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周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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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发现我是谁了？
章鱼死神陷入了反刍式怀疑，在水里飘飘荡荡。他看着正在餐桌边吃泡面的西弗，悄悄摆了一个用弓箭射击的pose。
得意什么，今晚就让你死！
西弗嗦着面，正在听取系统的晨间汇报：
“昨夜，拉夫与父母结束怀特艺术晚宴后分开。拉夫说周一要期中review，他要回学校宿舍对文章进行最后的检查和润色。他的父母同意他的计划，于是分道扬镳。父母回到离校区不远的豪华大平层，拉夫独自回到宿舍，对着空白地文档开始飞·叶·子。”
西弗挑眉。
“昨夜，赫尔在敏斯特圣山医院VIP01室陪护一夜生病的母亲后，交于护工接手，于今早6点由保镖开车送回校园。此刻他正在宿舍里补觉。由于他是研一，他和赛格纳的期中review排在周二。赫尔度过了辛苦的一周，他很期待周三与你的见面。”
不知道是不是西弗的错觉，总觉得系统看上去比昨天颜色暗淡一些，而且声音也似乎有点虚弱？
系统调出他与赫尔剧情的开头。
西弗是赫尔周三课上的助教。这是一节比较水的大课，学院各系里大三以上的学生都可以选修。因此，课堂里主要是为了凑学分毕业的大四生、想偷懒的大三、还有赫尔这样处在适应期的研一。
赫尔在课上认识了西弗后，发现他们是同一个导师。一来二去，他们关系越来越好，于是他们在课上就坐在一起。
西弗的任务主要是课前发发材料，播放几十届学生都看过的包浆ppt课件，还有把每周的作业收上来交到办公室。
【……赫尔终于按耐不住心中对西弗的喜爱，把手轻轻放到了西弗的腿上。西弗红着脸娇嗔了他一眼，让他好好听课。赫尔着迷地看着西弗的侧脸，把脸转了回去装作一副在认真听课的样子。面上不动声色，手却开始……】
系统提示：“西弗其实比较偏爱赫尔。你要把握好人物关系。”
西西弗斯若有所思。
他现在用的最新款Mac就是赫尔送的。相比起拉夫和赛格纳这种白·嫖·鬼，高下立见。
赫尔一直都以清纯地小天使人设出现，在西弗面前乖巧可爱。
一向是西弗讨好别人。一下子遇到这么愿意讨好他的人，还是个漂亮萌新，当然会心生喜爱。
不过，从剧情后期的发展来看，赫尔恶意造谣并利用规则陷害西弗，加害者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并且撇得干干净净，这样的心思手段绝不是什么清纯小天使能有的。
也正是因为遭到赫尔的背刺，原主西弗受到打击，本就不强硬地意志彻底疲软下来，才被赛格纳钻了空子，进而被一步步蚕食。
赫尔就是个腹黑大恶魔！
西弗眼中风起云涌。
这小子……值得我为他单独做一个方案。
“此外……”系统想了想昨夜发生的事，脸都绿了。
那个章鱼毒素差点没弄死它。现在都觉得发虚。
但它又不想被西弗发现自己在帮他。万一被利用了怎么办？
西弗疑惑地看着系统。
“……此外……宿主你还要看赛格纳吗？”系统强行改口。
“不了。”西弗厌恶地皱起眉头。
从酒吧回来后，他就觉得赛格纳尤其恶心。
并坚定了要尽早把他处理掉的决心。
那个同伙兰斯在剧情中名字一次都没出现。听着像是文学系的，不知道具体什么身份，要提防着点。
西弗一边给章鱼喂虾，一边看着窗外，盘算着接下来的时间。十月中旬，天空湛蓝如星光蓝宝石，温度也很宜人。宿舍楼前金灿灿地树叶落在人行道上，像是贴于佳人妆匣的金箔。
拉夫从窗前匆匆走过。
！
西弗迅速蹲下低头。
他们的房间都在一楼。虽然有窗帘，但窗帘是白色的，白天光线又好，如果拉夫从外往里看，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
系统：“拉夫正在前往图书馆。”
西弗躲在窗帘后暗中观察。远去地背影穿着Margiela的oversize灰条纹衬衫，左手夹着电脑和纸本，摇摇晃晃地晃进了图书馆台阶前的草坪，还差点摔了一跤。
西弗快速换上黑连帽卫衣出门。
他要去微微地调戏一下拉夫同学。
*
拉夫盯着空白文档一宿，等待麻赐予他灵感。
早上，等他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确实写了些东西。大坨的文字垃圾组成一部迷幻实验文学，是chatgpt绝对写不出来的精神呕吐物。
拉夫决定到访图书馆。在这种危机时刻，他寻求知识之神的庇护与监视，好进入写作状态删删减减又增增加加。期中review如果分数太差，赛格纳一定又要向他妈告状。
马屁精。
拉夫走进图书馆，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坐满古典风格核桃木书桌的好学生们。他微微一笑，决定不与这些凡人争夺生存空间。
他的Mac里满电，兜里有钱，脑里有叶子味儿的知识。
拥有这三样，走遍天下都不怕。
拉夫正要去探索未知的世界，这时，一个穿着连帽黑卫衣的背影起身离开。
拉夫瞳孔一缩，急忙纵身向前，与那人擦身而过，抢坐在了还留有淡淡体温的椅子上。
感谢你的贡献，没看清面孔的陌生学子。
西弗藏在黑色连帽里，邪恶一笑。
他转身走进书架里，挑了几本书，靠着墙，坐在地上看起了书。
他暗暗地注意着拉夫的动静。
拉夫一直在电脑上辛勤耕耘。
从中午写到下午，又不吃不喝过了晚餐时间。
拉夫很满意今天的效率。
果然，学习就是要和大家沉默地在一起，你追我赶，互相监视、互相拉踩。我觉得你一定记住了所有考点，你觉得我写完了十篇paper。暗中用意念监督对方不可以考高分，让反击成为学习态度，才是学进去的唯一法门。
