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论红头罩与式神的适配性》浣溪沙的兔子

45、第 45 章

　　帮罗伊治好因酗酒而损伤的神经，父女俩开始了没有规划的旅行。

　　第一站是杰西卡选的岛根县出云市。

　　杰森本以为女儿是想去参观出云大社，结果到达以后，她只远远望了一眼，就跑去了海边逗正在悠闲吃草的牛马们。

　　“那只是一座神社，完全没有大国主的气息，”杰西卡左手牛头，右手马脸，带着些许失望眺望着远方大海。

　　“现在神灵、魔法都已经式微，”杰森伸手摸了摸小马的鬃毛，安慰道，“也许你的朋友搬去了另一个维度。”

　　“什么朋友？”杰西卡奇怪地问。

　　“大国主？”杰森认真想了想R国神话，“同为福神，惠比寿和大国主关系应该不错？”

　　“也许？我记不太清了，”杰西卡叹了口气，用一种略带不甘心的语气说，“本想过来问问八岐大蛇的封印入口，看来现在只能多费点儿时间沿斐伊川找找……”

　　杰森：……所以出发前以为的访友之旅只是薅蛇鳞前的情报打探？

　　欲言又止的老父亲被女儿拽着，沿斐伊川找到仁多郡，一路上遇到了许多由森林、湖泊和古代建筑堆砌而成的奇特风景。

　　——就是没有遇到大蛇封印的痕迹。

　　“既然大国主不在，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八岐大蛇其实也不在？”杰森提醒。

　　杰西卡鼓了鼓腮帮子，“万一呢，每次想到现在身上只有五套御魂，我就好难受，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跟你出门却只给安洁丽娜和黛西带了十组弹夹一样。”

　　“所以我选择旅行时不带好姑娘们出门，”杰森展示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口袋，“善于利用身边的一切，OK？”

　　曾用一只钢笔KO一个酒吧对手的老父亲趁机指导活用手边一切的第二十三课。

　　没有哪个小孩子喜欢出门旅游的时候还继续上课，杰西卡赶紧用当地特产温泉馒头堵住了杰森的嘴。

　　“你这个年纪正是该全身心投入学习的大好时光，”杰森嘟囔着把当年布鲁斯的唠叨送给女儿。

　　杰西卡又塞了一个馒头把话堵回去。

　　两个人揣着一肚子的馒头转战成都大熊猫繁育基地，听到身边如织的人流说着熟悉的语言，杰西卡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等等，不是恍如，就是隔世，而且到底不是同一个世界，再怎么相似也不是真正的故乡。

　　刚开始跟当地人说话的时候，杰西卡有些小结巴，断句也怪怪的，毕竟她已经许久没用过这种语言说话，不过他们不觉得，总是满脸惊奇地夸夸：“小妹妹说得真好！”

　　每当听到类似夸奖，杰森就会用一种带着小骄傲的微笑，谦虚道：“她还需要多练练。”

　　某位老父亲不仅Z文学得好，还把Z国的家长作风也学了个八成相似。

　　在围观大熊猫幼崽吃笋的时候，由于杰西卡太矮，杰森不得不把女儿扛到肩上，让小朋友一下子获得了全场最佳视角。

　　不远处另一个胖乎乎的小孩羡慕地看了看她，摇着身旁大人的手，说道：“我也要！”

　　大人犹豫几秒，果断拒绝，“抱不动。”

　　小孩委屈地撇了撇嘴，“可她的哥哥就能把她抱起来。”

　　——旁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的杰森能生出一个五岁多的女儿。

　　大人冷酷回答，“可人家比你矮，还比你瘦。”

　　小孩：QAQ

　　后面去体验大熊猫菜团子制作和成品品尝的时候，杰西卡注意到那个眼熟的小孩忍痛拒绝了工作人员递过去的团子，“我要少吃一点儿，减肥！”

　　[可你永远也减不到我这个程度，]杰西卡莫得感情地连着吃了好几个菜团，引得他也没忍住大口吃起来。

　　旁边的大人见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可见某人立志减肥不是一次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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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周边悠哉地转悠几圈，去锦里买一盒柿子饼，吃过三大炮、钵钵鸡、夫妻肺片等当地美食，再去这个世界也存在的都江堰逛逛，瞻仰完古代劳动人民的伟力，杰森带着杰西卡从甘孜往西北方向走，他们的下一站是喜马拉雅。

　　“你确定往这边走有好事？”

　　杰森喘了几口气，呼吸之间被吐出的水汽被寒风吹到他的脸上，给睫毛染了一层白霜。

　　“应该吧，我直觉该继续往前，”杰西卡抬头看了看天，“风雪还有三天就到了，我们需要尽快到达目的地。”

　　“所以，目的地到底在哪儿？”杰森问道。

　　杰西卡歪了歪脑袋，“我也说不清楚。”

　　杰森：……

　　不得不说，敢在这种天气条件下，仅凭杰西卡一句“直觉”，就沿着人迹罕至的喜马拉雅南坡去一个不知具体所在的目的地，老父亲对女儿真是爱得深沉。

　　把自己固定在冰陡坡上休息一会儿恢复体力，杰森继续艰难向上攀登。

　　跟累得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的他不同，杰西卡即使背着两人份的行李，也轻松得像是回到了快乐老家。

