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长江后浪推前浪 ...
-
前夜。
陈青钰很晚才睡，耐不过生物钟刻进骨子里。
另外，就是陈青钰睡得不算安稳，依稀记得她做梦了。
她平时很少做梦的，之前还说“无梦的睡觉体验感极差”，现在觉得梦得分好坏。
陈青钰估摸着自己昨晚的梦不是什么美梦，因为后劲很大，搞得她睡醒身心疲惫。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模糊，抓不住，却也很感慨？
陈青钰起床，抓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半，外加一条信息。
【早上八点前到局里，参加“隐者”的追悼表彰大会。】
黎局长给她发的，半个小时前。
隐者。
追悼表彰大会。
陈青钰将这几个字反复阅读，试图理解，予以接受。
所以，上一任的“隐者”英勇殉职，才急需一位新的“隐者”继承对方的任务与延续对方的精神。
陈青钰此时百感交集，既有对“隐者”的敬畏，也有对“隐者”的决心。
陈青钰洗漱好，吃早餐，前往南阳市公安局。
出了门，陈青钰才发现天灰蒙蒙的，飘着淅沥小雨。
可是，这么重大的事，为什么这时才告诉她？
时机完全不够恰当，如果她恰好没看到信息呢？如果她没能赶得及呢？
如果……
这就是她“隐者”的接任该承受的吗？
不应该。
真正的做法应该是，让她到场，点燃沸腾的热血与凝聚顽强的意志，义不容辞地拿上这个永无止境的任务的接力棒，义无反顾地继续向前飞驰。
最后，陈青钰杂乱的思绪只剩下一个——
“隐者”，
一定是位伟大的人，祂应该得到最崇高的赞礼与浓郁深厚的敬畏！！
陈青钰到达南阳市公安局，不出所料局里上下的人都是正装警服，她当然也不意外。
说是八点开始，七点就开始入场了。
南阳市公安大会堂。
他们有序入座，最前排坐着的人员有市级领导书记、省级领导书记还有中央委派下来的书记委员。
除此之外，应该有烈士家属在场，可陈青钰一时没注意到，没见到并不意味着没有。
大会堂里肃穆且庄严，本场追悼表彰大会的主持正是黎局长。
陈青钰神色严肃地注视着会堂舞台中央。
表彰大会为什么没有烈士的画像？这应该是必要的才对。
大会堂的舞台上方，赤红的字幕定格，“致于‘隐者 0511’的追悼表彰大会”。
既然是追悼表彰大会，为什么连烈士的名字都没有出现？
为了保护。
家属不在场，当然也是为了保护。
这都有迹可循，有据可依。
陈青钰情绪逐渐高涨，黎局长说的“三天”，她以为的在这三天内促成她最后的成长，或许经过这次追悼表彰大会，她对于本次任务交接只会更加坚定。
追悼表彰大会正式开始，南阳市公安总局局长黎敬远，作为本次大会的主持，庄重地拉开追悼表彰大会的序幕，站在舞台中央做着表彰追悼的发言——
“代号隐者0511，三十五岁英勇殉职……”
“隐者0511，以卓越的决心毅力圆满地完成了每一项任务与每一道命令，最后以身殉职，以身报国，无私且无畏。他的无私精神与顽强意志，值得赞颂，值得尊崇，值得敬畏。”
“在此，我局谨诚服从中央决议，授予‘隐者 0511’最高荣誉称号。国家利益至上，他们与她们在为国家利益而终生奋斗，现今社会的稳定，国家的安定，离不开星星之火的燎原之志……”
……
黎局长将心潮融入话语，声声回荡迂旋，声声铿锵卓绝。
陈青钰听得尤为认真，将每一句话牢记于心，铭刻于髓，埋下希望的种子，在声声浸润与浇灌下，以迅猛之势肆意疯长。
只是恍惚之间，无名的情感不由分说地直直冲击着她的内心。
陈青钰心脏骤然回缩，呼吸瞬间停滞。
不好受。
很难受。
黎局长的演讲渐入尾声，大会堂里所有人都被他的情绪渲染，被隐者0511的生平事迹所感动，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垂续隐者0511的精神品质，在相同的领域，迸发万丈的荣光。
