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一见钟情的第六天 ...
-
“再亲一下。”不知谁提议道。
*
“杰。”早川凛推开他，脸颊泛着可疑的红晕，义正言辞地说，“你发情了。”
事情是怎么到这一步的呢？夏油杰不禁想，本来只是普通的约会而已，意外地收到了女朋友送的花，已经很高兴了，又得到了女朋友的主动亲亲，没忍住又亲了一次也不是什么过错吧？但眼下自己的生理反应——靠，他一时竟想不到怎么反驳凛的话。
可他好歹也是没有任何生理疾病血气方刚体魄过人的男高中生吧？亲得那么激烈都口水拉丝了要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才不正常吧？之前也有和挚友一起看成人影片的经历现在和女朋友贴贴的时候想多完全没问题吧？
“大有问题。”早川凛一板一眼地说，“虽然旁边没有人，但这好歹是在街上诶。杰不会第一次就想——唔唔唔怎咩补壤喔硕花（怎么不让我说话）？”
夏油杰的眼神已经死了:“先去凛想打卡的那家甜品店吧。水族馆离这里有点远。”
出现了，秘技·话题转移术！不过杰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样子，早川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夏油杰被她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然后她挽上他的手，笑嘻嘻地说：“那走吧。”
“凛把花都忘了。”夏油杰叹了口气说，然后用空着的那只手抱起了那一束花，努力让自己忽略女友不经意蹭到的柔软——他默背了一遍国中时期学过的国文课文，尽可能做到心若止水——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等等，凛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夏油杰试探着把手往外拉了一点，用余光观察早川凛的表情。女孩子面色不变，以一种极其自然流畅看不出任何问题的手法，
——把他又拽了回去。
然后在完成了这个动作之后非常迅速地瞄了他一眼。
好吧。她就是故意的。
*
这家甜品店的味道其实相当一般。确切来说，它家的舒芙蕾，也是被推荐最多的招牌，还是很不错的。但两人先前又是送花又是亲亲又是说点有的没的，情侣自带的减速debuff让他们走路都变慢了，等到了店里的时候招牌已经卖完了。
但是，
——悟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诺亚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发出了相似的疑问。
金发的少女独自坐了一桌，她面前的桌上摆着三个招牌舒芙蕾，只有一个动过了。可恶，好想吃，早川凛想，但是该怎么介绍这两个人认识啊？这种像是见长辈一样的场景也太尴尬了点。
白发的挚友独自坐了一桌，他面前的桌上摆着四个招牌舒芙蕾和一杯不知道什么奶茶。真是，夏油杰默叹了口气想，凛应该很想吃那个舒芙蕾吧？但要是又以为他故意带悟出来约会就糟了。
“杰对不起但是我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要不过去拼个桌吧……”
“凛抱歉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悟又跟过来了但他那桌有舒芙蕾……”
现在这一切都变得更加混乱了。
她可能真的没有什么约会运。早川凛不无悲哀地想，上帝给了她一个满分男友，与此同时带走了她约会的快乐，这很合理。合理就合理在她现在只想打开真理之眼给对面这个金发的和这个白发的各来一拳！
诺亚读到她心里的想法，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凛现在肯定在想很失礼的话。”她弯了弯嘴唇，自己看大的孩子现在也变成有趣的人类了——人类真的是很好玩的种族呢。然后她转眼看向夏油杰。
凛对他的认知有大问题啊，她想，这就是她那个“感觉不是很强很容易受伤”的男朋友？这起码能打十个，不，二十个凛了吧？不过遇到难缠的对手确实有可能受伤……比如坐在她旁边的这位，就是个难缠的对手。她瞥了一眼五条悟，不意外地发现对方摘下了墨镜，也正在观察自己。
她又转回视线，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口舒芙蕾送进嘴里。这种能打破平衡的力量竟然能够诞生，世界真是不可思议，即使身为司掌命运的神明的她也不由得为之感叹呢。要是能把他变成自己的神使就好了。再成长个几年，学点别的能力，大概什么烂摊子都能收拾吧——不过也只能想想了。这样子破坏人类咒灵平衡的力量，不是她能插手的。
