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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 10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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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珩蹙眉,思量问道:“为何不怀疑是宫女或者秀女所为?怎么就觉得是闹鬼?”
淑芳姑姑叹息一声:“怎么没怀疑?昨日娘娘亲自过问此事,并未发现人为迹象。”
见云珩不解,淑芳姑姑解释道:“昨日那首曲子是那秀女自己编写,深受圣上喜爱,自她去了之后,圣上下令不许任何人弹唱,违者直接处死。所以,即便有人起了心思想靠此拔尖儿,也是死路一条。”
“二来,储秀宫自接连去了两个秀女之后,娘娘便下令叫她们日夜在一处。昨日那歌声传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一起。后来焦嬷嬷同储秀宫的宫女太监们赶到,也点了名儿,并未少一人。”
云珩问:“那储秀宫外面呢?”
淑芳姑姑道:“羽林卫日夜守着,说并未发现有可疑人员逗留。”
这倒是真是奇了。
云珩问:“当年那秀女是谁帮忙验的尸?”
“是何太医。”淑芳姑姑道。
宋晚垂眸,怪不得何太医一把脉便知晓自己中了毒,想来是当年那秀女死的蹊跷,何太医特意去研究了此事。
见云珩皱着眉头思考,也不问话,宋晚便开口问道:“昨日夜里投井的下人也是何太医验的尸吗?”
淑芳姑姑摇摇头:“是当值的沈太医过来的。”
宋晚点点头,便不再问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宋晚总觉得此事是冲着谁来的。
或许,从一开始提出秀女选拔,便有人在下这步棋了。
到底是谁要这么做?目的为何?他想对付的人又是谁呢?
皇后拍拍她的手臂,叫她停手,这才直起身子来,看向云珩:“此事你们无需再管了,只好生过自己的日子便是。宫里的事,你也插不上手,莫要深究下去了。”
云珩摇头:“外祖父既然让我当了这大理寺卿,我想就是为了我这身份可以随意得罪人而不怕被报复。此事发生在宫中,就在您同外祖父的身边,我更不能不管。”
他起身,掀袍跪下,给皇后娘娘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目光坚定道:“此案,行之不能不管。”
皇后娘娘深深地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只要你无愧天地祖宗,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只一件,不可以身犯险。”
“行之遵命!”云珩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又美滋滋的坐回去吃点心。
皇后娘娘扶额,佯装嗔怪道:“你来坐这一会子,累的我宫里做点心的厨子手都抖了。行了,吃杯茶快些回去吧,你娘子恐怕都未尽一口水呢。”
“还是外祖母心疼皎皎,是行之的不是了。”云珩起身朝宋晚拘了一礼,这才笑嘻嘻的撒娇,“外祖母这里还有什么点心,给孙儿拾上一笼吧,给皎皎路上垫垫肚子。”
皇后娘娘被他气笑了:“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贪嘴?还拿皎皎做筏子。”
云珩龇牙笑起来:“孙儿这不是瞧着您格外疼爱皎皎,提她的名儿准好使!”
“行了行了,快别叫他贫嘴了。淑芳,赶紧给他拾上两笼点心,叫他快快走。”皇后娘娘笑着同淑芳姑姑道。
淑芳姑姑连忙笑着应下。
刚走了两步,皇后娘娘又叮嘱:“瞧瞧有没有梅子糕,双儿怀着身孕准是爱吃,也带上叫她尝尝。”
“有的,昨日您吩咐了小厨房,日日备着呢。”淑芳姑姑应着,连忙去了。
不多时,云珩便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宋晚出宫去了。
淑芳姑姑将屋子里的宫女们都遣散下去,这才担忧的看向皇后:“二公子这脾性,没个轻重的,万一……”
“不怕。”皇后娘娘吐出一口浊气,目光锐利起来,“本宫多年不理宫中事宜,这才叫这些蛀虫猖狂起来了,是时候叫他们惊醒了。”
淑芳姑姑应着,又道:“那淑妃娘娘那里……”
皇后娘娘冷哼一声:“敢在我的宫里打钉子,素日里是我对她太过宽宥了。”
淑芳姑姑心头一颤,垂下头去,不敢再问了。
云珩惦记着宋晚没有用早膳,一心想着快快回府去,走到岔路口,却被宋晚拉住了手腕。
他不解的回头,对上宋晚晶莹的眸子,听到她说:“咱们去问一问何太医,可还留着当年那名秀女的验尸档案,可好?”
