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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oriander 07 ...

  •   季风每日计划:早晨带小香菜出去玩,中午带小香菜出去晒太阳,下午带小香菜看风景,晚上带小香菜散步消化食。
      日复一日的频繁出门,换来老寡汉莫怀雨瞋目切齿地询问:“你没看见你面前的人吗?”
      季风寻了一圈,不着调地反问:“哪有?”
      莫怀雨:“……”
      人不发疯,天诛地灭。

      季风没把他放心上,轻快地提上仓鼠笼子抓几根香菜去往小河边。
      太阳不大,微风正好。吹起仓鼠蓬松的细软毛发,布灵布灵的全身泛着金光。
      耀眼的少年披星戴月,活成这样已是万众瞩目。
      “香菜吃香菜。”

      季风敞开笼子,仓鼠撒欢跑出来。翻滚着露出白花花的肚皮,趴在生长满天星的草地里小憩。大口吃坚果和水果干,腮帮子炸开鼓囊囊的。
      河流细水潺潺,山川绵延不绝。
      他本无意趟过人间这一遭,是是非非皆为脚下瞬息万变的流水,别无所求。

      “季风!”
      他下意识抬头,远处的莫怀雨举起相机拍下。
      季风无奈双臂交叠遮挡自己的面部,太阳光烫得啄人。“别拍我!”
      “不爱拍照吗?”
      “不是——”他斟酌片刻,说:“对,不喜欢拍照。”
      季风望向价值不菲的照相机,勾起他不美好的回忆。

      “你知道当一名合格的杀手第一步是什么吗?”
      “什么呀,妈咪。”
      “是躲避一切摄影录像设备,隐藏自己。”
      “嗯。”
      “我的手下会严格训练你,记住不能被拍到。否则你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

      四岁的小托不明白,他喜欢拍照。照片里的自己萌到起飞,训练营的人都夸他长得好看。
      他信任他们,不能毫无预兆地拍自己。
      大人晦暗莫测的心思,小孩子懂不得半点。
      就这样,托马斯被拍下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

      他亲爱的母亲将照片打印下来,贴满房间。她加大惩罚的力度,在每张照片上画了惊悚的特殊表情,使他午夜爬起来被吓得尖叫,直到不省人事。
      “妈咪,我知道错了。”他哭得撕心裂肺,“呜呜呜……能不能把照片拿走……”
      “不可以!你要明白,失败者的滋味!”
      “呜……求你了……”

      金发碧眼的女人凶狠贪婪,像散发腥臭味的石楠花。“不许哭,来人带他去禁闭室!”
      不见光全黑的屋子里,只有水滴声。嘀嗒、嘀嗒——
      汗水入侵全身,小小的孤立无援的身影蜷缩着贴近墙壁。是谁的嘀嗒声那么聒噪,流血的声音吗?
      是我的血在流吗?
      如果是的话,麻烦它流得快点,再快点……

      耳中的声音消失,他彻底昏死过去。耳边空冥的声音持续到他六岁,期间听不见任何声音。
      只有嘀嗒、嘀嗒——
      血染黄河。

      “季风。”
      他猛然惊醒。“嗯?”
      “我们不拍了,香菜再吃点就要吐了。”
      小仓鼠吃完水果干,开始扒拉地下的野草吃。四只泥土色的脚不规律地盲目摆动,胡作非为。

      季风推开笼子门,“香菜,进来。”
      它非常听话地滚进去,捞捞扒着笼子的铁线。
      莫怀雨说话酸溜溜的,大概吃了几十袋溜溜梅外加喝了几缸百年老陈醋。“它只听你的话。”
      “不会,你说句试试看。”

      他学季风的样子打开笼子,仓鼠豆大的眼睛里满是狐疑。小爪子向前拱,似是在有节奏的划水。“香菜,出来。”
      小仓鼠一看人不对,退到笼子底部不敢出来。
      季风笑得得意,成就感拉满。
      莫怀雨的脸就跟涂了十层绿色蜡油,拧干恨不能淌出绿汁来。
      毛茸茸的绿毛怪。
      小香菜害怕,但小香菜说不出人话。

      季风过来盖好笼子,挡在小香菜前面。“你对它凶什么,看你把它吓的。”
      莫怀雨:我哪有凶?
      季风猜出他一二分的心思,直言:“你长的很凶,比——”比我们训练营的胡子拉碴脸上有疤的王牌杀手达恩还凶。
      在他眼里,莫怀雨有种神秘的阴冷感,比他本人带来的相貌冲击更大。

      莫怀雨摸了摸下巴,疑虑地轻言:“我真长得很凶?”
      季风本想说,都是虚张声势而已,自己没再怕的。可是,他打住念头。乖乖立正站好,蹙眉、眼睛聚焦,装作惴惴不安地点头,而后瞳孔扩散。
      如果哭一下的话,效果更好。

