你要去看看他？”
　　提比略：“嗯……现在不……等一等…”

　　两人紧挨着缩在草丛，离得很近。
　　提比略因为身形高压在她上面，尤利娅微微一动他便感觉到了。

　　趴了一会，见屋大维和阿格里帕没有回来的意思，尤利娅：“我们可以出去了。”
　　她回头，对上提比略的眼睛。

　　少年突然压了下来啃住了她的嘴唇。
　　尤利娅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时，手却被摁住了。

　　提比略尝试着张嘴，他已经完全闭上眼睛，凭借直觉去探寻对方身上的温度。
　　尤利娅眯了眯眼睛，她感到嘴唇上有东西在顶，没想好要不要就这样…
　　嘴唇被顶开了，她稀里糊涂的和对方亲到一起。
　　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身上的重量突然轻了。
　　抓着自己的手也松了。
　　尤利娅眼睁睁看着提比略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树，消失在了墙后。
　　尤利娅：？
　　她一个人仰倒在树丛里发呆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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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比略连翻了三堵墙，才站在原地大喘气。
　　他缓缓的咂巴了一下嘴。

　　这就是亲女人的嘴吗？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提比略觉得眼前模糊，伸手擦了一把，发现是汗。
　　看来翻墙太激动，心脏跳的快，汗也出来了。

　　另一边，尤利娅拍了拍裙子上的叶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正要走，余光瞥见地上有个圆圆的东西，很小很小，泛着光。
　　尤利娅把它捡了起来，发现是一枚硬币。硬币的一端被人串了个细铁链，看来是用来挂在脖子上的。

　　硬币正面是屋大维，脸被磨的很模糊。
　　背面是她的肖像。

　　屋大维印了她头像的硬币她是知道的。不过这一版硬币只有银币，还只发行过一批，数量不多。
　　大概是屋大维觉得印闺女头像不好意思，又给收回去了。

　　提比略伸手摸胸口，摸了个空。
　　他愣了一下，然后全身上下的摸来摸去，什么也没摸到。
　　糟糕，东西掉哪了？

　　提比略猛然回忆起刚才自己偷袭尤利娅，弯腰的时候硬币从衣服里掉出来。他起身逃跑到时候，链子挂在树枝上把东西挂掉了。

　　霎时间，尴尬和羞耻感齐齐上涌。
　　提比略抓耳挠腮，心思里只剩下掉了的东西。他心急如焚，连忙又爬上墙往回翻。

　　尤利娅不会发现吧？
　　糟糕，她不会误会他是特地装着这个，没事摸摸吧？
　　一想到这，提比略就头脑发热。
　　希望她没看见。

　　提比略和仍在原地坐着的尤利娅视线对个正着。
　　气氛一时诡异。

　　“嗨，你怎么又回来了？”尤利娅冲他挥挥手。
　　手里还拿着那个挂链子的硬币。
　　提比略脸红了，他跳下墙走到尤利娅面前伸手：“给我！”

　　“等等，这是你的吗？”尤利娅把手收了回去，“你拿这个做什么？”
　　提比略：“我尊，尊敬父亲，所，所以要随时把他带在身上。”

　　尤利娅撇嘴：“父亲的头都被你磨平了。”
　　上面到处是乱七八糟的划痕，不仔细看都看不出那里有个人头像。
　　这像是尊敬吗？
　　提比略：“……你快给我。”

　　尤利娅抿抿嘴。
　　她后退了一步，双手背在身后。
　　“那你回答我，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提比略着急，伸手抓她。
　　尤利娅躲了过去。
　　“尤利娅。”提比略瞪着她，“这个是我……我拿来做别的用途的，行了吧？”

　　提比略声音不自然的结巴。
　　她还是发现了。
　　她都知道了吗，还是说不知道呢？
　　怎么办？要隐瞒吗？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就直接——干什么呢？

　　他看尤利娅一眼，又飞快的垂下去，然而很快又忍不住抬眼看她。生怕她做出期望之外的反应。

　　尤利娅觉得有趣，拿着硬币在眼前晃了一圈。
　　“不会是因为……我吧？”

　　提比略：“你给我！”
　　他扑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尤利娅摁到了墙上。
　　尤利娅猝不及防对上了提比略的脸，一股热气直直的冲着她。
　　提比略胸膛起伏，心脏狂跳，双眼死死的瞪着，与她对视。

　　尤利娅的心跳也开始加速。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来不及反应就结束了。
　　现在突然又这么近，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尤利娅：“你……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提比略盯着她的眼睛，眼神逐渐变得飘忽。
　　提比略：“我想…亲你。”
　　尤利娅：“！”

　　她张嘴想说什么，提比略已经吻上来，堵住她的嘴唇。

　　尤利娅的脑子很混乱。
　　她的手腕抽动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把他给推开。
　　提比略的注意力全都在嘴上，他感觉这回直接进入了一个全都温暖潮湿的地方，感知变得模糊且混沌。陌生的悸动在他的胸口激荡，仿佛已经触电加速了。他摸到她的手腕塞到自己的手里，顶到墙上。

　　黑暗笼罩之下，尤利娅久久未能从怔忡中恢复。
　　她突然感觉胸口向前被牵引，随后便旋转着倒向草丛。千钧一发之际，提比略抱着她翻身挡在她下面。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抱着提比略的头加深这个吻。

　　提比略喘着粗气，连带着他身上的尤利娅眼前的世界也在晃动。
　　青春期荷尔蒙自由发散带来的化学反应是很微妙的，两个人都不大能搞得清楚状况，却都很沉浸在这种温情又暧昧的氛围中。

　　“我…我觉得，很好。很…可以。”提比略出声时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别。”尤利娅拉住自己的衣领。那里已经被提比略拉了下来，露出半个肩膀。

　　提比略不舍得看着那条胳膊，忍不住上去亲了一口。

　　“好，好了吗？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尤利娅推开他的头。
　　但她的力道并不大，提比略无视掉后抱紧她的肩膀将头埋向她胸口。

　　“啊呀！”尤利娅小声惊呼，红着脸捶他脑袋，“你干什么？！”
　　她抱着胳膊左右扭着挣脱提比略的桎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并往后蹭了蹭。

　　提比略盯着对面的尤利娅，她坐在那后退的样子好像被猫逼到墙角的老鼠。
　　他忍不住扑了她一下，四肢着地的压在尤利娅上面。
　　这下总算惹毛了某人，后者生气开口：“别闹了！”
　　提比略：“再让我亲一下。”
　　尤利娅：“不。”
　　提比略：“再亲一下我就起来。”
　　尤利娅嫌弃的瞪着他。
　　她犹豫了一会，期间推他胳膊，岿然不动。
　　尤利娅：“……快点。”

　　提比略连忙低头抱住她的肩膀埋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