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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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你推测，波本思忖了一会儿，才缓声说道：“我有一个问题，斯皮亚图斯前辈。”
“？”
你向波本看去。
波本似乎是在整理语言：“我们基本可以断定，他从始至终是背靠着门坐在地上，未曾改变过坐姿。”
“但你又说，他是上吊致死。”
波本看向你。他分明是提问者，却像是在考校学生的老师：
“不曾在房梁上挂绳索，不曾踢倒椅子，甚至不曾站起——这样该如何‘上吊’呢？”
你惊讶的看了眼波本：“你这是对‘上吊’的刻板印象了，波本。想要上吊自杀的话，不一定非要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话说回来，你根本没有记忆，也无从距离说出那些“电视剧”里有过这样的剧情。
不过脑子里的人格们倒是聒噪。
[【能说会道】：啧啧，这小子不行啊。这点常识也没有吗？亏他还是组织拥有代号的成员呢。]
[【疑神疑鬼】：真的不是演的，他在故意试探你？]
亦有喋喋不休开始科普的人格：
[【博学多闻】：说到上吊，很多人以为上吊是窒息而死，因为脖子卡住了喉咙。但实际上是因为颈动脉被卡住，供血不足才导致死亡。]
[所以，一旦知道了死亡方式，上吊这个手法的可操作范围就很大了。实际上根本不需要找房梁，也不需要找高处。]
你顺着【博学多闻】照本宣科的念道：
“说到底，上吊自杀的关键在于阻止颈部血管流通。也就是说，只要卡住颈部供血，不论用什么方法，什么姿势，都可以实现同样的结果。”
“以坐姿同样是可以实现自杀的。只要将绳索一段挂在门把手上，利用重力便可使绳索压迫颈部血管。”
“只是相比垂立自杀，坐姿自杀更需要技巧、更难以实现罢了。”
“不愧是组织的骨干成员。受教了，前辈。”
波本一脸的恍然大悟。
[缺乏常识或者演技浮夸，他肯定得占一个。]【疑神疑鬼】对波本的评价很是不高。
你挠了挠头，不知道是该应和波本还是应该应和自己的人格，干脆装傻跳过了这个话题。
波本在此刻看了眼墙壁时钟，提醒说道：
“距离十二点还剩三十分钟不到了。你还有什么需要搜查的吗，前辈？”
带着一些突发奇想，你好奇问道：
“假如有人突然闯进来……”
[【五感发达】：嘿，放心好了。我可没听见任何靠近的脚步声。]
「所以我说的是‘假如’。」你在内心申辩说道。
“假如有人突然闯入、看见尸体、发现鬼鬼祟祟的我们，然后我们当着那人的面仓皇逃走——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当做畏罪潜逃的犯人？说不定我们的脸还会被印在通缉令上？”
“会，当然会。”
波本笑眯眯的吐出了地狱笑话：“但是前辈，我们早就是被刊在悬赏令上、被全球各国重金悬赏的通缉犯了啊，哈哈。”
你：“……”
笑不出来一点，真的。
波本不以为意的说道：“就算真被当做是我们杀的，可谁还在乎这么一点小小的黑锅呢。只是死了一个人而已。”
你不知道波本的一言一行是否出自于本心，
他说：“因为我们是组织的人，组织本身就是权力的通行证。”
“我们可以肆意妄为。这不是一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时代。”
“正如只要身处组织，其成员不论是杀人放火、或是作出其他任何泯灭人性、沦丧道德的行为，皆能逃出法网，组织会抹去所有罪恶的残骸。”
他叹道：“这就是组织。”
你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
“膨胀的权利是混乱的开始，放纵是灭亡的开端。”
波本看了你一眼，理性的转移了话题：“你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吗？”
[【见微知著】：已经足够了。]
[他领口的汗渍，甚至就连溢死他的麻绳上都留有濡湿。还有他满是褶皱的袖口，显示了他死前是如何焦虑。]
[【逻辑思维】：他惧怕死亡，却又不得不作出这样的选择。]
你领着波本向外走去：“走吧。”
“接下来去哪儿？”波本问。
“去找幕后之人。”
波本并不惊讶，只是询问：“你已经掌握到幕后之人的情报了？”
[【见微知著】：虽然他衣着华贵，举止间却充满异样的畏缩，并不匹配于他的地位。]
[【五感发达】：在我们初见他时，他身上仅散发着一种香水味。而当我们再见他，他身上却染上了另一种熏香味。显然，在你们离开的时间段里，他又去见了另外一人。]
“或许，死者仅仅是一个替身。真正的决策者另有其人。”
[【故弄玄虚】：这是一个最为浅显的事实：因为他在进行的本就是极为危险的生意，稍有不慎便会被麻烦寻上门来，正譬如现在。]
