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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花间隔雾遥相见 ...
温柔师尊×天真乖徒
锦笺尚湿,珠香未歇,空惹闲愁千缕。
寻思不似鹊桥人,犹自得,一年一度。
【壹】心魂灭
天庭近来不太平。
你从各路小仙处打听到些零散的消息,说辞不一,真假参半。你只大概知晓是天庭的一位上仙为了儿女私情,犯了危害人间的重罪,为总督大人携天兵捉拿关押,此时正当受审量刑。而你的师尊,春辰仙君被传唤去问话。
“这事儿跟师尊有什么关系呢……”笔尖悬停,墨水流凝,洇染在宣纸上。滴答一声拉回了你的思绪,你埋头看那处浓黑,遮住了纸面上夕阳的金辉。
竟已是徬晚了,师尊还未归来,你不免担忧。
“听闻那位上仙的过错与凡人的灵有关,师尊是掌管灵魂的神仙…他会受到牵连吗?”你起身,走到门边,脚尖抵着五寸高的门槛,打算去找可能知情的人寻问一二,却忽地想起师尊的嘱托“近日不可离开白雾之森”,便悻悻收回了步子,未敢跨越。
你扯了扯衣带,索性坐在门前庭院的台阶上等候,一会看看地面,四周栽种的花树,一会又估摸着日落月升的时辰,数着天上的星子。
不知不觉中,你趴在膝上睡着了。后半夜,一缕柔和的夜风将你唤醒,额前的碎发被你撩至耳后。抬眼之际,乞盼的身影出现在院内,仿佛月华流水映入心帘。
“师尊!”你先是怔愣,而后惊喜,最终又安下心来。你像只欢快的鸟儿扑向眼前的青衫,奈何在冰凉的台阶上坐了太久,起身时双腿仍是麻木,使不上气力。
……踉跄又狼狈地撞到身份尊贵的春辰仙君身上去了,顺手滑落了他肩侧的轻衣。
只听师尊小声地“啊”了一声,稳稳地扶住你,他的手绕过腋下,箍着你的脊背。下身的血液像是冰冻过后正尝试着流通,密密麻麻地消融,你双脚钉在原地,垂着头,靠在他的腰腹,羞赧地闭上眼睛。
他的发丝就在你眼前飘然,像夜晚河边的柳叶一般。你感受到师尊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似笑非笑:“你现在还喜欢对我撒娇吗…不过…这样的方式,”瑟琉低眸看向被你拉下的衣衫,“对你来说还为时过早。”
“对不起…师尊。”你缓缓起身,小声地道歉。
“无碍。”瑟琉重整衣襟,与你擦肩,行入书房,你紧随其后。
室内昏暗,瑟琉施法点了烛火,在书架上取下几份卷轴,挥袖而坐。
你在一旁研墨,室内寂静,唯余墨条与砚台摩挲的声音。师尊一丝不苟地翻看着卷轴,时而在纸页上落笔,你的余光瞥着他写的东西。
“执念、浊化、净深……”你默念着白纸上可以辨析的文字,师尊的笔墨中还有一些不曾听闻的人和事迹。
师尊此前教过你一些简单的术法,但并未教你与灵魂有关的知识,你自然不解他所写。你来到白雾之森不过数十年,在天上都算不得最低等的仙,更像是修为浅显的游魂。
你不记得自己如何来到此处,不记得如何拜瑟琉为师,从你现有的记忆看,师尊从一开始就是师尊了,他守着你,护着你,你不谙世事地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在春辰仙君的领地,其他的事情,你无需多想。
“师尊,天庭到底出了何事?”与师尊有关的事情,你总归还是好奇。
“真想知道?”瑟琉放下书卷,侧脸看你。
“想啊,其实我还想知道很多事情。”映着烛火,你的眼睛闪烁,“而且我是您唯一的徒弟,也就是你掌管的灵魂育房,你的居所白雾之森唯一的继承者,您迟早得教我关于灵魂的东西,告诉我古今天庭、人间的事情。”
“你的野心倒是不小…”瑟琉抬手捏了捏你的脸颊,嗔怪道,“这么快就想取代师尊了?”
“不是取代,我只是想成为像师尊一样强大的仙人。”
瑟琉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色,他收回了手,颇有些无奈:“若我说,你知道此事后会感到无比悲伤,你也想吗?”