　　低温、寒风、冰雪给杰西卡带来极佳出行体验，小朋友开心地以杰森为圆心，一边上下左右到处乱飘，一边唱着离调十万八千里的歌给阿爸加油。

　　杰森一开始还有精力纠结要不要回去之后给女儿加几节音乐课，但随着体力慢慢消耗，他的头脑开始变得一片空白，只不断机械向前，直到……一扇新的大门突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已经许久没有客人来访，”一个老太太慢吞吞地说道，“孩子们不免有些激动。”

　　杰森看了看周围一圈手持长枪的武僧，说道：“也许你们需要把院子建在更接地气的地方，方便朋友拜访。”

　　他不清楚现在具体的海拔高度，反正绝不是人类宜居的数据。

　　“我们不需要朋友拜访，”老太太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还有，小子，注意保持礼仪。”

　　“比如？”杰森问道。

　　“比如鞠躬，”老太太回答。

　　“抱歉，也许你们不太熟悉M国的风俗，我们那边一般不鞠躬，”杰森半蹲下来跟老太太平视，“我们更喜欢握手。”

　　老太太看了看杰森伸出的右手，没说什么，只同样伸出右手，将他摔晕在地，然后转头对杰西卡说，“我是大种姓之母，达坷拉，不知尊驾降临所为何事？”

　　“我也不清楚，”杰西卡没有在达坷拉身上感到恶意，“只是觉得，他应该来这里。”

　　“我知道了，”达坷拉点了点头。

　　于是等杰森醒来，迎接他的就是从早排到晚的修行课程。

　　结业目标是：与自己和解。

　　杰森：？？？

　　“讲真的，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结业，”杰森矮身躲过一个武僧的攻击，“我早就与自己和解了，我保证。”

　　“嘿，小朋友，不要不服气，”武僧挥舞着长棍变招继续攻击，“我们都能感受到，你正处于无尽的怒火之中。”

　　小朋友？

　　是的，小朋友。

　　大种姓是一个神秘的群体，他们在达坷拉的带领下，隐居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潜心修行，杰森是大种姓近一个世纪以来唯一的新增人口，所以在一群至少一百岁的老人看来，今年不到二十岁的他只能被称为“小朋友”。

　　“我没有生气，”杰森反驳。

　　“我也没有说你正在生气，”武僧把杰森打翻在地，“你只是正处于无尽的怒火之中。”

　　杰森：“那不是一个意思吗？”

　　“不，”武僧神神叨叨地回复，“它们不一样。”

　　杰森听不懂，翻身跳起来继续接受围殴。

　　武僧们欣慰地赞扬他屡败屡战的勇气，“等你与自己和解，你将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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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杰森武艺精进的过程中慢慢流逝，课表里冥想、净化之类唯心的课程数量越来越多。

　　有之前研究阴阳术跟杰西卡签订契约的经历打底，杰森学得还算顺利，也慢慢成为了一个（外界标准的）情绪管理大师，但大家都一致认为他距离与自己和解还有一段距离。

　　杰森陷入了迷茫之中。

　　达坷拉选择跟他聊一聊。

　　老太太今年三千多岁，拥有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智慧，相处一段时间后，杰森已经把她当成可敬的长辈，在达坷拉的引导下，他开始不知不觉地分享过往经历。

　　当然，人名、地名，还有一些关键的信息他都含糊了过去。

　　“我承认，我朝仇人脑袋开枪有冲动和愤怒的成分在里面，”杰森不解地说，“可现在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为什么大家总爱说我正处于怒火之中？难道我在没意识到的时候‘爆炸’了吗？”

　　“大家说的怒火不是指你在发脾气，”达坷拉突然出拳。

　　杰森注意到她的腿没动，而以两人现在的距离，拳头如何也打不到他身上，所以没有动弹。

　　达坷拉却毫不客气地说，“你想踢我？”

　　“我没有，”杰森有些不服气，“我动都没动一下。”

　　“但你的腿部肌肉缩紧了，这是攻击的前奏，”达坷拉说，“面对可能的攻击，你没有想过闪避，而是主动攻击。”

　　“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不攻击难道要我抱着头等着挨打吗？”杰森反驳。

　　当年偷蝙蝠车轮胎被抓到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手里的扳手攻击，被小丑害死的前一秒，他都在思考如何翻盘，犯罪巷的小子绝不躺平认命。

　　“你的做法当然没问题，”达坷拉弯了弯眼睛，“所以，为什么要去压抑和克制？你的习惯、你的过去、你的冲动都是你的一部分，接纳他们……”

　　[你的父亲很好，你的哥哥很好，你的弟弟很好，但你也很好，成为更好的你绝不意味着你要变得跟他们一样……]

　　达坷拉把杰森留在训练场里，回屋摸了摸正盘坐在火炉边吃橘子的杰西卡的头发，“你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达坷拉的预言非常准确。

　　不久后，杰森通过结业考试，带着大种姓之刃和女儿离开了喜马拉雅。

　　在离开的第三天，布鲁斯找到了蹲在街边跟摊贩讲价的两人，他跟杰森拥抱和解，然后告诉他们：

　　达米安离世，塔利亚抢走了他的遗体带回刺客联盟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