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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好吧,我信你的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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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一又喝得醉醺醺回到家,因为炸鸡过后,又是ktv歌随便唱,酒随便喝。
不过今天他哥没来门口迎接他,客厅黑漆漆,卧室透过门缝散出些朦胧灯光。
许安一想,是床头台灯,那就是睡床上看书看睡着了吧。
打算去帮他哥哥把灯关了,结果门还锁了。
奇怪…
什么时候会锁门了?
晕乎乎去洗完澡,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耳朵贴门上,声音又没了,回卧室,声音又响了?
奇奇怪怪…
难道喝醉了,还能有幻听嘛。
回床上,迷迷糊糊地,侧身躺,睡了过去。
许清江在隔壁屋,嘴又把夏灏的肩膀咬出了血,等许安一进自己卧室了,才出了声,尽量压制了声调。
“故意…也不是…你这样,安一一进门…就这样搞。”
夏灏在他身后说笑,为了配合此时偷偷摸摸的氛围,笑声也压得像瓮声翁气。
想起那一片柔软的鹅毛终于有自己一席之地,泛一抹前所未有的笑在嘴边儿,不过疯还是要疯的。
“哎,这个b计划最精彩的部分不实现,老想,经常发那些梦,早上起来还得自己解决才爽快,这样对我身体可不好。”
“有毛病…?!给我停下。”
“真的停下?”夏灏承认自己的毛病不小,听床还在轻摇,声音也在轻颤,多少故意都不够他发挥的,“诶~偏不~”
“你…”
“你说,安一睡熟了没?”
许清江紧张:“你想干嘛?”
“他的床,是不是只跟你搁着堵墙?”
“你不要乱来…?!”
人和墙相撞,“砰”一声,许清江吓一跳,墙对面本来熟睡的许安一也被吓了一跳。
许安一眨了眼醒来,又听见了奇怪的声音,还就在自己头顶,好奇去听。
诶?是哥哥的声音?
还…还有另一个人?!
把耳朵贴墙上,听到什么不可思议,耳朵离开墙,盯着墙半天,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贴上去听。
之后好像犯错了的小孩子,赶紧躺被窝里,好像偷听了哥哥的隐私是个错误。
哎呀,哥哥带人回家了是不是?怪不得锁门了呢。
捂嘴嘻嘻笑一阵,明天早点儿起,看看是什么人,居然能让哥哥发出这种声音。
闭眼想睡,又睡不着了,想起还有话没回大鲨鱼,就把手机拿出来,屏幕里的字在手机上乱跳,看了半天才看清楚那条消息的内容。
醉意朦胧间,缓缓打起了字,回他的问题。
「本来哦,昨天是去搞事情的,结果只是吻了个小姐姐,严格说来,是小姐姐吻了我。」
「林唐今天说他搞事情是为了爽快,亲吻是为了乐趣。我说你说的亲吻是恋人才可以做的事。他就笑话我说,亲吻是恋人做的事,那搞事情还成了可以和谁人都能搞的了?」
「然后就告诫我说,在自己没有道理的时候,选择一个人的道理去信。」
路棘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许安一给他发来的消息,反复琢磨,警觉心起。
这,是不是,安一要开始他的人生初体验了?
他无法想象许安一跟什么样一个人在一张床上翻腾,别随随便便就被个无关紧要的人骗了。
不对不对,不管谁,都不可以轻易,不对,不是轻易,就是不行!
愁眉蹙眼地去倒了杯酒来喝,再去看这消息内容。
选择一个人的道理去相信?
快速打了字:你想选谁的道理去相信?
消息发送出去,一种后悔从心里快速升起。
早知道,就在岛上把他人生初体验骗了来,初吻都骗了,怎么就忍住没骗个完全呢。
消息回了来。
「我还在思考哟,毕竟,哥哥说,搞事情有时候是可以和感情分开的。」
思考?还分开?
路棘把酒杯的酒一口气喝完,快速打字发出去。
「不准思考,就认定我的道理来相信就行了!」
还不够,再发一条。
「我警告你啊,不准随随便便就跟人出去搞事情。」
许安一发个问号过来问他。
「什么意思?不让我思考,还警告我。」
路棘忍了忍急切的焦躁,要是自己在戌城,不马上开车去楼底下把人喊下来骂一通!
什么鬼道理,这还需要思考,和一个没爱的人搞事情?
韩知江怎么教的人!
