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天》溟夕魑语

32、利刃悬空

　　透过绿色钢化门的观察窗，实验台上整齐摆放着各种仪器，有两个忙碌的身影，正在组装新型生产机器，地上到处都是拆开的包装盒包装袋。
　　组装完成首次实验，从出口加入药剂，依次打开加热、制冷、恒温设置，半小时后，出口产出提取物，连接处泄漏比较多，原材料利用率20％，太低了。
　　这是因为密封橡胶被酸碱物质腐蚀，如果发明出特种材料就可以解决这一技术难题，她记得一篇文章，在机械制造的各种配件里讲过，技术改良需要的时间比较漫长，只能先把泄漏处连接的两个容器分开，再配上步骤说明书，这样按照提示就可以操作。
　　阿宇看着旁边的陈辰若有所思，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研发这样一台微型机器，明明他们的工厂有许多大型设备了，更何况现在的形势不太乐观。

　　德宏州的一个边检站，几辆警车停在路边，开过来一辆白色SUV，几名警察围上来，贴着玻璃大喝里面的人下车，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安全锤两下击碎玻璃，伸手迅速打开车门，旁边同事立刻上前把嫌疑人拖下来，其余围成一圈端着枪纷纷大喊：“下车！”
　　抓捕犯罪分子三人，缴获□□1公斤，这是本地生产销往邻近国家的，最近一个月边检站忙的不可开交，许多同事日夜不休的守在岗位，困了就在车上打个盹，饿了随便扒拉几口盒饭。
　　上半年整个省都在严打贩毒分子，戒毒所人满为患，越来越猖獗了。供货渠道依然查找不到，罪犯狡猾得很，以接头零售方式出货，而且随时调整时间地点，等赶到时人早已经逃之夭夭了，始终查不到那个传闻中的大型工厂。
　　现状只能一边继续追踪一边大规模排查，隐藏在住宅区的小型制毒窝点没少查获，但经过审问都对那个神秘的大型工厂毫不知情。调查陷入困境只能继续排查。

　　云县郊区的一家小型制药厂，高墙电网，里边延伸出一个巨大铝管道排放着白色烟雾，缓慢四散在空气中，下方反应废水缓缓流着，看不出什么异常。
　　门口停着辆警车，下来三名刑警，一个头发花白的敲了下大铁门，立刻有人过来打开上边的小窗口，说了句“等下。”
　　几分钟后大铁门打开，一个身穿西装，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出来，微笑着：“各位警官，来检查吗?”
　　一名警察眼神很亮，点点头，亮出警官证，展示手中的搜查令，一张纸上打印着简单的搜查事由并且盖着红色公章。
　　阿宇带着三位警官一一参观过制造车间，质检室，库房，冷库，危险品库，工厂比较小，一圈下来不过十几二十分钟。一切正规的不能再正规，这几天他们也查看了好多工厂，有不少生产不合格，药品混放杂物乱丢，工人防护服敞开着，互相聊着天……相对比这里简洁规整的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位眼神很亮的祝警官对旁边头发花白的说：“老雷，我回去看下。”

　　祝警官又回过头去了制造车间，里边的机器正一粒粒压制药片，一切都很正常但是说不说哪里不对，旁边的质检室有个小姑娘在里边做化验，他敲敲门，里边的人没有听到，按了下门铃，里边的人回过头，打开门。
　　陈辰看着面前一身蓝制服的人，问：“您要到里面看看吗？”是一口带着广东口音的普通话，祝警官看着她点点头，他手里拿着检测仪，扫过架子上一排排试剂，没有任何异常。
　　他突然回过头，对这个化验员说：“你的身份证件呢？”她面上毫无波澜，回答：“在家里……不过我的手机里有照片。”她打开手机翻开相册，找到照片递过去，祝警官看了眼，广东云浮人。他用粤语问了句：“工厂主要生产什么产品？”
　　陈辰立马流利的回答：“现阶段是感冒药，之前一直做兽药，最近换了客户。”
　　出了检查室，三名警官去工厂外围采集废水，检测仪仍然没有异常，三双眼睛互相对视，立刻回头对所有人的毛发进行检测，居然没有一个人吸毒，在边境这个地方，这种工厂，几十个人里就会有一个。
　　他从事缉毒多年，有着极高的职业敏感性，吸毒人和正常人的精气神不一样，盯着看超过二十秒就能判断，明显的工厂几个负责人头上写着毒贩两个字，直觉是对的，但是没有证据，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

　　另一边几个老家伙由于贪心，大手笔出货，不肯按照恒霄的零售方法，被警察追捕的四处逃窜，只有李老爷子安然无恙大摇大摆的，几乎所有的生产出来的货都被他个人包揽，别人性命堪忧，他反倒在这么的危急情况下大赚一笔。
　　一辆开往临沧的黑色商务车里，阿杰握着方向盘，对旁边的恒霄说了什么，恒霄思索片刻，对阿杰说了句：安排下和那老东西见个面。
　　陈辰在后排头靠着车窗，马路边有一群青年，大白天走路歪歪扭扭好像喝醉了似的，有的不停吸着鼻涕，抓两只手不停胳膊，有的打着哈欠，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看到了这一幕，车窗上映着一张白皙的脸，上面是一个冷漠的笑。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招了。

　　过了不久，一种新型制毒机器迅速流出市面，由于其体积小组装方便操作简单，原材料易得，深受毒贩欢迎，没有半个月时间，一些以贩养吸的人员几乎人手一台，实现了集制作销售为一体的私人小型工厂，虽然价格制作成本较高，但是做到了方便快捷，更加做到了扩大普及，普通人也可以接触到，之前稳定的供应链断开，贩毒市场乱象丛生，这更加大了警方的工作量和侦查难度。
　　市公安局缉毒大队缴获了一台刚拆封的机器，里边有简单易懂的使用说明书，对化学一无所知的人也可以操作，居然还配有处理废气废水的化学制剂，可以做到无烟无味。
　　现在供应商最大的头目，马老爷子如坐针毡，他手里的货积压成山，由于之前贪心太过被上头警告，现在他被牢牢盯住无法出手，大半的家产全部压到这批货上了，账面上没有多少流动资金了，周转不开手下的人就留不住，而恒霄那边还在招人，他也明白的很，新型机器就是出于他之手，逼着自己把上面的关系介绍给他，他气的咬牙切齿，又拿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