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年轻人不要总是叹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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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令陈青钰没想到的是，这“一段时间”整整有半年。
这半年里她没有接手任何案子，甚至逐渐脱离刑侦的领域范围，简直是要消失在众人视野的架势。别说沉淀了，她都快沉底了。
还好，这些还是有趋向的。
因为她的第二个代号卡牌的考验正在筹备中，而且陈青钰越是临近某个时期，她就越是感觉自己如临深渊。
总觉得，这次考核筹备这么久不是给她来个大的，就是给她来个超大的。
她的直觉，准得可拍。
“所以。”
“你的代号卡牌，还没确定是吗？”
陈青钰回神，轻叹一口气，朝着林妤笙点了点头，“是啊，怎么说，虽然我第一个代号卡牌考核通过了吧，但我也没用上啊。”
林妤笙靠着沙发，靠着靠着侧倒在沙发上，感慨万分，“要我帮你算算运势么？”
“真的？那你算吧。”陈青钰疑问出声，还是信了，上次温简妍和简嫣儿她们搞玄学的，算得确实准的没话说。
林妤笙抬手算了算，神色逐渐严肃起来，似乎是想到什么给激动的，猛地坐正身子，双手一拍沙发，灵光乍现，“等下等下，你不是说还不确定代号卡牌吗？我看了一下，我们第一个卡牌，几乎都是塔罗大牌，要不你来抽一张？说不定就是了，还能有个确切方向！”
“也行，怎么抽。”陈青钰来了兴致，觉得这样也不是不行，与其毫无目的地等着系统发布任务考核主题，倒不如使用点小伎俩。
林妤笙拿过自己放沙发边上的包，从里边翻出盒装的塔罗牌，挑选出二十二张大牌，洗牌倒牌，然后展开成扇，走到陈青钰面前，示意她抽取一张。
“嗯……这个会不会出现重复？”陈青钰抬起手顿在半空，忽然想到她们之前的代号卡牌是不一样的，而这是总的，不免会出现重复可能。
林妤笙先是愣了一下，转而微笑着说，“冥冥之中的，应该是注定的吧，你先抽再看看。”
“相信自己的直觉哦。”
“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陈青钰抽的时候莫名紧张，抬眸瞥了眼林妤笙，发现她似乎比自己还有紧张。
这对吗？
对吧。
林妤笙接过陈青钰抽出的卡牌，翻转过来一看，“恋人”。
嘶……
这对吗？
不对吧。
如果要分正逆位的话，恋人逆位。
“是什么？好不好，怎么样？”陈青钰见林妤笙僵在原地，悠悠出声问道。
“恋人”听起来就不像是会出现在个人身上的卡牌，主要这还是代号。
“感觉出现了点小状况诶，这个牌看起来就不太可能作为代号卡牌……”林妤笙话到一半，悄然转了个方向，又说，“那个，你感情方面有没有什么新状况？”
“啊？”陈青钰不解。
“你确定吗？我们可是完成任务来的。”陈青钰又不确定地试问。
林妤笙这下更不确定了，看着陈青钰讪笑着试探性问道，“要不在抽一次？”
“也行。”
于是林妤笙重新洗牌倒牌，展开递到陈青钰面前，陈青钰这次要放松得多，或许结果会准确得多。
陈青钰将卡牌翻开给林妤笙看，把卡牌上的字念了出来，“隐者？”
隐者，正位。
“寓意是什么？”
林妤笙一本正经解释，话语带上一丝丝雀跃，“内省和寻求智慧，有点转幕后的意思吧，在幕后纵观全局。”
这才对嘛。
陈青钰陷入短暂沉思，这与她目前状态很相似，如果没有错的话，她未来方向很有可能……转幕后？
所以上级的考核为的是让她转幕后？可是，到目前为止也没说她考核结果怎么样。
陈青钰的思绪来不及深入，一道电话铃声打断了她，陈青钰拿起一旁的手机。
——黎局长。
陈青钰面色一凝，极快地接通了电话。
“陈青钰，你现在回一趟局子，我局有要事要找你商谈。”
“是。”
陈青钰应完声，黎局长挂了电话，刚才的语气郑重又紧急。
陈青钰盯着手机停了几秒，抬头，林妤笙满脸疑惑地看着她，没等陈青钰解释什么，林妤笙理解地说，“有事你就先去吧，我们下次约。”
林妤笙说完收回手中的卡牌，走回对面沙发，装进自己包里，拎着包向陈青钰招呼一下。
陈青钰答应着，赶忙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跟林妤笙一齐出了门。
林妤笙回了对面，站着抬手拍了拍陈青钰的肩，抿唇提醒道，“去吧，路上小心。”
陈青钰点头，匆忙地快步走远。
