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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故人 ...

  •   “我这命都抵在女侠手中了,岂敢胡说啊!”文王激动一晃,那摇摆的双袖便在空中荡起了秋千。他见侞卿不信,正欲开口补充却又似担忧着什么,仔仔细细扫视了一圈过后才低声道:
      “今日这事我只说予女侠你一人听,女侠听罢千万别传了出去,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那许钧泽压根就不是什么许家长子,在他之上还有一位远比他和许将军还要威风凛凛的兄长,名唤许钧睿。”

      脑海间的记忆宛若潮水般快速翻涌,刹那惊起的万般骇浪不觉让侞卿指尖一松。

      “许钧睿?可是‘睿思起芳年’之‘睿’?”

      文王见她松了手,迅速捣起头:“正是,正是。”

      “你既说那许钧睿才是许家长子,又为何在这京中从未听人提起过此人?”

      “这……这……”文王显然有些为难,脸色一涨,说起话来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侞卿见势并没有催促,只款款直起身,喃喃道:“王爷如此遮遮掩掩,想必那许家大公子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文王一惊,眼底顿时划过一丝狠厉:“你……你是如何知晓的……”

      她虽是未曾听说过什么许钧睿,但她依稀记得许钧泽曾有一个不喜与旁人说的小字,即为存瑞。她能知晓此事只因上一世她与许钧泽大婚之日时,许夫人脱口而出喊了许钧泽一声“瑞儿”,原本她以为她是听岔了,可婚后她又在厢房无意翻出了他年少时的字帖这才看清那最后的落款实为“存瑞”。

      那时许钧泽只搪塞说他的小字为存瑞,以往府中老人皆唤他为瑞儿,只因后来瑞王出世为了避讳名讳这才改了口,而她想着他们东篱的繁文缛节便也没起疑心,可如今一瞧文王的神情,再一细想这两个名字之间的关联,倘若人真活着如何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的瞒天过海呢?

      除非是换了身份或是死了。

      相比较于前者,侞卿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依照许家的显赫家世来看,许钧睿若是活在世间权然没必要舍弃许家长子这个尊贵的头衔,再说那文王素来是个胆小如鼠的蠢货,怎么她一提起许钧睿之死便也忘了畏惧,甚至眼神中还有一股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就地灭口的狠劲,所以从目前来看,最大的可能便是那许钧睿已经死了。

      死无祭奠,又无风声,实在是蹊跷。

      文王双眉紧锁不肯再透露半句,侞卿解下腰间长刀,明媚一笑。

      此躺还真是不虚此行。

      “还不是王爷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答案。”

      或许是她那笑里实在是藏了太多笃定,文王也嗅出一丝不对劲:“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派你来害本王的!”

      “王爷这么多个问题到底是想让小女先回答哪一个啊?”她起身利落一挥,那原本还钉在门上的发髻倏地散了一地,文王得了自由便像是发了疯的野狗朝她扑来,她灵巧一跃只听咔嚓两声他垂吊的双臂便又复原到原处。

      侞卿唇角一勾,一脸无辜道:“王爷且瞧瞧,小女好心替你接骨,你却如此待小女实在是恩将仇报啊!”她边笑边将手中的长刀一推,随后手臂微一用力,那文王的腕间便多了条口子。伤口不大,但血珠却止不住的往外渗。

      “你这个贱人胆敢伤本王!”

      “王爷好生多变,方才还叫人家女侠来着呢~”她抬手再一刀,文王吓得直一哆嗦,只听嘶啦一声,他的整个手臂便露在外面。

      “你做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唔……”呜呜咽咽的喊叫皆随着她飞速落下的一掌全都汇积在胸前,身前一紧那扯断的锦绣一半变成了藤蔓将他牢牢绑在椅子上,一半堵在他口中彻底阻挡了后面的惨叫。

      侞卿拍了拍手,秀眉微微一扭,她走到桌前扫了一圈过后才找到一落着灰的青瓷茶盏,随后又将茶盏放置在他紧绑着的手腕下端,直至亲眼瞧见第一滴血珠顺利涌入茶盏时,才舒展开眉目。

      “只可惜这茶盏实在是过小,实在难盛王爷的一片赤诚孝心啊。”

      文王瞳孔猛地一缩,房门应声而落,一时屋内只剩血滴在茶盏内壁发出的清脆滴答声。
      他瞪大双目紧盯着门外那道轮廓。

      “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

      等到那道身影彻底隐于昏黄的落日中,文王的腿还久久颤动不已。

      *

      “废物,一群废物!难道一个贱婢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随着几声哐啷,座上的华服男子一脸震怒,四零八落的瓷片直散了一地。跪在地上小厮也顾不得清理被误伤的血迹,只一个劲地磕头认罪。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还请王爷息怒啊!”

