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刺青店》云如川

3、第 3 章

　　余长书看着屏幕上胜利的字眼，眼尾的笑纹晕染开，准备退出游戏时，临时组队的队友激情开麦，不用说接下来是要加好友。

　　余长书回了：1，便退出游戏。

　　“不多玩两把？”余妈在备菜看到倚靠在厨房门边上的女儿，温和道。

　　“过个手瘾，玩久了总觉得在上班。”余长书手捂着嘴巴打着哈欠应道。

　　“去洗把脸，等会你爸回来就可以开饭了。”余妈妈把菜沥好水，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余长书没有听她的话自个打开冰箱，拿了两串阳光玫瑰葡萄上前冲水，一副我懂的口吻：“等我爹回来做饭之前，咱们还是补充点能量吧。”

　　“说得也是。”余妈妈转身拿了水果盘。

　　母女相视一笑，多年的默契在这一刻具像化。

　　等饭的时间，余长书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脱口秀，余妈妈在整理书墙，看到余妈上梯子时余长书拿起遥控器按了下暂停键，起身去扶梯子。

　　“妈，这些活可以等老豆回来弄。”余长书看着余妈伸长手臂去擦顶层的灰，有些担心道。

　　“你妈是大夫，不是等饭吃的小姑娘，哪能什么都等你爹来喂。”余妈哭笑不得道，自个怎么也说身长一米七，怎么在女儿这光辉弱了。

　　“是，您老说得对，尊敬的江大夫，麻烦你把左手边的《伯里曼》拿给我一下。”

　　“怎的，你要回炉重造？”余妈看着封面破旧的书，想当年小小的人儿不停的练习，像要把书看穿了。

　　“瞎说什么呢？”余长书不服气道，她这本《伯曼》里的灵感和见解是当年稍有灵气的时候记下的，现在工作遇到一些瓶颈，需要往回翻看。

　　“不用解释，我懂。”余妈把灰简单擦了下，递给她。

　　余长书冷哼了一声，这排书墙最常用的是老妈的各种医学知识，老爹的各种学术书籍，她的美术书籍只占了小小的角落。

　　再拿出这一本，小角落又空挡了一块。

　　“什么时候把你那些漫画收拾一下。”余妈从楼梯下来，指着中间位置的两排漫画说到。

　　“放着吧，这些也带不去S市。”余长书看着有些破旧的漫画书，眼里柔和了许多。

　　“没说让你带走，是让你重装一下封面，前两天刷了短视频你这些漫画大多绝版了，你不好好裱一下它们？”

　　余妈停顿了会，继续说到：“好歹它们陪伴了你整个青春呢？”

　　余长书往懒人沙发一坐，整个人陷到柔软的沙发里，手里还捧着《伯里曼》，听到余妈的话，不由一愣，回忆不自觉往后退。

　　余长书记得小时候，余妈忙着各种手术，连周末都不曾歇息，余爸相对好一些，可能是余爸职业缘故，她喜欢周末去各种书城或书店，刚开始是看一些故事书，一次偶然机会窜到了漫画窝，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学美术，是漫画书启蒙的。

　　当然也离不开父母的支持和鼓励。

　　江大夫不忍心让女儿学医，学医太苦，当看到余长书对这些漫画的热爱时，她是支持的，她本身职业的原因，陪伴她成长时间少很多。

　　这些漫画有的是一家人去R国旅游带回来的，也有的是余爸托一些朋友淘来的，对于漫画，她更喜欢未删减版。

　　那些翻烂的痕迹流淌在岁月里，如今再回头看，依旧是满满的热爱。

　　“不急，等哪天你退休了我买些封面，你啊就帮我捣腾捣腾。”余长书俏皮道。

　　“捣腾什么呢？”余爸进门就听到女儿的话，忍不住接过话。

　　“老豆你再不回来，家里的两朵花可都枯萎了。”余长书抬眼看了正走过来的余爸说到。

　　“哪能啊，来——老婆这是给你的。”余爸把手里新鲜郁金香递给了江女士，再把手里的珍珠奶茶递给余长书。

　　余长书接过当即插了吸管，满足到：“唔，他们家的奶茶可不好买，谢谢老豆。”

　　“是不好买，不过我提前在小程序下的单，不用等多久。”余爸笑着说到，自觉地系上围裙。

　　“少喝两口，留点肚子吃鱼。”余妈插好花，不忘念叨一句。

　　“知道啦。”余长书吸了一口珍珠，含糊应道。

　　余妈看了她一眼，便往厨房走，“在外面等着，这油有点不听话，溅得到处都是，等会溅到你手上了就不好了。”余爸把余妈推了出来。

　　余长书双手一摊，最后指着一旁的沙发，示意余妈过来坐等。

　　厨房这一幕从她记事起就上映了，但她知道如果她去帮忙，老豆会和她说这道菜的步骤以及火候。

　　这就是区别，余长书长了记性，乖乖的等着吃饭。

　　不会做饭，但刷碗她还是会的。

　　余妈继续之前的脱口秀，看到尽兴的时候不忘拿出手机拍照，然后厨房的微信跟着响。

　　余长书实在吃不下这甜腻的狗粮，转身朝阳台走去，落日的晚霞正缓慢的铺满整个天空，远处的电线杆上还有几只麻雀，橘红色的暖意夹着惬意的秋风吹佛脸庞，余长书闭着眼睛享受了会。

