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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riander 05 ...

  •   浠市凌晨五点,华灯初上。
      犄角旮旯里的小市民起床务工,早餐店里稀稀拉拉的客人点餐,不要两块钱的肉包子要一块钱的韭菜鸡蛋馅。不要两块钱的胡辣汤只要免费的稀的水似的玉米面糊糊。
      三块钱的早点,不用吃好管饱就行。

      尘土飞扬的破天气,莫怀雨出来找点季风爱吃的东西。包子是肉做的不行,胡辣汤太辣伤胃不能喝,葱花饼太油季风肯定接受不了。
      他开着布加迪逛遍半个市,买了几个素烧卖和糖糕回了大平层。

      季风中间醒过一次,蒙眬地去了趟洗手间继续睡。很久没有轻松过了,他飘飘欲仙差点滑倒在洗手间。恨不得摇个花手出去,平栽在床上。
      七点,莫怀雨推门看过他一次,仍在睡觉。他撩开季风脑门上的头发,至少深切地凝望两分钟。直到他快有苏醒的意识,才作罢。
      季风的头发趁他睡觉毛手毛脚地胡作非为,东一撮西一撮摆放地各有各的睡姿。一根根的都不老实,非要走关东闯西口。
      大行天下江湖人士之道。

      莫怀雨笑了,嘴角和太阳肩并肩。他压住季风上翘的头发,松手后反弹地更厉害。

      七点半,季风醒了。起床第一件事整理他风流倜傥的秀发,严苛到每一根都要在原来的位置上,不出任何差错。
      顺道欣赏下自己优美的五官饱满的额头和无与伦比的锋利下颌线。

      八点,季风优柔寡断地从卫生间出来。担心莫怀雨嫌弃他在里面偷吃辣条,骂他打他。不让他住在大平层了。
      那样的话,他应该难过地找不到北。
      毕竟,有极高性价比的房子很难找。他没钱,更找不到。
      “季风,过来吃饭了。”
      他错愕,应下。情不自禁地挂上笑容,“嗯。”

      “烧麦,素馅儿的。闻言说你低血糖,我买的炸糖糕。还有我做的香菜疙瘩汤,吃吧。”莫怀雨又嘱咐他一些事,“我去法院加班了,尽量吃完。中午带饭回来,我替你请假了,一直请到星期五,好好休息。”
      他隐忍着不去扒拉他的头发,“有事记得打电话,没事也要记得打电话。”
      季风摸不着头脑地笑笑,低头喝汤。

      手里的汤匙不停地运作,他喝汤的速度快要冒出火星子。眼中全是汤,并无其他人。
      内心哀嚎:快走吧,求你了。
      “我走了。”
      “不送。”

      休闲快活了两天,季风待不住了。蠢蠢欲动的灵魂驶向康庄大道,飞舞跳跃带领他到小区的花园广场内。破茧的蝴蝶一蹦三尺高的蚂蚱,还有数不清的细碎小白花。
      他感知到背后有股神秘的力量,一只森然白骨乍现灵光,反复挤压变形。狠狠地伸向他的背部,用力推去。
      季风的膝盖磕在石阶上,胳膊由笔直变得弯成弧形。剧痛漫延到脊椎骨上端,短暂的麻痹使得他尝试站了三次,无一次起来。

      摆在面前的哪有春日的大好风光,只有残败的落叶肮脏狰狞的泥土和滚粪球的屎壳郎。他扭头注视,那团灰色的迷雾愈发变得黑暗,墨色黑暗像翻滚的热浪。
      无声疑问:“太奇怪了。”

      *
      “你们怎么能这样!”卡贝拉目睹季风遭遇的一切,吓得心脏不跳了。
      未来综艺的大导演梅森木子先生,正吸着古董牌雪茄。嗦螺个没完没了,发出猿猴叫春般沙哑迷人的笑声,脸上的表情被设定的优雅内敛。
      带金丝眼镜的男人,一颦一笑皆是怪异。
      木子先生斯文地推了推眼镜,含蓄地说:“卡贝拉,没有你说话的份吧。”

      三天前,节目组以创办大型耽美真人秀为由,横行霸道地强占了他们辛辛苦苦搭建好的隐形高塔。桌子椅子全部撤走,高塔场地整整扩大三千倍。
      投资人叫来建筑工,十五分钟的华美奢华观众厅搭建完毕。由场控统一发送入场券给抢到票据的未来人,明天下午正式启动运行。
      卡贝拉看不下去梅森导演的所作所为,大步上前与其理论。被米歇尔主编打断,他的话语不容辩驳。“卡卡,过来。”

      “主编,您怎么能允许他们——”
      “卡卡,面对大人物我们要心平气和地虚心求教,和我们无关的事不要插嘴。”
      卡贝拉眼睛含泪,气地声线卡顿半个字说不出。“可是……他对季风……他……”
      米歇尔的语言冷得似寒冬腊月,“又不是对你,你气什么?!”

