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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八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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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你知道的吧?我之前在地上的时候见过尸怪的领头羊。凛。我这么一个非同凡响的人物,怎么会差你两万块钱呢?”
吧台对面的斯蒂芬仍是调制着酒水,霓虹灯光下照的他的金发愈发耀眼。然其下方的桌椅的客人们听到谢青溪这一句话却是哄堂大笑。
谁会信一个乞丐说的话?
况且这个乞丐在《The world》酒吧里已经说过不止一次。
谢青溪愤恨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磕在桌面,发出一声爆响。她朝着众人愤怒地辩解道:“你们在笑什么啊?我每次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比黄金还真的真!”
“哦。是真的。那你也需要今晚还给我两万块钱。”斯蒂芬如是说道。
听到这话,谢青溪仿佛是个泄了气的皮球,心中的辩解欲一下烟消云散。她耸拉着脑袋,心里琢磨着:这两万块钱可不是比小数目,更何况在第八区这个穷人区,靠她每天捡破烂也需要捡一年才能攒够两万块钱啊!
于是她小声地乞求道:“斯蒂芬,我的□□真的不值两万块吗?”
“乞丐不值钱。”男人的声音决绝。
“可是!非同凡响的人物也一晚上凑不齐两万块钱啊!更何况现在非同凡响的人物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啊!”说到最后,谢青溪的音调逐渐变的哀怨。
她偷偷瞄了一眼站在前方的斯蒂芬,此刻斯蒂芬已经停下了调酒,取而代之的是用左手摸索着右手腕。
斯蒂芬沉默一会,才是开口道:“那再给你两天时间。如果明天晚上你不把欠《The world》酒吧欠账的钱还上,那我只好砍断你的四肢作为赔偿。
谢青溪,你还记得上一次欠《The world》酒吧欠债不还钱的下场吧?”
坐在高脚软椅上的谢青溪浑身一震,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去年就是那位老兄劝自己和他一样不用去还钱,后来...他就成为了酒吧软椅上的皮革...而自己见状则是灰溜溜地把一年前的帐补全。
今年难道自己还要用同种办法搞钱吗?
天杀的啊!要是可以!她真的再也不想踏足那个地方!
*
《The world》牌匾上挂满了彩灯,下方敞开的大门里面是嘈杂的人声,以及穿出劣质的酒水味道。它对面的街道上,只有一个穿着军绿色棉服拖着麻袋的人影,越走越远,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谢青溪走在泥泞的街道上,心中越想越是郁闷,忍不住开口骂道:“吝啬鬼斯蒂芬!真是认钱不认人!好歹我也在你家酒吧消费那么多次啊!你等你死之后,最后把你所有的钱封在棺材里!”
两万块钱啊!
自己难道真要再去一次那个地方吗?
她手中拖着的麻袋,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空罐子,于是她每走一步,身后都会发出乒乓的响声。
系统宽慰道:【宿主!你别这么想,虽然你消费这么多次,你不没花钱吗?俗话说的好,喝到就是赚到!】
【谢谢你啊!好系统!】谢青溪有气无力地回应,活脱脱个吊死鬼一般。
在寂寥空荡的街上走着,周围破败不堪的矮楼仿佛是虚影。谢青溪裹紧了身上的军绿色棉服,然其这件棉服不知已经漏棉多久了,透出的白色棉花已然变成了褐色。她的身后仍旧带着一连串的‘乒乒乓乓’的声音。
她的前方是刚才途经过的路灯,曾经端的破碗的‘乞丐’已经消失不见,约莫是到饭点回家吃饭去了。
恍惚中,她感觉在地上生活过的时间已经过了好久,漫长的像一个世纪。
她想:为什么善良的自己会被世界逼的如此邪恶!
【宿主,你之前好像也没多善良吧...将李白掳走到火葬场里当黑奴给你干农活,喂老太太和小女孩吃猪饲料,给活人立墓碑...】
【...系统,你没事不要乱听我的心声。】
在谢青溪走到路灯下时,路灯旁的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一个妖娆的中年女人头顶着碎叶窜了出来,哼唧地朝她骂道:“我说谁走这一路自带音响呢?原来是第八区有名的乞丐回家了。啊。慢些。呜。慢些。”
充满暴露癖的寡妇,又开始偷人了。
有时候谢青溪觉得路灯这个地点,会不经意的刷新一些怪物。
她瞄了一下对面寡妇藏在灌木草丛的下半身,才是嫌恶的别过头:“你管老子干嘛!老子想干什么干什么!”
“哼!啊~赶紧带着你的破烂赶紧滚!要不是你那堆破烂打扰了我的雅兴!啊~你以为!嗯~我愿意管你、啊~”
谢青溪撇撇嘴,在第八区这种情况她见得太多了,于是扭身拖着自己一麻袋垃圾往家里走去。
她身后昏黄的路灯下,寡妇纵情地扑入草丛之中,轻柔道:“收破烂的已经滚了~老公~用力~”,随即只有两条蛇影缠在一起,在灌木草丛中发出令行人不好意思听的声响。
真是晦气!
