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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美工刀吓退垃圾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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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渺走得匆匆,但她还是听到了夹杂在狗狗不舍的“汪汪汪”中的对话。
“明晏京,你是不是有病。”
“你这个朋友气性还挺大,我话都没说完呢。”
果然,比起女孩子,她更嫉妒、更讨厌男人呢,苗渺垂着头一言不发往家的方向走,眉眼里写满了厌恶。
亲情也好、友情也罢,都是脆弱如琉璃一样的事物,没有利益冲突、外界阻力时,自然流光溢彩,灿烂明亮,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阻力就可以将琉璃摔得粉碎。
至于爱情,就更荒谬了,爱情是像鸦片一样,让女人从自由身变成奴隶的东西。
明湘想要去追苗渺,明晏京方才的举动让自己的邀约变成了恶作剧,像是故意捉弄苗渺一样,她很是烦躁。
但一个女声打断了她的脚步,一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人推开车门,抬头看她,语气柔和,“湘湘,不怪你哥哥,是真坐不下。”
明湘有些惊讶,这…是明晏京的未婚妻。她能对明晏京翻脸,但没办法在兄长未来的妻子面前直接跑走去追自己的同学,自小的家庭教育让她习惯了体面的解决事情,直接跑走,怎么想怎么不礼貌。
她回头看着苗渺越走越远的身影,踌躇了一下,决定还是明天带蛋糕去给苗渺道歉,苗苗人好,肯定能理解她的。
“嫂子!”
“上车吧。”
四人带着小狗上了车,明湘还在纠结苗渺的事情,一向叽叽喳喳的杜雨薇也难得沉默,闭着眼假寐,只剩前排的未婚夫妻在商议婚礼的事。
汽车将凛冽萧瑟的寒风抛在身后,苗渺缩了缩脖子,独自走在昏暗的巷子里。
方才在校门口耽误了一些时间,放学的大部队已经走了,就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踢踏踢踏……踢踏踢踏……
不对,不是她一个人,苗渺警惕地握紧了手里的美工刀,金属的锐利带给了她一分安全感。
身后传来琐碎的脚步声,踢踢踏踏,路灯照出被拉长的几道漆黑人影。
小巷里十分安静,风的呼啸声、脚步声、窸窸窣窣的羽绒服摩擦声,还有不知名的野猫的“喵喵”声。
苗渺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巧合,高中三年,她经常会在晚归的路上撞见陌生男性,最开始自然是很怕的,吓得话都说不出来闷头往前冲,后来学会带刀之后就好多了。
学校假期补课没有安检的时候,她甚至背过电锯,电锯在包里的时候,她不仅不怕,还隐隐期待会有不长眼垃圾男跟上来。
反正也没有人在意她,她这条贱命一文不值,死的时候能带走几个垃圾男人,就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好的回报了。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脚步,从口袋里掏出美工刀,“蹭!”利刃出鞘,刀片在黑夜里折射出银白色的光刃。
身后的脚步声停滞了一瞬,苗渺缓缓转过头,嘴角勾出诡异的笑容,对面五个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停下了脚步。
苗渺歪着脑袋,语气奇诡,“是你们呀。”
对面五个男生看着她诡异的举动和锋利的美工刀,有些胆寒,一中管得严,他们不敢带武器,更别说这种伤人见血的刀具了。
苗渺眨了眨眼,有些想笑,这五个男生中有两个熟面孔,一个是早上要给明湘递情书的男生,一个是晚上喊着要看黄-片的黄偏刊,那个情书男也就算了,自己跟黄-片哥明面上没有任何冲突吧,为什么找自己不找明湘?
她看着黄偏刊忽然问,“为什么来找我?”
若是往常,她根本不会刨根问底,她习惯了别人莫名其妙的恶意和拉踩,她学会了忍让和漠视,可是今天,大概是从早到晚的漠视和轻慢,让她再也忍耐不住了。
凭什么呢,凭什么我要被你们这么戏弄。
大家都是人,你的生日是万众瞩目,我的生日就是被人踩到脚底。
大家都是人,你们男人就能随意侮辱别人,而我连反抗都不行?
黄偏刊谨慎的没有说话,他身边的朋友倒是开口了,“哼,怪只怪你运气不好,明湘不在,我们只能找她朋友发泄了。”
“运气……不好……”
苗渺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运气,是啊,她运气一直就不好,汽车刚好没她的位子,生日恰巧和明湘撞到同一天,不仅收不到别人的生日祝福,还要给别人准备生日礼物。
这种廉价的生日礼物,明湘怎么会在意啊,就是送出去了,也只会被嘲笑吧。
运气不好,所以被这群垃圾男生盯上;运气不好,遇上了一对不给爱也不给钱的父母;运气不好,从小到大的玩伴因为她葬生在火场里。
多不幸啊,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人,这样的世界。
她忽然摇头,拿着刀自言自语,眼神有些癫狂,“最大的不幸是,我是个女孩啊。”
她蓦然抬头,紧盯着对面害怕得退了两步的男生,攥紧了手中的刀,吼着:
“我要是男人,根本不会运气不好!全世界都会对我好!”