“全体起立！向代号隐者0511陈煌琮同志，致敬！！”
“敬礼！！”
“……”
什么？？？
什么？！！
怎么可能啊？！！
这不可能啊！！！！！！
陈青钰猛然站起身，敬礼的手都在打颤，泪水先她一步接受现实，夺眶而出，滑过脸颊，滴到她的警服上，浸入胸膛，滚烫，消逝。
陈青钰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昨天要设大型家宴，为什么黎局长和她祖父都是委婉放纵的态度，为什么她四哥会一副失魂落魄却没人来劝他，还说让她不要去参加隐匿的任务……
昨天的一切都不对，可她却蒙在鼓里。
直到上一刻的她都不知道这位伟大的烈士是谁。
为什么？！
可这是为什么呢？！！
怕她接受不了？怕她承受不住？
所有人，都瞒着她这件事，所有人。
陈青钰深吸一口气，差点呼吸不上来，放下了敬礼的手，手一长段时间都在颤抖，陈青钰双手捏紧成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陈青钰忽然很想去翻找堆在她房间一角的东西，她之前只不过是大致看了下，也就是新奇多一些，也没将里边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当时只觉还是放箱子里好点，不易沾灰尘，不易生锈……
【宿主……】
系统的声音刚出现在陈青钰脑海，就被陈青钰疑声打断。
【系统，这个卡牌是前者牺牲才有的后者吗？】
【宿主，并不是的，您要相信命定的轨迹。】
系统的语气下意识变得很轻，带上淡淡安慰。
【那我三哥他……】
【宿主，请节哀。】
“…………”
陈青钰几乎是潜意识问的，得到的却是系统确定的答案。
陈青钰埋没于粘稠的水中，严寒，无法呼吸，沉痛；心脏寂静而缓慢地跳着，无声，忽强忽弱，镇痛。
那一瞬间，陈青钰甚至想使用系统卡牌挽救。
可是，她没法，她不可以，她束手无策，她竟无能为力，那种绵延冗长的无力感深深地禁锢着她。
陈青钰强撑到大会结束，外在表现异常冷静。
说好的三天，本来还有两天时间。
三天原本是不够陈青钰所谓的“最后成长”的，可是现在一上午时间就足够了。
足够。
陈青钰退场前眼含深意地眺望舞台中央的黎局长，两人视线相触，黎局长朝着她轻微地点了点头。
南阳市公安总局办公室。
陈青钰跟着黎局长走了一路，一路的无话，进了办公室，黎局长拿出了决议书，正式的决议书——
“关于陈青钰同志接任“隐者”的决议”，是的，正式的，少了“拟定”二字。
还有一份保密协议书。
陈青钰甚至想，这一份和上一份拟定决议书其实是一起下发的，上次黎局长拿的就是拟定决议书。
黎局长抬头凝视着陈青钰，本想开口，欲言，陈青钰却抬头望向黎局长，抿唇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又止。
黎局长本想提醒陈青钰，在极致感性的时刻，需要冷静下来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陈青钰还有时间考虑。
可在看到陈青钰的神色时，他又开不了口，可以确定的是，陈青钰现在再冷静不过。
陈青钰拿起手中的决议书，她有权利翻看后边的决议内容了，白纸黑字将她未来的方向写得清清楚楚，陈青钰将这些字印入脑海深处，呼吸声微乎其微。
陈青钰她将面临的是一个个绝密又危险的任务，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隐者”的任务交接对象会是陈青钰，陈家子弟排行第五的陈青钰。
是传承。
没错，就是传承。
上一任的“隐者”是她三哥陈煌琮，再上一任的“隐者”是她大伯陈毅生，再上一任的“隐者”是她叔父陈明启，再上……
陈青钰手不自觉握紧，指甲嵌入掌心，迫使自己压制住逐渐调动起来的情绪。