她虽然司掌命运，实际上更接近编制命运。千百万年来，命运之轮按照它既定的轨迹轮转，她不过是推动它向前的那个人，只能在巫女和“不应存在之人”的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无法直接插手改变宏观意义上的命运。
这家伙……比起早川凛那种无咒力的情况更加特殊了。六眼甚至无法看到任何情报。不，还是有些情报的，只是用他无法理解的文字进行了呈现。金色的不知名文字流淌在他的眼帘里，简直像是在挑衅一样。
按理说不应该存在这种情况才对，五条悟咬了咬奶茶的吸管想，怎么最近这些奇怪的人一个一个冒出来了。先是早川凛，现在又是不知道叫什么的早川凛的朋友——哇，还是沾亲带故的诶。
对面坐着的小情侣丝毫没发现一神一六眼间的暗流涌动。早川凛一手放在桌子下飞速打字给夏油杰发消息——其实她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对面一个能读心一个有六眼，早把她在干什么看得一清二楚了。
[凛：我们吃完就开溜吧……杰觉得呢？]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点开手机聊天界面，模仿着早川凛的样子悄咪咪地回她。
[杰：嗯。]
[杰：但要先让我炫耀一下凛送的花哦？]
真是的，早川凛兀自想到了刚才的吻，撒娇般用挠痒痒一样的力度在桌子下面踢了夏油杰一脚。然后她亲爱的男朋友瞄了她一眼——哇这个表情感觉相当不怀好意但这样的杰也好帅诶——把她的小腿夹住了。
搞什么呀？她几乎又要脸红了，用上了点力气努力想把自己的腿拽出来，谁知道夏油杰表面一副淡然如竹正人君子的样子，竟然是很用力地把她夹住了！
“我先走了。”、“我先走了。”
诺亚和五条悟同时开口说。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哇原来这世界上果然不只有我一个人受不了情侣狗！
“啊，这么快就走了吗。”夏油杰说，顺手举起了怀里抱着的花，“悟，这是凛送我的花哦。给你看一下，很好看吧？”
五条悟面色铁青地走了。
诺亚虽然说了要走，倒是又留了一会儿。她还记得早川凛先前对男友人身安全的担忧。虽然她觉得那担忧简直是莫名其妙，但到底还是宠爱小孩子，给夏油杰下了个祝福。神力迸发出的一瞬间，女孩子坐在她对面无声地道谢：“谢谢。”
跟她还客气什么，诺亚笑着想，然后起身道别离开了。
嘛，人类的世界感觉也没什么好玩的，虽然有趣的人类很多，但到底和她并不走在相同的道路上，作为命运的神明，到头来她还是得一个人习惯无穷无尽的漫长岁月的孤独。至于凛的男朋友其实很强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必要特地告知她吧。
——或者说不告知的话才会发生有趣的事吧。诺亚走出店门，看着晴朗的天叹了口气，隐隐约约期待这两人的后续发展，在金色的涟漪里隐去了身影。
*
好漂亮的鲨鱼。早川凛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直到看见了玻璃反射照到的夏油杰。少年人今天和初遇的那天一样，圆润的丸子头俏皮地顶在头顶，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古怪的刘海看起来很可爱。大概是察觉了她的目光吧，他弯了弯那双富有韵味的狭长的狐狸眼。
好想把这只小狐狸带回家不给别人看，早川凛觉得产生了这样想法的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她勾上夏油杰的脖子，少年人故作不解地歪了歪头。好可爱，好喜欢。于是她依着自己的心意踮起脚，和自己坏心眼的男朋友交换了一个缱绻的吻。这是一个漫长又温柔的吻，唇舌交缠着，就像是两只猫咪在给对方舔毛一样绵长柔软。和前两次接吻的经历相似但又完全不一样，早川凛觉得自己像是看见了少年人剖来的、赤诚的真心。而夏油杰也同样这么觉得。
相机快门闪动的声音把他们重新叫回现实，一个陌生女生带着歉意和好奇走近：“那个，真的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女生显得有些紧张，“但你们真的很般配，而且水族馆的氛围也很好，所以忍不住拍了照片，可以加个line吗，方便我把这张照片发给你？如果不行的话我删掉也可以的……”
镜头里，相爱的少年情侣相拥着接吻，目光里满溢着的都是爱意。
这是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夏天。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一见钟情的第六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