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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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之前几次的经历，舟潞第一反应便是异形进攻，但很快这个猜想便被否决。地面并没有任何被冲击的迹象，异动全都来自上方和外部，攻势相当猛烈，仅仅是从房间中央到门口的几步路，头顶脆弱的悬梁已经摇摇欲坠。
舟潞挣开苍越的手，冲到洛澜的位置，后者喉间陡然失去禁制，跪倒在地大口喘着气，舟潞将人扛起来就跑，跟着苍越一路穿行过复杂得堪比迷宫的走廊，总算找到个暂时还没受到任何冲击的地方。
“还能站起来吗？”舟潞问他，洛澜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点了点头。舟潞看了眼他捂住喉咙的手，指缝间隐隐有血丝渗出，他沉默片刻，抬眼看向一旁站着的苍越。
“你很熟悉这里吧？带我们出去。”舟潞说，在对方更多的调笑与讨价还价说出口之前，他近身几步，脸上带上点被强压下的委屈与怒气，低声道，“你的目的不就是让我加入你的队伍吗？我同意了。”
苍越啧了声，青年现在的表情确实是他想看到的那种，可他总觉得还是不太满足。他心念一转，瞥了眼旁边的无名小跟班，唇角翘起：“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舟潞愣了：“什么？”
“我的目的，是让你臣服于我。”他笑容邪气又张狂，绿色深瞳中萦绕着恶意与欲//望，手指一寸寸从舟潞裸露在外的细瘦锁骨向下侵吞，停留在他小腹的位置，隔着武器口袋和厚实衣料，按了两下，“这种，你也同意？”
他贴近舟潞耳廓，满意地看见白皙耳骨经由热气熏染后变成赧然的绯粉，青年眼睫轻颤，像是被这样露骨又大胆的话语惊吓到，一时讷讷说不出话来。
苍越心情大好，余光瞥见那位讨人厌的多余观众，竟然也没那么反感。这样美味的猎物到现在都无人享用，该说这些人愚蠢，还是善良好呢？
舟潞已经被吓得浑身僵硬，被苍越揽住腰，手也被牵着挽上比自己略高的男人双肩，美其名曰“讨要预付款”。
苍越有意顶着洛澜的怒目而视做得更加过分一些，可惜眼下情况紧迫，要不在这儿做完全套倒也不是不行……
他这样想着，鼻尖嗅到一阵浅淡香气，从舟潞颈侧漫溢出来，引得他忍不住凑近了，想再闻得更仔细些。
与苍越手掌的冰冷截然不同，他的呼吸炽热滚烫，舟潞被颈侧充满压迫感的气息烘得头皮发麻。苍越的嘴唇近在咫尺，对方身上与冷血动物类似的气息让舟潞感到畏惧，皮肤被粗糙湿润的舌苔滑过，唇瓣又是干燥光滑的，两种触感叠加，像是被掠食者捕获后，即将面临细细品味的境地。
舟潞咬紧牙关，鼻息短促，不自觉地仰起脖子，暴露出最脆弱的颈动脉。
搂住男人脖颈的手指绞紧又松开，苍越感受到他的颤抖，心中难得不合时宜生出点柔软，咬着他细腻的皮肉，口齿含混地安抚道：“放松点，你要勒死我吗？”
青年没有说话，只从喉间发出几声破碎的泣音。欺负得够了，苍越餍足地拉开距离，正要剥开舟潞已经被亲得松散的领口，蓦地停住动作。
空气中幽幽浮起浓重的血腥气味，颈侧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他摸了一把，满手的温热黏稠。
苍越笑：“怎么还是这招？”
舟潞也笑，绕在他脑后的双手收紧，指尖隐隐闪动尖利银光：“对付你，一招就够了。”
他脸颊还带着润红热意，衣领散乱，眼尾晕着水汽，煽情又勾人，表情却得意非常，让苍越想到某种小动物，看着乖巧任由搓圆捏扁，实则利爪尖齿，时刻蛰伏等待反击，稍有不慎就被撕扯下一块皮肉。
不痛，但被宠物咬了口，总归是件难堪的事，须得好好教训。
他保持着现在的距离，舟潞手里捏着根极其细韧的线，在昏暗光照下几乎看不见，但苍越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放肆一点，舟潞就能立刻将他的脑袋削下来。
舟潞朝着洛澜的方位打了个手势，后者方才灌了几瓶疗伤药剂，脸色没有最开始那么青白，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来自外界的攻击越发迫近，密集的轰鸣声在上空连绵不断，来者的规模异常庞大。苍越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从容不迫，勾着嘴角：“杀了我，你们也逃不出去。”
“本来就是你招惹来的吧！”洛澜有点力气就开始跳脚，被舟潞拦下，后者盯着苍越的眼睛，友好商量：“带我们出去，不然就弄死你。”
他手指收紧，那细韧的金属线就又深入皮肤几寸，却又刚好维持在不割破血管的程度。
“舟潞，你最好是说真的，在逃出去前就把我杀了。”苍越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血液顺着他说话的频率蜿蜒流淌，嘴角咧开，白牙森森，“否则，就等着以后被我玩到死吧。”
“已阅。”舟潞绕到苍越身后，干脆地踹了他一脚，手上力道放松少许，是能够形成牵制，又不至于再扩大伤口致人死亡的程度，“你，去前面。”
瓦砾混杂着泥沙纷纷坠下，视野几乎被腾空掀起的灰尘占据满。舟潞二人跟在苍越身后七绕八拐，从亮处走入黑暗。
震天声响逐渐远去，三人最终站定在一处巨大金属门前，门下的缝隙里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舟潞用脚尖踢了踢苍越的小腿，男人肌肉虬结，像踢了墙根：“去开门。”
苍越嘴角挂着森冷嘲讽的笑，拇指抹上颈侧的狰狞裂口，却没管右侧墙上的电子门禁系统，反而在门上寻到一处毫不起眼的凹陷处，摁了下去。