[【反应速度】：既然无处可躲，那便干脆不躲。只要寻来一位随时愿意为了他而赴死的替死鬼，瞒天过海的‘死亡’过后，成功隐藏了行踪，他便获得了自由。]
[【内陆帝国】：尸体是替身。]
[【循循善诱】：你所遇见的尸体，是替身。]
【食髓知味】说道：[这就是这场闹剧的真相。所以，只需要找到藏匿于幕后之人，拿枪指向他的脑袋，你这次的任务便可以圆满完成了。]
……真会有这么简单？
莫名的，你悄悄看向了波本。
在这一路上，波本扮演的完全就是一位口是心非但相当好用的助手角色。
他既没有像闪回记忆中，那位神秘人所担忧的那般给你使绊子，亦没有像【疑神疑鬼】所猜测的那般作出任何背叛举动。
顶多就是在一开始给你拍了个定位器，现在回想一下的话也可能是因为怕你跑了，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
然后就是嘴巴毒了点儿，闲着没事就会阴阳你两句，不过这可能也是他本来的性格所致。
而在这次正式的任务中，你说一他不会说二，也完全能够跟上你的步伐行动，适时提供帮助且绝不多嘴——
他甚至还自掏腰包定旅馆、租车、还在任务开始前请你吃了一顿饭！
他甚至没说过要让你还钱！
前进路上，你满是感动的又看了一眼波本。
波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疑神疑鬼】和几个多疑的人格都要被你目光里饱含的信赖给气死了。
……
你跟循着气味来到了一扇门前。
开锁用时不超过一分钟，你们两人走进房间。
[【见微知著】：有密室。]
[【逻辑思维】：我来。]
波本看着你在房间转了一圈，很快便停止动作，直直向一个方向走去。
密室钥匙并不难以找到。只要根据灰尘的分布，并寻找尚未擦除的指纹便能够得出答案。
波本在你身后，看着你目标明确，行动间毫无拖泥带水，一举便轻松查到了要害。
你打开了那扇密室之门，熟练得就像你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镇定得叫人叹服。
波本愈发抬高了眉梢，却是默然无言，提起了全身的戒备。他已经摸出了枪，跟在你身后，猫腰进入了幽邃的密道。
密道略长，约有数十米，光线昏暗。
期间你们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就连呼吸声都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人听见。
但亦无需言语，前行途中，你们两人各自闭上一只眼，仅以单目勘察环境。
为了避免突然来到明亮的环境，瞳孔却适应了黑暗而无法视物，所以提前闭眼以保留一只眼睛的视觉。
果然，再前进些许距离，前方突然明亮起来。
是一间车库。
有两辆车早已启动，却没料到他们追得这样快，即便提速，也尚在射程范围内。
“一辆是真，一辆应该是用来混淆视听的。”波本说道。
“他们怎么现在才离开？我还以为他们肯定都已经跑没影儿了呢。”
你在旁边嘀嘀咕咕。
“他给了我们机会，应该庆幸。”
波本已经抬起枪指向那两辆车，暗示很明显：“该怎么办，前辈？”
“你左我右。”你的回答也很迅速。
“了解。”
在该果断的时候，你不再有任何犹豫。
你掏出临行前波本交给你的SIG P230，据闻它本就属于你。
你以为你失忆了，对它的感触也会变得生疏无比。
但在重新拿起它后，你却只有一股怀念。
[【眼明手巧】：让我来。]
你从善如流的转移了控制权。
两道枪声响起。
一前一后的，就像交响乐中弹出的音符，默契的连接在一起。
随即而来的是尖锐的刹车声、人的叫骂声、汽车的碰撞声。
“解决了。任务完成，前辈。”波本轻松向你走来。
“解决了什么？他们的性命吗？？”
你惊恐的向波本看去：“没叫你杀了他们，我只想让你射轮胎的啊！”
波本的表情人畜无害，还带着几分诚恳向你看来：“真不好意思，前辈。要瞄准运动中的物体实在是太困难了，我射击能力不及前辈，没有自信能准确命中轮胎呢。”
“你是真的想杀了他们啊！”
你的表情更加惶恐了，紧张看向另外一辆奔驰轿车：“你射中哪里了？不会是汽车油箱吧？？爆炸了怎么办？？？”
波本笑眯起了眼，显露出几分恶作剧成功后的得意：
“但是这次，我运气好像还不错，刚好射中了轮胎。”
你才长出了一口气，看向波本的表情中带上几分复杂。
【疑神疑鬼】怒道：[我就知道这黄毛小子不怀好意！]
波本却仍然笑着，表情又是无辜，又是愉悦。
他向你伸出了手，表情未变，嘴角仍是勾起，你却恍惚从他的眸子中看见了几分和煦。
“看起来这次的任务已经能画上句点了。”
你呆呆的顺应他的动作，也向他伸出手。他抬手，与你击掌，就像对待最为默契的伙伴一般。
“合作愉快，斯皮亚图斯。”
他对你笑道：
“或许我们真的能够成为一对好搭档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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