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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别叫了,这是落胎药,不会死 ...

  •   高大年轻的帝王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红着眼眶,里头似乎充盈着一种不知名液体,谢喃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皇后从十六岁起被先帝指派给自己当作结发妻子,可这么些年,他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以前被冠以“皇上的身子是否有毛病”,直到沈桉进宫...
      天色不早了,夏至节,宫中的灯火要亮一宿,诡谲倒映在二人的瞳孔中。
      “那你说,那孩子是谁的。”他叹了一口气,放缓了态度。
      这样一句话,反倒像是一颗石子扔进了水潭,激起层层波澜,皇后的情绪再次升起,嘴巴跟机关枪似的:”皇上可知那孩子是亲王的,后宫妃嫔与皇室贵胄私通,这是何等的罪孽?那是孩子吗?那时祸端啊皇上!”说着说着,女人声泪俱下起来。
      ”皇上,臣妾从年少起一直伴您左右,这些年看您从一位刚登基的帝王到如今模样,就算您对后宫其他妃嫔都不感兴趣,可这孩子一旦降生,莫说是紫禁城,传出去,那可是皇室的耻辱啊!”皇后的手指攥着手帕,指尖泛白,一颗颗泪水从脸颊划过,失了一国之母的端庄。
      如此妖冶的面庞,却配着一颗滚烫炙热的心脏。
      谢喃垂下头,像是在为自己方才的荒唐言行忏悔,良久,开口道:“皇后...”
      “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皇后一愣,竟连哭泣都忘了。
      “要处理的事太多,朕一时间乱了阵脚,倒显得这个皇上做得不称职了。”谢喃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顾嫔做了她不该做的事,该当何罪,皇后怎么想?”
      她更愣神了,自己本就是来参顾婉一本,丢来丢去这包袱怎么又丢给她了?
      “臣妾...”
      “既然皇后拿不定主意,那便都杀了罢。”
      次日清晨,紫禁城皇宫的后宫中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向以贤淑自称的顾嫔在被禁军拖走时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自此,地牢成了她新的寝宫。
      沈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昨天晚上先行回到安喜宫一步,就错过了这么大的瓜,实在是令人唏嘘,坐在桌案前,一面嗑瓜子一面听青云汇报情况,丫头讲的兴致勃勃,仿佛捉奸的是她自己,关进大牢的是挑拨自己和自己老公感情的小三。
      “娘娘是不知道,那顾嫔被抓进去的时候叫的可惨了,平时还装的什么清高,呸!这下全露馅儿了吧!”青云说的得意洋洋:“那天她那块儿有几位看热闹的主子,听见顾嫔那叫喊劲儿,啧啧啧...私底下都在评头论足,放在宫外,他们是怎么说来着...哦,泼妇!”
      沈桉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婢子无辜的样子,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道:“你这瞎说八道的本事是从那儿学的?本宫可没教你,发配去大桥墩儿下说个戏文够够的了。”
      青云顺势往主子腿上一倒,卖乖道:“奴婢也不知,大概是娘娘口才好,这叫近墨者黑。”
      沈桉:”.........."
      青云,你没文化就不要说话了。
      “娘娘,您要不要去看看故人?”丫头扑闪着杏眼,一股机灵八卦劲儿,一看便知是谁的婢子。
      沈桉笑了笑,随手又拿起一把葵花籽。
      “痛打落水狗是很爽,可惜,本宫不稀罕。”
      后宫妃嫔和皇上的亲兄弟苟且,还留下了种子,这是什么概念?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发生坐老虎凳,五马分尸都是便宜了,而谢喃只是把人关进地牢下了死令,并且还没说是什么时候行刑,这是仁慈吗?莫非他要立地成佛?很显然,了解这位皇上的人不难看出他的真实目的还没暴露出来呢,顾婉一定还有大用,沈桉想。
      瓜子嗑久了容易上火,沈桉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扫了一眼在旁边酣然大睡的谢瑞鸢,不知是不是随了自己这懒惰的性子,小家伙整日吃饱了就是睡,沈桉怕时间久了会缺乏运动而导致精气不足,到时候再出现什么肥胖就不好了,经常强行拉着她起来陪自己运动,谢瑞鸢是个倔脾气,每逢这时便嚎啕大哭,引来周围的下人好一顿连哄带骗着继续去睡觉,沈桉就成了那个耽误孩子休息的“罪人”,太后听闻后不温不火地教育着,美其名曰孩子在长身体,需要好好养精蓄锐。
      但即便有下人和太后的加持,沈桉夫妇平时对于谢瑞鸢的教育还是颇为严格,生怕养成了刁蛮无理任性妄为,不仅请来最好的夫子教学,还特地喊了宫中教礼仪的嬷嬷为她引导仪态。不过话说回来,小公主虽倔得像驴,但平日里是活泼有礼开朗明媚,见了谁都道声好,除了嗜睡好吃以外,喜得没什么大缺点。上回崔町做得小马甲试过,正正好好,无奈小孩子长得必然快,等到了年末,估计又要小了,沈桉黯然神伤,自己的好友已经关在寝殿中好些日子,想去探望,丫鬟也只是告知娘娘身体不适,谁都不想见。
      心病久了,必将殃及身体,这该怎么办才好,人就是闲,她从这头想到那头,突然站起身来吓了青云一跳,紧接着便走出殿门在廊下来回踱步。
      就在此时,某些人以不稀罕痛打落水狗为说法的地牢中,往日衣着华贵的顾婉被四仰八叉地绑在一个十字架上——与当初江诚的姿势如出一辙的。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双眼猩红,嘴里还塞着脏布条,最后一点后宫妃嫔的雍容华贵也荡然无存,如今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呜声。
      如果早知今日,顾婉当初会不会管住自己的石榴裙?