“想。”
“过来。”瑟琉挪了位置,他请你坐在身边,随后与你额头轻触,“你即将看到的,是我的记忆。”
清幽的香气袭来,逐渐朦胧了你的视野。
你无声无息地进入了师尊今日的回忆里,你所见皆为瑟琉所见。
天庭的审理室内,瑟琉面前,是一位被禁锢了法力和灵体的神仙。白衣在身,丰神俊秀,他看上去,修为很高,应是天庭极具资质的仙人。
“春辰仙君。”瑟琉好像有过短暂的神游,白衣男子出声将他唤回。
“此事,你筹谋多少时日了?”瑟琉平淡地询问道。
“几百年了。”男子苦笑,隐忍着情绪。
“陆温,你前途无量,但凡渡过此劫,你便是公认的下一任文神。”瑟琉惋惜地看着眼前心如死灰的青年,“可否告诉我,是怎样深沉的情感将你的灵魂束缚?”
陆温望着天,在纯白的幕布上描绘着旧影,眼底是缱绻情意,亦是苦涩无边:“春辰仙君,连你也认为神仙为情所困乃失志、堕落之举吗?”
“爱她,拯救她,早已是我的执念。”陆温忧戚地诉说,瑟琉的神色依然,你却感受到瑟琉因他的话而颤动,“我的心愿再朴素不过了,我只希望她好好地活一世,她可以不记得我,可以不爱我,我可以不遇见她,甚至可以随着时光流逝渐渐忘了她,只要她能平凡快乐地活一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你在愧疚?”瑟琉敏锐地察觉到陆温掩藏于深爱之下的痛苦。
“春辰仙君,于你我而言,凡人的百年即为弹指一挥。拥有漫长岁月的神仙,执着于短暂而易逝之物,实在幼稚与狭隘。”
“可神仙的光阴不正是由一个又一个百年拼接而成吗,我在人界听过一句话,转瞬即永恒。有太多的人因为毫不起眼的瞬间而转变,我亦如此。”
瑟琉无法反驳,他是掌管灵魂的人,他清楚灵魂的本质,任何生灵,皆不是为虚无的永恒而活,相反,都为着每一个深刻的须臾。
陆温的脸色愈发苍白,他的目光透过瑟琉,看向了更渺远的地方:“若你经历过我在人间的转瞬,你便会明白我的痛苦、我的执念。我曾被强行抹去人间的记忆,可我灵魂的印记却愈发深刻,我终归是不愿忘记。”
“你无法想象,以诗文见长的我,师尊最看重的弟子,在彻底恢复记忆的时候,遭遇过怎样刻骨铭心的痛苦。”现实与回忆相交的那个瞬间,陆温的情绪酝酿至极点,他同过去一样,在纯白的书卷上吐满瘀血,“从那时起,我再也写不出诗了……”
瑟琉的眼微怔。
震惊、恐惧与绝望攀上你的灵魂,你不懂陆温的情感,但他的情感却无端无尽地感染着、裹挟着你,你下意识地想要远离。
“其他的内容,你不必看了。”惶悚之余,师尊将你的神识带了回来。
“师尊…”你彷徨地睁着眼,记忆里,陆温的话,他的情意,瑟琉的心绪,你都还无法理清。
瑟琉温和地笑了笑:“别怕。”
“诗人不能写诗,和师尊弄丢了珍贵的灵魂,一样……痛、苦吗?”你吞吐地说出那个不曾体验的词。
瑟琉不语,可你从他始终含蓄的眼里捕捉到了和陆温相似的情绪,无法言说,你找不出任何词句去形容。
想要逃离,又想要触碰。
师尊轻抚你的头发,语调轻柔,像悠然的琴音,声入人心:“你只是一个小小魂灵,澄澈单纯。在师尊这里,你永远无需懂这些。”
心间的波澜悄然散去,在瑟琉的安慰中,你不再去思索那些令人难过的事情。何必多想,何必自扰,现下你只愿做个自在的小仙,即使要担大任,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陆温仙君到底犯了何罪?”回归到最初的疑问,你仅是好奇。
瑟琉叹道:“他为了重聚一个早已消散的灵魂,几百年间蹂躏了无数凡人的性命。”
“积聚残魂,需以活人之灵做养料。”瑟琉意味不明地看向你。
