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妄亭序

9、诡异的学校

　　小推车：【大哥，咱们的老巢究竟在哪？我还没回到火葬场过呢。这几天的相处，我觉得大哥和这位大力宿主比我之前跟着的杂货店俄罗斯方块脸强太多了，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跟随你们二人了。】

　　它与系统意念沟通后，激动着晃悠着自己战损版的身子，滑动自己的齿轮，在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轱辘一下，压在了李白的大腿根上。

　　只听躺在轱辘下方的李白瞪着白眼仁大叫哀嚎一声“啊！”，两眼一翻又是晕了过去。

　　系统见状：【...老弟，你，诶，我，你，诶，我真的...】

　　谢特儿倒是像没看见一般伸了个懒腰，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之后睡眼朦胧地又坐回了沙发上对着系统说道：【系统，小推车会说话你知不知道？】

　　系统尴尬一笑：【哈哈，小推车怎么会说话呢？宿主你别开玩笑了。小推车怎么会开完玩笑，宿主怎么会说话...我】

　　谢特儿皱眉：【你到底知不知道？】

　　系统谄笑，答应干脆：【我知不道】

　　月亮圆滚滚地挂在天上，仿佛是中秋礼盒售卖的圆圆的月饼，泛着温柔的洁白光晕。它脚下的那座高楼的十八层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此刻屋内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谢特儿衣着整齐的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开始酣睡，透过月色可以看到她对面的桌子上还画着两张纸，一张是去往火葬场的地图，另一张是用英文写的信件。

　　小推车站在李白的旁边小声道：【大哥！大哥！你睡着了吗？刚才宿主说是让我把李白送回火葬场啊？让李白留在火葬场种田行吗？李白万一不跟我回去咋办啊？】

　　系统也是困了：【哎呀！你别轱辘你的破轮子了。李白肯定能去，他要不跟你走，你就用自己的轮子压死他。

　　而且你别忘了奥！宿主还让你带着李白回杂货店取彩钢瓦呢，咱们火葬场住的地方还没有房盖，到时候你要记得让李白打上补丁奥。

　　你也不想回咱们回老巢之后风餐露宿吧？】

　　叮咚。

　　太阳公公带着墨镜嘴巴里哼着小曲，挂在蔚蓝的天空上，阳光洒满大地，照耀在每一个角落，新的一天！美好的征程已经开始！

　　扑通！

　　十八层的屋内沙发上发出重物砸到地面的声音。谢特儿此刻躺在冰凉的地上虚弱地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头，另一只手仍然扒着沙发坐垫，不知又睡了多久，才使劲地眨了眨眼睛，迷糊地朝着系统问道：【现在...几点了？】

　　系统望着十八层窗外大好的阳光，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宿主！我向你汇报今早小推车和李白的行程。

　　昨夜你手写的英文信件李白看完很感动，并且早晨对着你在胸口处画了一个十字为了对您表示虔诚。之后他就推着小推车拿着你手绘的地图回到了火葬场。

　　哦！对了！我还让小推车带他去杂货店取咱们的彩钢瓦！至于在你口袋里OPPOB5录制售卖猪饲料的视频，也被小推车拿走了，作为能回杂货店取到彩钢瓦的证据。】

　　谢特儿晃了晃脑袋，闷声“嗯”了一句，心里边还为小推车和李白祈福，别回火葬场的路上被手机炸死。

　　之后她才起身去卫生间简单洗个澡，冲完凉后站直在客厅睁开眼望着温暖的阳光，才感觉到智慧的意识逐渐回炉。

　　【走吧。我们再去找一些植物种子，不然火葬场真是太空了。而且，最重要的玉米加农炮还没种呢。】

　　系统听谢特儿略微遗憾的语气，忍不住安慰道：【没事，宿主。车到山前必有路。俗话说的好，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走到门厅正拧着外门把手的谢特儿一愣，又掂了掂自己身后背的十多个汉堡，才对系统骂道：【住嘴！说啥晦气话呢！你是不是傻！】

　　吱嘎。

　　门开了。

　　外面映入谢特儿眼前的是无尽的黑暗不是现代的长廊，而是宛如太空黑洞的深渊，她的大脑不住眩晕像被不同大大小小的陨石砸中，她的脚步虚浮向后退去，身子却不受控制被前方一股巨大的引力狠狠吸住。