路棘现在没明白,韩知江教的许安一,是往位置在上面那人去教。
下面的,韩知江怎么可能去教,就算他现在是下面那个,也不希望许安一也成为下面那个。
下面那个,经历太痛苦,选择权可太少了。
就像现在,拳头即使挥到了夏灏的脸上,也减缓不了所遭受的“苦难”。
夏灏嘴挨了一拳,头一偏,立马来了兴致,把另外一边儿脸递过去。
“打我…继续啊…”
路棘也不懂,毕竟他就算是上面那个,也秉持着他的道理——没有爱的搞事情,根本没必要存在。
闭眼深呼吸,缓缓打字,他可从来没那么多耐心去跟人讲道理。
但是对于即将要变成别人的许安一,不把这辈子全有的耐心用上都不行,于是开始循循善诱。
第一条。
「你现在闭上眼,想象一下,一个轻轻的吻慢慢靠近你。」
第二条。
「再想象一下,那个吻的舒服程度,是不是你想要的?」
第三条。
「再再想象一下,那张亲吻你的脸,是拿什么眼神看你?是爱你的,还是把你当发泄玩具的?」
许安一见三条消息陆续发了来,按照他说的方法闭眼去想象,之后回消息过去。
「爱我的眼神,是你那种吗?」
路棘手一抖,差点儿没把手机抖地上,继续深呼吸,回他。
「没错。」
焦急等待他的消息,手倒是不抖了,手心全是汗。
几分钟后消息发回来。
「那还是爱我的眼神比较好。」
路棘几乎是从床上几乎是弹起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深思熟虑,快速分析,赶紧打字,发送键按得极快。
「所以了,说明我的道理是适合你的,你能接受的对不对?」
许安一回:对。
路棘继续诱导。
「那没错了,搞事情这种事,比亲吻还要重要几千几万倍。你想想,就连亲吻这种事情你喜欢的都是爱着你的人去吻你。那搞事情的时候,你难道希望是一个即不爱你,还把你当消遣工具的人去那么对待你吗?」
许安一在想象,半晌后…
「是哈,要是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就像那个小姐姐,吻起来都是不舒服的。」
路棘似乎放下了一颗着急的心,吁口气,重重地跌坐在床上。
随即想,要不要过几天跑戌城是确认看看?
刚那么一想,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他身上,整个身体往床上一坠,左手背挡了这屋子的灯光,右手拳头往床上一锤。
该死!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好一会儿,许安一又发消息过来。
「好吧,我就信你的道理好了。」
路棘瞧了眼信息,苦笑上脸,揉了揉,苦笑没了,又是他那难言的情绪,独有的落寞。
……
周天澈发给路棘的消息打了,却没有发出去。
离家出走?
他笑自己,离家出走怎么可能属于自己。
棘哥哥肯定不会来找的,他早就想摆脱自己了。
到时候还不是自己灰溜溜跑回去,然后又一直道歉,直到他原谅自己而已。
真是没有骨气,把手机揣裤兜,和林唐一起走楼梯上楼。
来这里几天,他并没有发现棘哥哥和许安一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许安一不是哥哥,傻得很,又小气,斤斤计较,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是偶尔又觉得他就是周天成,不管是笑容,还是生气时候的样子,还有,吃炸鸡的习惯都一摸一样。
进林唐的屋了,灯一开,伸手去挡,好亮的灯。
林唐见他怕这灯光的刺眼,就关了灯,去开沙发旁的落地灯。
“我奶奶眼神儿不好,所以安装的这个灯瓦数比较大。”
“你奶奶呢?”
“前年走了。”
周天澈坐沙发上,等他给自己倒水喝。
早上他从沙发上醒来,林唐已经去上班,快速参观过这个屋子,一室一厅,简单温馨。
“你爸爸妈妈呢?”他问。
“13岁的时候,在工地出了意外。”
林唐水杯递给了他,挨他旁边坐下,开了电视,往沙发一窝。
“你是你奶奶带大的?”
“是啊。”
周天澈抿了点水,去瞧卧室,全是老人家的东西。
“你奶奶住卧室,这个沙发,就是你从小到大的床了?”
林唐拍了拍沙发:“结实耐用,十几年了。”
周天澈去看他的侧脸,想起自己8岁跟棘哥哥住的那个房子。
沙发比这个小,比这个烂,不喜欢坐那沙发上,可是那些个叔叔一来,那沙发就是床。
“那…在这个世界上,你再没家人了?”
“没了。”
声音有些清冷,电视里正播放个热闹的家庭剧。
林唐说了些感慨。
“这种热闹,是不是太假了你说,家里面天天讲大道理,大家还都认同一个道理,走出去,人家一看,还说,这就是某某家的人,好像他们家的人是个厂子,里面儿的人都一个样。”
周天澈去看那个电视剧,杯子握自己手里,瞧着那里头的水,有了回忆。
“不假吧,我见过一家人,很好的,比这个还要好。”
“你见过?怎么个见过?”
