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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喜脉?! ...

  •   仿佛异界的冷宫内,二人似乎已经习惯了黑暗,门外细细簌簌的声响让昏昏欲睡的男人惊醒过来,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夏至节,大脑一瞬间开机。门外的侍卫不知所踪,这些天来犯人的安分程度简直超乎他们的预料,不怕掉脑袋似的,一溜烟地跑去凑热闹。
      礼花徐徐升起,巨大的爆炸声中,大门微启,老鼠似的身影摸了进来。突如其来的光亮叫他们不适应,定睛一看,正是十天前前来报信的探子。探子倒是会讨好,一进这阴冷地儿便点头哈腰,来不及递上手中的食盒儿,门口的人便开始催。
      江诚带着因为长期未进食而低血糖的霍祁摇摇晃晃走到车前时,恍然发现这是哪门子自己想象中的豪华马车呢?六个硕大的木桶静静躺在板车上,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臭气,眩晕的人终于醒过来了,也不知是吵醒的还是熏醒的,见了眼前的一幕嗫嚅道:“甚么子意思,这不恭桶么呢?”
      那探子接着点头哈腰,一脸的皱纹跟菊花似的绽放开来,道:“委屈二位王爷,现下只有这个法子可保二位王爷平安出宫了。”
      江诚一脸嫌弃,还王爷,真把他们当王爷看就好了,谁家王爷呆在恭桶里的?这恭桶是小,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进去?沾了一身屎尿不说,委实是憋屈得要命。冷宫里关了些日子,身上虚得慌,稍微走几步江诚就觉着头昏眼花,之前与谢喃打架的力气被抽干了,眼一闭心一横,蜷一蜷直接进了那屎桶子。
      霍祁是个要干净的,可现□□面哪里有性命要紧?眼一闭心一横,蜷一蜷也进去了。
      茅草一盖,板车一推,冷宫里除了角落中吱吱叫的老鼠,别的一丝也不剩。不远处的顾婉见了心道大好,脚底生风地回到寝殿里继续装病猫子,帕子一盖小粉一涂,那脸色煞白得和去年死在雪地中的婢子无甚区别,皇后也是个善心肠的,听闻顾嫔抱恙偏要来看看,这么子赶巧儿了,刚刚躺下有几分样子,人就踏进来了。她看着一国之母站在床前静静盯着自己,心中发毛,却还是装出个无关痛痒的语气来:“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这模样谁见了不垂怜,不妥妥的林黛玉转世啊!后者放了物什切切道:“今日夏至节,顾嫔怎得忽然生病?今年宫中请来的铁花匠甚好,可惜你没看着了。”
      语气是惋惜的,可顾婉听了心里更堵,皇后平素与自己相隔一整个太平洋,除了请安并无来往,今日怎的关心起自己来了,她不只是狗拿耗子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只是这女人眼睛里泛着的光让她不寒而栗,起身道:“劳烦皇后娘娘牵挂,臣妾只是前几日受了些风寒,并无大碍,铁花匠早有耳闻,没看见确实可惜了。”
      “顾嫔。”皇后笑道:“本宫已经听人说你是受了风寒,特地找来这方子,效果奇佳,你且喝了罢。”
      顾婉这才看清方才皇后手中拿着的东西,一个竹篮中放着一碗黑咕隆咚的汤药,看着就让人胃里泛酸水,没忍住,一下子呕了出来。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她干呕了一阵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才惊觉自己失态,连滚带爬地下床跪着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并非有意!”
      谁知皇后一副万分惊讶的样子,分贝一下子提高了几个八度。
      ”顾嫔的病居然严重成这样了!来人啊!宣太医!”
      顾婉不甚惊慌,病当然是装的,可胃里的不适感是真的,仔细回想自己这几日也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会突然干呕,思绪跟司南似的,拨一拨转一转,转到某个方位时,她的面色突然惊恐起来。来不及,那太医的手指已经隔着一层帕子搭上来,她鬼叫一声滚开。
      皇后这下彻底皱起了眉头,一张惊艳绝伦的脸颇为不满,道:“顾嫔这是何意?本宫好心宣太医给你诊治竟这般不领情,万一是什么要传染人的病症该如何?太医!给她把脉!”
      老太医在宫中多年,这样的女人把戏何曾未见过,面上波澜不惊地看着几个力气大的婢子把人控制住了,手指一搭上手腕,那雪白的胡须都抖三抖,半晌,老脸上的表情又是欣喜又是担忧,直截了当道:“娘娘并非沾染寒气,女子有孕的征兆前期确实与风寒之症相似,脉象不稳定,该好好调理才是。”
      轰的一声,整个寝殿倒塌了似的——连带着顾婉的心脏。
      她怀孕了?怎么可能?明明就只有一次怎么可能这么快中招,皇家血脉未免也太准了些,皇后面上无光,仿佛了见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事,遣散了下人,死死盯着顾婉平坦的小腹。
      忽地蹲下身子去,白如葱段的手指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语气平缓:“告诉本宫,这是谁的种。”
      顾婉惊恐摇头,结结巴巴道:“当然...当然是皇上的..."
