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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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寂静，街上大多是看完乐队的客人。
裴知樾站在原地，看着却书一步步向他走来，发丝随着走动而微微飘起着。
今天她穿了件淡绿色碎花裙，衬得很温柔大方。
却书在裴知樾面前站定住，而他静静等待着她的下句话。
“裴知樾，你上次说，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但父母又催得紧，对吧。”
他直直地看着却书，点了点头，“对。”
“既然我们都有被催婚的烦恼，而且目前都没有喜欢的人。”
“那，裴知樾。你要和我结婚吗？”
此刻，却书几乎花光了所有的勇气，将这句话完整说出。
她看着裴知樾，耳朵很烫，手指不自觉蜷起。
裴知樾会答应吗？却书没有任何把握。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呼吸一滞，心绪完全失去了平静。
裴知樾再次开口，声音不知为何带着沙哑，他不再看向她，苦涩问道：“却书，晚上喝了多少？”
是喝醉了，才和我说这样的话吗？
却书扬起唇角，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裴知樾，我没醉，我很清醒。”
“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互帮互助，摆脱这个烦恼。”
她又向裴知樾走近了一步，又认真地问了一遍，带着些坚定，“所以，你愿意吗？”
不到几秒，裴知樾就做出了反应。
他知道却书有被催婚的烦恼。但他没预料到却书会向自己求婚，这或许是冲动、又或许是试探。
可是他知道，即使这是却书的醉话、即使等她清醒后会有反悔的可能，他也不想再错过，这万分之一是真话的可能性。
因为，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而从这之后，她只会在他的世界里杳无音讯。
他不愿意，所以他决定贪心一些。
男人直起身，认真又郑重地询问她：“却书，你想好了吗？”
“我不会将这场婚姻当作一个合作形式，我希望它是长久的、健康的。结婚对于我们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
“你确定，要和我过一辈子吗？”
男人很高，却书也只到他的肩膀上边，莫名给人带来安全感。
只犹豫了一秒，她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我确定的，裴知樾。”
“我想，我们，试试吧。”
虽然这看上去是有些突然和莫名。
但却书想，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她愿意相信她自己，也想试着相信裴知樾。
威士忌的气味在身前萦绕着，与他短暂地碰撞而消散，眼前是却书期待的眼神。
裴知樾眨了眨眼，他想，裴知樾，你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将她推开。
“好。”
却书听到了肯定的回复，松了口气，“那具体的，我们明天聊？”
眼下时间已经不早了，温沛还在等着她回家。
裴知樾点了点头，看着却书转过身回到店里。
明天是不是就该过来为自己的醉言道歉了，他抬起头苦涩一笑。
...
却书回到店内，温沛和陈从礼还在聊天。
“回来了？我们回家？”温沛喝完最后一杯酒后，站起身来。
“嗯，但是我们都喝了酒，车我明天再来开吧。”
“行，那我打个车。”
“这就走了？不再喝点啊。”陈从礼似乎还没聊尽兴。
“下次继续，先走了。”
却书拉着温沛走出TODAY时，裴知樾已经不站在原地了。
她觉得自己今晚应该吓到了裴知樾，他们才认识多久，自己就贸然和他求婚了？
不过，让她再选择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
她愿意赌一次，为她的勇气。
...
裴知樾回到店里，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从酒架里拿下一瓶伏特加，倒了一小杯。
太久没喝了，酒精入喉，倒是带了些刺激。
“你今天怎么喝酒了？”陈从礼看着一脸失意的裴知樾，觉得稀奇，因为他很少看到裴知樾喝酒。
他只爱调酒，但又很少自己喝。
“心情不好？刚刚不是还上台了。”陈从礼也倒了一杯，坐着一起喝。
“没。”
“她刚刚、向我求婚了。”
语句落下，玻璃杯被失手砸落在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什么？你说却书和你求婚？”
陈从礼不可置信的添上一句， “你答应了。”
是一句肯定句。
裴知樾点了点头，苦涩一笑，他只是想让美梦消散的慢一些。
“却书的车还停在这边，她们两个都喝了酒。说是明天来开。”
陈从礼没再说什么，有些事，他也没有权利多说。
听到某人的名字，裴知樾眼神变得更加晦涩不明。
“知道了。”
怕是不止来开车回去的。
这晚，江城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将江城的燥热散了一大半。
有的人是安然入睡一夜无梦，而有的人却失眠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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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却书早早地醒来了，她快速地洗漱完，给自己做了份简易早餐。
温沛还没有醒来，她拿起手机先给裴知樾发去了消息。
【Mint】：你今天会在店里吗？
