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妙小姐》甜无伤

6、花季

　　妙之星自从放假后，基本每天都待在韩爷爷家。
　　上午学习，下午画画，晚上吃完饭后跟着大人去遛弯。
　　景彦工地家里两头跑，除了忙项目以外，他已经开始自学硕士课程了。
　　俗话说笨鸟先飞，他则是大鹏展翅，扶摇直上千万里。
　　潜移默化中，妙之星心中的目标更明确了，动力也更足了。

　　这天早上，她正背完单词准备先出门买烧饼，再去韩爷爷家写作业，聂宇突然出现在家门口。
　　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这么早就出去摆摊？”
　　聂宇没回答，反问：“你这几天都去哪了？白天晚上都见不着人，我都来了好几趟。”
　　“我白天在韩爷爷家写作业，晚上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可能出去散步了。”她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前天。”

　　妙之星朝门口的小三轮看去，又是一惊。
　　车厢里除了装冰淇淋和冷饮的保温箱外，还有五彩缤纷的风车，颜色各异的泡泡棍，各种形状的扇子。

　　“聂老板，业务做这么大。真打算趁暑假赚个几百万？”妙之星调侃道。
　　聂宇闻言笑了笑：“梦想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我看肯定没问题，懒觉都不睡了起来搞事业，够拼的呀！”
　　“那不至于，我今天起这么早主要是过来逮你。走吧，聂总请你吃早餐。”说着，聂宇几大步走到车边一脚跨上去，拍了拍车厢护栏上的坐垫，“上马。”

　　妙之星关上门，转身下台阶，却没上车：“我还是走路吧！”
　　“怎么了？”聂宇不解地问。
　　“没怎么，走走更健康。”
　　聂宇一时半会猜不透她的心思，直到她快步走出一米开外，他才回过味来。打开电动车开关，轻踩油门跟上去。

　　“喂，你不会是心里有鬼吧！”他别有意味地看着她，笑容满溢。
　　“瞎说什么呢，你才心里有鬼呢。”妙之星语气抵触，走得更快了。
　　聂宇脚下不由自主地松了油门，几秒过后，嘴角一勾，又追了上去。

　　“既然心里没鬼，那就上车。”他说，“你爸妈都没阻止咱两在一起玩，还怕别人说闲话？你越是扭捏，别人越觉得咱两有什么。不过话说回来，这都什么年代了，早恋不也正常吗？”
　　闻听于此，妙之星停下脚步，蹙着眉看过来：“聂宇，你有病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太愿意单独跟同龄男生在一起玩了。
　　回想之下，大概源自爸爸的提醒：女孩子长大了，和男生要保持距离。
　　也可能是因为常听村子里的大人私下讨论某家姑娘的八卦，心里有芥蒂。
　　她不想成为别人嘴里的八卦，更不想被父母怀疑她在谈恋爱。

　　“我说的是实在话。”聂宇坐在车上，故意激她，“瞧你那破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贼心虚呢！”
　　“没有。”
　　“没有才怪，去年不是还坐过我车吗？”

　　妙之星被她一激，哼气出声：“坐就坐，谁怕谁啊！”
　　她一屁股坐上去，车子颤了颤。
　　聂宇激将法得逞，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坐好了。”

　　电动车刚驶出去没多远，景彦从巷道里走了出来。
　　他背着单肩包，一身休闲装，身姿挺拔。
　　“阿彦哥哥。”妙之星唤他，“你去工地吗？”

　　景彦正在想别的事情，听到声音抬眸看过来时。只见一穿着白裙的女孩坐在小小的三轮车上，细胳膊细腿的，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妙之星看他扫了眼聂宇，却没搭理她，心里有些慌。正要再说什么，景彦朝他挥了挥手，拐过转角，朝另一头的停车场方向走去了。
　　她看着他前行的背影，而他一直没有回头。

　　“这人谁啊？”聂宇扭头问。
　　妙之星转回来，仍在出神中：“阿彦哥哥，韩爷爷的外孙。”

　　聂宇只知道韩爷爷和韩奶奶，对他们家的其他人不熟悉，没见过。
　　他又问：“大学生？”
　　“刚毕业，马上去国外留学了。”
　　“难怪你天天在他们家，这不现成的金牌一对一么。”聂宇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这次得你请我吃早餐。”
　　“为什么？”
　　“谁让你考那么好，我这辈子也追不上你了。”

　　妙之星再朝后面看去，景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巷子里。
　　“谁让你一天只知道打球，跟人瞎混来着。好好的学习委员沦落成小组长，只能拿活该两字送你了。”妙之星给他忠告，“奉劝一句，无论如何，保住你的小组长，大小也是个官。”

　　聂宇呼哧出声：“小组长算什么，你等着，以后我混个董事长给你看看。”
　　“行啊，聂董事长。怎么说我也是陪你坐过小三轮的人，到时候别忘了给我砸点钱，砸伤了我不怪你。”

　　两人说笑着到了早餐店，妙之星点了烧饼和豆浆。
　　吃完看见有刚出炉的小笼包，想着韩奶奶喜欢吃，便让老板捡了一笼。

　　经过人.流集中地，聂宇找了个阴凉地方将用毛笔写着的招牌摆在了显眼处。
　　妙之星正看着招牌上那几个不怎么规范的大字：“我在徽村等你。
　　忽地，背上被什么东西砸中。
　　刺激的疼痛瞬时而来，她忍不住叫出了了声，花容失色。

　　“怎么了？”聂宇心急地来到她跟前，“没事吧？”
　　妙之星反手去摸背的同时，朝后面看去。就见一小男孩手里拿了把弹弓，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还未等她开口训斥，聂宇几大步冲上前，抬脚就朝男孩屁股踢去。

