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离》落即

5、心绪凄迷

　　第五章心绪凄迷

　　空余恨独坐案前，春花秋叶，触绪还伤，欲结绸缪，翻惊摇落，减尽荀衣昨日香。试望阴山，黯然销魂，无言徘徊。君不信，向西风回首，万事堪哀。
　　“报尊上，九阳宫慕一鸣来访。”一侍女入房，对空余恨道。“传。”随即慕一鸣入房，见空余恨独坐案前，心绪凄迷，内心一阵愀然。随即隔空取来一壶酒，放置案前：“陪我小酌一杯，如何？”空余恨点头应允，举过酒杯，一饮而尽。
　　慕一鸣道：“你已是天界尊上，确仍为琐事惆怅，似是不好吧。”
　　“那不是琐事。”
　　“那丫头已魂飞魄散，你又何必为了一场师徒情分而念念不忘，你已是仁至义尽。”
　　“是我未能教导好她，照顾好她。”
　　“她犯下逆天大罪，死有余辜。”
　　“非也，她无心作恶，只为救人。”
　　“她擅取血菩提，已是大罪。”
　　“罪不至死，罪不至魂飞魄散。”
　　慕一鸣无可奈何道：“忧能伤身，望尊上保重。”
　　“多谢殿主。”
　　“。。。”
　　空余恨送走了慕一鸣，心内惘然，当日自己倾尽毕生法力封印住落即，为保她无事。纵使那天界将她打的魂飞魄散，也保留了一丝魂魄。又私自将她送入轮回。竟不知是对是错。如今等了那么多年。那洛离想必就是落即转世。见到昔日落即，内心竟又不知如何是好。洛离阿洛离，你倒是教教我要怎么做。
　　白若水站在院中，看那小小的人影晃来晃去，心中甚是满足，若能长伴与洛儿。终此余生，那便是世上最幸运之事。之前发生的，就让它烟消云散吧，今后定要好好保护洛儿，亦助她修的仙骨，从此长存于世，与卿相伴。想象终归是想象，自那夜被魇魔识破了身份后，怕是再难安稳的生活下去。
　　那消瘦的人影晃到白若水面前：“师父，徒儿累了，不想再练剑了。洛儿想习修仙之术法。
　　”白若水摇了摇头：“洛儿，欲速则不达，万万不可急于求进。”洛离撇了撇嘴:“日后若洛儿老了，还未修得仙骨，那可怎么办呢？”白若水笑了一笑：“洛儿原来是再担心这个，放心罢，你筋骨奇佳，若真修习起修仙术法，成仙也是指日可待。你就不用担心日后会比师父老了。”洛离转忧为喜，终于安下心来练剑，师父的笑就像是定心丸一样的然人倍感舒服，像和煦的阳光一样，那么毫不经意，那么淡如清水，那么舒适熨帖。
　　这夜，乌云遮月，天阶夜色凉如水。洛离站在窗前久久发呆，那位唤她落儿的仙人久久未见到了，很久很久，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定然不会的。连霍闪鞭此等上古宝物都随意赠人，一定也是法力高深。洛离想着想着，突然油灯熄灭，背后一人，掐住了她的喉咙，洛离脸涨的通红，双手被那人反锁在身后，几近奄奄一息。
　　“砰——”门一下被踢开，“洛儿？”。是师父，洛离心想着这下有救了。白若水见状，怒不可遏，大吼一声：“魅姬，还不放手？”房内顿时亮了起来，洛离被那女人一甩，跌坐在地，咳嗽不止。抬头，只见这紫衣女子一脸邪笑，紫色的瞳孔熠熠发光，一头瀑布似的头发更是柔软的披散着，魅姬？洛离脑袋迅速的旋转着，突然一怔，魔界另一大护法，着实是个狠角色，白若水移步道她面前，下一瞬便是一巴掌，响声大的惊人，魅姬脸上迅速出现了五个手掌印，又红又紫，甚是诡异。魅姬被打之后，并无反应，依旧邪魅的笑着。
　　白若水心中泛起了阵阵疑惑，下一秒便走到洛离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脖子。不禁大吸一口冷气：“魅毒？”魅姬双目饱含笑意，微微颔首。洛离猝然吐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如千蚁啃噬般，疼痛难忍。白若水急切的吼道：“解药！快将解药交出！”魅姬一语不发，扬手便是一巴掌：“还你。”白若水吼道：“拿解药出来，纵使是千掌万掌我也可以受！”“这解药世上只有一粒了。”魅姬笑着。
　　洛离此时巨毒便袭全身。脸色发青，躺在地上边抖边呻吟。白若水双眼通红，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此毒是你所炼，世间只有你一人能解。求你。。。。救她。”魅姬笑脸不改：“你也知世间只我有解药。我要你的内丹。”说罢饶有兴致的看着白若水。洛离在一旁艰难的一边吐血一边喃：“师父，不要。。。”白若水将心一横，吐出内丹，交与那魅姬。魅姬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与欣喜，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抢过那内丹。又愤懑的盯着白若水：“你当初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哪去了？怕是怎样也想不到有今天罢。留着你只会是个祸患，如今没了内丹，你也只是废人一个。不如让我助你轮回投胎。”魅姬扬手又是一巴掌。白若水此时已是凡胎□□，禁她这一场后吐血倒地：“你要取我性命无妨，望你遵守承诺。”魅姬心有不甘，又是一掌，将他经脉全数振断，然后扔下一粒解药在地上便走。
　　白若水受伤太重，趴在地上，全身上下经脉尽断，血从身体内缓缓流出，浸湿了白色的衣衫。全身上下剧痛难忍，怕是再难活命，却面无表情。他缓缓地握住地上的药丸，无奈离洛离太远，只好慢慢的，慢慢的爬过去。。。。洛儿。。。。洛儿。。。。真的好远，为师怕未到你面前，从此就阴阳相隔了。。。从未觉得，这几尺的距离，竟是如此艰难。。。爬行一步，便有更多的血从身体内流出。洛离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身体的疼痛已被忽略，更多的眼泪夺眶而出。白若水爬至她跟前，喂她吃下解药，又抚去她眼角的泪水：“洛儿，为师没事。”。。。洛离紧紧地攥住他的手，泣不成声，眼泪更似止不住的流。白若水又艰难的抬手替她抚去：“洛儿。。来世，我定然不会再做你师父。。。却会一直一直的。。。”白若水的手簌的跌落在地上，双目紧闭，似是睡着了般，睫毛下一片阴影。洛离心如死灰，哭到断肠。
　　梦好难留，诗残莫续，赢得深哭一场。遗容在，只灵飙一转，未许端详，重寻碧落茫茫。料短发，朝来定有霜，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真无奈，倩声声邻笛，谱出回肠。
　　断肠声里忆平生。
　　“若是平时，我定要取他一手。”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徒儿。。”
　　“灵力没了可以再有，而我的洛儿没了便是没了。。。”
　　“傻洛儿。是内丹又如何？”
　　“拿解药出来!纵使是千掌我也能受。”
　　“洛儿。。。来世，我定然不会再做你师父。。。却会一直一直的。。。”
　　哀。莫大于心死。