      “这样啊,”莫怀雨的表情有三成担忧两成喜悦五成别有洞天,“怪不得。”
      小仓鼠野餐计划圆满结束,季风拎着战利品走在后面。
      朝小香菜竖起大拇指,毕竟——它只听他的。
      小声夸赞:“真棒。”

      前面走路的莫怀雨停下脚步,扭头问:“你说什么?”
      季风被他突如其来的回头惊到,心里发毛。支支吾吾地,憋半天。
      会说人话的,也不会了。

      莫怀雨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他,继续往前走。
      季风更小声地安慰老实的小香菜,说:“别害怕,你看我都习惯了。”
      他们沐浴在阳光下,平坦朴实。

      *
      相比于喜剧,未来人更喜欢悲剧。
      搭建完工的巨大隐形高塔内,塞满了观众,人挤人的盛况卡贝拉闻所未闻。今天可算见到了,不如不见。他们究竟是坐在椅子上,还是坐在下一排的观众身上,马马虎虎搞不清。
      节目组发出的真人秀门票一抢而空,原本是够坐的。运营商想在观众身上多捞点钱,连夜加增门票。未来人本身没有情感,但架不住他们爱看戏爱找别人乐子。
      现代的人过得越不好越糟糕,未来人越拍案叫绝。
      观看节目的人通过门票进入传送门,被传送到当今世界由节目组铸造的高塔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喘不动气了!”小武急得原地升天,呆在一平方米的逼仄场地里,跳来跳去。
      五二压根飘起来,总不能从观众头上飞过去吧。
      礼不礼貌另当别论,他可不能走光。

      米歇尔主编不知去了何方,卡贝拉对于此种局面没有控制力,惊掉下巴。
      场面杯盘狼藉,一度失控。梅森导演打开大屏幕,四周逐渐寂静。
      屏幕里演绎的,正是刚才季风喂仓鼠的片段。

      大约过了五秒钟,后排的男性观众喊起来。“不好玩,无聊!”“什么呀,哪有真人秀的影子!”“不是爱情吗,哪来的死老鼠!”……
      梅森导演亲自上台解释此事,“诸位,我们耽美真人秀的节目还未开始。只是测试屏幕功能。好戏马上开始,请各位有序安静坐好。”
      节目主持人接过话筒,谦和地说:“节目组懂大家想看什么,敬请期待。”

      梅森导演的大门牙旁边镶了颗大金牙,亮得晃眼。粘稠的空气里,散发着浓郁的烟草味。他边抽边说,“给他,”雪茄尾端指了指季风,“上上强度。”
      投资人的主意一个比一个坏,为了节目的爆点无所不用其极。把人性的恶烘托到极端,不管有用的没用的全都打包寄给季风。

      秃头老先生的股份占比35%,有发言权。“你的法子好,不过节目开篇就这样搞,强度太大。”
      梅森:“是吗?”
      “略微使使劲,给他个下马威。”
      “好。”
      “那什么,晚上的时候,你不是有……给你的……然后再……”
      “懂了。”
      ……

      *
      季风吃过早饭,对小香菜说了句再见,去往学校。
      他的语文成绩让所有老师咋舌,太高了——出奇的高!一个外国学生,语文竟然考了一百四十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同学们扎堆围成圈,欣赏当代文学泰斗。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历史政治不在话下。
      有个女生抱着学习的态度问他:“季风,你平常怎么学习语文的?”
      “我,我就是写完作业。”
      季风发誓,发毒誓。真真的!

      谁能作证?莫怀雨,莫怀雨可以。他每天监视自己写作业,最有发言权。
      “你有什么考试秘诀吗?”
      大家的身体就差倒他怀里了,围地里三层外三层,胳膊肘距离季风嗓子眼只有一毫米。
      他捂紧脖子,佛系地说:“我只是,比较会做题。”

      路美美翻了个超绝大白眼,翻到她的双眼皮贴掉下来的程度。她的嘴巴涂上大红色唇泥,显得又老气又年轻。“哟,真了不得了。”
      语文课代表路知是路美美的哥哥,他们是龙凤胎。互相看不惯,路美美要当姐的心思全班可知。路知像块榆木疙瘩,他的志向是读遍天下文言文。
      只有他,没有挨在季风桌子边。

      季风没来之前,路知的语文成绩稳定地维持在一百三十。老师夸奖,学生钦慕。
      自从季风来了,所有的荣耀归集于他。恨吗?是恨的,滔天的恨意!