不管怎样的垃圾男人都有人爱他护他,骚扰看片算什么,毒狗烧猫也不是大事,就是杀人放火也自有大儒为他辩经,男人就是这么幸运。
她上前逼近几步,手里的刀已经快碰到一个男生的羽绒服了,男生们对视一眼,眼里都写满了慌张,他们还以为又穷又丑的苗渺会胆小得任由他们打骂甚至是玩弄,但没想到苗渺竟然这么疯。
若是五个男生一起上,大概率能按倒苗渺,但是过程中有很大的风险会被美工刀伤到,男人心中最重要的都是自己,谁会愿意为朋友冒受伤的风险呢,又不是喝了两杯酒,冲动上头的中年男人。
越是智商高的男人,越是自私自利。
看到苗渺拿着刀不断朝他们靠近,跟着两人来找麻烦的另外三位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但男生爱面子的本性又让他们说不出逃跑的话。
苗渺忽然手腕一转,刀锋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叱地一声划破了情书男的袖子,情书男哆嗦着腿赶紧后退,
她握紧了刀,看着他,一字一句。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才让我这么不幸,只要你们不在,世界就太平了。”
她忽然提高音量,“我要杀了你们!”
她说完,猛然握刀朝前冲去!
“跑!”
不知是谁喊出的这一句,喊声中满是恐惧,五人头都不敢回,跌跌撞撞地朝前跑去。
他们仓惶跑走,苗渺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们的惊慌,眼神里有些遗憾。
她没有疯,只是嫉妒与厌恶的情绪一上来,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要是这几个男人没脑子就好了,没脑子只有气性就会冲上来让她杀死吧,苗渺有些难过地收起了美工刀,这种日子到底还要熬多久,什么时候才是结束呢?
她垂着头继续往前走,脚步拖沓,一会儿,恢复了寂静的小巷,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轻笑声。
“呵,苗渺……”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南中校服的男生偷偷偷摸摸返回了这条小巷,然后,一道流光划过。
“噗!”一口血泉忽然从他脖子上喷涌而出。
苗渺不知道在她持刀威胁男生的时候有人目睹了这一切,而且这个人还完成了她的遗憾。
她只是按部就班地拐进了家属楼,在踏入楼洞的一瞬,她又再次听见了一声猫叫。
只是这次的猫叫声十分凄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苗渺停下了脚步,她转身打量着四周,四周黑乎乎的,都是是灌木与水泥,没有看见生物的影子。
她皱着眉细细听,寒风将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有短视频的重复音效、有煮泡面的咕嘟声、有父母打骂孩子的声音,还有孩童的嬉笑声。
南城一中附近的家属院里大多都是租户,有在附近摆摊做生意的小摊贩,也有为了孩子陪读的女性亲属,家属院的房子大多都是集资楼,因为产权问题无法出售,但住宅破旧、环境落后,体制内的原主人早就看不上了,所以就被他们租给了外来的打工者。
打工者们在租的房子里繁衍他们的下一代。
下一代中有几个顽劣不堪的男孩颇喜欢折腾附近的流浪动物们,要不是他们确实年纪太小,明湘她们都会怀疑最近的毒狗毒猫事件是他们做的。
苗渺就看到过好几次,他们一边嬉笑一边打骂灰头土脸的流浪猫狗,朝它们丢石头丢弹珠。
她制止过,但孩子们根本不怕,在家长的维护下伸长舌头对着她:“略略略”。
今晚又再次听到孩童的嬉笑声,虽然可能只是他们正常的玩闹,但苗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她循着声音去找。
三月的深夜,寒风刮得她的脸生疼,月经又开始搅得腹部生疼,遍体寒凉,她咬着牙气喘吁吁地走遍了整个家属院,终于在一个废弃的垃圾场里看到了一群男孩。
他们挤在一起,不知在看什么,嘻嘻笑着,“打他打它!”“给它喂石头看它吃不吃。”“咦,好脏好恶心啊!”“丑死了!”“这么丑难怪没人要它。”“还凶我,我打死你。”
苗渺累得喊不出声音来,只能朝他们丢去一块大石头,“砰!”石头落地的巨响吸引了男孩们的视线。
“切,黑鬼啊,我以为谁呢。”
“别多管闲事啊,小心我们打你。”
苗渺再次举起一块破碎的水泥块,作势要砸他们,嘶哑着吼,“走开!”
男孩们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想起家长的叮嘱让他们别惹这个疯子,她是真的会打自己的,之前他们和狗玩时就被她打过。
“没意思,走了走了。”
“略,黑鬼。”
“丑女怎么不死啊,她要是死了就没人这么扫兴了。”
与逐渐成长学会掩饰自己恶意的成年男人不同,小学男生几乎是天生的恶童,招猫逗狗、杀猫虐狗,无恶不作。
见到他们走开,苗渺朝方才他们聚集的地方跑去,这是一个破旧的蛇皮袋,蛇皮袋下有一团颤抖的突起,苗渺掀开袋子,一道身影忽然从里面窜了出来。
“喵!”伴随着凶恶的猫叫声,她的指尖传来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