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第45章 ...
-
羽落仔细的感受着海图的材质,若有所思,“海图的材质是用比较厚的丝织品做的,有韧性,也方便切割弥合。怪不得,怪不得呢。”
“嗯,这也就是我一开始对地图感兴趣,但又并不担心的缘由,地图在我们手上,始终会成为众矢之地,也保护不了,给威利,英吉利就接过了烫手山芋。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钟向他不仅按照约定完成了海图另一半销毁,还做得更好,抹去了已有海图的一些关键性标识,这样就更保险,也算辛苦他了。”
“怪不得你碰都不碰,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给他们,这是演戏给他们看呢。不愧是谷大当家,厉害,厉害。即便威利后续发现海图不完整,但因为你没有碰过它,西洋各国又各怀心思,他也不会向他们过多解释,免得被笑话自己被一个女人戏弄,当然,这还是只是其次,关键是其他各国不一定相信,所以威利才亲自上门找你。”
“没办法呀,在他们中间,小聪明使不得,得大聪明才行啊。既然威利愿意上门,除非他不想要宝藏,那么只能带着合作的心思来,只有在他主动的情况下,才能逼迫他做出一些让步,事实上,他已经做出了让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经此以后,他可不会再把我当女人看待,只怕以后对我和合众,会有更多的提防了。”
“也是难为你了。”仔细的看了看海图,看了看那些被补充的关键标识,简单的测算了距离,只怕以自己的时间,也得近一个月才能赶到。
想到西洋各国对这笔宝藏的重视,想到飞龙号三十几人因此丧命,羽落心中升起了一些好奇,好奇这海图的真正来历。
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些线索,方便在找到船灵并度化过程中,做一些针对性的布置,毕竟未接触过真正的船灵,脾性如何、如何降服,还需尽量掌握各种信息才好,比如,这船上具体是那些人,找准症结,才能对症下药。
“海图能否告知具体的来历呢。”
“知道目的地还不满足?”
“嗯,尽量多了解些情况,接下来的行动里,可能会顺利许多。”见谷崟有些皱眉,知道将地图展示给他,已经很不容易,但具体来历,可能会涉及到一些隐私,为了保证更加顺利,羽落也不得不问询起来。
“嗯··”看着羽落,谷崟简单的沉默,顿了顿,还是从后方的柜子最底层里面,取出了一个皮箱子,皮箱子和周先生拎着的大小差不多,但明显老旧和破损许多,应该有些年头了。
谷崟打开了皮箱子,里面有一对玉镯子,还有一本巴掌大小,早已泛黄,但穿书的麻绳倒是崭新的,应该是刚换不久,也足以见得谷崟对这笔记本的珍视,“你自己看看吧,里面内容还请保密,毕竟涉及我祖辈一些隐私。”
“有几十年了吧。”接过了类似笔记本的书籍,首页没有名字,翻开其中内容,只有数字123做了内容区分,页面早坑坑洼洼,但还能比较清晰的看到字迹,字迹清秀但不是很工整,有些歪歪斜斜,看笔道应出自女性之手,不像出生书香门第,少了些灵动。
随意的翻开其中一页,看见了日记本里的内容,而年号,则是咸丰。
“咸丰十一年一月,夫张开四出海已两月,腹中孩儿已有半年,幸得离家所留盘缠度日,也有街坊照顾,但余粮不多,恐难撑二月。”
“咸丰十一年二月,夫张开四出海已三月,隔壁王婶帮我在浣洗坊找了比较轻松的事情,但天气日寒,勉强度日,腹中孩儿已能踢我,盼归取名。”
“咸丰十一年五月二十,夫张开四出海已六月,孩子出生,女孩,夫久不归,取名张思开,小名思思,浣洗坊的人都很照顾我们。听说皇帝想回京城,但不敢,胆小。”
“咸丰十一年八月,夫张开四出海已九月,浣洗坊倒闭,王婶又介绍我去刘大户洗衣服,不累。听说老皇帝死了,新皇帝是个六岁娃,比我们思思也大不了几岁嘛。”
....,.....
“同治元年,夫张开四同行好友吕亮归家,带来噩耗....。”
看到此处,羽落明显的感受到满纸的字迹都淡了很多,应该是被主人的泪水浸染过。
“同治二年,夫张开四离家近三年,思思两岁半,承蒙吕亮照顾,王婶也撮合,辗转反侧,既反对不了也无法反对,妇道人家本难立,望原谅,为照顾好思思,随我姓谷。”
...,....
“同治十年,京郊瘟疫,城内外满地尸体,吕家公婆染病去世,举家逃亡三个月至津门,思思生了一场大病,老天保佑,逐渐恢复。”
“同治十三年,为吕家诞下男婴,也算对得起吕家了。”
“光绪六年,病情越来越重,思思出嫁前几天,请求吕亮告知遇难真相,吕亮未告知,似有难言之隐,万般祈求下,告知了航行路线,记录下来,连同手镯交予思思,希望有朝一日找到,带他回家,也算无憾吧。”
.....,.......。
落款处:谷小为
良久以后,羽落大概浏览完了这本简短的笔记内容,从时间和内容推算,大致判断出谷小为,应该是谷崟的外祖母,张开四则是他的外祖父,而里面的谷思开,想来应该就是她的母亲,二十多页纸,记录的是一个线索,也是谷家的两代人。
谷小为,一个平凡但有坚强的女性。
“希望能保密。”见羽落递了过来,若有所思,谷崟平静的回应,然后将其重新放回了皮箱里,上面没有灰尘,很干净。
“玉镯怎么从未见你带上?”没有问及其母亲的境遇,也没有问及为何谷崟随了母姓,羽落只是略有好奇,既然玉镯已在皮箱里,说明母亲谷思开大概率已不在人世,或许和文中的那次逃亡经历相关吧。
“怎么,你希望我戴上。”看了看羽落,谷崟没有生气,而是有些不怀好意笑了笑。
“没,没,没有,当我没说。”感受到谷崟炽热而又诡异的目光,羽落连忙躲开,还是一本正经的谷崟比较正常,这种风格下的谷崟,还是有些难以适应。
“地图也看了,日记内容也看了,小道士,准备多久离开呢。”和羽落相处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对于这个没有任何利益关系,身手和能力都不凡的局外人,尤其在海边当着他的面一舒心中堵塞的情绪,和他单独相处,才能放心的放下伪装,也能真正的放下负担,做回一个女人。
“还有件事儿需要处理下,离开,也就这一两天吧。”羽落顿了顿,随即开口。
“一两天?只一两天吗?”后半句,谷崟降低到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只有一两天的相处了吗,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了一丝丝的别样情绪,是不舍,说不上,是伤心,也谈不上,但就是心里突然多了些难受,可能是心底深处,还是对渴望做回正常女人的期待吧。
“嗯,我在这里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除了你们,整个津门对我而言,都是陌生的。”
“还回来吗?”虽然不应该问出这句话,但谷崟还是脱口而问。
“应该不回来了吧。”看了看谷崟,羽落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反应过来,“对了,记得你说过需要我帮什么忙是吧,是不是以为我走了就忘了,放心放心。”
见谷崟脸色突然冷淡了下来,不知所以的羽落立刻继续解释,并做了保证,“你说,只要能做到的事情,一定帮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