      就在半小时前,梅森木子用他的幻术推了季风,未来人是可以明目张胆欺负现代人的吗?他们之间明明有枷锁束缚,为什么他可以实施?
      来自远方国度的巨大的隐秘的怪物,从梅森先生身后款款显形。没有任何征兆地扑向季风,
      “好了,卡贝拉,”米歇尔装腔作势地将扔在传送门前的笔和纸递给她,“做好你的工作,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如果不是上面允许,你觉得木子有机会来吗?”
      而后,宽慰地抱了抱她。

      卡贝拉动动手指,将《耽美历史小故事》文名划掉,改为《被未来人破坏的爱情》。

      季风掀开他的裤子,膝盖肿胀充血绿里发紫。
      花园里练习套马杆广场舞的老太太过来扶起他,“小伙子,我送你回家。你等等我,马上来。”
      一句不用了还未说出口,老太太动作行云流水,他难以拒绝。
      她挎起音箱上的包,护送他回家。

      “谢谢您,婆婆。”
      “不用客气,你家有药吗?”
      “有。”
      “那就好,没有我上我家拿去。年轻人多招呼自己的身体。”

      老婆婆眯起眼睛端详他,“你是外国的?”
      季风不敢暴露自己。于是便说:“我是中国的,我父母是俄国人在中国生下的我。”
      “你长的嘎好嘞,我女儿大学毕业,做饭洗衣服门清。你要不要……?”
      他汗颜道:“我才高三,都没高考。”
      中国人,居然热情到如此地步!

      老太太的嘴巴闭不上,嘎咕嘎咕地一堆话。“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更是很多块金砖!你不想要吗,金子。”
      她边说边比划金条的形状,长方体又厚又闪。
      “不想。”
      季风其实内心是很想要的,但是人又不能变成金子,根本就是瞎忽悠。

      “是个不拜金的好孩子,我看人很准的——”
      终于,在耳朵茧子生出来之前,回到大平层。老婆婆没有上去打扰,只是加了个微信。
      “高考加油,我女儿等你。”

      季风无奈摇头,仓惶逃进门内。老太太的话语带止痛剂,膝盖上的疼少了很多。
      简单清理过后,回想起来才察觉到怪异。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才能看见?
      黑雾背后,究竟有谁?
      遇到莫怀雨之后就频频发生怪事,难道和他有关?

      季风仰倒在灰色沙发上,一只腿斜在沙发上另一只脚踩地面,闭上眼睛复盘。脑子里的针线绕啊绕,弯曲折叠地全部去往一个地方——斯塔诺夫山脉。
      同样的雨季,数不清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路上。他们的冤魂难以往生,只得在街上哭泣。
      虽然他没有杀人,可这一切的恶果都是因他而起。
      不是自愿的又怎样,被胁迫的又能如何。
      他也是黑手党的一员,生下来就得到诅咒奖励的孩子,自始至终都是不幸的。

      自己的母亲,二十年前就是顶级杀手。
      又怎么甘心儿子是个培养不起来的废物,所以她用尽所有手段。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只有季风一个。
      ……

      莫怀雨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细软的蚕丝被盖在他的小腹上,只有屋外的一两点星光打在他的下巴上。虚掩的眉梢鼓起,鼻梁骨像个小山丘长在全脸的正中央。
      季风的呼吸清浅,还没屋外的清风吹拂柳枝的声音大。
      流星划过,重重砸向陨石坑。
      莫怀雨从未有哪一刻如今天这般,全部的坑洞被充盈裹满。
      值了,全都值了。

      他退后两步,用自认为非常温柔的声音唤道:“季风,起来吃饭了。”
      沙发上的人儿无端惊坐起,‘极致温暖’的嗓音还是把他吓了一大跳。“我,我知道了。”
      他抬腿,莫怀雨意识到不对劲。面对季风的抵触,掀开蚕丝被的手终是握成拳。“腿怎么回事?”
      “路上摔了一跤。”
      “你出去了?”

      季风避开莫怀雨的视线,望向已经全黑的天空。细细苍白的镰刀月下,一颗星子漂浮于暗淡中。屋檐下的风铃玎玲作响,哀婉绵愁。
      莫怀雨双手扣住他的肩膀,行刑前那般。“你告诉我,不是让你别出去吗?”
      “我——”季风喘不过气,“你能不能松手。”
      他松开手,迫切地将他全身看个遍。身上的每个纹路,都看得清晰。“都怪我,太着急了。”

      季风沉默片刻,防备地缩进角落里直视他。像只打架失败的狍子,眼神杀是他唯一体面的象征。
      莫怀雨用力搓搓手,商量地说:“我买的香菜馒头,你尝尝?”
      香菜馒头?
      罗列在餐桌上,大约25英尺的距离。除此之外,还有甜辣酱和青梅果汁。

      季风势必要吃到,他抓住间隙爪子伸向盛馒头的木篮子。来回倒腾双手,蹲在角落里一边哈气一边往嘴里塞。
      莫怀雨觉得好气又好笑,他走过去他就冲他干瞪眼。嘴巴塞地鼓鼓的,眼神充斥杀气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身体是下跌的,他的灵魂是高傲的。
      心比天高。