“其实他做得很隐秘,否则也不可能瞒着天庭几百年。下界每年的死亡人数与灵魂数目有偏差是极为正常的,并非所有的灵魂都能够回归天庭,有的留恋人间至灵力耗尽而消逝,有的吸收了太多恶念,成了鬼魂、幽灵,几番作恶,叫地府缉拿,陷于幽冥,或者…不堪惩处,魂飞魄散。”
“师尊,那些被偷走灵魂的凡人,会怎样?”你挨近瑟琉,攥着他的袖子,有些瑟缩。
“死亡偏差。”瑟琉点了点卷上的姓名,“他们原本的命数被天人篡改,死亡的终局未改,但时间、地点和方式均有可能变动。”
“那司命仙君岂不是气恼了?因为她也只许窥见他人命运,不能随意更改。”
“嗯。司命并不司掌命运,她是命运的使徒,在上界稳固着世人宿命的环数。”瑟琉轻拍你的手背,“命运本身是多变而流动的,不变的是早就注定的宿命。若非司命仙君偶然觉察到极个别人宿命的变动,陆温也不会被天庭发现。”
“司命仙君不会提前查看天庭神仙的命数吗?”你稍有不解,倘使司命预知到陆温此后的路途,她大可直接禀明天庭,避免今时的惨痛发生。
“不可查探细则、不可因私擅改,不可预言、不可泄露。”瑟琉微偏头,念着规矩,此话像是故人之语,他显得有些感怀。
“我知道了,师尊…”你低下头,知错。
原本还想问陆温仙君会受到什么惩罚,他思慕之人的灵魂又会被如何处置,但眼见师尊不愿透露的态度,你也就闭嘴了。
“好了,你该歇息了。”师尊的言语和神情都很温柔,但他对你所有的温柔都不容反驳,恰似白雾之森常年弥漫的雾气,明明是困着你,却不像藤蔓编织的囚笼那样强硬,雾气消磨着你的心神,叫你流连在迷途里。你失力、空心,不知所措地依凭本能害怕着、软弱着,他又轻柔、润泽地,无处不在地抚慰你,令你安心,甘愿沉迷在他的雾色里。
你当听话,当接受。
“好眠。”你走后,瑟琉道。
【贰】梦中欢
后半夜你做了个梦,梦中的你在青草水泽边邂逅了一位女子,她的身影缥缈而朦胧。
“这位姑娘,恕我冒昧,”你上前搭讪,“你为何入我梦?”
她的身侧氤氲着光,你看不清女子的脸,只见其行了女礼,温婉地开口道:“仙君,小女微和,恳请您救陆温一命。”
你连连摆手,推辞:“天庭仙君尊贵,微和姑娘不可胡言,我的资历还够不着小仙呢!”
女子道了声歉,又将方才的请求复述一遍。
“陆温…”你探身,想起师尊回忆里的那个人,“莫非你是陆温仙君思慕的女子?”
女子低低地笑了,她转身,鞋面被清水沾湿。她似乎生来就多愁善感,光是站在那儿,你便觉得是雨季。
“小仙可知…我与陆温之间的情义,早已超脱于单纯的倾慕与爱恋。”微和的声音像是漂浮的水雾,潜进你的耳中,“令我们始终牵绊的,不是朝朝暮暮的喜欢,而是心意难平的愧怍、放不下的执念。”
“我…不知。”她的雨也降落到你这儿来了,你心口堵着,“而且,我也不懂你说的话。”
女子颔首低眉,看向水泽周围的花草:“误解、错过、苦难铸就了人世数不尽的遗憾,为了弥补彼此,我们都酿成了许多过错。”
你想,陆温仙君随意剥夺了凡人的灵魂,篡改了命数,这在天庭是无可饶恕的重罪,他必然为此付出代价,可眼前的这位姑娘又会遭受什么呢?
“抱歉微和姑娘,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应。”思索再三,你直率地说,“我并不知道陆温仙君会受到什么刑罚,天庭的这种大事,我一个没什么能力的魂灵无法插手。如若陆温仙君因此丧命,也是他的灵魂注定经历之事,天尊都不能更改。”
女子的心境又忧郁了几分,你于心不忍,忙说:“我不懂讲话好听的道,师尊没有教…微和姑娘别太过介怀。”
“您当真不愿出手相救吗?”微和执意问,凄凄切切。
“微和姑娘,于情于理,我都做不到。”
你虽心疼微和,却也明白自己没有勇气和能力去做违逆天庭法则的事情。师尊告诫过你,能力之外的事情,不应逞强。
“不……有的…能的。”身前的女子看了看你,突然转变神色。
她执拗地拽着你的双臂:“你一定要救他,只有你能救他!”