等待消息的间隙，她又去房间选起了衣服。
裴知樾一早已经在公司了，今天有一个早会。
但底下的人又是大气不敢出，怎么感觉今天老板脸色更臭了。好不容易结束了会议，大家纷纷逃出那降至冰点的会议室。
一夜没睡，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今天有什么行程？”
“裴总，今天上午和瑞安集团老板有个合作要谈。晚上有一场酒局……”
“叮咚”——您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裴知樾清醒了些，拿起手机，是却书的消息。
他看了眼消息，沉默了几秒而后对助理说，“今天的行程全取消，合作就延迟到明天下午。”
“好的，裴总。”
【PZY】：会。
眼下是十点半，裴知樾回了消息，而后拿起车钥匙，走向停车场。
【Mint】：那我迟点去TODAY找你。
【裴知樾】：好。
却书看着对方一字一字的回复，心想：是不是真吓到人家了，看来得先去道个歉。
她穿好衣服，又浅浅画了个淡妆，轻声出门了。
今天天气特别好，阳光透过树叶间隙，照射在地面。却书很快到了灯塔街，TODAY似乎是刚开，连门头灯带也没打开。
她无声踏入这熟悉的地方，昨天晚上的勇气早就消散地一干二净。
不知道等下该怎么组织语言。
“来了？”
侧边，熟悉的声音响起。
却书转过身，裴知樾正在切着水果，她回应了一声。
就这样走近吧台，看着男人熟练的动作。那双手，修长白净，指节分明，青筋凸现，像是一双艺术品。
“你先去坐吧，我等下就来。”裴知樾抬起头，递了杯水，指了指位置。
“好。”
却书无聊地看着窗外行人发呆，裴知樾终于在对面坐下。
他就这样看着她，没有先开口。
“那个，昨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吧。”却书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
裴知樾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不然不会一夜失眠到天亮了。
“你今天来是...”他开口，看着耳朵红透了的却书，喝了口水。
来道歉还是来拒绝。
“聊聊我们对结婚后的想法？什么时候去领证？或者你有什么要求吗？”
却书也是第一次结婚，她不清楚细致的流程，有些苦恼地看着裴知樾。
裴知樾听到这些问题后，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早的低落心情随之消散。
“却书，你昨天晚上说的是认真的？”
不是醉后妄言，也不是开玩笑。
原来她是真的要和自己结婚。
“裴知樾，你觉得我会拿结婚的事开玩笑吗？”却书终于明白，人家还当是她醉后乱说的。
“难道，你昨天只是以为我喝醉了，假意答应我？”
裴知樾终于松了口气，他弯起唇角，“不是，我也是认真的。”
“所以，我昨天说的，不做合约形式的婚姻，你还记得吗？”
意思就是会和普通人的婚后生活一样，不管是哪方面。
却书点了点头，“还记得的。”
两人相视一笑，“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
“我叫却书，今年26岁，目前是创悦的设计师，妈妈是即将退休的教师，爸爸已经退休了，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目前有一辆车，能保证自己的日常开销。”
“裴知樾，今年26岁。TODAY的老板兼调酒师，还在另一个公司任职。”
却书点了点头，难怪上次“常来私厨”的老板会那样叫他。
“我妈是江大的教授，我爸目前和我哥管理同家公司。但是你放心，我的父母都很民主，除了希望我快点结婚，他们不会多说什么。我还有一个哥哥，已婚。”裴知樾怕却书多想，又解释了一番。
却书没忍住笑出了声，一脸认真地告诉他，“裴知樾，我和你结婚，只是因为你是裴知樾。”
不是因为你是酒吧老板，或是什么显赫身份。
“那对于婚后的住所问题，你愿意住在珺江庭吗，或者我名下还有几套房，你可以选一选喜欢的。”他想到了这个问题，既然是认真的，那婚后必定是要住在一起的。
却书点了点头，“不用那么麻烦，你现在不是住在珺江庭吗？”
“对。”
“那我们就一起住在珺江庭吧，离奚渡巷还近。”
裴知樾没忍住，再次确认了一下，“却书，你确定好了吗。”
确定好，要试着和我一同生活了吗？
“确定好了，那你呢？”却书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如果你不接受，我也没关系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结婚不是一件小事，他怕却书以后后悔。
“裴知樾，”女人声音轻柔悦耳，“我们就试试，过一辈子吧。”
十七岁的却书还不认识自己，但二十六岁的却书说要和自己结婚。
这不是一场梦。
裴知樾眼下确定，他们真的要结婚了。
“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吧。”
“不需要我先去拜访一下叔叔阿姨吗？”裴知樾喝了口水，扬了扬眉毛。
“没事的，等领完了再告诉他们也不迟。你那边呢？”
“好。我家人现在在国外，一个月后才回来。”
却书点了点头。
于是在七月的最后一天，
却书和裴知樾面对面坐在圆桌前，确定了要一同开启下一段新的人生旅程。
他们或许以后会热烈相爱，又或许会一直平淡如水。
但却书相信，两人一定会好好搭建这个属于他们的家。
江城的夏天似乎要结束了，但此刻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那提前祝你新婚快乐，裴太太。”
“你也是，裴先生。”却书没想到裴知樾这么快就换了个称呼，脸莫名地烫了起来。
“明天见。”
“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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