林妤笙目送着陈青钰上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陈青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眼前。
林妤笙轻声叹息，同一时间，系统提示音划过她的耳畔。
【宿主莫青榆，第二张代号卡牌，隐者。】
【宿主，您不必提前窥探系统任务。】
林妤笙指纹解锁后，推门而入，在内心无声反问，“不必吗？”
“我只是提早预知到了我们的未来。”
灯光瞬间切亮，照在她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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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钰赶到公安局，黎局长早已在办公室等候多时。
陈青钰走到门口，门还没敲响，就听到里边一声“进来”，陈青钰推门而入。
陈青钰进门向黎局长敬礼，“局长，您找我。”
“嗯。”
黎局长见陈青钰来了，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书？
“看看。”
陈青钰走上前去，拿起报告书的一角，低头视线落下来，封面相当简易，却让陈青钰心中一颤。
决议书。
系统在她来的路上已经给她说明了自己的代号卡牌，隐者。林妤笙帮她测算的准确性，她同样在路上就感慨完毕，而现在映入她眼前的是，“关于陈青钰同志接任‘隐者’的拟定决议”。
封面一大张白纸上，只有这几个字样。
要是系统发布的任务，她当然要去完成；要是上级指示的安排，她更应该要服从命令。
陈青钰心中的疑惑不是这寥寥几字就可以解除的，正想往下翻，被黎局长抬手制止，“确定清楚了，才能往下翻。”
陈青钰抬起头来看着黎局长，眼神的不解更甚。
意思是，她在正式确定执行这项决议之前，不能详细了解自己即将接任的指令要求？
这点，陈青钰毫无异议。
可是，既然是作为决议书存在的，她应该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才是，即使她坚定地觉得，她愿意。
这本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恰好陈青钰就是那颗钉子。
“你有三天时间，考虑。”黎局长背过身去，好似不想要让自己的身份影响陈青钰的判断。
“你也看到了，这是拟稿，只有你考虑清楚后答应了，正式的决议才会下来。”
“我愿意！”陈青钰并不需要长时间的思考。
她确定，她不能够在社会和人性之中找到合适的站位，那么绝对的、更高层度的精神与价值取向，就会是她再好不过的选择。
“你要考虑清楚。”黎局长再次开口提醒。
“我考虑的很清楚！”陈青钰眼里闪着毅然决然的光芒。
“三天后，再跟我说。”黎局长不易察觉地叹声，回过身凝望着陈青钰。
陈青钰不自觉蹙眉，认真地说，“用不着三天，您说的沉淀沉淀，我觉得我已经沉淀够了，再这样下去我身上的能力会收缩的。”
“你说这话的时候，就说明还不够。”黎局长却回驳。
“……”
三天？促成她最后的成长？
要真是这样，三天真的会够么？
种种疑虑绕上心头，陈青钰也意识到她现在展现出的心性，过于浮躁。
这和往常的她，完全不一样。
奇怪。
到底为什么呢？
“今晚家宴，下午我们一起去陈家老宅。”黎局长见陈青钰不说话，话锋一转。
什么？
家宴，她怎么会不知道？！连她舅舅都去的，那应该是大型家宴。
可六月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日子，还是纪念日。
陈青钰完全找不到点，而她舅舅一副回去就知道了的意思，陈青钰没再问了，只是点了点头。
本以为回去就知道的陈青钰，见着陈家上下，加上陈家的亲家，这次的家宴规模堪比过年，就连她不常见着的六弟七弟都回来了，她却仍旧辨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他们只是像平时一样，聊着家常。
不对，确实像往常那样。
她三哥不在，陈青钰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也是在家宴进入尾声才忽然意识到的。
凝重的氛围自陈青钰踏进老宅的大堂，就将她深深覆盖，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饭后，陈青钰的祖父叫她去了书房，她祖父八十好几，身体依然健朗，精神抖擞。