她看着文弱,力气却极大,与其说是双手紧握着你的胳膊,不如说是要将指头嵌入你的肉里,钳着你,力道大得你根本无法逃脱,手臂都要被捏出坑洞来。
痛觉从灵体的两侧直入心房、神识,灵力在不停地流失,你的精神被折磨地恍惚不已。
“放…手…啊!”你施法想要挣脱,却遭到反噬,灵力被夺取速度更甚了。你咬着牙,痛苦地喊道。
“我…又要…死了吗?”你怅望着灰蒙的天穹,总觉得万分熟悉。
“这个梦为何如此真切?”你浮在空中,思绪飘荡着,身体忽然变得尤为轻盈,像要与万物融为一体。
你缓慢地眨着眼,险些被那白茫的光吞噬。身体很累,很沉重,想要睡去。恍恍惚惚,意识弥留之际,含糊的声音在梦里回荡,似乎从水底传来。
谁人的呼唤?你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愈渐清晰。
不知何处的清风吹散了水泽上的雾气,你稍微清醒过来:“师尊?”
是师尊在叫你,他又说了什么,你听不太清,但你努力想听懂他说的话。
你天然地依恋着师尊,你的灵魂愿意跟随他到任何地方,你会竭尽所能地留在他身旁。这种依恋,有时强烈到你想要将灵魂融入他的身体里。
你记得自己是在做梦,师尊或许是外出回来了,在叫你起床。是梦的话,会醒过来,醒过来就不会像刚刚那样痛了!可意识被牢牢地禁锢在梦中,根本无法苏醒,仿佛鬼压床。
你回想着其他小仙讲给你的梦,有人说他们做了噩梦的时候,会选择从高处坠落或者伤害自己,狠点儿地,会直接在梦境里自刎。
以你目前的处境看,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你毫不犹豫地在梦里杀掉自己。
耳畔依旧萦绕着师尊的声音…
你缓缓地睁开眼,温热的辉光透过床帘洒下来,随风浮动。
手被一人轻握着。
“师尊,你回来了。”你安然而笑,“我睡了很久吗?”
“和以前相比,不算久。”说着,瑟琉在你的手心写下了你沉睡的时间。
”一月?”你有些惊讶地坐起身。
你纳闷,为何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一未受伤二未修炼,难道是由于那个蹊跷的梦困住了自己的灵魂?
沉睡许久,身体尚且疲乏,你撑着床铺,试探地说:“师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陆温仙君思慕的女子请我救他一命。我没答应,她就想要攫走我的灵魂。”
“我知道。”瑟琉摸了摸你的头,“不必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是师尊救了我吧。”你亲昵地贴近师尊,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是自救。”他怀抱着你,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你的上半身。
听到师尊夸赞,你得意地笑了笑,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正当欢心,微和姑娘的身影闯入脑中,你蓦然看清了她的神情,含着笑意的哀婉。她走远了,消失了。
“师尊,陆温仙君与微和姑娘如何了?”你还是问了出来。
瑟琉的胸腔微微起伏,他极轻地叹气:“陆温被夺去了仙籍,失了法力,灵魂永困于旧日轮回中。微和姑娘的灵执念过重,罪恶太深,天庭与人间都留不得她。”
“她…”瑟琉顿了顿,“受阴间的审判,下地狱了,能否承受住酷刑,全看造化了。”
“陆温仙君还能在人间见到过去的微和姑娘吧。”你认为,陆温虽无法在痛苦的轮回里解脱,但他能于步步沉沦里再见心爱之人,也算是达成所愿了,“可他知道微和姑娘所要承受的刑罚吗?”
“知道…”瑟琉的嗓音微颤,“所以对陆温而言,此番相见不如不见,毋宁死。”
陆温清楚他们的所有命运,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无法再抗争,只能一步步地,重复着已经发生的事情。记忆与灵魂之上的痛苦随着次次轮回而加深,无法解脱。终有一日,他的神识将陷于虚无与混沌,“陆温”将甘于命运的馈赠,献身于此惊心动魄的故事。
可谁又知,此世的陆温,不在这宿命的轮回里呢?
念及此,一阵寒凉沿着脊背向上,瑟琉感受到凝视深渊的恐惧。陆温的命运是映照自身的镜子,那么他和你此刻究竟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无数重叠的梦里……
【叁】离人泪
“春辰仙君。”陆温擦去嘴角的血,轻唤着瑟琉。
脑海中浮现出关于你的画面,瑟琉回过神来,见陆温隐隐微笑。瑟琉微蹙眉,注视陆温的神色在瞬间转换:“她的灵魂是你最后的目标?”瑟琉平和的语音里夹杂着隐约的愤怒。
“神仙也不见得净是好人啊。要错,便步步错,错到底。”陆温听罢,哂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倒是春辰仙君,怎么收手了?”
