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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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变成了不欢而散，当然，只是苏韵单方面这么想的。
洛九卿只是整一天都无视着身边若有似无的敌视眼神，巧的是，这个教室里她一共认识四个人。迹部景吾，忍足侑士，苏韵，还有早上遇见的那个少年，他的名字，风间镜夜。
那个时候，迹部和忍足他们走进来，扫了一眼教室里的情况，冰帝的人似乎都对他们很敬畏，尤其是一脸倨傲的迹部。
他其实也没说什么，但是那个时间进来对着苏韵说了句不冷不淡的话，洛九卿却觉得，迹部在帮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认识忍足或者认识他，但洛九卿知道，他在帮她，即使她多少感觉到迹部景吾似乎有些生气。
很奇怪的巧合，除了忍足最开始是因为有些像司空半月自己才开始对他有些不同，然而迹部景吾，是第二个让她有好感的人，至少，看见他们，她是真的觉得轻松。
洛九卿依旧是沉默而又寡言，偶尔会跟忍足他们说几句话，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平静，苏韵倒是真的没怎么找自己麻烦，最多只是用不痛不痒的眼神盯着她看看。
撑着伞，洛九卿无聊的正在思考着这几天自己的处境，
无论如何，总是在冰帝更加放松些吧。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在青学的束缚之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知道她并非苏婳而已，无论如何，她总是欠他的。
即使不承认，即使自己是无意为之，但，这个失误，却注定是他们之间永远都无法回避的伤口。
鼻端蔓延着属于雨水的微微湿气，
本应是属于暖橘色的天幕被乌云遮盖，空气里散播着略带凉意的雨丝。
雨势不大，只是打在身上时间久了还是会打寒颤，飘摇的风和雨时不时便会拂过身畔。九卿拂了拂发梢的水汽，指尖隐隐传来水滴的凉意。
雨幕里，朦胧中的人影隐隐有些熟悉，她下意识的加快了步伐，
直到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洛九卿平和的眉宇间也渐渐染上肃穆，她看见他粟色的发上沾染着细碎雨丝，看见他卷而长的睫微微颤着，仿若振翅的蝴蝶，破碎一般的美丽。
衣衫半湿，那样她醒来第一眼便看见的干净和空灵刹那间被狼狈和萧瑟取代，他总是弯弯如新月的眉眼笑意减淡不少，仰着头看着那个房间的不二周助，温暖尽褪，沉淀下的尽是属于冰蓝眸色的浅浅冷然和寂寥。
洛九卿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但是她却知道，他分明有钥匙却要执意守在公寓一楼大门口的行为，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苏婳。
深深吸了一口气，洛九卿走上前，没有兴趣去观赏他的表情和情绪，拉起他冰冷到没什么温度的手，她走向电梯，却始终一言不发。
她甚至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唇却微微翘起，冷淡又犀利，深深讽刺。
因为她欠他的，所以她甚至无法理直气壮的告诉他，苏婳的离开根本不是她的错，她也没有夺走苏婳的命，她凭什么需要为他的愤怒和悲伤买单，她只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捡起了她不该得到的第二次机会。
所以她就活该，回家的时候看见门口有人等着，那人等的却不是自己。
把人带进家门，从浴室里拿出毛巾塞进他的手心。洛九卿只是看着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开口。
不二抿了抿唇，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抱歉来打扰你。母亲和姐姐自从你进医院之后就没再见到过你。她们不放心，所以，明天希望你可以去我家一次。”
她依旧不言不语，不二周助淡淡的笑了笑，其实也没有报多少希望，自己有什么资格再去要求她做什么事。
“这是我的请求，并不是命令。毕竟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不是苏婳。”
其实可以放肆的不管不顾他的要求，分明可以不去在意别人的想法。可偏偏，他不怨恨也不仇视，没有命令也没有指责。
洛九卿其人可以毫无顾忌的反击伤害自己的人，可是，眼前这个淡笑着的人和刚才那个落寞的表情重合起来。
洛九卿冷血么？不，她只是过于理智又少有强烈情绪，却也没有达到自私自利的程度，否则又何必告诉他自己不是苏婳，只要继续享受他的温柔体贴就好了不是么？
“我的名字。洛九卿。”
她定定的看着他，明白这个十七岁少年的反应已经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得多。她也并不愿意永远和他作为敌对的人，他不舒服，自己也有芥蒂。
苏婳的话她不是没想过，如果，真的不会变成敌人的话，也许结果对他们来说都好。
不二周助，我已经伸出我的手，如果你选择的是慢慢接受而并非仇恨，海阔天空，我们，可以不是敌人，也不需要面对这样尴尬的处境么？就当是满足苏婳的愿望也是可以的。
恢复记忆之后的这个陌生女子一直都是冰冷又犀利，偶尔略带嘲讽的。
所以这第一个显得柔和的多的眼神，坚定又清明。不二知道，她同意了。洛九卿，就是她的名字么。
“谢谢。”
与苏婳的事情无关，与自己的心境也无关。只为她可以不去想着之前他的决绝，还是答应去抚平家人的担心和不安。
不二其实不是不知道，那一天她从校长室出来之后，自己说完那段话，她的表情……
在她代替苏婳活过来之后，她，一定也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才会出现那样怀念的表情。只不过那个时候，他选择的，是忽视。
