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秋未晚》柬棠

19、归巢

　　他点头的一刹那，洗手间外突然传来梁钦的声音。

　　“歇雨，你在这里吗，伯母到处在找你。”眼见声音越来越近，陈循知和梁歇雨都摒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这时，另一个男生也走了进来，梁钦叫住他“你好，请问你见过梁歇雨吗？”说着他在手机上调出照片给他看。

　　男生果断摇了摇头说“抱歉，我并没有见过他。”

　　躲在隔间里的陈循知觉得这声音熟悉极了，好像就是刚刚告诉他梁歇雨在洗手间的那个男生。

　　梁钦见他说没有见过，就匆匆离开了洗手间。

　　陈循知知道他们现在应该等到那个男生离开后再出去，可鬼使神差的陈循知拉着梁歇雨推开了门，正巧跟那个男生碰上了面。

　　视线相撞，陈循知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他连忙挪开视线低下头，路过男生时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男生立在原地学着前不久陈循知慌忙间用俄语说谢谢的语调，用俄语对他说“不用谢，出洗手间左转下电梯去负一楼，往右后走，那里员工通道，没有人。”。

　　陈循知听见后猛然抬头，但念及着时间紧迫，他只匆匆看了男生一眼拉着梁歇雨就跑。

　　本能的陈循知很相信男生说的话，照着他说的路线走，两人很快就出了酒店，陈循知提前招呼的人早在约定好的地方停好了车。

　　陈循知和梁歇雨带好提前准备的墨镜口罩，陈循知开车。在路过酒店门口时，梁歇雨看到门口挤满了人，那全是在找他的人。人群中，他一眼就看见了梁母，刚刚还在众人面前仪态得体温婉大方的女人现下因为着急而无暇顾及自己的散落的长发，一遍又一遍打着梁歇雨的电话，而宋婉清站在她身边劝导她安慰她。

　　虚伪，恶心，这是梁歇雨看到这一幕时的心理。从在刚刚的致辞时他听见梁母宣布两人订婚的那一刻，梁歇雨宕机的大脑重新运转，寒意席卷全身，他一下明白了为什么昨天他说的种种反抗的话都无法激怒他的母亲。

　　因为在她眼里，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陈循知正打电话安排私人飞机的航班，梁歇雨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等陈循知安排完时，两人也已经远离了喧扰，紧张感顿时消散了一些。

　　陈循知一边开车一边问“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是你妈派来套路你的？”

　　梁歇雨笑了一下“直觉，直觉告诉我你跟他们不一样。”说着他似乎是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玄乎又补充道“你不也是吗，刚刚那么相信那个男生说的话。”

　　陈循知后知后觉的愣了一下“直觉。”

　　也许是上天眷顾，今晚竟然没有堵车，两人很快到了机场，梁歇雨刚下车，陈循知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梁歇雨

　　“梁歇雨，你的戒指。”陈循知从车上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梁歇雨。

　　“今天下午刚做好的，本想明天给你，事情来得太突然，没来得及给你包装。”梁歇雨看着陈循知那双蓝眸心下一暖，给了他一个拥抱。

　　“谢谢，以后你有需要我一定倾尽全力。”

　　陈循知重重拍了两下梁歇雨的肩膀“不用谢，我们现在也算是有过命交情的好兄弟了，别忘了以后带你对象来俄罗斯找我玩。”

　　梁歇雨点点头“一定帮你问问凝秋他有没有什么长得好看的哥哥弟弟。”

　　陈循知被逗笑了，脑海中却猛然浮现出今天在酒店见到的那个男生的脸。

　　他慌忙催促着梁歇雨上飞机，看到飞机起飞后，陈循知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他大哥陈瑄。

　　陈循知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大哥，怎么了？”

　　“梁歇雨不见了，现在都在找他，你怎么也不见了，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陈循知啧了一声回复“你别什么都嫁祸在我身上啊，我像是那种引火上身的人吗，回国后都没个清闲，我还管他呢？”说完他还用俄语骂了句什么来表达他的不满。

　　陈瑄没管他的抱怨，接着问“那你现在在哪？”

　　陈循知一挑眉，痞里痞气的吹了个口哨“本来是约了个漂亮小男生开房，但你现在搞得我很没兴趣了，大哥你得好好想想怎么补偿我。”

　　陈循知的性向从未对家里隐瞒什么，他父亲也不管他。

　　陈瑄被他着不着调的态度弄得一肚子火，但他还是继续和陈循知演着兄友弟恭“再给你找几个让你挑就是了。”

