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一只椰子哦

51、别墅

　　在莫威开车的一路上，我由于沉思错过了路的位置，我再次回想时，我发现，别墅坐落的位置至少也是二环以内的路段，三层豪华套房。里面的装饰很是奢侈，名牌汇集，这绝不是好看的装饰，但是可以算是最贵的装饰。
　　我换下鞋子，姜毅马上迎接了上来，他抱紧我，好像一件失而复得的礼物。可是，瞬即，他问我，“姜晓怎么样？”
　　姜晓在他心里现在占据的位置，可能比我更加的重要。他的第一句不是‘姜清，你好吗？’，不是‘姜清，最近过的怎么样？’，而是‘姜晓怎么样？’。
　　我把鞋放上鞋架，我说，“姜晓已经无依无靠了，如果我还留在那里，我毕竟可以照顾她，可是现在，我也无能为力。”
　　姜毅开始沉默了，他默不吭声的开始干起自己的活儿。我知道，我在徐少华家，姜毅至少是放心的，姜晓至少不会收到任何的伤害。我对姜毅说，“姜晓说，很想你。她每天都闹着要找爷爷。”
　　姜毅还是没有回答我，只是更加卖命的干活，我夺去他手里的抹布，我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姜毅的泪就顺着年老的皱纹滑落了下来，“姜清，你有你尊敬的福叔，可是我必须保护你。如果不是你，一切都会安然。我可能还在徐少华家里种着我的花，我一辈子最钟爱的职业。”
　　莫威家虽然大，可以总是缺少了一个可以观赏的地方，于是空空落落，不尽一点人情。
　　我上前，用手摸去姜毅的泪，也随即触及到了他温热的皮肤，已经皱的没有了胶原蛋白。姜毅也握住我的手，血液在我们体内肆意的流淌，穿过彼此的皮肤，相互亲近。我们这一刻，完全没有间隙，只为彼此惋惜。
　　莫威靠在楼梯上，他说，“姜清，上来看看小煜。”
　　我轻轻打开小煜的房门，小煜还在睡觉。那日我在婚礼时看到她，她还带着彩妆，可是苍白的脸色已经暴露无疑。现在小煜没有带任何的妆容，脸色惨白的吓人，嘴唇完全没有血色，我上前本想拉住她的手，可是上面早已布满青筋，针孔在上面猖狂得意。我犹豫了一秒，我怕我握的一用力，便会弄疼她。
　　莫威坐在床的另外一边，我颤抖着问他，“怎··么··会？”
　　莫威双手握拳，把手靠在床边，他低了一下头，他说，“姜清，小煜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但是医生说，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回来了，她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回问他，“我是小煜的心药吗？我哪里是小煜的心药？”
　　莫威说，“姜清，小煜对于四年前的一切，总感觉对不起你。她每天都在自责，你怎么不是她的心药。”
　　墙上挂着灰色的钟，小煜已经不能看见过亮的颜色了，疾病缠绕着她，一刻不得安宁。对于房间的一切布置，莫威已经上了心，房间没有坚硬的物体，就连椅子，都严实的包上了柔软的塑胶。
　　莫威说，“姜清，我领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小煜现在都属于浅睡眠，万一人吵闹，很容易醒来。”
　　我点了下头，回头再次看了一眼小煜。
　　我跟着莫威的步伐，走到了我的房间。我刚放下东西，莫威就迅速关上了房门，我急忙看着他，我说，“你干嘛？”
　　莫威上前，强硬的抱住我，把我摔在床上，开始猛烈的亲吻我的脸颊。口水慢慢蒸发，带着丝丝凉意。我的神经紧绷，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死死的。
　　莫威清咳了一下，用手扳开我的一只手，从床上站了起来，他说，“姜清，你疯啦？”
　　我也站起来，抡过手就给他一巴掌，我对他大吼，“你才疯了！”
　　莫威摸摸自己的脸，玩味的说，“姜清，我这些年玩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言听计从，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是我之前从未看见过的嘴脸，我不知道这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使莫威变得这么随便，这么猖狂。
　　我没有理莫威的言语，我自顾自拿起行李箱，我说，“这里我一刻也不会待下去，我要走了。我不是你的哪一个女人。我不知你究竟变成怎样，是不是你渴望变成的样子，但是我一刻都不会再留在这里。”
　　莫威拉住我，“姜清，这里还有小煜。”
　　我回过头望着他，小煜？小煜仿佛是他完美的借口。我甩开他的手，我说，“小煜？你有好好的对过小煜吗？如果你真这么关心小煜，那么就应该好好的带她做康复，而不是在这里强留我。”
　　我开出门，抬腿的时候却失去了动力。小煜面无血色的站在门口，我摸着她的脸，我说，“怎么？我们吵到你了？”
　　小煜死死的拉住我，她说，“姜清，你是不是还在为了记者的事情生气？都是我，你别和莫威吵架。都是我。”
　　我无力的摇摇头，我说，“小煜，我不在生气，我从来不怪你。”
　　小煜的情绪在我说，我从来不怪你之后慢慢的平静下来，这些年，自责仿佛充斥了她的脑子。她现在见到我，就开始无尽的自责。
