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局中局中局中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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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雨声淅沥，云里雾里。
今天的这一场雨从中午一直下到临近傍晚，才渐停。
“考生请注意，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广播传来提示音，考场内的人不少有片刻停顿再继续奋笔疾书的。
沈知乐低头扫视着自己的试卷，稍微检查一下起身交卷。
周围还是有不少人传来视线的，又不是学校的期末考，惊讶是对的。
因为这是省级的数学竞赛总决赛。
当然，提示音结束后，就有人跃跃欲试地想要交卷了。
沈知乐完全忽略了各种眼神，交完卷同监考老师示意一下出了考场。
这真不是她非要给压力的，她是真有急事。
一出考场。
沈知乐在脑海里询问系统现在目标对象的状况。
系统语气好似也被染上几分焦急。
【宿主，目标对象的定位在南阳一中附近。】
【您现在要赶回去的话，恐怕来不及。】
沈知乐乘电梯下楼，手机已经在打车了，出了考点车就来了。
就这点“快”让沈听晚感到满意。
沈听晚在中途接到林妤笙发来的信息。
问她任务进程怎么样。
-正在进行，算是两个任务的过度。
-我现在是有走捷径路线的意思，参加竞赛特招。
-之后也会往刑侦方向发展，一方面是传承沈知乐祖父的信仰，一方面与第二阶段卡牌有关。
-毕竟是“审判”，应该也是双生路线。
沈听晚浮躁的情绪逐渐被抚平，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向林妤笙说明。
林妤笙那边回应个好，“对方正在输入……”半晌都没有一个下文。
沈听晚发了个问号过去。
-最近的红色眼睛事件还时有发生，已经扩散到了省外。
林妤笙最终还是回了。
当初沈听晚说的把这件事交给她处理，她们自当是相信她的。
而这么看来，这好像就是沈听晚的处理结果。
林妤笙其实也没有指责等其他意思，只是客观地阐述事实。
沈听晚在心底轻叹一口气。
在想该怎么解释，对方才能够理解。
谁知下一秒林妤笙又说。
-这个扩散可以加快吗？在一年内扩散到全国各地。
-？？？
-这么信任我啊？
沈听晚睁大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反问一句。
林妤笙那边这样回应。
-为什么不信？你比我掌控的那个度要好的多，至少没有我这边问题大。
-你那边？？
-对，但我已经有想法了。
-这边祝你任务愉快！
-送花.jpg
沈听晚抿唇轻笑，关了手机，抬头望向窗外，车水马龙。
不禁有些感慨。
在这个社会生活了这么多年，和当初的近代快有二十年的时间是没法比的。
沉稳的心性，早就磨成了。
不过，她们总是会出于“入戏太深”而被社会无形的喧嚣戾气而笼罩。
目的地是学校周边，沈知乐下车后跟着系统的指示，穿梭在人群当中，步入寂静的小巷。
沈知乐在一家藏在小巷里的猫咖旁站定脚步。
【系统，定位显示在这了？？】
【是的，宿主。】
系统的回答让沈知乐更是起疑，那会是在哪呢？？
对于一起即将发生的校外霸凌事件。
“同学？我看你在外边站半天了，要进来坐坐吗？反正我店里这会儿也没人，阿姨不收你钱。”猫咖的店长探出个身子来，怀里抱着一只橘猫，温和地朝着她招手，平易近人。
沈知乐显得有些呆愣，模棱两可地想拒绝，奈何店老板太过热情，沈知乐向店里走去。
一进店好几只猫围了上来，蹭她脚的。
“喜欢就抱着哈，不挠人的。”店老板笑了笑，走到吧台顺道问，“这大热天的，下了雨还这么热，在外边站久了都容易中暑。要喝点什么冰饮么？”
沈知乐想着待会付款好了，就蹲下身抱着一只猫走近点了一杯。
“哎呀阿姨说了不收你钱，不用扫了。等下说我特意骗你进来消费，我过意不去的孩子。”店老板见着沈知乐正在找扫码区，赶忙提醒道，“去沙发坐，等一下啊。”
沈知乐干脆点了点头，致谢，在不远的沙发上坐下来。
没一会儿，店老板给她送上一份冰饮，一份果冻布丁。
“同学你是一中的吧？”店老板顺势在一旁做了下来，面容和善，妆容端庄又精致，“这会儿不是放假了么？刚放假就出来玩啊？”
“是的。”沈知乐自然接话，眼睛灵动地不像是在撒谎，“来学校有点事，和同学约好了的，可能是地点错了，但是发信息又没有回。”
任务结束后，请给人均一个影后，谢谢。
“是么？你那同学长什么样啊？我前不久好像看到一个站外边，站了快有五分钟呢。”店老板思索片刻，又补充，“刚想叫人进来坐坐，人就走了。”
“不过阿姨觉得可能不是你的那个同学。”
“带着墨镜呢，穿搭也是酷酷的。”
沈知乐拿过冷饮，杯子外壁已然浸出了冰冷的水雾，喝上一口确实挺凉爽的。