　　陈循知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

　　梁歇雨坐在飞机上闭目养神，手机早在他离场时就已经关机。他的思绪早就飞到了宋凝秋身边，原本约定好26号回来，现在突然回来也算给凝秋一个惊喜了。

　　长达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再加上之前在酒店的一通忙碌，梁歇雨有些精疲力竭。

　　下飞机时正是伦敦晚上十点，梁歇雨有些精神恍惚，他把原来的电话卡拆下丢进垃圾桶，换上备用的卡。

　　现在的一切无疑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昨天跟宋凝秋打电话时，宋凝秋还说要来接机，而现在他只一人行走在机场里身上只有一个手机和安稳放在口袋里的丝绒盒子。

　　原先在英国的房子他定然是不会回去了，梁母一查便能查到，他去宋凝秋家吗？

　　这么晚了他会不会睡了，会不会打扰他。他见宋凝秋应该有一个好状态，而不是现在这副落魄少爷的疲惫模样。可打车时，他还是报了宋凝秋住宅的地址。

　　下车后，梁歇雨定定看着灯火通明的房子，强烈的归属感涌上来。

　　他现在仍然穿着生日宴上的那身西装，但英国现在要比中国冷了许多，立在门口准备敲门时凉风吹过，冷的他一个哆嗦。

　　手还未扣上门，门就突然从里面被打开，宋凝秋的脸映入梁歇雨的眼眸。

　　看见宋凝秋的一刻，梁歇雨绷紧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腿一软，倒在宋凝秋身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宋凝秋看见rainy的一刻无疑是惊讶的，他认出rainy身上的西装正是昨天他告诉自己要在生日宴上穿的那件。

　　所以眼前这个人是刚参加完宴会就连夜飞来找他。宋凝秋隐隐感觉是出了什么事，但他什么也没有问。他只是伸手轻轻摸着rainy的头发安抚他。

　　“好想你。”这是两人见面以来说的第一句话，宋凝秋心下一动偏头亲了亲rainy的眼角。

　　“我也很想你，累不累，先进屋吧。”宋凝秋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晚晚看见久违的人也赶忙凑上去蹭了蹭rainy。

　　rainy之前留在宋凝秋家的衣服没有拿走，宋凝秋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睡衣拿给rainy“先去洗个澡再休息。”

　　rainy轻嗯了一声就起身去浴室洗澡。

　　宋凝秋则在卧室里给枕头套上枕套，两个一模一样的枕头挨着放在双人床上，他忽然觉得这很像一对新婚夫妇才会做的事情。

　　等rainy洗完澡后径直走到卧室寻找他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宋凝秋按住他让他坐在床上，拿了吹风机来给他吹头发。

　　rainy洗完澡后的发丝很软，柔柔的贴在宋凝秋的掌心里，感受着他轻柔的动作，忍不住搂过宋凝秋腰，把脸埋在他的肚子上。

　　宋凝秋顺从的让他抱着，rainy忽然问道“凝秋，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吗？”他的气息暖暖的透过衣服不料打在宋凝秋的肚子上。

　　宋凝秋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当然算了，你现在开不开心？”

　　“开心疯了。”rainy的声音有些发颤。

　　宋凝秋轻轻笑了一下“你开心就好”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接着说“我也很开心和你在一起。”

　　rainy真的是累极了，刚沾床眼皮就开始变沉，他搂着宋凝秋，迷迷糊糊的喊道“宝宝…”

　　“凝秋”

　　“宝宝”

　　他叫一声宋凝秋就应一句，见他困极了还不愿意睡，宋凝秋哄到“rainy睡觉，明天再叫。”

　　rainy听他的话不再叫，很快他的呼吸就变得平稳。宋凝秋本是毫无睡意的，但现在窝在rainy怀里困意一下就上来了。

　　这一觉宋凝秋直到十点才醒来，似乎是一下补足了前几天失眠缺的觉。

　　他醒来的时候，rainy的脸正埋在宋凝秋的颈窝里，均匀的气息打在他的肌肤上，毫不意外的宋凝秋起反应了。

　　他有些羞涩的想挣脱rainy的怀抱，可刚一动换来的就是rainy更紧的拥抱，他还听见rainy嘟囔着“宝宝，别走。”

　　心下一软宋凝秋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的由rainy抱着。无聊的时候他就轻轻戳一戳rainy的嘴角或者捏一捏rainy的脸颊。

　　大约半小时后，rainy醒了，他抱着宋凝秋用下巴蹭蹭宋凝秋的头发。

　　“宝宝”他的嗓音带着起床后的沙哑感。

　　“嗯，在呢。”

　　“凝秋”

　　“在的”

　　“宝宝”

　　“我在”

　　……

　　也不知道rainy叫了几遍才停下，宋凝秋次次都耐心回应。

　　“我好像是做了一场大起大落的梦，一下子你就成为我一个人的宝宝了。”rainy说

　　“不是梦，都是真的。”说着宋凝秋就主动抬头和rainy接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