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凯茜的N种人生》阿尔瑟斯

126、约会日记（三）

　　1990年，一位无身份证明的流浪汉在证据不充分，本人也不承认有犯罪的情况下被判处谋杀罪入狱。三年后，真凶因其他罪行被捕，调查取证中谋杀罪行曝光，证实了被诬陷的流浪汉的清白，可惜为时已晚。同年的某天，与冤案有关的警官、裁判官、检察官、目击证人、陪审员、律师等相关人士，遭遇自爆式袭击，当场死亡。
　　不同身份职业的31人，身处不同地点，甚至都不在同一个国家，却在同一时刻遭遇同样的事。身上藏着炸弹的陌生人微笑着要求握手，然后轰隆一声，握手的两人殉情一般被双双炸死。共计62人死于爆炸，这场以鲜血与生命为祭品的盛大祭奠使得流星街正式进入大众的视野。不存在之地的居民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可怕手段，向世人展示了轻视欺压他们会有怎样的后果。
　　这是世人知晓流星街的起源，于流星街内部，亦具有重大意义。是流星街脱离黑X道掌控，决意自立的分水岭。自那以后，流星街的方方面面都发生了变化，货币的普及是其中之一。
　　“用财物和劳动力，或者说人情，换取物资是最普遍的方式。货币和外面一样，也是使用戒尼，不过远不如以物易物来得划算。你的话就算被盯上了倒霉的也只会是对方吧，但最好还是小心一点，买东西的时候露太多财。”
　　“如果有陌生人跟你搭话，一定多留个心眼。不要有肢体接触，吃的喝的绝对不能碰。”
　　“标志有红色感叹号的建筑物不要靠近，那些是化工品加工厂，排放物有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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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洛洛的叮嘱还在继续，凯茜乖巧的听着，边听边点头，偶尔问上一句。
　　照库洛洛的想法，没打算让外乡人的凯茜在流星街单独行动，倒不是忧心她惹事或是被找事。凯茜主动引发问题的概率是零，外乡人被找事却不是概率性事件，而是必定发生。她身上外乡人的特质太明显了。与穿着打扮无关，是气质问题。唔，可能也有长相太无害的缘故在，她看起来不像是能徒手对付好几个彪形大汉的高手。
　　长相清秀的年轻女性，又是外乡人，独自行动的话百分百会被不怀好意的人找上。如果对方派小孩和女人去骗她，谎称需要帮助，以凯茜的性格，就算觉得有问题也会跟去看一眼吧。
　　糟糕，完全没法放心啊，莫非是恋爱造成的影响吗？哪怕另一半头脑不俗，遇事冷静，实力强横，却就是放心不下。
　　要不干脆偷偷跟在她身后吧？不行不行，那样太蠢了。
　　“你不要表现的像是我会一去不回一样啊。”凯茜吐槽了库洛洛一句，挥挥手出了门。
　　要是她能知道库洛洛的内心想法，一定会冷静的告诉他，跟踪狂行为跟爱情半点扯不上边，只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而且很变态。
　　好在虽然凯茜不知道那么多，没机会给库洛洛造成心灵伤害，他本人犹豫过后放弃了暗中跟踪的想法。她答应发生解决不了的事会给他打电话，就让她以喜欢的方式去了解流星街吧。至于他，实在无聊的话，只能找找读过的次数比较少的书来看了。凯茜说今晚她做饭，他没法靠思考菜单来打发时间。
　　独守空房的库洛洛最后没有去翻书架，选择打开这个房子里最具有流星街风格的家电消磨时光，那是一台比成年男人的脑袋大不了多少的电视机，是他在十多年前用垃圾堆里找到的素材亲手组装的。
　　在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流星街的生活条件比现在差许多。那时候，除了长老院的人能用上外面世界的东西，其他人的生活全靠垃圾。衣物来自布料类垃圾的回收利用，食物来自垃圾里变质程度相对较轻的带外包装的素材，比如过期牛奶面粉罐头什么的。
　　所有能用来维持生活刚需的资源都得上交给长老院，由长老院的人统一管理分配，垃圾里剩余的有点用的东西，书籍纸张、坏掉的电器玩具等物品大家可自行拾取。小时候看的书，听的收音机，练习写字的笔都是他在垃圾山里淘的。淘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淘到宝贝后将之带回家的过程更是充满挑战。
　　过去的流星街不存在购买这一概念，只有以物易物。这一交易方式现在依然深受流星街人的喜爱。以前大家更喜欢明抢，抢不过的时候才会想到交换。争抢行为现在也不是完全消失了，只是人们不再会为了一个过期的罐头打得死去活来。
