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过境》顾染

11、第 11 章

　　风头过了一点点，卓越收拾东西回学校上课，每晚放学时，记家禾准时把车停在校门等他，常常有好事的同学拍来拍去，卓越渐渐对这些不再在意，有时甚至会开玩笑的说：“记得要把我拍得靓一点。”回家无事上网的时候，卓越有时也会翻看与自己相关的帖子，看到有网友说记家禾老牛吃嫩草之类的言语，总免不得无奈一笑。

　　卓越印象里面色苍白、鼻翼消瘦，嘴唇单薄的人多都有些怪癖，记家禾的长相完全不再此类，怪癖却不浅。

　　住了一阵子之后，记家禾隐藏起来的个性慢慢发挥出来，常常在卓越洗澡或是睡觉的时候大肆的给卓越拍照。

　　“我灵魂的精元都被你摄没了，就剩下一个丑陋了空壳，你还要我怎么活！”卓越抱怨。

　　“你既然改变不了我，就试着享受其中。”记家禾说话的时候仍没有放下相机。

　　卓越想他会习惯这些的，从记家禾的摄影展之后，卓越每走到一处都有闪光灯亮起，有隐僻的偷拍，也有明目张胆的拍，现在在家里，记家禾也是如此，卓越抱怨是抱怨，但是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多难接受的事情，也许是卓越的人生里实在没有什么秘密，唯一有些神秘的性取向，也从家庭的小范围内公布给了全社会，如果这样能让人们意识到同人群的存在并予以理解，卓越倒觉得这也能算做是一件好事情。

　　秋去冬来，卓越终于迎来了他上大学之后的第一个寒假，在与记家禾，阿Cat与乔安的商量之下，四个人决定一起出游，至于地点，选在洱海。

　　订票酒店之类的事，全部都交给了记家禾，随他安排就好。

　　记家禾充分利用这次时机，把大家商定好的双飞改成了自驾游，阿Cat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卓越很喜欢记家禾的这辆车，稳重而出色让人心安。

　　“你知道212吗？”记家禾问卓越。

　　“那是什么？”

　　“我最早开的车，后来是切诺基，后来是现在的这个车。”

　　“我不是很懂，只是看看牌子之类，不过你喜欢的车貌似都很费油。”卓越回答。

　　记家禾没答话，笑着打开音乐，歌者的声音很好听，只是那是卓越不知道的语言。

　　卓越安静的看着前方，过了一会，缓缓的闭上眼睛。

　　眼前总是忽明忽暗的，卓越在半睡半醒间放松身体，试图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耳边似乎传来了记家禾的口哨声，声音不大，但是很悦耳。

　　车停的时候卓越咻的睁开双眼，伸了伸胳膊感叹道：“终于可以看见这片海了。”

　　阿cat在后面柔柔的一笑。

　　“洱海不是海，是一片淡水湖，而且这才走了一点点的路程，远着呢。”乔安会了阿cat的意，和卓越交待。

　　卓越听过乔安的话埋怨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

　　后座的阿cat又是轻声一笑，卓越的脸在一瞬间涨红了。

　　“现在这个时代会脸红的男孩子真是太少了，卓越你是个稀有动物，应该把你像大熊猫一样当成国宝奉养起来。”阿cat随后说道。

　　“你这想法不错，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行性。”乔安跟着一起开玩笑。

　　记家禾的口哨声在这个时候又响起，曲调很是欢快。

　　“前面有家店，我们下去吃点东西，顺便休息一下。”记家禾对大家说。

　　“好啊。”阿cat附和。

　　“这是哪里？”卓越看了看四周问。

　　“这里是市郊。”记家禾回答。

　　“这么久了我们还没有出恒市？”卓越十分不解。

　　“你以为呢？”阿cat在卓越背后笑道。

　　“卓越，我带你去喝一道很有意思的汤。”记家禾敲了敲卓越的肩膀对他说。

　　“什么？”卓越有些好奇。

　　“到那里你就知道了。”

　　记家禾领卓越走进大门。

　　“您要的汤来了。”穿着T恤的家伙把很大得很夸张的容器端了上来。

　　卓越看到这分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记家禾用勺子舀了几勺汤汁，又往里面放了些芥末和盐，搅拌均匀后递给卓越。

　　乔安拿了白酒过来，分别倒好。

　　“喝一口酒之后味道就更好了，虽然我吃素，但是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阿cat说着端起杯子喝了小小的一口，乔安也是。

　　卓越迟疑了一下，喝了一小口白酒，喉咙里面热辣辣的，记家禾端起汤送到卓越的嘴边。

　　卓越毫不犹豫的喝下去，浓重醇香的味道让卓越满意的微皱着眉头流连了很久。

　　“怎样？”乔安问。

　　“很特别口味，很好喝。”卓越一边回味一边心满意足的点头。

　　另一种汤上来的时候，卓越站起身去给大家盛，无奈酒劲上来脚站不稳，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记家禾露出白白的牙齿笑了，拍拍卓越的腿，把卓越杯子续满了酒。

　　阿cat贴心的站起身，给每个人盛好了新的汤。

　　其实生在城市里，真的会错过很多美味。”阿cat笑着感叹。

　　“趁热喝，否则就不鲜了，这种汤本来应该一次尝一种的，味道混杂了就不好了，我心急想让把你过去人生错过的美味补全了就都叫了。”记家禾和卓越解释。

　　卓越的头越来越重，可心情说不出来的愉悦，他操纵着不听使唤的手去拿起勺子喝汤，果然很新鲜，很美味。

　　醒来时人已经在车上，卓越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微笑着，酒精让他的身体和精神同样愉悦，美味食物让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可如果这一切没有记家禾，再新奇的感受到了他这里都会变得和白水一样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