　　脑海里蹦出一句话：如果喜欢一个人，就给她发一张晚霞照。

　　余长书晃了下脑袋，喜欢的人没有，但有爱她的家人，拿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余妈举着手机对准余长书的背影，对着屏幕点了聚焦拉了一点亮度，悄悄地拍了一张。

　　【江】：余同志，咱们的结晶慢慢长大了。

　　【余】：江同志，当年的意外是现在的礼物，真不知便宜了哪家小子。

　　【江】：余同志，你的担忧为时尚早！

　　——

　　“小书，过来吃饭啦。”余妈一边摆着盘，一边叫着余长书。

　　“来啦。”余长书把手机收好，转身走到餐桌，刚好看到余妈在拍照。

　　她也跟着拍了一张，照片里有余爸挨着余妈的侧影，余爸的手还帮忙挪了下郁金香。

　　余长书嘴角不自觉翘起，顺道发了微博配文：晚霞和甜腻的狗粮。

　　吃完晚饭，余长书打算去附近的青山溜达一圈，顺带去上香。

　　“带上身上，上山的时候记得喷一点。”余爸把小瓶的花露水递到她跟前。

　　“谢谢爸。”余长书接过，放在帆布包里。

　　“注意安全。”余妈嘱咐道，她知道余长书信佛，也可能受到她职业的影响，但她是大夫，信的是病理报告和多年的实战经验。

　　“放心吧。”余长书换上了运动鞋，顺带把家里的垃圾带下楼。

　　这是国庆假期余长书第一次去的青山，之前中秋节人太多，就一直拖着。

　　还有中秋那天余妈有一台重要的手术，按照往常是要祈福的，可那天她没由来的心慌，自己偷偷去了一趟一院。

　　去到时，刚好看到余妈在吃饭。

　　“江大夫，午饭拖到3点饭都冷了吧，吃点热粥。”余长书把排骨粥给她换上。

　　余妈愣了一会，这才说到：“手术5个小时很顺利。”

　　“嗯。”余长书轻声应道，手忙着打开盖子，把勺子递给余妈，。

　　这一刻，余长书悬着的心才放下。

　　“抱歉，妈妈下次会按时吃饭。”余妈想摸她头，然后发觉她比自个高，改为拍了拍她手臂。

　　“可不许耍赖。”余长书扬起明媚的笑容道。

　　看着余妈眼角的鱼尾纹，余长书第一次发觉时间过得飞快，以前她经常来余妈的科室写作业，大学再也没有来过，这次来已是到了工作的年纪。

　　余长书走到了青山入口处，看着人来人往的游客，脸上不自觉扬起暖意。

　　青山是G市有名的景点之一，因原始林木青翠，山势秀拔而得名，青山的庙会也是出了名的。

　　而余长书的目的正是山顶的禅寺，都说上香要心诚，她还是和以往一样徒步上去。

　　走了差不多40分钟的路程，看着人潮拥挤的香客，余长书先去一旁店铺买了三十柱香。

　　按照往常的仪式点香许愿，最后路过求签时，她脚步不由一顿。

　　余长书从初中与佛结缘，青山的香上了不知多少支，但求签却是没有的。

　　她停下脚步的同时，心底有点蠢蠢欲动，最终她还是根据自己的直觉，排队求签。

　　看懂了前面人的流程，轮到她时从容上前，先是扫码付款，然后恭敬拜了三下，心诚许愿，最后抽取了木签。

　　余长书抽到29号木签，一旁的师傅根据号取了签文。

　　是支中签，余长书看着上面拗口的古文，单看还能理解字面意思，凑在一块有点不理解。

　　“小姑娘，这是签文自己看不明白的，解签的出门右拐。”一旁的奶奶善意提醒到。

　　“好，谢谢。”余长书道了谢，拿着签文去找大师。

　　好在排队的人不多，轮到她时，大师随意看了下拿笔画了个圈，说道：之前所求已经如愿，记得扫码还愿。

　　“好。”余长书应了一声，便被后边的人挤了出来。

　　余长书扫码还完愿，看着手上的签文，后知后觉自己还没问啥呢，这就解完签了？

　　“算了，大师也不容易。”余长书浅浅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顺便拍了一下签文，然后折叠好放进包里。

　　看了下时间19点20分，最后拍了一张财神庙，这才满意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