      可是除了恨,好像还有别的东西。他不和季风说话,却每时每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上课时,总忍不住看他两眼。
      这种突发的感觉太奇怪了,以至于连读文言文都费劲。
      比如现在,全班同学聚集一堆。季风众星捧月,季风无所不能,季风天下第一……
      他都没有嫉妒,只是烦躁地要命。

      腿不受控制地啪站起来,戴近视八百度眼镜的眼睛朝后瞪去,用尽力气嘶吼:“上课了回去坐好,语文作业写完了吗下节课大课间要收齐!”
      数学课代表冯瑞一听,“数学作业也收!”
      英语课代表马良火速赶来,“别忘了英语,必须交齐!”
      其他课代表……
      众人骂的含妈量极高,忿忿不平回到各自座位埋头苦补。

      季风不用交作业,他有赦免权。拿好扫帚簸萁,去树林里扫垃圾。
      林子里的野桃花开了,为浠市的秋天缀上一层仙女的春染纱巾。季风弯腰打扫地上的落叶和凋落的花瓣。秋风起,花瓣翻飞凉爽意。
      季风站在花雨里,一举一动吸引了大批路过的学生。他撸起袖子,露出一小截葱白的手臂。
      花瓣坠在他的头上,像是误入桃花深处的仙人。争渡、争渡,惊起一群过路。

      路知和马良送完作业,途径桃树林。
      不知怎的,春天才有的野桃花秋天也那般迷人,令人神往。
      路知痴痴地望向扫地的少年,脑子里篆刻上三个字。他念出声,“——春,春满园。”
      马良:“说啥呢,老弟?”
      他不说话,眼镜后面透着七彩的光。

      马良没时间和他闲扯,走之前留下句:“大秋天的,桃花开得扑朔迷离,世界末日到了吧。”
      路知附和道:“确实是扑朔迷离,人面桃花相映红,此乃绝境。”
      “什么玩意儿,stupid读书读傻了……”

      季风无意间与路知对视上,脸上写满问号。
      ?????
      这……对吗?
      “走了,路知。”季风提醒呆滞的他,“快上课了。”
      “哎,走走走。”

      季风上课,路知着迷。季风下课,路知痴迷。路知不语,一味偷看他。
      季风:我有点害怕。

      熬到放学,背起包拔腿就跑。徐致远的象牙蚌腿自然跟不上,摇头晃脑穷追不舍。
      “同桌!”
      他的同桌跑得更快了,起残影了。
      季风跑出校外,寻个偏僻的犄角旮旯。好巧不巧地,一头撞进个硬东西的怀里。

      “不好意——”
      “别不好意思,小季风。”莫怀雨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放大再放大,要死了。
      他推开这座硬邦邦的大山,脸部温度直逼烧开的热水。
      “你滚吧。”真他奶奶的晦气,怎么偏偏是他。

      季风掉头就走,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绷紧嘴巴不说话。吃过晚饭带上小香菜去溜达,围绕山林一圈正好四十分钟。
      山林里隐约有女人的歌声传来,——咿呀哟~我死去的孩子没有脸~咿呀呦~我死去的孩子只有腿~咿呀咯~
      季风越走越快,歌声越来越清晰。用余光一瞥,是个红衣凸脸女。

      他将小香菜提溜出来护在胸前,扔掉笼子奔跑。北风沙沙作响,落叶飞升空中。
      一圈又一圈,四面的景色相同。
      他慢慢稳步前行,用捡起的树枝在树干上做标记。紧接着全部的树上都有了相同的标记,手机上错乱的指南针、夜色里青色的月亮,无一不提醒他此时的不寻常。
      季风熟练背诵莫怀雨的电话,拨打出去。
      手机上显示:无信号。

      季风找个还算不错的地方坐下,迎面吹来呼腾乱叫的风。凸脸女嗷地一嗓子,飘到他眼前。
      他闭上眼,稳如泰山。怀里的小香菜睡的安稳,肚子鼓起来瘪下去。
      如果不能与之抗争,不如舒舒服服地躺下来睡一觉。——by季风

      凸脸红衣女:?

      莫怀雨找到季风的时候,他正安然地闭眼靠在大石头上。拿石头当枕头,把落叶当棉被。
      “什么意思?”
      “没事儿,”他幽幽转醒,“累了睡会儿。”
      “啊?”
      “昂。”
      “你在躲我?”

      “鬼在躲你。”反正莫怀雨来了之后,凸脸上很多红血片喇子女人没有出现。
      莫怀雨左右张望,“哪有鬼?”
      “在这。”

      季风单手摁在自己左眼下端,往下扯。伸出舌头,眼睛上瞟。
      他就是只小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oriander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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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作者马上回归,考完试就拼命更新。求收藏求收藏 如果没有保证隔日更 永远不入v~ 写不出来 先死一下 欢迎催更 作者会活过来继续写~ 变成柚子汁也没关系 放心 不会弃坑 一定写完 至于无限流部分 因为一环扣一环 大概十万字会写到 五十万字完结 谢谢小宝们的评论 柚子永远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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