“怎么样？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哈。也可以推荐给同学朋友。”店老板眨了眨眼，微笑的时候有一边浅浅的酒窝，给人莫名的亲切感，“这个布丁也可以试试。”
【宿主，请小心谨慎。】
系统提示音适时出现在沈知乐的脑海之中，沈知乐手都被停一下，用勺子挖了一块布丁下来，正要往嘴里送，怀里抱着的小猫忽然伸手一把给她打掉了。
“哎呦，这猫怎么忽然不听话了呢？没事吧，有没有划伤？”店老板匆忙站起身过来查看，沈知乐手还顿在半空，索性把手里的勺子放回去，看了看手腕，也没有什么突出的痛感。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浪费了。”沈知乐摆了摆手，怀里的小猫刚才那一闹又没动静了，乖巧地缩在沈知乐怀里。
“诶没事就好，我收拾收拾。”
沈知乐点头，又垂眸盯着怀里的小猫，小猫眼睛雪亮的。
随后沈听晚就听到小猫的心声，准确地说是“沈知乐”的心声。
自那以后，“沈知乐”并没有如所想的那样消散，而是得以长存，这半年里“沈知乐”不时有俯身到物品或者小动物身上的，这次就是。
【听晚，不要以身犯险。】
沈听晚抿唇，摸了摸“沈知乐”的头。
【任务得完成啊，不然怎么走双生。】
【知乐，相信我好吗？】
【我们是一体的。】
小猫“喵呜”地叫了一声，算是应了。
小猫安静的躺沈听晚怀里，沈听晚刷着手机把那杯冰饮喝的差不多了。
店老板帮忙清理了下，店里来了人，便去接待其他顾客了。
沈听晚只能看出不算是顾客，而是熟人，没搭几句话就上了楼。
还算和谐，没什么事。
但刚才店老板提到的那位戴墨镜的同学？？
穿搭还酷酷的，怎么看出是学生的？？
直到沈听晚头有点发晕，抓着杯子的手有点失力且不稳。
以身入局，特别上演——
沈知乐侧头倒在了餐桌上，意识被拉扯到脑海深处保护起来了。
再次醒来，已然换了一个场所。
手脚都被狠狠地勒紧，眼睛被蒙着，嘴也被胶布缠着。
“元哥，今天好不容易逮到的一个，挺贴的，更符合要求，您看一下能不能通融通融上头……”细声细语的女声传进耳里，沈听晚略微蹙眉，感官回归，声音忽大忽小的，像是隔离在外。
【听晚，你醒了。】
【我们现在正在地下室里，他们的情况好像是要把人送走。】
沈听晚在脑海中回话。
【让我听听他们的对话。】
沈知乐显然迟疑一瞬，但还是去努力感知然后共享给沈听晚。
“元哥，这都第八个了，您说只要够六个就帮我把我儿子救出来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六个？上头说是十个就是十个。”
“可是一下丢那么多人，会被发现的！！”
女人的声音急促起来。
“再说了，你儿子恰好赶上不好时候，到底是杀了人的，就算是未成年也得关个几年。”男人语气凛然，把事实摆在店老板的面前，嗤笑着讽刺，“知道什么叫利益对等么？你想做交易就要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来。”
“你一没钱二没势，求人办事就得先学会低头。”
店老板低下头攥紧手，心有不甘却又不敢出头。
沈听晚脑细胞高速运转，杀了人的未成年？？
【是他。】
“……”
沈听晚的思绪并未深入，沈知乐就给了她答案。
说这半年来，她的任务毫无进展，是错的。
她的目标对象始终没变过，阎枝婧。
不过，她们已经正面交过一次手，涉及到的就是一起校园霸凌事件。
而始终就是阎枝婧与另外的人的对立。
这次作为沈听晚任务的初次审判——
她我审判。
“红色眼睛”针对的就是霸凌的恶人，而反击的那方受害者造成对方伤害，这又该如何做算？？
双方都有错。
双方都该承担相应的责任，付出对等的代价。
这就是“审判”的真谛。
但想要做到，那可谓是难于登天，因为伤害的程度深浅不是完全可以用严谨的尺度来衡量的。
幸与不幸的是阎枝婧做出了退让，也就让沈听晚有了侥幸轻松完成第一审判的机遇。
【听晚？】
沈听晚听到沈知乐的呼唤即刻止住思绪，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来。
谈话已然结束，伴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沈听晚倒在原地纹丝不动。
“药剂怎样，半路不会醒吧？”男人侧头问道。
店老板连连摇头，“不会的，放了半包。”
男人又抬手看了眼时间，嘱咐一句，“十一点一到就行动，把人送过去，还有其他地方的几个打包一起。”
“好……”店老板应声。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距离十一点还有半小时。】
系统的声音在沈听晚脑海里响起，她竟然晕了这么久？快有五六个小时。
沈听晚刚想如何保持不动支撑半个小时，发现自己身体浑身失力，唯一能动的还是手指间。
“……”