图书馆里渐渐多出了很多空位，西弗换到了拉夫后面的位置。二人背对背而坐。
系统一天都没有主动嘲笑西弗。此刻，它突然开口了，并且充满敬佩：“是我小看你了。原来，你对一个明知道之后会狠狠羞辱你的npc也充满关爱。”
西弗：“客气了。我一向与人为善。”
系统：“实不相瞒，我其实有些身心俱疲。见到你如此乖巧可人，我也就放心了。”
西弗：“当然，这是我分内之事。”
系统：“既然如此，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西弗：“请君一言。”
系统：“我要去睡一会儿。”
西弗：“原来，系统也是要睡觉的吗？”
系统：“抱歉啊，让你看到我脆弱的一面了。”
西弗：“不必多言。去睡吧。用真心。”
系统下线了。
西弗双眼一眯。
看来，他还要弄明白怎么才能让系统陷入睡眠状态。
身后，经过一天的奋战，拉夫终于动了。
拉夫在座位上抻了一个大大地懒腰。
他扫视一圈图书馆，前后左右的学子已几乎全部被他熬走。
他果然是天之骄子。
馆内空旷安静，充满了真正适合做学术的氛围。
拉夫不再摆出认真学习的模样（虽然他也确实写完了周一要交的文章）。
被压抑许久的生理冲动终于爆发。
拉夫冲向厕所。
西弗从书上抬起头，起身，转身，迅速挪到拉夫的位置上。
从拉夫离开座位到背影彻底消失，时间只过去了10秒。Mac亮着，拉夫的文章在屏幕中央发出诱人的白光。
西弗此刻看起来格外天真烂漫。他将界面上的论文拖入垃圾桶，点下empty。
*
西弗带着愉悦地笑容很快睡着了。
客厅，海洋缸传来微微动静。
等待一天的章鱼死神再次悄无声息地摸进房间，对西弗注射毒素。
系统在西弗的脑海里无奈地叹气。
它不过浅浅睡了九十分钟，刚醒来，就看到历史重演。
系统头疼地开始为西弗清除毒素。
二十分钟过去了，西弗快要停止的呼吸再次强健起来。
他打着呼噜，四仰八叉，呼噜声还会不停换调，就像五音不全的跑调歌手一样。
死神陷入了严肃地思考。
他不认为这是巧合，或者单纯地体质原因。
然而，在这个没有异能者、平凡无聊、只有普通人类的世界，的确没有任何玄学可以解释死神这两个晚上所遭遇的存在主义危机、荒诞、日常之不可控、无意义地追寻。
死神放开西弗，滑到毛毯上。
卧室里出现了一个饱和度和对比度都很低的人形。
塔欧斯眨着灰蓝色的眼睛，头发也雾灰灰的，形体颀长强健，全身白裸，皮肤上凝着一颗颗晶莹剔透地小水滴，像是从深渊迷雾中慢慢走出来的大理石雕像：神秘、模糊、如月光般朦胧。他的人物出场曲是一首首串联梦核。
他没有衣服，也不在乎。毕竟，他是死神，马上就要制造一具尸体。
死神保留了八条触手，轻盈地跑到厨房，拿上了所有的刀具（包括ikea买的餐刀餐叉套装）。
系统无语而痛苦地抱着触须，看着死神支棱着触手跑回房间，白玉般的皮肤反射着月光，眼眸兴奋暗沉。
死神快速锁定要害，稳准狠，使出小李飞刀，并配合使用十八子作全套刀具反复切割！
西弗没有任何伤口。
然而死神志在必得。
他是个耐心地猎人，一定能拿下想要的猎物！
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西弗的皮肤连点划痕都没有。
在荒诞地无形中，系统痛哭流涕：“别切了别切了别切了……”
它还是个宝宝啊！
它只是一个弱小的惩罚监管系统，任务是确保宿主走完虐主剧情。然而第一个剧情点都还没走，它的宿主就已经接连遭到了两次暗杀。
此刻，为了保证剧情不会崩坏，它金色地触须延展、扩张，变成隐形软甲全方位覆盖住西弗。软甲金丝被死神精湛地刀法蹂躏得失去了光泽，毛毛躁躁。
它连着两天吸掉能一步杀十人的毒素，还没有完全好清啊！
西弗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一艘小船里，晃晃荡荡地飘在海洋上。他听着海浪声，欣赏天空繁星点点，一弯新月似镰刀。
他闭眼，内心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然而海水似乎不太平静。小船开始颠簸得越来越厉害，西弗觉得自己要被晃到海里了。
“别晃了……别晃……”
“我说了，别晃！”
西弗大喊一声，醒了。
他看见，一个白色地裸·男正撑在他身上，双眼阴沉沉而充满占有欲地看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
“有变态啊啊啊啊啊……”
“啊！”
死神一个刀柄砸过去，西弗白眼一翻，昏倒了。
系统瑟缩，抽泣一声。
……嘤。
死神没想到西弗竟然醒了。
房间里海潮的气息依旧很浓郁。死神深吸一口气，在自己安抚性地信息素中恢复冷静。
他终于放下了刀（们）。
他平静地清除西弗的记忆，然后收拾房间，把一切恢复原样。
刚刚，西弗醒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一层金光。
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如果西弗确实有其他神明庇佑（比如他并不了解的克系神），那他就要及时放弃杀普通人的方法，换个思路。
此外，他也不知道原主塔欧斯和西弗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
假设那层金光是塔欧斯赠予西弗的……
他该怎么收回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周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