还真是，命定的轨迹，注定了她逃不掉的责任使命，注定了她磨不灭的心甘情愿。
陈青钰之前不解，为什么她大哥二哥是她堂哥，而她却不见她大伯或者大伯母，只是听说他们是无私无畏，值得尊敬的人。
黎局长观察到了陈青钰面上的表情变化，知道她在内心煎熬着，挣扎着，斗争着，没人能够出声安慰。这只能靠她自己面对，自己承受，自己消化。
陈青钰看完决议书足足花了十分钟，保密协议书则看了五分钟，最后抬起头看着黎局长。
黎局长意会地给她递了支笔，陈青钰接过，签字笔被她握着转了转，落笔的瞬间笔尖抖了抖，直到签完自己的名字。
这是陈青钰第一次签名，不稳，看起来丑丑的，但还好她愿意签，按上手印后就变得神圣，自带高级效果……
黎局长见陈青钰按完手印，站直向陈青钰敬礼，并说，“陈青钰同志。你还有两天时间，请妥善处理自己的人际生活，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以及不必要的感情。”
陈青钰昂首敬礼，话语回荡在办公室内，“是！”
陈青钰这会儿哪也不想去，只想再弄清楚自己卧室里的那些个箱子。她从来没好好看过，里边到底是什么。
当陈青钰重新踏进陈家老宅自己的房间，也是一瞬间的事，昨夜的梦破碎的画面向她袭来，陈青钰猛地一怔，随后轻呼出一口气，带着点不甘心，还是说她三哥会不会不甘心？
会吧。
毕竟，她三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毕竟，她四哥陈禄瑾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即使她四哥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冷淡样。
那么……
陈青钰思绪万千，不得不停下来，她快步走到房间一角，在书桌上的一本书里找到了那把钥匙，金钥匙，打开了快落灰的箱子。
琳琅满目，古里八怪的东西。
面上有张字条，写着：
“青钰，要快乐，要肆意向阳。
——陈煌琮
2045.2.16”
陈青钰盯着字条足足有一分钟的愣神，这是她的生日，她三哥说给她提早送的礼物。
陈青钰最终在一个小型机器人身上落下目光，将它从箱底拿了出来，观摩起来，在机器人背后找到一个开关，不算，因为陈青钰只是手指碰到了某个区域，机器人的眼睛亮了。
指纹？
很高级的样子。
小机器人的眼睛像四周转了一圈，开通了语音，机械式的声音传出，“您好，想要我帮助您，需要说明暗号激活哦。”
暗号？
没等陈青钰多想，小机器人又说，“您只需要告诉我，我的创造者的生日，不对出生月日。”
生日？
陈青钰本来不是很在意这些，单看她兄弟姐妹这么多，有时还要记她爸妈的。
所以，陈青钰本来是不知道的。
但，她不久前知道了。
他们的代号就是“隐者”加出生月日，她的是隐者 0216，她三哥陈煌琮的代号一上午都频频入耳——
隐者 0511。
三十五岁。
“2010年5月11日。”陈青钰默声盯着小机器人灵动的表情，良久才开口。
甚至怕她不记得年份么？
怎么这样。
“暗号对接成功，你可以叫我小玉。”小机器人语气欣喜又激动，转而向陈青钰解释，“嘿嘿，骗您的，其实我已经通过面部扫描认出了您，但这也是我设计者的设定程序哦。”
怎么这样啊？
“陈青钰，我创造者第五的妹妹。”小玉相当活泼，继续给陈青钰搭话，“下面，见证奇迹的时刻！让我接通您的电脑吧！”
陈青钰拿着小玉走到书桌旁，放下来，弯腰打开了她的电脑，转头问了小玉一句，“怎么接通？”
小玉顽皮一笑，神秘兮兮地说，“您对我一概不知，看我大显神通吧！”
你怎么这样啊……
陈青钰忽然有点想拍一把小玉的脑袋，心情有所好转。
小玉的大显神通——
霸道地数据侵入。
“……”
你怎么这样啊！
陈青钰在看到电脑上多出的一个数据包里的内容时，整个人平静下来，不易察觉地激越。