      莫怀雨无奈地点头。“你吃吧,吃吧。”
      晚饭后,季风趴在自己屋子的书架子前挑了几本有用的书。翻找书包里仅有的一本语文书,掀开的刹那间,里面埋藏的几张厚纸片掉落到地上,他弯腰捡起。
      大多是女同学写的情书,当然不乏有男同学写的。
      比如李珍珍。

      “季风,”莫怀雨推门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他偷摸地将几张小纸片压在书底,没有细想这么做的缘由。双手环抱胸前,大有一副有本事你干死我的臭脸。
      “外面不太平,我们都别出去了。”
      季风单手掐下巴,手肘撑在桌子上。使得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点赘肉,圆滚滚的。语气里夹杂混音,“不太平?”
      “是。我今天上班路上,看见接二连三发生了好几场车祸。”

      “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季风懒洋洋地抬头,客观地说:“是因为你把我领回家,才造成的悲剧。”
      莫怀雨似乎生气了,没来由的要骂人。“你他娘的&*+#+¥%……”
      季风:“?”
      他只听懂了你他娘的,至于别的语文老师没讲过。

      “不许说没有任何依据的话,而且我会保护你。早点睡觉,晚安。”
      季风:还晚安???
      从他的死嘴里面说出来,怪瘆人的。

      不管了,继续看书。借助字典读完课本上的阿Q正传,心情更差了。
      屋子里飘着香烟的呛味,季风左手捏鼻子右手打开窗户。待室内的烟味消得差不多,再关上。

      被血液洗涤过的月亮竟与黑色烟雾融为一体,呈现一派赤色斑斓的景象。食人花汁液的颜色注入其中,外表已然不是月亮。
      是一颗具有吞噬人力量的绝色卫星。
      人畜无害的外表下,有着毁灭全世界的力量。
      季风站在窗台前许久,骨子里压抑邪劲和强势全部涌出来。来之,则挡并杀之。
      至此,在少年心里埋下恶魔的种子。

      接连不断的怪事在校园里发生,起初是某位男同学的书包被偷,监控毁坏没有目击者。
      然后有三四个女同学女同学身穿红色嫁衣深夜手牵手站在四楼防护栏上一跃而下,无一人生还。
      还有大肆盛行的邪恶教徒,比如在皮肤上用圆规划出自己的名字和咒语,出血才算灵验。

      请假结束后上学第一天的季风,差点被掉落的仙人掌盆栽砸中。
      上学第二天的季风,亲眼目睹之前低血糖晕倒的女生拿着银针在手腕处扎出个窟窿,血窜上天,似是窜天猴。
      上学第三天的季风,语文考了一百三十分。为此老师特意奖励他一整套黄冈试卷,争取考到一百四十分。荣誉墙上他的彩色照片排在灰白色女生照片的前面,照出了他百分之八十的美貌,表情很安逸。

      正上着课,语文刘晓华老师叫季风起来回答问题。
      “季风,你来回答这首诗表达了李白什么思想感情?”
      他想了下,说:“这首诗是在——”

      他右边的右边的男同学,叫贾硕。举手的胳膊断掉一截,手臂溃烂骨肉分离,数不清的蜘蛛蝼蚁自血口处喷发。眼珠子凸起,黑眼球发白。眼睛里冒出丝线般的白烟,咕噜——
      眼珠掉到桌子上,正中语文课本第14页《蜀道难》。
      迈着六亲不认的木乃伊步伐,直挺挺地扭曲到教室外,热水房里。用滚烫的废水洗他三五个月没洗过的钢铁油头,头发烫掉只剩下一个秃驴头。
      正好,再也不用洗了。

      洗着时不时地叽哩哇啦说几句,貌似被人附了身。
      完事出来一头撞在棵生长几百年的古榕树上,流出的血液混合绿色粘液。

      季风一路藏在他后面,见他晕倒快步移动至身侧。思考要不要用安全老师讲的应急救护知识。
      第一步应该是确认环境安全,可以进行施救。
      周围观摩的人不少,围成圈头挤头吃瓜。李珍珍拍了几张季风思索的美照,开心地跑了。

      第二步趴在尸体耳朵旁,问:先生先生,你能听到吗?
      贾硕的变质发霉身体在太阳下暴晒,很快化成一滩绿色药水,稀溜溜地滑进下水道里。
      施救失败。
      季风:没办法,他晚死一会儿能怎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oriander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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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作者马上回归,考完试就拼命更新。求收藏求收藏 如果没有保证隔日更 永远不入v~ 写不出来 先死一下 欢迎催更 作者会活过来继续写~ 变成柚子汁也没关系 放心 不会弃坑 一定写完 至于无限流部分 因为一环扣一环 大概十万字会写到 五十万字完结 谢谢小宝们的评论 柚子永远爱你们!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