　　小孩子不会再饿死病死，大孩子可以选择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必强迫自己习惯打斗或是出卖身体，愿意读书识字的孩子越来越多。虽然有人说现在的流星街失去了精髓，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认可流星街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并且会越来越好。
　　库洛洛偶尔会想起从前，过去总是令人怀念，某些糟糕的往事披上回忆的外衣之后，变得温情可爱起来。像是跟富兰克林和侠客在窝金的地盘悄悄捡垃圾，拿外语教学的录像带糊弄了飞坦芬克斯，还有花了半年时间研究电视机的构造加收集素材，组装出来的电视却打不开等等。
　　不过若要问他现在的流星街和过去相比哪个更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现在。即使多了规则的束缚，少了堪称野蛮的自由，也是无数流星街人用血泪和生命换取来的。可是，比起外面，这里依然非常落后，凯茜会怎么看待流星街？她会带什么东西回来？回来之后会对他说些什么？
　　被记挂的凯茜现在正在体验流星街人特有的欢迎仪式——打劫。与库洛洛预料的大差不差，从交易市场出来后一个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问她是不是医生，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可怜兮兮的说自己的弟弟摔伤了腿下不来床，求她帮忙看上一眼。
　　跟库洛洛的想象不一样的是，凯茜一眼看穿了男孩在说谎，跟他回去不是觉得可能真有人受了伤，而是好奇接下来的发展。虽然库洛洛提前预告了被欺负的可能，但……原来昨天受到注目礼不是因为幻影旅团的团长竟然交了个外地人女友吗？她以为幻影旅团在流星街很出名，不会有人敢找她麻烦呢。
　　“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凯茜配合的交出“钱包”。
　　“你是医生的话身上应该有药物吧，那个我们也要。”这次换了个说话的人。
　　“没带在身上。”凯茜友好的问，“要跟我回去取吗？”
　　三个大汉对视了一阵，为首的那位面色纠结的拒绝了她的提议。
　　“算了，你走吧。”
　　然后她就真的被放走了。离开的时候，她听到了几句交谈声。没开口的那个男人问为什么就这样放她走，为首的那个回答说她是医生，后面跟了几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形容词，听清的有善良和柔弱。接着第二个说话的人补充了一句，说听说她身边有个本地人同伴，看起来有几分本事，谨慎点是对的。
　　所以他们确实不认得库洛洛，这是个好消息。不过既然不认得，为什么会出现库洛洛看起来有本事，她身上的标签却是柔弱这么滑稽的事？论外表，论体型，他们两个有差别很大吗？
　　“啊？你遇上了打劫的人，把钱包给他们了？”库洛洛的眼睛睁大了，他认识的凯茜可不是个那么好说话的人。
　　凯茜盯着库洛洛的脸，“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执拗起来的凯茜，库洛洛无奈的思考了一小会，“原因大概是我穿的比较有气势吧，而且本地人一般多少会点拳脚功夫。”希望这个答案能让她满意。
　　凯茜不怎么满意，但也知道抓着库洛洛提问没有意义，他又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现在轮到她给他解惑了。
　　“他们还挺客气，只要了钱包，都没要我买的晚餐食材，所以我就没动手。”至于钱包和里面的钱，呵呵，反正又不是真的，给了就给了。
　　库洛洛在凯茜的眼睛里发现了狡黠和一点点得意，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像是很想笑又顾忌形象。最后他摇摇头，总结的说道，“希望不会引发误会吧。”
　　凯茜具现化系的能力修炼的相当厉害，一般的生活物品随手就能具现化出来，这件事库洛洛也知道并多次大加赞叹。虽然不带任何附加功能，持续时间也不长，但拿来应急很是便利。这次用来骗人更是妙不可言，一想到具现化的钱包消失之后那伙人可能会有的反应，库洛洛就想笑，捧着肚子大笑那种。
　　“我去做饭了。”凯茜耸耸肩，转身走向厨房。
　　库洛洛背着凯茜无声地笑了几秒，然后跟了过去。
　　“我给你打下手。”说着递给凯茜一条蓝白格子的围裙，自己系上一条灰色的。
　　客厅的一角，两人挤在灶台前，胳膊挨着胳膊处理食材，看上去与一般的感情好的小情侣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