虽然不是她擅长的领域，但她也分辨得出这些资料信息在该领域的重要核心地位。
“被我惊艳到了吧！”小玉转头看着陈青钰，双手叉腰，一副得意模样。
好萌。
好可爱。
陈青钰这半天凝重压抑着的心情都不知不觉被抚平，治愈。
“我的创造者是位非常伟大的人类！超级伟大！！”小玉通过微表情分析出陈青钰对它的认可，更是骄傲地拍了拍胸脯，没拍到，说道，“单看我这么聪明，就知道他多么厉害了！！”
当然。
超级超级超级超级，伟大。
“他给你的任务还有什么？”陈青钰将这些数据存入U盘，抬手摸了摸小玉仰起来的脑袋。
小玉依着陈青钰动了动脑袋，思考一阵，语气满是贴心，“您想要摸我脑袋，可以给我穿个毛绒的衣服哦，那样手感好。”
“……”
好鲜活。
像一个新生的小生命似的。
“等等，您刚才的问题请再问一遍。”小玉歪头看着陈青钰，疑问地继续说。
“你没有记录吗？”
“有哇。”小玉诚实回答，随后又好声好气地说着，“但是，您请再说一遍吧，求求了。”
还会卖萌。
“你除了这个任务还有其他的吗？”陈青钰乐意再重复一遍问题。
“陪伴您。”
“……”
在这等她呢。
“您听到不开心吗？”小玉单纯又疑惑地问，并且自我反思，“这是设定好的回答哦，我的其他兄弟姐妹也是这么设定的。”
“开心……”
“可是，您哭了。”
陈青钰闻声赶忙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极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吸了吸鼻子，下意识掩饰，“是喜极而泣……”
“好吧。”小玉意会地点了点头。
“其他兄弟姐妹？”陈青钰收住眼泪抓住一个点，疑问出声。
“对啊，我排行第五，是创造者7Chen-colors系列的第五代哦！”小玉右边的机械圆手放在自己下巴上，一副沉思模样，没有手指，像要高歌，“我现在已经与第四代连接成功了哦，它叫小葱。”
陈青钰哭笑，思绪深入后就严肃起来，追问，“那第三代呢？”
陈青钰很快就理解了她三哥设计这个系列的名称，他们陈氏兄弟姐妹七个人，他们的名字是按照七色取的。
陈青钰，排行第五，赤橙黄绿青。
那么第三的很有可能会是她三哥给他自己设计的，既然它们之间能够相通，是不是意味着……
“不好意思呢，第三代的程序设定的系统等级要比我们其他六代的都要高，除非它主动连接我们哦。”
陈青钰落差不大，思索一番，“那它叫什么，你知道吗？”
“叫小金。”
“那么”，成立。
陈青钰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陈青钰眼神温柔地盯着小玉，小玉则是放大了它的眼睛，闪动，像眨眼似的。
她四哥那么聪明。
当然，会知道的。
-
窗外微风细雨，情意丝丝缕缕。
“我的。”
“没有。多大人了还要礼物。”
“……”
“我这里有把金钥匙、银钥匙和铜钥匙，哪一把是你的呢？”
“有病。”
乐了。
陈煌琮微眯着眼睛，勾唇笑着将手里的钥匙往陈禄瑾手里塞，“骗你的，这三把都是你的。”
“不要。”
“也行啊。反正我已经让人送你那去了，到时候打不开，请开锁师傅强行打开可是会爆炸的。”陈煌琮耐着性子解释，瞧见陈禄瑾迟疑，莞尔继续笑，“不信，回去可以试试。”
陈煌琮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陈禄瑾的肩，临走之前不忘嘱咐，“铜钥匙是过去，银钥匙是现在，金钥匙是未来，别搞错了！”
“我走了，走之前再叫我一声哥呗，小瑾。”陈煌琮摆手走了没几步，似乎是忘了什么，又返回来看着陈禄瑾说道，假正经。
“……”
陈禄瑾冷脸，无话。
“真不叫哇？”
陈煌琮凑近又问，见陈禄瑾没有松口的意思，也不强求，“那算了，等你愿意再叫也行。”
……
三个大箱子。
