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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Pomeriggio ...


  •   唐泽知砚明白这个英气勃发的男人与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纵使他们呼吸着相同的空气,抬起头便能看见同一片天空。

      她知道他总会离开,却不料分别来得如此之快。23岁早已不是耽于幻想的年纪了,虽然有些惋惜,但在听到他说出要离开这样的话时她也只是愣了愣然后低头继续切菜,平静得很。直到指尖钝钝地发痛,才发觉竟然不知不觉切到了手指。她放下菜刀,将受伤的食指贴近双唇,轻轻吮着咸涩的血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隐藏在迷雾背后的答案呼之欲出,她却不敢去拨开最后的薄纱。

      将砧板上的血迹冲洗干净,却发现手边的到被人先一步拿起,耳边是那人收敛了的嗓音:“喂,这鱼是切片吗?竟然笨得会切到手指,你这女人。”
      男人的语气很冲,她却依旧听出了他别扭的关心,于是乖乖地站到一边看着他以及其漂亮的手法迅速将整条鱼去鳞剖肚,切好的鱼肉片片厚薄均匀一致,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
      “难道说斯库瓦罗你就是这样练习剑术的吗?”
      毫不意外地收到男人听似凶狠地瞪视:“你这个白痴女人!”

      顺理成章地,离别的悲伤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斯库瓦罗在知砚的笑容下认命地包办了这最后一餐。

      依然是相对而坐的两人,空气里却多了几许沉默。隔着饭菜升起的薄薄雾气,她看着换上制服的斯库瓦罗,英姿勃发,眉宇间有着她所陌生的肃然。

      斯库瓦罗,其实也很帅气呢。

      纵使刻意放慢了速度,仍然到了说再见的时候。带上他的剑,知砚送他到门口,琥珀色双眸里的温柔甜美得像是蜜糖。斯库瓦罗觉得倘若天天被这双眼眸凝视着恐怕自己就会彻底沉溺其中,就像是那些被琥珀包裹住的昆虫,失去了所有的余地。

      “只是偶尔那么一两次的话,还是可以容忍你的打扰的,”斯库瓦罗将一张纸条迅速塞进知砚的手里,藏在银发下的耳垂染上淡绯的色泽,“所以记好了。”

      看着那张被汗渍濡湿的字条上属于那个男人利落的墨迹知砚将纸条贴上胸口,微微侧过脑袋笑容里多上了几分戏虐:“嗨,我会铭记在心,偶尔叨扰斯库瓦罗那么几次。”
      “切,谁想被打扰啊,女人。”他挥挥手,迈开长腿一步步远离那栋亮着灯的屋子,也与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渐行渐远。

      这样就好了吧,虽然无法将那份纯粹的光源据为己有,但至少偶尔还能听到那女人的声音。
      这样就好了吧,不会让那女人原本干净的世界因为自己的介入而染上混沌的色彩。
      这样就好了吧,唐泽知砚。

      剑士在远处眺望着那栋亮着灯的民宅,一眼便足以铭记。他转过身跳上同伴驾驶的快艇破浪而去,可那一头纯净的银发在脑后飞扬起来,却是在与谁告别?

      知砚收拾了碗筷,将斯库瓦罗的号码存入手机。她靠坐在沙发上静静饮下苦涩的冷茶。CD机里女歌手低声吟唱着,她却第一次觉得如此寂寞。

      这天夜里,知砚裹着斯库瓦罗用过的毛毯,在他残留的气息里缓缓睡去。而斯库瓦罗却在飞往意大利的头等舱里失眠了一宿。

      如同偶然交错的流星,各自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斯库瓦罗仍旧是黑手党世界里令人恐惧的杀手,二代剑帝的名声响亮依旧。只是在瓦里安他的房间里却不知何时多出几张唱片,电脑旁有一盆清翠的仙人掌安了家。

      而在远离欧洲的小小岛国上,唐泽知砚仍旧每天靠在窗边看飞鸟、看夕阳,手边仍是那套纯白的古瓷杯,屋子里仍是那首被反复播放了无数遍的歌曲。

      只是,那些衣物、那些染有银发剑士气息的东西全都纤尘不染,像是在代替她等待主人的回归。

      窗外,阳光正好,在女子的侧脸上洒落整片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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