      ”撒谎!”皇后暴怒起来:“这后宫里,本宫从未见过皇上宠幸除沈贵妃之外的任何一位妃嫔,就算是太后的要求,他也只是来坤宁宫一坐就是一宿,你说这是皇上的龙嗣,欺君之罪是想牵连九族吗?!”
      话还要说回到几天前,顾婉亲自拿着食盒去寻江诚,连着冷宫外一圈都是凄凄惨惨,午夜时分,门口的侍卫交接班之时,女人灵巧地溜了进去,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不算孤男寡女,还有一个没心眼子的在另一个角落睡死了。
      顾婉活到这么大,进了宫便被抛弃,连带着几个爱发牢骚的妃嫔,别说尝过男人的滋味儿,就连皇上的面儿都是没见过几次,她还好,更甚者谢喃都记不住她们的名讳,什么贵人常在,都没有贵妃重要。这一夜过的甚是快活,□□间她也想起过自己还是谢喃的女人,可这名分要了与没要好像没什么差别,便又投入这汹涌的波涛中,虽说是在冷宫,条件差了些,架不住江诚的体力好,拼了命地捂住嘴才不让声音扩大,滋润一波,哒哒哒地回寝殿去了。
      美其名曰——感恩
      这恩感得及时,看来亲王的射术甚好,这一来一去竟有了种子,如今面对皇后的指责,她忽然感觉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从他解开玉带的那一刻起,她仿佛已经认定了自己要的是什么——她不要窝囊废,抬了头,眼底满是不屈:“是亲王的。”
      皇后手指抖起来,一头的珠翠凤冠都在浅浅摇晃。
      “哪个亲王。”
      “皇后娘娘觉得呢?”她忽然不怕了,甚至有些骄傲,话也说的不卑不亢起来:“当然是想杀皇上的那位。”
      皇后窒了下,听出她的声气中有讽刺的味道,抬手想给她一个耳光,可举到半空中,又放了下来。这后宫里她算什么呢,哪怕是有一天忽然死了,谢喃都不会心疼半下,自己又算什么,一国之母的头衔顶久了也会累,名正言顺的丈夫从未真心关心过自己,宫里她连个聊话儿的都没有,她不是傻子,今日来就是想看看顾婉在搞什么小动作,这后宫里谁的心思多谁的心思少她还能不晓得么?只不过事情还没开始问就出了这么个岔子。
      还不是小岔子。
      顶亏她遣了下人,否则这档子事传了出去,她是不死也得死了——有辱皇家门楣。
      皇后叹了口气,感觉自己魂魄抽走了一半,弱弱交代了句不得叫顾嫔出门,便直直地往谢喃那儿去了。
      小两口赶了时机回来,女孩手中还拿着刚钓来的金鱼,两条小金鱼游啊游的,非说一条是自己一条是谢喃,还说要将这鱼儿放到御花园的池子中去,他逗笑着道放到池子中去怕是要给大鱼儿吃掉的,走到门口就见着皇后徘徊着,手中的帕子早已搅成一团。
      温柔支开沈桉,蟒袍一掀,人就站定在她面前。
      “皇后大晚上不睡觉在朕的寝殿前踱步,是有事想说。”
      他果真聪慧,好歹帝王也不是白当的,皇后上下扫视,手中还拿了许多东西,糖炒栗子,糖葫芦,还有一根只剩一个尾巴的糖人,看不出原先的形态,但她猜测应该是个兔子,她感觉现下自己每说一个字都是艰难,喉咙口跟被堵了个咸鸭蛋黄似的,诺诺道:“今日夏至节,宫中的礼宴顾嫔未出席,说是抱恙,本宫命太医问诊,太医说是...说是喜脉。”
      男人脸上云淡风轻,道:“然后呢?”
      皇后急了,道:”除沈贵妃以外,皇上不曾宠幸他人,顾嫔私通,这是将皇室的面子踩在脚底下啊!”她看不懂他的情绪,甚至觉得他还有些高兴,眼神也始终没有落在她脸上认真听她说话。
      “皇后就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和她细说不了:“皇后既知晓朕不喜除贵妃之外的任何女子,又何必通报这等事,顾嫔私通就随她去罢,孩子生下来养着就算了,一条生命,何须计较。”
      皇后觉得谢喃简直疯了,她目瞪口呆,心道这沈贵妃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药,这么个神志不清的样子,平时纵着她胡来也就罢了,怎得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还迷瞪呢?她再是皇后也不过二十出头,与沈桉的年龄大差无几,见心中仰慕的男人是这般模样,不禁红了眼眶。
      “你可知晓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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