“就在我家,也…不叫我家,5岁的时候,是个瘦高个的叔叔家里,那种房子和房子挨得很近,从这个窗户,就能看见对面的窗户,经常看他们热热闹闹一起吃火锅,那种热闹,我就觉得是种幸福。”
“吃火锅?不是吧,”林唐笑出声,“你到火锅店去,没有哪一桌是不热闹的,谁家吃火锅不热闹,火锅代表的就是一种热闹。”
周天澈继续瞧着水杯里的水,嘴角有了一丝苦痛。
“我没有,所以就想要。”
林唐侧目过去,伸手揽他柔弱的肩膀,靠自己肩上,脸靠近他的头顶。
“不能以悲伤的目光去看世界,你一旦悲伤,整个世界就跟着悲伤,除非你喜欢悲伤。”
周天澈听他安慰的话语,在他怀里愣了愣,抬头去看,见到的是一双有情有义的眼睛,而且这种视角,使他有些晃神。
“我奶奶常说,”林唐嘴角扯着笑,“每个人这里…”轻轻点了点他的头,“不太一样,就算环境差不多,里面也不一样,在于你自己。”
“我不太懂。”
“我也不太懂,不过最后,我倒是活成了她那样。”
“什么样?”
“一个开心的老太太呗,独自养着个孩子,也从来不哭不累,人说她坚强,她就摆摆手说,这叫豁达。”
“有什么区别吗?”
“我奶奶说,能活下来就活,活不下来就不活,不求一定活着,不求一定活得有多牛逼。”
周天澈在他怀里蜷缩了,一时无话。
半晌后…
“我就不一样,见他们有热闹,我就把他们的砂锅偷了来。”周天澈声音故意小了些,“我见到那些优越富足的生活,我…也去偷了来…我是不是很坏?”
“因为热闹,偷砂锅?什么砂锅?”
林唐关注点跑偏。
“一个土黄色,印有小花的砂锅。”比了个大小,“这么大。”
林唐身体微微往后,去观察他的脸,全是疑惑和探究。
周天澈见他面目不对,也那么瞧着他,生怕刚刚眼里的温柔没了。
好半天林唐才去确认。
“你…不会是,以前住在蒿林巷?”
周天澈内心一紧,做贼心虚:“你…你是…”
“啊,你拿的啊,”林唐往事不可回味,“那年…我9岁吧,还被打了一顿,说是不是我打碎了,然后找借口说被人偷了,还说我谎话都编不好,哪个小偷进屋偷东西就光偷个锅?”
“诶?”周天澈头离了他的手,“后来你们马上又买了个更大的锅,继续吃火锅?”
“那时候我奶奶爷爷爸爸妈妈都在,一大家子人吃饭,我妈妈懒,就喜欢买菜往里面一煮,不需要任何烹饪就能喂饱一家人。”林唐感叹,“怎么你当时在对面看着吗?你知道我爸爸吃火锅的时候骂我妈妈懒鬼,还差点儿打一架吗?”
周天澈粉色眼珠子有些颤动,带着多少不可思议:“你就是当时吵着要吃牛肉,妈妈不给,还在地上打滚那个小哥哥?”
“哎,那个就不要说了,最后又被打了一顿,还是只能吃豆腐火锅。”
周天澈惊喜难言,凑过去细细扫他的脸:“我就说…就说在哪里看过你这张脸。”
林唐顺势吻了他一嘴:“吼吼~原来,你是来还债的呢。”把他手上的水杯搁茶几上,压进沙发里,“知道当时因为那个砂锅我屁股被打了多少下吗?”
“多少下?开花了吗?”
“好几天坐不了硬板凳,吃饭只能蹲着吃,在学校被人取笑了一个星期。”
周天澈头一歪,故意躲他的嘴,把腿环他腰上。
“一个星期呢?那,我就还你一个星期好了嘛。”
林唐拿手把他的头掰正,稳稳当当亲上去,怎么都亲不够,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想亲。
“怎么老亲嘴巴呢,”周天澈下巴磨他的脸,“不做点儿别的吗?”
“慢慢来嘛,总得一个一个尝够了不是?”
“那完了,光一个嘴巴都尝那么久,一个星期够吗?”
“不够再续嘛,尝够了为止。”
之后林唐发现,光那娇娇弱弱的气喘声,他都有点听不够。
心想:该续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