晦气!
晦气!
晦气!!!
谢青溪又走了约莫二十分,眼前才是出现一大片黑色泥土的空地。空地上建筑着一个白色立整的小房子,上面是用红瓦片搭建而成的。
她走到门口,熟练地从窗户翻了进去,随即将大袋的垃圾也从窗户口拽了进来。
房子内部家具整齐,视野明亮。与闯进来的乞丐显的有些格格不入。谢青溪却是不管那么多,先是将麻袋里的垃圾一股脑地倒进了客厅,边吐槽边数着自己今天的战利品。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两万块钱!自己又要去第五区去抢吗?上次差点被警察开枪射杀啊!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啊!”
“那个寡妇也是,偷人偷到自己眼前,她老公不是死了吗?那她还叫别人老公,不怕晦气!”
...
“一共才30块钱啊!两万块钱我上哪弄去啊!”谢青溪一把将最后一个易拉罐捏扁,她现在是借款也借不来,因为她已经成了第八区黑户。那她只能去抢,只能再去一次第五区吗?
第五区上次因为她的出现,都已经加强了警备。
这次去,可别是:有命去,没命回啊!
还是那句话!自己还那么年轻!自己还不想死啊!
尸怪的世界位于地上,幸存者所居只能苟在地下;然幸存者在地下,有着八百米的深度,每一百米是一个区域,由阶级划分。
第一阶级为第一区,第二阶级为第二区,第三阶级为第三区...以此类推。
第一区到第四区是为领导者,第五区到第八区是为普通民众。
然其十年之间,地下的幸存者已经形成阶级固化,从上至下的渗透到了底层群众。故第五区的群众,是小康家庭;第六区的群众,是普通家庭...直到第八区,是流浪汉与妓女等闲杂社会人员。
“有钱真是好啊!有钱你还在乎这一万两万的?要我说,你就干一票大的,直接去第二区的富人区,狠狠捞他们一笔。”
谢青溪坐在地板上,听到卧室传来的女声瞬间愣住。随即她起身,踢开前方散落一地的易拉罐,气势汹汹地朝着卧室走去。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画着浓妆的红发女人,正坐在床上涂抹自己的指甲。
俗话说的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谢青溪一把将女人从自己的床上拉了起来,质问道:“大姐!你怎么又来找我了!我不是说你以后别来了吗?”
“我来怎么了,谁说我是来找你的?再说了,这地方,这房子,也不是你的,我怎么来不得吗?还有你老在这住死人的房子,你也不怕晦气。”女子撇撇嘴,有些埋怨地看着谢青溪,因为谢青溪将她拉起的时候,她的指甲油还没涂抹均匀呢!
“傅得鱼!!!”
谢青溪有些抓狂地晃了晃女子的肩膀,要说第八区谢青溪是有名的乞丐,那么傅得鱼就是第八区有名的疯子!
“谢特儿,你难道不想我吗?”傅得鱼用温柔地眼眸瞧着谢青溪,像一只娇贵的猫儿朝着路过的行人撒娇。
谢青溪对这个疯子彻底服了,双手从她的臂膀垂了下来,沉闷道:“不想你。你哥今天打你了?你这么高兴?”
毕竟傅得鱼的家就在这座漂亮的白房子后面,十年前谢青溪搬到第八区后,最先认识的就是傅得鱼。
“打我了。这次我哥仍旧很生气,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可我好爽啊,谢特儿。”
谢青溪保持沉默。
傅得鱼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与家里的亲哥哥相依为命。记忆中,谢青溪见过傅得鱼哥哥的次数很好,只能想起是个冷峻着脸的青年男人,气质很是斯文。
谢青溪每次见到傅得鱼说自己被她哥打了,谢青溪都会微微皱眉,因为她难以想象这个斯文的男人会怎样动手打自己的亲妹妹。
哦,对了。傅得鱼的哥哥叫傅得水。
“你要没什么事,就从我家离开吧。”谢青溪头脑发痛,她还是在焦虑怎么能搞到两万块钱。对于傅得鱼每次找她分享的疯子心得,实话说,她兴趣不大。
逐客令已下,傅得鱼仍旧是听不懂一般。她一屁股又坐回了床上,小声道:“今年的你又该到了还酒吧钱的时候吧?刚才我都听到了你这收破烂才赚了30块钱。你这...怕不是还不上账咯。”
“你担心我?”
“我不担心你,不过我哥要过生日了。”傅得鱼说到‘哥哥’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语气都带着揶揄,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
谢青溪心下了然,但仍旧迷惑:“那这跟我要还钱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我要和你一起去抢钱!”傅得鱼戳了戳手掌心,她可还记得去年谢青溪背了一麻袋的现金回来第八区的壮烈景观,这次她也要一切和谢青溪去!
“难道你不知道第五区已经为我这个通缉犯加强警戒了吗?”
傅得鱼邪魅一笑:“知道。所以这次你和我直接去第二区的富人区干一票大的!”
站在床边的谢青溪看到傅得鱼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她的心中不住涌起一种荒谬感:乞丐和疯子能干成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