血液渗入石缝之中，石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向两侧展开，缝隙间泄漏的光线越发扩大，舟潞眯起眼睛，正要推着苍越继续向前走去，后者却纹丝不动，错眼看他：“我只带路到这里。”
他的脸隐没在刺眼光照中，无法看清楚表情，但舟潞从苍越低沉的语调中听出来，对方此刻的心情显然很差。
“舟潞，你只有一次机会。”苍越突然弯下腰，勒在他颈间的细丝由于这过分粗暴莽撞的行为，又嵌进去几分，浓重的铁锈气味瞬间弥散开来。
他丝毫不顾颈间的斑斑伤痕，粘着干涸血迹的手攥住舟潞的手，将紧握着自己生命裁决大权的细线一端递到后者面前，说：“如果不在这里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他语气里充斥着警告，目光对峙，舟潞却在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心想，苍越的瞳孔竟然是竖着的一条黑线，好像蛇。
舟潞的眼睛逐渐适应涌入的大片光线，亮光尽头的出口就在不远处的前方，他示意身旁的洛澜先去开车，直到对方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才从那里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苍越。
“你还有用。”
舟潞微微仰起头，眸光执拗又坚定，深黑的瞳仁在强光照射下，显现出褐色的一圈光晕：“之前说的话依旧算数，我和你合作。”
他还有很多谜团尚未解决，关于联邦、关于第九区、关于……黎越泽，而获知这些情报，苍越是眼下最方便的途径。
“这么直接地说出来？”苍越挑眉，萦绕在周身的戾气奇迹般退去，眉眼低垂，竟然像是真的考虑起舟潞的提议。
对方态度这样转变，舟潞也不禁松了口气。虽然他在方才迅速想出了一系列备用计划，但能够成功说服苍越，依然是最优解。
面前伸来一只手，苍越眼中流露出戏谑与玩味，舟潞深吸一口气，也伸手回握。
苍越开口：“你的提议……”
通讯器闪烁着信号，屏幕上跳出洛澜的通话，他声音疲惫但强撑精神，说自己正在开车过来，外面的袭击者似乎已经撤退，满地都是散落的弹药残骸。
洛澜抱怨：“他们是从哪里偷了个军火库吗？原本的路都没炸没了，你等会儿，我抄个近路很快到。”
舟潞眼皮一跳。
苍越微笑，继续道：“……我拒绝。”
话音落下，舟潞的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这一刻，通讯器中突兀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整片空间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开来。
四周墙壁开始疯狂晃动，爆炸声持续不断，周围的空气变得炽热，头顶的石块如同被重击的蜂巢，碎石和尘埃从高处纷纷落下。舟潞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得向后踉跄几步，耳中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他立刻看向出口的方向，那里已经被浓烟覆盖，黑暗与火焰交错，浓烈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带着刺鼻的焦臭味。
“洛澜！洛澜，你还好吗！”
舟潞冲着通讯器大喊，那头传来刺耳的尖锐电流啸叫，久久无人应答，最后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全然静默。
“我说了，你会后悔的。”苍越伫立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瞳孔里闪动着恶劣兴奋的光芒，他看着舟潞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茫然，再到愤怒，仿佛看着一场精彩绝伦彩的表演。
青年攥紧系在他脖子间的细丝，朝着自己的方向用力扯了扯，声音颤抖：“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
舟潞双眼通红，声音略显沙哑，苍越看着他这样生动活泼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伸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露出被细丝勒出的血痕，鲜红的血液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舟潞的视线被涌起的泪水蒙住，细丝已经深深嵌入了苍越的喉管，他咬牙又扯紧几分，却发现，已经无法再更进一步。
他心中一紧，惊诧之下抬眼看向苍越，在男人平静到可怕的笑容里，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苍越靠得更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轻声说道：“你讲的故事很好，可惜，说给了亲历者。”
话音未落，苍越迅速伸手，毫无预兆地以手作刀劈在舟潞后颈。青年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忿意，身体一软，倒进苍越怀中。
他用指腹擦去舟潞眼角的泪痕，舌尖尝到一点咸涩。
苍越微笑低语：“真乖。”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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