分不清什么“过去”、“现在”、“未来”，陈禄瑾任由着三个大箱子堆在自己卧室占位置，就是没有打开的意思。
现在，他还是尝试打开，妥协似的。
三把钥匙还剩一个，铜的。
陈禄瑾随便选了个钥匙开箱，箱子顺利打开了，他略微蹙眉，箱子的最上层放着个纸条。
「现在：知道你丢三落四，不重要的东西不会放在心上，让我猜猜现在还剩一个钥匙了吧？还是请的开锁师傅？反正怎么都打得开，就你想不想打的意思……」
陈禄瑾看都没看完，将纸条揉成一团捏在手里，没什么好看的。
乱七八糟的字，明明可以用三个字代替，陈禄瑾心里已经自己替换完成。
「骗你的。」
陈禄瑾对箱子里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但还是用那个铜钥匙打开了剩下的两个箱子，每一个箱子的面上都有张纸条。
「过去：对不起，虽然没什么事，但突然想给你到个歉，对不起。」
莫名其妙……
有病。
「未来：骗你的，其实我死不悔改，没办法我就是这个性子。我陈煌琮敢爱敢恨，爱憎分明……」
自恋死你……
有病。
陈禄瑾将几张纸条揉成一团，攥在手心，“未来”的那个箱子里除了纸条就是一个小型机器人，深怕他看不见。
陈禄瑾顿了顿，将小型机器人拿了起来，陈煌琮从小就喜欢搞这些小发明，甚至到入迷的地步，这是他的作品。
下一秒，小机器人脑袋前边的屏幕亮起，出现了简笔的眼睛和嘴。陈禄瑾对这些确实不怎么感兴趣，拿起研究哪里是开关，发现是指纹的，又触了几下，不行就长按，再不行就想给扔了。
小机器人分析出情况，赶忙发出声音求情，“哎哎哎，不要扔掉我！”
“遗言吗？说吧。”陈禄瑾垂眸看着小机器人变化的表情。
“我想想……”
陈禄瑾将机器人扔回箱子里，毫不犹豫。
“陈禄瑾，你多给我一个眼色会怎样？”
“……”
“亲爱的小瑾，别这么狠心啊！”声音模拟的很像，但那又怎么样。
有病。
陈禄瑾重新将小机器人拿起来，找电池，好半会儿找不到。
都防到这个点上了。这个小型机器人是充电的，电池应该在最核心的位置。
“我有话说。”声音还在继续，没了上一秒的玩笑，很正经。
“不想听。”
“那不说喽？”试探性地反问。
“那我问你，如果。”陈禄瑾这句话具有完整的意思。
“如果，可以。”
陈禄瑾得到了一个肯定回答，百分之百的肯定，但那又怎么样，假设不成立，同样百分之一百。
“你还没问我叫什么名字呢。”小机器人仰头望着陈禄瑾，已然换了个音色，听得过去。
“不想知道。”
“我叫小葱，我可以成为你的得力助手，分析市场数据信息，完成财务报告，甚至是家居，只要完成连接……”
“不需要。”
“不可能！我可是汇集全球最高精尖科技于一身……”小葱听到陈禄瑾无情的拒绝，双手摆来摆去，尝试挽回，挽回无效。
“闭嘴。”陈禄瑾开口打断。
自恋死你得了。
“那我不管！天生我才必有用！不用也得用，小心我求你哦。”小葱经过软磨硬泡，得到许可将在明天正式上岗，给它开心地放了一首歌自己跳舞。
“……”
有病，样样的。
下午，他们一行人去了烈士陵园，天黑沉沉的，雨越下越大。
风雨交加，雷声轰鸣。
陈青钰撑着把墨色的伞，在墓前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陈青钰回去，才碰见她四哥来，目光相互之间打了招呼。
要以往，她会惊讶；但现在，她不至于。
陈禄瑾走到墓前，什么都没带，恰好亮起一道闪电，雷声滚滚。
三十五岁的陈禄瑾，原谅了十八岁懵懂无知的陈煌琮，放过了十八年来耿耿于怀的自己。
陈禄瑾盯着墓碑忽然笑了，却比苦笑还难看，就着风声雨声，深怕人听到似的，语气很轻。
“说谎的人，天打雷劈。”
“……”
“哥……”
没人会知道。
平静冷漠的外表下，陈禄瑾他允许这是他哥唯一一次对他说谎，允许他哥忽然出现，然后说……
骗你的。
今晚没有月亮。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