　　直到谢特儿再也呼吸不上来。

　　如溺毙在水中一般。

　　她终于落下了长长的睫毛，缓缓闭上了眼睛。

　　***

　　夜色下的学校栅栏内，椭圆形铺满红色橡胶皮的操场上其间喷满了白色的油漆。谢特儿像死了一般，蜷缩着身子躺在了跑道的中央。

　　瞬间夜空中下起了暴雨夹杂了急切的狂风，带来了夏季湿冷的气息。

　　【靠！靠！靠！靠！】

　　被雨水浇醒的谢特儿哀嚎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白头洗完澡后蓬松的头发此刻浇的像落汤鸡一般，她马上裹紧了臂膀不让自己这么冷些，之后一溜烟地跑到靠近学校栅栏生长的大树根下面。

　　系统出声道：【宿主！你不感觉有些不对劲吗？】

　　谢特儿哀愁一声：【不是。白瞎我今天洗的澡了。还有我背包里的十多个汉堡估计被雨水浇的不能吃了。】

　　系统：【…】

　　树上的叶子被雨水拍打发出啪啪声，树下的谢特儿睁开眼睛环顾着四周，看了好一会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里…好像一所高中。

　　这场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橡胶跑道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借着月光，似乎它在眨眼睛。

　　雨停了，谢特儿从大树下面走了出来，借着月色她看到了自己正对面是一所长方形的教学楼，上面长满了苔藓，墙壁也有些开裂。像一个生锈的铁盒子。里面排列着数十个窗户，透着屋内微弱的白炽灯光。

　　上面还雕刻着字迹：枫华一中。

　　系统看见教学楼里还透着微光，捏着鼻子语气嫌弃道：【这学校还能上课吗？这什么环境啊，墙壁都裂开了，说不定刚才这场雨都渗了进去。能在里面上课的学生也真是倒霉。】

　　谢特儿一愣，先是伸手使劲捏了自己脸蛋一下，之后皱起眉头喃喃道：“我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现在给她干哪去了？这还是国内吗？

　　系统应道：【宿主莫虑。世界在变异，丧尸在进化。您应该是从十八层里出来，掉落到了另一个空间了。这个空间是高智商丧尸打造折磨人的乐园。

　　只要您完成里面的任务，咱们还可以回到火葬场里面种田。】

　　谢特儿：【你现在能送我回去吗？我不想在这呆了。我感觉浑身鸡皮都起来了。】

　　系统笑道：【对不起宿主，一旦轮回开始，以我的能力是不能让您返回原始世界，除非你完成里面的任务。而且我刚才已经感觉到了教学楼里面有一株樱桃炸弹的种子...】

　　谢特儿伸手打住，之后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停！不用再说了。走吧，我的军师。我们现在就去吧。

　　再者说能有多危险？大不了里面跑出几个僵尸罢了，我还有三颗豌豆射手没用呢。】

　　***

　　教学楼内四楼的高三（五）班传来写作业纸笔摩擦的沙沙声，纤细的女老师穿着紧身黑西装，踩着红高跟站在讲台前方整个人严肃不已。不过奇怪的是，她的黑长头发全部都向前梳着，叫人看不清她的脸。

　　讲台下方30多个座位上，坐满了人。第一排4个座位坐着的两男两女相对惹眼。

　　他们衣着枫华一中的校服，四个人坐在长长的木椅子上，大概因为头顶上的白炽灯太过于晃动，导致他们落笔写下的字迹在纸张上写的歪歪扭扭。

　　砰！砰！砰！

　　女老师扬起自己挂满黑发的面庞，伸手手指来使劲的敲了敲黑板，声音尖锐：“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是几号了？你们还不努力学习？你们这群复读的，真是一个比一个娇气！今天你们也不许睡觉！在教室里面学习，学到明天的早自习！

　　你们知不知道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多考一分拉一万人！有睡觉吃饭的时间，不如背几首古诗！你们...”

　　“报道！”

　　门外突然传来不属于学校朝气的声音打断了老师的演讲稿。

　　众人一齐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女的正气喘吁吁地弯着腰在班级门口喘着粗气。

　　谢特儿手撑着铁门，心想着：这所教学楼真是奇怪啊！明明在外面看里面的教室都开着灯，但进来之后发现哪里都是漆黑一片，她一直摸着安全出口的绿光，才找到四楼这间开着门有亮光的班级。

　　等她再抬眼，才发觉女老师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面前已经打缕的头发已经生了虫子，老师尖锐的声音却是从上方传来：“你为什么迟到！你凭什么迟到！你怎么敢打断我说话！你考上了什么学校！来这里复读！你是什么东西！”

　　谢特儿脚步向后退了一点，手撑着门站起了身，小声答道：“我是人。去年我考上了大专。我现在想改变命运。对不起，老师。我再也不会迟到了。请你原谅我这一次。”

　　话语连贯，丝毫不拖泥带水。

　　自古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老师伸出自己红色的指甲盖狠狠地戳了戳谢特儿的肩膀，阴狠道：“你！去教室后面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