      她的视线模糊了,在模糊中,一个挺拔的身影由远及近,这个无数女人想攀附的身影,现在却令她如此恐惧。谢喃不愿自己动手,眼神示意吴狰将人嘴里的布条拿走,随即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女人却是个不会看眼色的,竟大喊大叫起来,下一秒被吴狰扇了个嘴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两行清泪不值钱地淌下。
      ”如今再哭又有什么用,真是晦气,莫要折煞了皇上!憋回去!”吴狰疾言厉色道:“给你名分,却管不住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后宫女人应当遵循的规矩还不懂吗?!”
      顾婉第一个感到如此丢脸——比当初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禁军拖走还要丢脸,她堂堂嫔位居然被一个太监打了耳光?!女人平时呵护得娇嫩,白生生的脸颊上立刻显现出一道明显的五指印,她咬牙切齿地想开口,目光突然对上谢喃。
      阴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
      他,真的会杀了她。
      谢喃摆摆手,示意吴狰将人带上来,不到半刻,钱渊的飞鱼服便出现在顾婉的视野中,他接过托盘中的白玉瓷瓶,有些打趣地晃了晃,道:“顾嫔可知这是何物?”
      顾婉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与江诚等人狼狈为奸,这里头装着的,可不就是那蛇妖案的罪魁祸首,这祸端为何会在谢喃手中?那几个蠢货...
      “臣妾不知。”顾婉昂着头。
      谢喃点点头:“从前也没发现,顾嫔竟如此有骨气,既然你不知道,那朕也不为难你,这药瓶是朕的手下无意中捡到的,想来应该是和你的那位奸夫有什么干系,可有什么干系呢?朕也不知道,你和他串通一气至百姓危难于无物,他那样的通缉犯,就这样值得顾嫔喜欢?”
      “你自己放走了他,朕降罪于你,问你这药的来源和效果,你却不知,那就只好由朕来亲自实验了。”谢喃将药瓶放回托盘,搓搓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吴公公,将这药伺候顾嫔喝了。”
      话音未落,顾婉浑身剧烈挣扎起来,身上露出的肌肤被粗糙的麻绳擦破,她却顾不上那么多,哭喊着:“皇上饶命!臣妾错了!臣妾错了!臣妾什么都说!这不是药,是蛇毒,就是那蛇妖案的源头,人一旦接触就会发生异变,都是江诚的错,和臣妾无关,皇上饶命啊!!!”
      谢喃转身压制嘴角的笑意,亏他还以为这顾婉和江诚是什么要双宿双飞的龙阳眷侣,原来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当了一会炮友罢了,他又不是不知真相,不过在浅水区威威试探,人便溺水身亡了。
      “如果你能说出他们的行踪,朕也许能饶你不死。”谢喃背手,再次把玩着药瓶,现在他的每个动作对于顾婉来说都如芒在背,后者只得疯狂点头。
      “他告诉过臣妾,下一步会潜逃去江南一带,然后臣妾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啊!”
      江南...从京城到江南,少说也要半月,两个通缉犯走陆路未免太过张扬,水路的话...则需要更多的时间,现在动身兴许还能赶上。
      “吴公公,将那药给她喝了,人看好了,否则拿你是问。”谢喃一拂袖:“钱大人,随朕下趟江南。”
      顾婉一听还要给自己喝药,嚎啕起来,吴狰手持一碗棕色汁水顺着女人的喉管就灌了下去,差点给人呛死,完事后擦擦手,露出与刚刚谢喃一样的嫌弃表情。
      “别叫了,真是聒噪,这是落胎药,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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