　　男孩趔趄几步，小小身姿重重地趴到了地上。哇的一声，哭叫刹那间响彻天地。
　　妙之星见状，吓到了。
　　虽然心里有火，但见聂宇神色暴戾，出手狠辣，觉着太过了。正要去拉男孩起来，聂宇拦着：“别管他，让他哭。”

　　“那可是你二外公的宝贝孙子。”妙之星说。
　　“管他是谁，天王老子我都不怕。这东西就是欠揍，我忍他很久了。”聂宇气呼呼地瞪了男孩一眼，转眸看过来，“他打你哪了，我看看。”
　　“没事。”妙之星看男孩哭得撕心裂肺，又见他手上有挫伤，于心不忍，“你去把他抱起来。”
　　聂宇双手往裤兜一插，无所谓地道：“让他嚎完了再说。”

　　男孩的哭声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阵仗，不多会就吸引了一波看热闹的人。他爷爷闻讯赶过来，心急如焚地抱住他：“宝宝，怎么了？”
　　男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只是恶狠狠地看着聂宇。
　　聂宇不慌不乱，理直气壮地说：“他拿弹弓打人，我教训他了。”

　　爷爷心疼孙子，黑着脸说：“你当哥哥的就是这么教训人的？这都出血了。小孩子不懂事，你好好跟他说，我们都舍不得打，你有什么资格？”
　　“他要是不惹我，我才懒得理他。但是他今天惹我了，用石头打人了，我就得治他。还好是我们自己人，这要是打到别人，或者打到什么要害处，不光是他，你们都要跟着遭殃。”

　　爷爷怒火攻心，但因都是自家人，不依不饶的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无奈地骂了句：“好的不学，跟你外公学心狠手辣，都不是好东西。”
　　“喂，二外公，您这话说的......”聂宇哼哧一笑，“我外公是您哥呢，你说他心狠手辣，不就在说自己嘛，你们一根瓜藤上的，别见外呀。”

　　爷爷瞪了他一眼，抓着男孩就走，边走边骂：“以后再往别人身上打，小心我卸了你的胳膊，他妈的，都不是好东西......”

　　妙之星怔在原地，一颗打在背上的石子激起了连串反应。看着男孩的背影和惨兮兮的哭声，她都觉得过意不去了。

　　“还疼吗？”聂宇问。
　　“一点点。”顿了顿，她又说，“你以后注意点，别脾气一上来就不计后果，要是那孩子不是你亲戚，即使我们占理，他大人都不会放过你。”
　　聂宇不以为然地嘁了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斩草除根。”
　　妙之星啧啧啧摇头，嫌弃道：“这要放古代，你只怕是东厂的聂公公。”
　　“错，我才不当太监呢。”他得意地笑了笑说，“锦衣卫的指挥使倒是可以考虑。”

　　傍晚，景彦忙完回到家。他先上楼冲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下楼。
　　妙之星发现他从来不吹头发，每次从楼上下来，手上都拿了条帕子，边走边擦。
　　不知什么原因，她总觉得洗完澡的男生特别不一样。
　　具体特别在哪里她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很养眼，看着舒服。

　　景彦找了把剪刀拆快递。妙之星看他从纸盒里又拿了个盒子出来，看了眼，似是乐高。
　　她颇有兴致地凑上去，瞧了瞧外面的图片，问道：“你这是要送给哪个小孩吗？”
　　景彦听她这话，觉得好笑：“大人就不能玩了？”

　　“啊？你给自己买的？”妙之星觉得有趣，在她的思维里，乐高都是小孩子玩的东西。
　　“怎么，不可以？”
　　“哼，幼稚。”

　　最后才知道，幼稚两个字简直就是出言不逊。
　　妙之星从小到大没玩过乐高，只见过小孩们玩的简易版。直到看到厚厚的说明书和大大小小的部件，才知道这不是小儿科。
　　景彦要拼装的是一栋别墅，图片上显示的成品还挺好看的。

　　“小朋友，要不要跟我一起幼稚？”景彦拿她开玩笑。
　　妙之星眨巴着眼睛问，“难吗？”
　　“在我这就没困难的事，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景彦将编了号的袋子在桌上一一摆开，然后打开说明书，开始研究拼装步骤。
　　妙之星伸长脖子凑过去看。
　　“看着好像也不难。”她见说明书上的图形演示清清楚楚，自以为是地说道。
　　景彦轻笑：“你这叫看着都会，动手全废。”

　　妙之星忽地一僵，男生温热的气息如浪潮般拍上她的脸颊，酥酥麻麻的。
　　她全然没注意，自己竟然靠他这么近，脖子都伸到他的领地去了。
　　与此同时，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也在源源不断地涌进鼻子。顷刻间，一股热气自后背冲上脸颊，爬上脑门。
　　她赶紧退回去，有些不自在。

　　景彦确定好先后顺序后，开始拼装。妙之星在他的指导下将最简单的地基组装好，再听他吩咐，从简单的入手。

　　斜阳遛进大厅，在地上投下一条长长的影子。电视里正放着肥皂剧，韩奶奶边剥豌豆边看着，韩爷爷出去下棋了，这会大概正在回来吃饭的路上。赵雪琴在厨房忙碌，期待着吃完饭后去广场上跳舞。
　　时间点点流逝，岁月无比静好。

　　“后天要不要出去放个风，跟我去工地看看？”某个安静的时刻，景彦突然开口问。
　　妙之星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笑得合不拢嘴：“好呀，好呀，我从放假到现在还没出去玩过呢！”
　　“不过有条件。”景彦又说。
　　妙之星激动的神情刹那枯萎，嘟囔道：“我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
　　景彦呵笑：“我都还没说是什么条件呢，这就打退堂鼓了。”
　　妙之星：“要我做什么？”
　　“搬砖”
　　“嗯？搬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