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秋未晚》柬棠

17、劝慰

　　宋凝秋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发了张图片给梁歇雨。照片上是cloudy的花圃，里面已经栽上了新的洋桔梗。

　　“没等你回来我就先种上洋桔梗了，这几天太无聊了，明年春天的那一批花你陪我一起种吧。”

　　“那明年春天我一定要跟你一起亲手栽一园你喜欢的花。到时候还要带上你心心念念的小狗在花圃里打滚，不知道它压坏了你的花你会不会生气。”

　　还想要在cloudy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这话rainy没有说出口。

　　“你想种些什么。”

　　“还种铃兰吧，喜欢开花的时候你身上的铃兰花香。”rainy想起了同床共枕那几天里身侧香香的人。

　　“那香味是我沐浴露的味道，你要是喜欢我不换牌子就是了。”宋凝秋老实回答。

　　“好乖。”

　　宋凝秋被他这没来由的两个字弄得一头雾水“什么好乖？”

　　“你好乖，你认真回答我问题的样子好乖。”语音里rainy的声音很有磁性，不似以前清澈的少年感，听的宋凝秋心下一阵悸动。

　　“那我这么乖你是不是得给我点奖励。”

　　rainy嗓音含着笑意“想要什么奖励”

　　“要你可不可以。”

　　“我不早就是你的了吗？”

　　宋凝秋看见这条消息眉眼都弯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和我结婚。”

　　rainy一挑眉“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跟我求婚吗，Cirrus先生？”

　　“yes，所以不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你都愿意对我不离不弃吗。”

　　“暂时不愿意。”宋凝秋愣了一下但rainy很快又继续说“我还欠你一枚戒指，不能就这样委屈我们Cirrus先生。”

　　“这种时候你说话大喘气干什么？”宋凝秋不禁埋怨。

　　想到现在的宋凝秋眉头可能都皱在了一起，像个气鼓鼓的包子，rainy就忍不住哄到“我错了，不生气好不好，哥哥。”

　　宋凝秋对rainy喊得哥哥十分受用，这话一出心里就没半点火气了“下回不准这样，不对，应该是必须没有下回了。”

　　两人最后是等到宋凝秋要去cloudy时才结束了黏黏糊糊的对话。

　　今天的晚饭梁歇雨还是打算去梁愿安家蹭饭，奇怪的是平常死宅的梁愿安今天却并没有在家，而且门也没锁，狗也没喂。

　　梁歇雨便打了个电话给她“姐，你不在家？”

　　“对啊，喂流浪猫呢，你来吗，就在我家后院围墙外边，你可以直接翻围墙出来，不太高。”梁愿安一边回答一边继续撸猫。

　　“你家里门都没关好，甜甜狗粮也没添。”

　　梁愿安一听见她家甜甜饿着了赶忙催促着梁歇雨喂它。喂完狗后梁歇雨还真听了他姐的话翻墙出来。

　　落地声让那些流浪猫受了点惊吓，以至于等梁歇雨走近后猫们都不怎么友善的看着他。

　　一向招动物喜欢的梁歇雨也是第一次被猫群讨厌。但单独有一只看着年纪较大的流浪猫的走出来蹭着梁歇雨的手。

　　梁歇雨看到它时明显愣住了“这个是，小梁？”他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你说的是你小时候经常喂的那只小梁，那就是它。”梁愿安回答。

　　“姐，你离开后也把它带走了？！”

　　“对，想着你出国后就没人喂它了，我也不好老去她那，就把它带来了。”梁愿安说的云淡风轻，但其中的艰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喂了小梁五六年，但它警惕性一直很高，只对从小把它喂大的梁歇雨亲近，其他人完全没有办法抚摸或者靠近，梁愿安想抓住它谈何容易。

　　这几年小梁开始放下戒备心接纳了梁愿安。

　　小梁虽然很久没有见过梁歇雨了，但它依旧能够一眼认出梁歇雨。八年的喂养，同姓的情谊，它忘了谁也不会忘记梁歇雨。

　　梁歇雨给他拆了个罐头，小梁埋头吃的很香。莫名的他想起了喂小梁的第一个月遇见的那个人，那是一个很笨的人他不知道猫条要拆开，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如果那天喂猫没有被母亲抓到，他就可以知道那个很笨的人叫什么名字。

　　飘远的思绪被一通电话强行抽回，看清来电人梁歇雨不禁皱眉。

　　那边的人先开口“今天晚上七点回老宅吃饭。”

　　梁歇雨低头看了眼表回答“回不来。”

　　“你爸要见你，准时来。”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已经六点半，当初梁愿安买房子就是专门挑着离老宅远的地方买的，车程怎么样也有个四十多分钟，现在叫梁歇雨准时到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姐，我回趟老宅，你先吃帮我留饭。”