沈听晚心一横，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霸凌事件了。
这是人口贩卖，滔天的罪恶！！
沈听晚心跳不太平稳，这是她头一次接触到人口贩卖这一罪行，之前的范围还局限于学校。
不行不行，要冷静。
冷静冷静，以身入局就不能半途而废。
就在这时沈听晚听到一声尖锐的猫叫声，在场的店老板两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一只黑猫闯了进来，追着一只耗子跑。
“怎么回事？！你的猫自己收拾。”男人出声斥责一句，转身上了楼寒意刺骨地嘲讽，“我在上边等人汇合，你在这守着，反正是逃不出去了。”
店老板回身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回身看到角落里的黑猫，走上去蹲下身，黑猫也不怕她，用略显沙哑的声音去安抚道，“丸子你怎么突然跑下来了，耗子不要捉，也不要吃，你忘了你当时在外边吃死耗子差点死掉了么？”
被叫丸子的黑猫，凑上去在店老板的手上蹭了蹭，相当地亲近。
收留流浪猫？
但是为了自己孩子以身犯险？不可为而为之。
不对。
那男的明显把处罚说重了，最多一年，不可能是两年。
因为那确实存在一定过失，沈听晚亲眼见证的。
所以。
店老板身上的手机发出振动，看了眼将电话挂断，站起身来走到沈听晚身边，将人扶起半撑半靠地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时间提前了。
半程，有人接手，店老板推搡婉拒，“就这样背上车，反倒没那么明显。”
沈听晚就这样被驮着上了车，放到最后坐上躺着，仍旧是五花八绑。
大概四十分钟后，车平稳停下来，是在一个看似简陋的地下车库里。
不止一辆，好几辆，不过这一辆就沈听晚一个人。
其他几辆凑一起好歹有六七个人。
有男有女，年龄段在十七八到二十一二之间。
【卡牌隐者，已生效。】
系统发出提醒，还处在昏迷的“沈听晚”被带下车，一行人被带到另一个地下室，堆放在一起。
而地下室里早就有人了，这会儿加起来有十几二十位。
“……”
站在暗处隐身状态的沈听晚环胸靠在地下室粗糙的墙壁上，这些人都还处于昏迷，外加蒙着眼和堵着嘴，脸部算是被遮挡住一半，想要在这其中找到目标对象，显然微乎其微。
不过沈听晚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刚到的这行人里，都没来得及详尽处理，身上还有带着首饰的。
现在就是要搜刮他们身上的代表性物件。
“老大，这人的手镯取不下来。”一人出声，声音粗犷回荡在寂静的空间内。
“我看你是天天抽给自己抽傻了！”男人臭骂一声，走近去瞧。
沈听晚视线被吸引去，那个取不下来的手镯，她尤其熟悉。
阎枝婧常佩戴过的，手上的手镯和一条链子圈绑在一起的设计，从沈听晚认识阎枝婧开始，从未见她离过手。
现在这情况好像，也离不开手。
领头的男人试了试，眉头皱起，嘴上叼着的烟晃了晃掉落些许烟灰来，干脆将烟头拿了下来就着那只手摁下去，“操，摘不下来他妈的给老子砍了这手。”
身边人迟疑试探地劝道，“老大，这些人上头说了要活的全的，碰坏了不好交代啊！”
只听男人冷呵一声，“碰坏了？这他妈本来就是坏的干我什么事？”
沈听晚攥紧手，还不是时候。
在没人注意的地方，阎枝婧手上刚被烟头烫伤的伤痕，在手自然垂下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领头抬眼示意，手下人递上来一把斧头。
阎枝婧就被放平到地面上趴着，手被扯了出来，领头重新点了跟烟，居高临下手起斧落，就要将人的手斩断，两段，一段带着手镯，一段连接身子。
没有痛呼，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不错。
也没有任何鲜血……
地下室里本就昏暗的灯光瞬间熄灭，等不及他们作反应，周围的一声舍命般的尖叫刺破耳膜。
灯光再次照亮，地上躺着的人变成了刚才身边的小弟，手肘处被斩断，鲜血四溅极快地汇成一滩血水，连着撕心裂肺的痛呼，“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沈听晚微眯着眼睛目睹一切，而阎枝婧的身体仍旧靠在刚才的位置，仿若从刚才开始就是陷入了一个幻境。
只是当事人没有任何反应，领头也是点着被溅上血渍的烟，一副冷血模样。
沈听晚也终于听不到那震耳欲聋的哭喊声，那人静躺在原地，没有丝毫动静。
沈听晚再度将视线投过去，阎枝婧却扯下蒙着眼睛的布条，闭着眼睛，笑着将食指放在唇边比“嘘声”。
沈听晚微眯着眼睛，沉重地点头回应。
又一次合作么？
这次，
不是对立面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局中局中局中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