时间的流逝，他才慢慢冷静下来。即使不甘不愿，苏婳消失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而自己，却还连累了队友们担忧，到最后使她离开。即使明知道，真正变得一无所有的人，是这个，叫做洛九卿的女子。
他恢复了微笑，浅浅的柔和，“明天，放学之后我去冰帝接你。”
“好。”抿唇想了想，洛九卿还是开口了，
“我恢复记忆的那天，见过苏婳。她很温柔，总是微笑。
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放你们的回忆。应该是想让我不要伤害你。
把这事告诉你，也是她的要求。无论如何，她希望给她爱的人，最真实的人和事，即使真相鲜血淋漓，但那是她所选择爱你的方式。”
九卿抬起头，看着他冰蓝尽显的眸。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代替了她。但我也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一切。
可我拿走她的身体也是事实。所以你要我离开我会办到，告诉你实情我也会做到。如果你打算继续怨恨我，我也不会推卸责任。
我只能说这些，只是，完成苏婳的愿望。仅此而已。她会希望你一直恨么？一直痛么？”
洛九卿摇了摇头，“至少，我不会想要我在乎的人一直活在我离开的阴影里。”
不二沉默了很久，最终深深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而洛九卿，却是陷入了过去的回忆，她是真的，好想见司空半月。
这里的人都不会需要她，唯一那个不会弃她离去的司空半月，却被她先舍弃了。真是，可笑非常。
这一晚，九卿睡的并不是很安稳。
直到第二日，她还是平静的去上学，以一如既往沉默的姿态在教室里当透明人。偶尔感觉到身上若有似无的视线，她知道，是苏韵。
她闭目养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苏韵的母亲早亡，她的父亲待她如珠如宝，家境却也是不错的，导致她的个性变成如今的模样。
洛九卿淡淡的扫了一眼，这只是个没受过挫折的孩子而已。当初的苏婳个性圆滑且乐观又善良，苏韵她，只是在嫉妒而已。
嫉妒苏婳如此受欢迎，嫉妒苏婳身边永远有人保护着她，嫉妒苏婳分明是个孤儿却享受着当初的待遇。
在这个教室里，除了跟迹部和忍足会有点头之交之外，其他人跟过去如出一辙，最开始的好奇和热情，永远会在她的少言寡语里渐渐疏离。
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对于忍足的相处，熟悉是熟悉了，然，交心却还是远远达不到的。更别提，自己仅仅是对迹部景吾有着莫名其妙的欣赏和好感而已。
闭上眼睛假寐，洛九卿静静的等待着放学时刻的到来。
铃声响起，拿起已经整理完的书包，还没有打算进入任何社团的九卿直接走向了校门口。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果然看见了那个依风而立的俊秀少年，不二周助。
他依旧是笑容浅浅，宛若瓷器的白皙肌肤，冰蓝色的双眸，粟色的发在阳光下显得温暖而柔和，这样一个少年，干净，空灵，仿佛一片轻盈的羽毛飞落尘世间。
周围女生们专注而陶醉的眼神，阳光洒落，破碎了一片温柔水色。他温和宛然的笑容，蔚蓝的双瞳如天空一般的颜色，仿佛易碎的泡沫一般，让人不忍触碰，唯恐破坏。
她垂目平静的走上前，直到走到他的面前。
他说，“九卿。”
洛九卿颔首抬眸，无澜的双眸却涌出些疑惑，只因眼前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和略带疲惫的笑容。他的双颊略显红晕，那分明美丽的笑容倏地显出些无力。
她的眉眼间肃穆起来，手覆上他光洁的额，很烫。忆起昨天回去时他在雨中的样子。洛九卿不赞同的蹙起了眉头，又习惯性的遗忘了自己已经不再拥有医生的身份这个事实。
她仰起头，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
“太乱来了。那么烫，你该在家好好休息。”
不二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理智有那么一瞬间脱离了脑海。只因她美丽依旧的脸上重现了那种不赞同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银灰色的凤目里竟是自己所熟悉的担忧。
这样的她，这样的表情，让他不顾一切想要拂去她眉宇间的担忧。这样熟悉的样子，分明，是记忆中的苏婳。
他发烧了，而且，希望自己永远都不会醒来。
这样就不需要去面对，苏婳不在的事实。所以他顺应自己的心，不但没有因为不适而痛苦，反而笑了起来，那种几分失而复得，又有几分自欺欺人的笑容。
不二反手把眼前的人搂入怀中，闻着她的发香，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灵魂。
所有的愧疚和悲伤，当初没有及时告诉她的心意。全都在身体不适的疏忽中找到了发泄口，以至于忽视了怀里人一瞬间的僵硬。他抱的很紧，大有永不放手的势头。
最终吐出所有浊气的长叹一声，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让洛九卿所有推拒的动作全都付诸一炬，他说，“苏婳。”
掌心收紧，她死死的握住手心。甚至无法大声的叫醒这个少年，拥着她，却为什么用这种语气去呼唤苏婳的名字。仿佛她哪怕是轻轻一动都是亵渎，哪怕是说一句不是都是错误。
就像是她理所应当，且没有任何理由，只能这样由着他，抱着自己的同时却只是为了祭奠苏婳的灵魂。无力的垂下手，九卿放弃了所有动作。就任由他发泄一次，但是她不能保证如果同样的事发生第二次，她还能不能忍住所有的动作。
故事里的主角不是我和你，而是你和她，可是，却仍然牵绊着我的一举一动，一步错，步步皆错。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重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