过去,瑟琉与陆温因上一任司命仙君有过交集,陆温知晓瑟琉对司命的感情,他不可能对她魂飞魄散无动于衷,他对她的执念不亚于陆温对微和的执念。
司命仙君离去以后,瑟琉一直都在寻找积聚她魂魄的办法,直至十多年前,司命的一缕心智年幼的残魂重现于白雾之森的灵魂育房,那破碎的游魂就是春辰仙君唯一的徒弟。
“此言何意。”瑟琉的眼神凌冽,陆温的话莫名其妙,好似知道些什么隐秘的事情。
“难道你忘了?”陆温哑然,“上一任的司命仙君。”
“我的记忆是完整的…司命,我也从未忘记。”瑟琉疑惑陆温反常的行为,“虽不知你在盘算什么,但我绝不会应允你动我的徒弟。”
陆温原以为瑟琉采取了跟他相似的办法聚魂,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可司命的残魂为何会重现,还能显现成人的模样。他为微和积聚了几百年,都未能让她的灵魂幻化成形。陆温心里有点不平:“春辰仙君,你甘心守着司命千丝万缕魂魄里的残碎吗?你不想和完整的她重逢?”
“我没有你那样贪心。她的灵魂牵连的因果太多,早就难以承受了。消逝,其实是她的愿望吧。”瑟琉莞尔,笑里带着些忧郁,“她已经自由,已然解脱了。曾经我执着地想要改变她昏暗不堪的宿命,是因为我无法忍受她的苦难和离去,为了我的私心,我长久地忽视她真实的想法。”
“司命仙君……希望我放手。”瑟琉颇为怀念,忆起故人之时,仿佛还在她身边,“她说自己已经从我这里得到了永恒渴盼之物。”
在那个新生的灵魂意外诞生之前,春辰仙君仍旧寻寻觅觅复原司命仙君的办法,书房里尘封的一隅堆满了有关的书籍、卷轴和失败记录。他不是没有考虑过陆温的办法,只是最终实在不愿伤及无辜。
他也曾万念俱灰,也曾想过追随司命的灵魂而去。
“你是爱我…还是爱过?”春辰仙君常常自问。
司命仙君离开得那样洒脱而干净,都未给他留下一份念想。
当瑟琉以为他真的只是你人生的过客,只是终会枯萎的落叶,你却重新带来盎然春意。早在千年以前,你便为他预留了一片新生的森林。
彼时,瑟琉才明了你在这世间唯一的执念,于是他不再过分奢求。
陆温凝望着瑟琉,戏谑而又悲叹。
“瑟琉,凡人的灵魂怎能与神仙相比。”沉默过后,陆温沉声,眼神中满是绝望,“收回你的话吧,你不理解我所历经的一切,就莫要否定我的执念。在转瞬之间,夺走别人生存的信念,是万般残忍的。”
“你会放过她吗?”瑟琉问。
“微和的灵选择了她,这是最后一步了。”陆温长叹,好似如释重负,落子无悔,“亦是你与她的宿命…”
【肆】花间月
白雾之森一如以往地安宁静谧,几日后师尊与你来到花原上休憩。
秉烛夜游,正是良辰美景。
师尊似乎放下了平日的警惕,他惬意地睡卧在万花丛中,草叶掩映着他颀长的身形。
你在月下,于漫山遍野中采撷了一枝温婉的白色小花。你悄悄地靠近,跪坐在师尊身侧,将那朵无名的白华簪在他的发髻上。
你托腮欣赏着他澄澈的容颜,明明如月。师尊发丝间的那朵小花浅吟低唱,你的心魂被那皎洁的月光牵引着,不明所以地,伸出手,想要去勾勒他的眉眼。
还未触及他的眉间,师尊便用指尖点在你的手心。
你被他抓了个现形,下意识地要逃走,师尊的手指滑过你掌间的纹路,转而握住你的手腕,你逃不了了。
是师尊留住我的,你如是想。
“想做什么…?”瑟琉漫不经心道。
听到他慵懒的问话,你又大着胆子凑了上去:“师尊…你好漂亮啊。”
你笑了笑,指向他头上的花:“我采了一株花给你,我听闻好看的人最适簪花。虽然她可能比不上你,但我觉得她很衬你。”
瑟琉偏头,不以为然:“是么…可我觉得,你的花更好看。”
“师尊喜欢的话,今夜就戴着她吧。”你轻抚那朵小花。
瑟琉松开了你,你起身奔向远处的花海,他释然、淡然,静静地注视着你徜徉的身姿。
瑟琉暗自许诺,若你只留给他一朵花,他便只希求那片花,好好地养护着。若你还愿给予他别的,他会始终在此间等候,直至雾色消去。
不求年年岁岁,但求遥遥相望……
【终】
千年以后可能鸽掉了,梦乐园淡坑啦。感谢阅读[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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