      那小厮大抵是吓破了胆,额头磕得有些血肉模糊却也不敢停手,但这些举动显然没有浇灭文王心头的怒火。一想到那日的屈辱,文王顿时青筋暴起,涨红了双目,他蹲下身一把拎起小厮的脖颈。

      “让你们吃酒,你们当真吃死了酒,说!是不是你们这狗奴才早和那两个贱人串通好了来谋杀本王的!”

      “王爷就是借小的八百个胆,小的也不敢啊!”

      “不敢?你可知要是再晚来几个时辰本王就当真要命丧于那个脏屋子中!”

      文王手中再一用力,那小厮的脸便变得一阵青紫,声细如蝇求饶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半空扑腾着双臂活像一只网入密网中垂死挣扎的蝶,而他的额头不知是因用力过猛,还是脖间的压迫太强,在一片朱红中爆出道道青筋。
      而站立在周围的其余小厮别说是劝说,就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仿佛多做一个动作那下一个白眼尽翻昏死的人就会是自己。

      眼见着那小厮的动作越来越缓慢,文王嘴角才露出一抹笑意。门外的小厮见他面色暂缓这才敢进来传话。

      “王爷,沈相公的人在外求见。”

      文王陡然止了笑,似丧失了兴致一脚将那昏厥的小厮踹到一旁,冷哼一声:“呵,本王何等的脸面能得到他沈相公的人求见,莫不是他沈万安也要来看本王的笑话的!”

      文王声音一变,语调越拔越高,通报的小厮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主,一见文王不悦快速提醒道:“王爷且放心,那日之事除了这几个小厮外哪有旁人知晓,王爷若是恐此事流出,小的自会帮您亲自解决了。至于那两个贱婢,就算是掘地三尺小的也会帮王爷将她们挖出碎尸万段!至于沈相公那边,小的都打听清楚了,不过是听闻王爷要抄佛经特差人来送些工具谄媚罢了。”

      文王一听果然松了口气,他理了理袖口遮腕间的纱布,随后朝那通报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大门吱嘎一声而落,一阵爆鸣过后,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就慢慢渗透了整个寺院……

      *

      玉安寺外,两道狭长的身影对立而站。

      凤眸男子一身戎装未退,手持一杆银枪站在左侧。他清朗的眉宇间还带着一股隐约的凌厉杀气,但双眸微微一弯便掩去了那抹杀气。

      “隋总领,许久未见啊。”

      随遇一见许钧泽笑得璀璨就知道此人来者不善,但想起自家大人的交代他还是不情不愿走上前,面上恭顺作了一揖。

      “见过少将军。真没想到能在荒山野寺中也遇见少将军。听闻少将军此次西行治理暴民有功,陛下大喜,想来此次的封赏必然丰厚,小的就在此特给少将军先道声喜了。”

      许钧泽自是能听出了随遇明里暗里的讥讽,但经由十年黄沙的历练他早就不是以往那个冒失的少年郎了。

      “除暴为民为国,本就是臣子应尽的本分,怎能奢求陛下封赏呢,再者要论起这封赏,满朝文武上下谁人能比得上沈相公的风采呢?”

      随遇一听这话双拳紧握,正欲发作之际却被身后一络腮大胡男子拉住了胳膊。

      “你!”

      那大胡子男子拍了拍随遇,随后转到许钧泽面前行了一礼:“今日小的特奉大人之命来给文王送些经书,就先失陪了。”

      许钧泽瞄了男人一眼,目光一下子就被他腰间那把长刀所吸引。

      “你这刀,倒是少见,从何而来?”

      男人见许钧泽颇为感兴趣,遂解下长刀直接递到他面前:“少将军果然好眼力,此刀乃前朝将军遗物,幸得大人垂爱这才将此物落入到小的手中。”

      许钧泽爱不释手摩挲的刀柄,又见男人生得一副粗鄙之相,心中顿觉有些惋惜。

      “你家大人还真是广罗宝物,这等宝贝也舍得轮到你头上。”

      “小的蠢笨,不过是大人怜惜小的命苦可怜罢了。”

      许钧泽见那男人眼眶含泪一副动情之景,忙将手中的刀一扔快步朝寺内走去。而就停在原处的男人则紧紧握住手中之刀。

      “今日这面也算是故人重逢了。”

      隋遇低沉的声音渐渐传来,男人却紧盯望向那道抹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一勾,轻声喃道:“好久不见,许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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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改来改去还是不太满意,加上数据也比较拉胯,最终还是决定按照第一版的剧情走向,非买股有官配,但中间关系相对复杂一些就先不透露了(狗头保命)。全文保守预计50w字,前期的大走向基本不变,但会增删修改相应细节,感情戏多集中于中后期,十二月回归更新,感谢支持(鞠躬)。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