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凯茜的N种人生》阿尔瑟斯

82、她之所欲

　　“你对西索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这不是个多么令凯茜意外的问题，令她稍感意外的是库洛洛的语气。如果他一副吃醋的模样诘问，她会笑他孩子气，然后用半真半假的话糊弄过去。可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里带了几分无奈，好似在说“我该拿你怎么办”。那是大人对小孩的态度，不适用于他与她之间。
　　真是的，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可是会生气的啊。那个唯一能这般待她还不让她生气的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她。
　　“为什么问这个？”
　　“你明明知道原因。”
　　“所以才问为什么啊~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不认为有必要向他解释自己的选择。要跟谁在一起，是她的个人问题，不需要经过谁同意。就算是伙伴，关心一下便完了，指手画脚可是大大的过界。
　　像是没发现凯茜的不高兴，库洛洛接着问她，“所有事的背后都要有明确的意义吗？”
　　这是在举办反问大会吗？凯茜很想这样问，但那样就没完没了了，于是点点头。
　　“在我的人生中，是的。我只做有意义的事。”
　　月光中，库洛洛的眉毛拧了起来，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反驳。凯茜哼笑一声，不客气的继续道，“看中西索当然是因为他能给我想要的。没有人能代替杰斯，但人总得向前看不是吗？”
　　“你是在暗指西索身上有我给不了你的东西？”
　　如果说有什么是杰斯能给，而他给不了的，库洛洛不会质疑，因为他也认同杰斯之于凯茜的特殊。有一俗话说，你无法与死人争长短。杰斯在凯茜爱着他时死了，死在了她的手中，凭这两点，就没有男人能赢得了他。可是——西索？他凭什么？
　　西索固然很英俊，作为念能力者亦有值得称道之处，但他绝不比西索差。任何硬件方面，他都有这个自信。至于对她的用心，更是只多不少。
　　库洛洛盯着凯茜的双眼，心思显而易见：若是不给出一个令他信服的答案，他不会罢休。机会难得，这次不问清楚的话，以后哪怕再有机会，他可能也没勇气再问第二遍。这是他第一次故意惹她生气，他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
　　麻烦死了。“哈，我不说不就不懂么？还真是孩子气。”凯茜翻了个白眼。
　　面对凯茜的嘲讽，库洛洛固执的瞪着眼，“嗯，我是孩子气。要你的一个答案就那么难吗？”
　　“你确定你想听？哪怕那会让你气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仿佛在做最后的确认。
　　凯茜有种特技，能把正经的话说的听来很不正经，同时又能让不正经的话听上去很正经。听她这样说，库洛洛微微一笑，淡然道，“愿洗耳恭听。”
　　静默片刻后，凯茜换了只腿翘着，缓缓开口，“最后一个问题。若你上我房间找我，不巧瞧见我正在换衣服，你会怎么做？”之后她会给他一个答案。
　　话题转得太快，聪明如库洛洛不至于傻住，却还是愣了愣。思考过后更觉难以作答，他不认为有发生这种意外的可能。就算再急，他也不会不请自入，不论是凯茜还是其他伙伴的房间都一样。
　　“唔，假使发生这样的事……”只能假设一下了，“我应当会立刻退出去把门关上。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呵呵，她就知道他会这样说，问她满不满意啊，真好笑。凯茜看着窗外深邃的夜色嘴角微微翘起。
　　“满意又不满意吧~满意的原因你能猜到，我就不说了，不满意是因为——”转头看向库洛洛，视线锐利，“我只会对敢看的男人有兴趣。”
　　凯茜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这代表她说的是真话。库洛洛挑起一边的眉毛，未露出遭受打击的神色，又一个问题抛出，“你说的情况，西索大概确会大胆往里走再关上门，但我不觉得杰斯会做那种事哦？”
　　“在关门出去前，他会忍不住悄悄多看几眼。”笑容甜蜜。变化系的杰斯虽然体贴，可从来不是乖乖仔的个性，她就是喜欢他不规矩的一面。