　　梁愿安有些诧异“怎么才来就被叫回去了。”

　　说起这个梁歇雨就头疼“爸说要见我。”

　　“那你压着点脾气，别又跟他吵起来不放你走。”梁愿安担心到。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的，梁歇雨当初表明自己想要出国留学时，梁父死活不同意，叫他留在国内跟着他学习做生意。梁歇雨也犟，不松口，那天梁歇雨没有走出老宅的门。

　　后来的一个星期梁愿安都联系不上他。再见梁歇雨的时候，身上还是一星期前的那件白t，肩膀处衣服被血染红，右脸不正常的肿胀着。

　　也是那个时候起，梁愿安才知道她爸有家暴倾向。当她质问母亲为什么不跟父亲说两句好话让他放过梁歇雨时，她母亲只是一句该打。

　　梁愿安不明白，明明看起来母亲最宠爱这个弟弟，但却在这种时候不愿意为他说一句话。

　　他和她真的是爱着梁歇雨的吗？

　　梁歇雨走远的背影是那么挺拔又孤独，梁愿安的心疼愈发藏不住。但她又无比庆幸，在这样的家庭下梁歇雨仍然向阳而生，独自成长为这样一个逐渐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六点是下班高峰，毫不意外的梁歇雨堵车了。但他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就算不堵车也到不了，再晚点也是一样的。

　　因为入秋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在最后一抹晚霞撤下后坐在车里的梁歇雨又看到了蓝调时刻，他习惯性的拍给宋凝秋。

　　“快看蓝调时刻，怎么样好不好看？你觉得中国的跟英国的有什么区别吗？”车里的音乐依旧是那首混在一众DJ曲里的情歌，这次rainy开了单曲循环。

　　“好看，今天伦敦下雨了，雾蒙蒙的，我不太喜欢。你现在可不可以接电话，想听你的声音”宋凝秋很快回复。

　　rainy马上拨通了宋凝秋的电话，他倒是还没听见宋凝秋的声音就先听见了晚晚的猫叫。

　　“晚晚怎么一直叫，闹腾你呢？”

　　宋凝秋扶额无奈回答“对啊，最近把她关家里不让她见那个大猫，她对我怨气大得很，刚刚估计是找你告状呢。”

　　rainy有些忍俊不禁“这样啊，你放她去自由恋爱呗，不然它以后不亲你了。”

　　“那我要是没看住，她怀上了怎么办。”

　　rainy想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不喜欢小猫崽吗？”

　　“喜欢的，只是…舍不得晚晚怀孕受苦。”

　　“晚晚也许觉得给喜欢的猫生一窝小崽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呢。”rainy试图开导宋凝秋。

　　“会这样吗？”

　　rainy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换了种问法“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生孩子，你愿不愿意给我生一个？”

　　宋凝秋愣住了“我？要是你喜欢小孩子的话那应该是愿意的。”

　　“那晚晚也会愿意的，放她去谈个恋爱也挺好。”

　　跟rainy聊了这么一通，宋凝秋也解开了最近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晚晚愿意就好。

　　等到梁家老宅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梁歇雨不慌不忙的走进屋内，餐桌上已经坐满了人，几乎全是长辈，而坐在主位右侧的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

　　梁父淡淡抬眸瞥了眼梁歇雨“迟到半小时，出去在门口跪一炷香再进来。”

　　听见他这么说，梁歇雨的几个伯伯赶忙劝说他“孩子过生日，你别罚他啊，这北京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堵车。”

　　见他们还在劝说自己，梁父心里的火就更加压不住了“我管教自己孩子用得着你们插手吗？”

　　几个伯父顿时噤声，而坐在主位的那个略显苍老但威风不减的人在听见梁父说的话后终于开口“梁城，他们管不着的事情我能管吗？”

　　梁父显然没想到自己父亲会管这事“您想管自然能管。”

　　“梁歇雨。”他叫了声。

　　梁歇雨赶忙应声“爷爷您说。”

　　“坐下吃饭，就坐到…你奶奶身边。”

　　梁歇雨奶奶身边原坐着的是他二哥梁钦。他正殷勤的给他奶奶夹菜，听见爷爷说的话手一抖菜没夹稳掉到了桌子上。

　　他自知现在应该识相离开座位腾给梁歇雨，可他心里就是不服气。起身的一瞬间他的左手带倒了他面前盛着鱼汤的饭碗。

　　“歇雨，这恐怕坐不了了，你跟我一起换个位置吧，挨着我坐你不介意吧。”梁钦自以为和善的笑了一下。

　　还不等梁歇雨开口说话，梁奶奶就先说“你这碗汤洒的不好，我这也有些湿了，我带着歇雨换个位置。”

　　说着她深深看了梁钦一眼“你洒的，你就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