　　第五章（二）
　　洛离吃过解药，已无大碍，一双泪眼死死的盯住白若水的尸体：“师父，你为何要留我一人苟活于世。。。你竟是如此残忍。我应该如何面对，没有你的明天。”洛离跪在他面前，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一日。
　　两日。
　　三日。
　　日日夜夜，陪伴着师父。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终于昏死过去。趴倒在白若水尸体上。

　　第五章（三）
　　宽敞阴森的幽月魔宫。
　　这里是妖魔的驻扎地，自妖神幽月魂飞魄散以来，一直靠着四大护法维持着秩序。
　　魔宫殿内，魇魔一语不发，披的着黑色斗篷让他显得愈发神秘，铁制的面具熠熠生辉。
　　自妖神幽月消亡以来，魔宫群龙无首，三大护法都认为魇魔是众望所归。魇魔本是幽月手下一名忠将，自然不肯继任妖神之位，只是依旧替幽月打理好魔宫的大小事务，似是在等着他的归来。
　　“见过大护法。”
　　魇魔回头，淡淡的道：“魅姬，你有何事？”
　　只见一个紫色的身影飘飘乎移至魇魔身边，放荡的坐到了他的腿上：“魔君，没有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么？”
　　魇魔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一把将她推开。
　　魅姬本可用法力保持平稳，不至于摔跤，可她却未使用。
　　她摔倒在地，夸张的叫了句“哎哟~”。
　　魇魔面带愠色：“我不是魔君！三护法请自重。”
　　魅姬并未立即起身，保持着跌坐在地的姿势，媚笑道：“现在不是，但以后很快便是了，魔君~”
　　魇魔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
　　魅姬不可一世道：“我知你不肯继任妖神是对幽月有所顾忌，他有与生俱来的魔性和煞气，还有千年修为。他虽已魂飞魄散但这煞气一直停留在这人间，你以为他未死，是吧？”
　　“他本就未死！”魇魔冷冷的打断她。
　　魅姬又道：“我以为只我一人发现了他的踪迹呢！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魅姬很快又恢复了那自作聪明的样子，得意道：“他的内丹可被我拿走了。”
　　魇魔闻言微颤：“你把…白若水…怎么样了？！”
　　魇魔尽力克制住自己使语气平缓，却仍无法让人想象面具下是怎样一张暴怒的脸。
　　魅姬邀功似的说着：“我把他杀了！”说罢便取出那金光闪闪的内丹。
　　魇魔努力保持平静的走到她跟前，却再也克制不住怒气，从她手里抢过内丹，抬手便是一巴掌：“贱人，若白若水就此灰飞烟灭，我定要你陪葬！”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向魔宫外走去。
　　魅姬抚着脸，一时还缓不过神，茫然的瞪着他离去的方向。突然，她崩溃的大叫：“狗！你这只狗！他灵力没了你还怕他，你活该是他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