“可你还未用早膳,待送你回府后,我再来问也好。”云珩迟疑道。
宋晚摇摇他的手:“我还不饿,咱们先去问了再回,我也想知晓当年是如何判定那秀女的死因的。”
云珩哪里见过她如此撒娇的模样,心神荡漾极了,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太医院的门口。
他心中暗暗懊恼不该被美色迷惑,又心甘情愿的上前询问:“敢问何太医在何处?”
“原来是云大人同少夫人。”胡子花白的老太医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道,“何大人今日懒床的厉害,尚未上职呐,我这就差人去叫他。”
云珩很是恭敬的道谢:“有劳尚爷爷。”
尚太医摆摆手,叫他们坐,又叫宋晚伸出手来要给她把脉。
得了云珩的应允,宋晚才坐在他面前,将手伸出去。
尚太医名曰尚镜明,今年已经九十有三,眼不花耳不聋,身子硬朗,足下生风,瞧着刚过耳顺。只是须发皆白,倒是有几分鹤发童颜的模样。
手刚搭上宋晚的脉搏,他就“嘶”了一声:“你半年前伤了胳膊,如今尚且未好全,这个夏日很难过吧?”
云珩连忙问道:“尚爷爷可有办法快快治好?”
尚镜明瞧他一眼,没有说话,捋着胡须继续把脉:“嗯,中了毒,近三年不可有孕,香料也不可用,否则伤及根本。”
这话吓的云珩更是冷汗连连。
又把了一会儿脉,盯着宋晚瞧了又瞧,最终什么都没说,收回了手。
云珩连忙凑上去,问道:“尚爷爷,您快说说,您还看出来什么了?”
“看出来什么了?”尚镜明敲了一下他的额头,道,“看出来你走了狗屎运,抢到宝了!”
虽被敲了一下,云珩却开心的紧:“我当然知晓我抢到宝了。”
尚镜明看向宋晚,见她同自己摇了摇头,又看傻子一般看向云珩,垂头写方子去了。
“虽说患者大忌是一次看多个大夫,但是我这方子是外敷的,当不要紧。我将用法写上,回去随便寻个懂些药理的人都会用。”
云珩凑过去瞧,问道:“这方子是解毒的还是治胳膊的?”
“给你治脑子的。”尚镜明搁下笔,吹了吹墨汁,递给他。
宋晚收回了笑,笑着道谢:“多谢尚爷爷。”
尚镜明当即眼睛迷成了月牙状,捋着胡须喝茶去了。
云珩知晓尚镜明长了一张刀子嘴,也不理会他说了什么,拿了方子细细的看。
瞧着上面写的什么火蟾蜍,眉头皱成了死结。
那东西那么丑,怎么能用到他的皎皎身上!
“大人,不……不好了!何太医……何太医他……”被派遣去寻何太医的小药童回来,刚进门就摔了个狗吃屎。
尚太医看着他,无奈道:“有什么的事不能好好说,这么着急做什么。”
小药童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何太医死了!”
“什么!”
屋内几人均是异常震惊,尚镜明手中的茶盏没有拿稳,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待回过神来,几人连忙往何太医的寝房跑去。
太医院的后面有一排罩房,供轮值的几个太医夜间去休息之用。何太医医术了得,又一直都是专门给皇后娘娘请脉,自然有一处自己的寝室。
其他职位不高的太医则是住在一间房,各自有自己的卧榻罢了。
几人来到何太医的寝室门口,刚到门口,就闻到了浓重的檀香味道。
宋晚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顾不得打湿帕子捂住口鼻,便冲进门去,直奔香炉。
将延年益寿祥云香炉的盖子拿开,露出里面的香料。
见里头还燃着檀香,她直接将其倒在桌子上,果然在下面瞧见了朱砂色灰烬。
那是“十日醉”燃烧殆尽后的灰烬的模样。
云珩将帕子捂在她的口鼻之下,这才看到桌子上的灰烬,面色亦是一凛。
两人又快步来到何太医的床榻前,见他两侧颧骨泛着暖昧的红晕,唇色亦是红润,看起来气色极好。
若不是嗅不到一丝酒香,当真就以为他只是喝醉了酒。
尚镜明大怒:“哪个王八羔子使这么阴损的毒药害人!”
此事传到圣上同皇后的耳朵里,两人亦是大怒。
“当真是反了!接二连三在宫中害人,当真猖狂!行之!限你在三日之内捉拿凶手,否则朕连同你一起查办!”
云珩恭恭敬敬的接了旨,又认认真真的问道:“不管凶手是谁,微臣都可直接将其拿下吗?”
“这是自然!”景元帝对鸿福公公道,“将朕的宝剑取来交给行之,持此剑,若是对方拒不认捕,可先斩后奏!”
“云峥,你协助行之将此事办好。务必叫整个羽林卫随时听候他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