在陈青钰心里，她的祖父对于自己子孙都是相当严厉的，严厉归严厉，为了他们能够在风暴中站稳脚跟，甚至是为他人撑起一片天，也是事实。
“祖父。”陈青钰略微躬身叫到。
陈祖父点了点头，撑着柱杖神色自若而自带威严，转头目光直直落在陈青钰身上。
陈祖父视线停了很久才收回，陈青钰其实被盯得有些紧张，尤其是面对不怒而自威的长辈。
“青钰，我想黎局已经跟你说过了。”陈祖父终于发话。
陈青钰坚定地点头应声，“祖父，我愿意去。”
“不是。”陈祖父抬手伸着陈青钰，往回招了招。
“啊？”陈青钰意外地声音都没收住。
要往常，陈祖父对于他们的安排，极少会征求他们自己的意见，几乎都是安排了就得服从，不从先做思想工作，再不成就上家法、关禁闭，到最后基本上都会思想觉悟。
“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陈祖父轻飘飘地吐出一句。
“啊？”
“啊什么啊，选择后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必须要深思远虑。”陈祖父语气一改不可违逆，竟然听起来有点没好气地唠叨，莫名让人亲近。
“知道了，爷爷。”陈青钰抿唇，如释重负，有些无奈地回话。
“行了，我也不左右你的思想，没事了先回去吧，早点休息。”陈祖父朝陈青钰摆了摆手，任由她去，“今晚留家里歇着。”
“好。”
陈青钰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他们都是委婉含蓄的态度，作为她的家人？作为她的长辈？留有自己的一点私情？
可是，这不会是他们陈家人会出现的想法，他们的家庭教育理念始终都被“贡献社会、报效祖国”而贯穿，所以对于更高层次的利益，个人利益是排除在外的，这么想来，她应该没有选择的机会才对，这两者也没有任何可比性。
陈青钰心中迷雾重重，久久不散，搞得她自己情绪上来了，莫名的烦躁感，没办法她只好找东西转移下注意力。
陈青钰回到自己房间，要经过后院，今夜的月亮很圆，很亮，照着整个后院亮堂堂的。
农历五月十五，难怪。
陈青钰走着，目光无意环过后院，假山喷泉旁撑起一个小亭，亭里竟然坐着人，现在才晚上十点左右，算不上很晚。
只是，这个时候在老宅后院喝酒寻乐，还是饮酒伤怀？
不论是哪个，都太不正常了。
陈青钰眼神好，看清了酒瓶酒杯，自然看清了亭里的人，他四哥，陈禄瑾。
陈青钰与陈禄瑾视线交汇，陈青钰不好视而不见，干脆朝着他四哥的方向走去。
“四哥，你……”
陈青钰走近叫了陈禄瑾一声，她本想问她四哥“还好吗”，但他看起来显然不好。
“……”
陈禄瑾一时没搭话。
陈青钰只觉震惊，却没法问缘由，直接问不就等于揭人伤疤。
不太好。
很不好。
这是陈青钰第一次见到她四哥，失魂落魄，的样子。
陈禄瑾抬起手中的酒杯，晃了晃，盯着酒水似乎能盯出神来，良久陈禄瑾放下酒杯，仰头看着陈青钰点了点头。
“你不许去。”陈禄瑾话语强硬，毫无预兆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陈青钰疑问，语气渐轻，最后没声了。
如果陈禄瑾不提，陈青钰甚至以为她四哥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她将要去参加隐匿的卧底任务。
“不许去！”陈禄瑾没解释原因，只是冰冷又执着地重复，“我说你，不许去！！”
“好。”
“……”
陈禄瑾想要的就是陈青钰这个回答，在听到陈青钰这个回答时，不可避免地觉得惊异，随之而来就是不可能。
意识到这点的陈禄瑾，将没有任何可持的观点否定陈青钰的决定。
“四哥，你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都感到不可思议，你还是不能坦然接受么？”陈青钰抿唇轻笑，笑得过于坦然。
“……”
陈禄瑾默声，再次开口，释然与妥协。
“早点休息。”
陈青钰答应一声，与陈禄瑾道别。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圆，明天的月亮只会更圆，毕竟十五的月亮，十六的圆。
陈青钰没有如她四哥所愿，早点睡，因为她心境乱成一团。
凌晨，陈青钰起来站窗前，外边隐隐透进些光亮来。
陈青钰拉开一点窗帘，窥视着窗外夜景，寂静无声，思绪有声。
月光倾洒在她身上，照着她面庞，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