　　这听着倒像是杰斯能干出来的事。库洛洛勾起嘴角。
　　杰斯对凯茜的态度，让库洛洛来概括，大抵是热烈追逐，渴望接近，近到一定距离却惶恐地想要逃离。从前，他以为杰斯怕被灼伤。直到杰斯强行舍命救他，他才意识到，令杰斯惶恐的是不配德感。所以会拖了那么久才告白，所以敢爱不敢碰，总是踩刹车，搞的凯茜气到向爱纱缦求教。
　　“所谓的生理性喜欢吗。呵呵，你觉得我对你没那种意思~”这里库洛洛用了陈述的语气，吐出最后一个音节时没克制住想笑的冲动，让尾音变得十分古怪。
　　他没法不笑，难怪她说他听了会气，那等同于直白的宣告他不是男人，没有男人听了能不生气。不过在发表抗议之前，姑且先听她把话说完吧。
　　“男人想要一个女人不能证明他有多喜欢她，但是反过来，如果怀有男女之爱，必定会想要对方。这点上男女都一样。”凯茜摊了摊手，继续说着自己的判断，“虽然你表现的好像很喜欢我，但实际上那只是憧憬罢了。你那无关性别与年龄的情感是很珍贵，可我回应不了。”
　　没错，凯茜一直觉得库洛洛对她的喜欢和侠客还有其他人对她的喜欢并无不同。剧团的大家都很喜欢她，她也喜欢他们，但那跟她和杰斯之间的感情完全是两码事。她对西索虽然没太多真感情，欲望却很足够，所以能一起享受欢乐。
　　换做库洛洛？那可想都不敢想，反正她想象不来一点，再说库洛洛本人看起来也没那个意图。她的人生曾经很无趣，无趣到她一天都不想活着，现在既然她还能喘气，她想跟能给她激情和欢乐的人一起度过。
　　如果停止冒险，停止追求刺激，告别刺激带来的欢乐，她会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活着。
　　“不对。”
　　“不是那样。”
　　库洛洛的两连否认让凯茜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她看着他那张斯文俊秀的脸，眼神平静无波。直到他走近，一手扶着上方的床沿，一手撑着下方的床板，倏地低头向她索吻，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她的眼神总算变了点，却还是很快归于平静，面无表情的抵住他的胸膛，力道坚实，令他无法再进一步。
　　“我只是把欲望藏得很好而已，因为不曾得到准许。若你准许，我也可以。”
　　“说这话你自己信吗？”边说边摇头，语带叹息，仿佛在叹息他的固执。
　　“事实胜于雄辩，你要试试吗？我行不行。”
　　库洛洛越是认真，凯茜就越想笑，她和西索相处的主旋律虽是寻欢作乐，好歹也有过几次平常的约会。可她对库洛洛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来着，她还没有饥渴到会单纯为了获得肉X体欢乐跟男人上床。何况他们还是相处多年的伙伴，哪怕真想搞一夜情她也不会找他。
　　“不了吧，我可没有脚踏两条船的嗜好。”
　　“那等你和西索分手？”
　　“我要这么应和，你该使计让我们赶紧分手了吧！”
　　库洛洛讨厌西索，这事凯茜清楚得很，她估计西索也心知肚明，不过两人没谈论过这点。那种小孩子面对来抢玩具的人的排斥，实在很难让人提起劲。当初跟杰斯也好，现在和西索也好，主动权大部分都握在她手里，她不认为自己属于西索。哪怕跟杰斯一起的时候，也只是互相属于，他们拥有彼此的一部分——直到现在，她也没将那一部分收回。
　　“能轻易分手说明本来就不牢靠。”库洛洛没否认会使计。
　　凯茜反驳的飞快，“那杰斯还死在我怀里了呢！再说没人规定非得到爱的程度才能在一起吧？”
　　不是头一天见识凯茜的顽固与强硬了，库洛洛还是感到真切的头疼。他要一个答案，她给了，可那一点没法使他甘心。选西索也不选他的理由是她觉得他对她只是憧憬？然后她也不愿意让他证明一下他的感情。真是有够见鬼的！
　　“那你对我就一点好感也没有？”
　　“别偷换概念，如果有好感就能在一起，你的竞争对手可就太多了，玛奇、希拉、侠客……”
　　库洛洛打断了凯茜的报人名，“所以剧团的男性成员里你最喜欢侠客？”
　　“喂喂喂，你在说什么啊？”
　　“罢了，今天先这样吧。”库洛洛揉了揉额角，今天受到的刺激有点太多了，再聊他真的要变成胡搅蛮缠的小孩了。
　　“……”
　　这样都不愿意放弃吗！？
　　她这种任性又强硬的个性到底哪里值得他如此执着？难道当年救人时把杰斯对她的感情也传给他了！？不能吧！没听说会有这种事啊？
　　经历了一场费心费力却逻辑混乱的谈话，两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陷入了比谈话前更深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