　　小煜抢过我的行李箱，她说，“你不准走，你要留在这里，否则你还是怪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莫威，然后看着面前的小煜，紧紧的闭了一下嘴唇。小煜呆呆的看着我，我仿佛不忍心伤她的心，我点了一下头。
　　莫威从我面前走过，他说，“既然留下了，就好好享受在这里的时光吧。”
　　我很鄙视我自己，可是我必须也要考虑到小煜。她已经模糊了意志，难道我再忍心伤她的心。我自己都是血肉做成的，我怎么不能体会她的心情呢？
　　我拉着小煜的手，我说，“我会在这里陪你，你也无需在责怪自己。小煜，对于你的事情，我转眼就忘了。”
　　小煜突然给了我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117 别墅2
　　莫威由于公司的事情，其实很少时间会在家里。家里总是我、小煜，还有姜毅。姜毅还是管理一切，在徐少华家当管家这么久，一切都来的得心应手。
　　我会陪小煜做康复，小煜情绪激动的时候越来越少，但是总是难免。莫威也请了家庭医生，我很害怕小煜突然不听使唤，然后任由冰冷的镇定剂麻痹全身。我有时会心痛的抱着小煜，总要求医生在等等。等等，总会好些的。也许过一阵子，就不需要镇定剂，小煜就可以自然平静了。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小煜从来不能自我恢复，她每次只会越来越疯狂。我真不明白什么会使她变成这样。四年前，我离开，一切都是安然的可以，她时而错乱，时而正常，可是不会这么癫痫。
　　是内心的自责吗？这些年，小煜一直在自责吗？什么样的自责可以使她这样？那次记者蜂拥而至，我的确狼狈的可以，我扶着墙，回答他们子虚乌有的问题。可是，那时的小煜已经完全更换了模样，她会因为我的悲痛自责成这样？
　　我看着针头慢慢的扎进皮肤，小煜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而我在旁边，难以平静。
　　我关上小煜的房门，退了出来。姜毅守在门外，他问我，“小煜怎么样了？”
　　我说，“借助药物，已经好了很多。”
　　姜毅顺势退了下去。
　　我靠在扶梯上，所有的问题盘旋在脑中，久久不能解答。徐少华已经误会我到了极致，我做的任何事情，恐怕在他眼中不过是骗钱的方法，我不知我以前早就给他留下了这样的印象，还是在他看见我的那一刻就有这样的印象。
　　我清楚的记得徐少华跟我讲过，他说，“姜清，在这几个月中，我对你根本没有感情。认识你，带你回来，牵你手，抱你，吻你，我全在为了我自己。我只是想急速的找回自己的记忆。我丢失了全部记忆，我怎么可能爱的还是你。四年，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
　　我看的真切，我体会的深刻，他句句是真心话。
　　我还在沉思，小煜突然冲出房门，她跪在地上，对我不断的求饶，她说，“姜清，对不起，我真的不该这样。原谅我。我不想去陪客，真的不想。”
　　我往后小退了一步，拉起在地上的她，抱紧小煜，“我早就原谅了你。早就原谅了。”
　　她在我耳边一笑，“那姜清，我是不是不要去陪客了？”
　　这是我最莫名其妙的话，可是却迎上了小煜最真诚的眼睛。我说，“小煜，什么陪客？谁让你去陪客？你根本不用陪客。”
　　小煜欣喜的望着我，她说，“姜清，真的吗？我不用再对人媚笑，不用再服侍那些老头子了？”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她，这四年的谎言被层层的解开。我只是握着小煜的手，紧紧的，我说，“小煜，不用了。再也不用了。我原谅了你，而你只需在家里慢慢的享受。那些人早就与你无关了。”
　　小煜再次问我，“真的吗？”
　　我闭着眼，猛地点了一下头。扭曲着五官，以悲伤的姿态。
　　这是小煜的第二次笑容，美妙的无法形容。
　　我不敢对小煜过多的询问，我怕我的询问会触碰到她的最低线，会让她回忆起最不美好的事情，会再次病发。我只是无穷无尽的安慰她，没事的，一切都没事了。这四年，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她一想到就会癫发作。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对莫威大吼。
　　莫威乏味的走上楼梯，他说，“姜清，你疯啦。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陪客？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莫威转身，看着我，他说，“小煜又在胡言乱语，你是知道的，怎么会计较真相。”
　　我追上莫威，用手拦住他，“莫威，你用我在医院遭受的一切威胁她，让她良心不安。她清醒的时候单纯的像个小孩，她对你言听计从。我不知你让她陪了怎样的客人，是否对你自己有益，但是莫威，四年不见，你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畜生。”
　　莫威抬头，他说，“姜清，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和小煜干的一切，还不是为了公司。只有小煜陪一些大老板，我们才能拿回该有的合同，都是为了公司，小煜是心甘情愿的。”
　　“借口！”我打断他，“你一直在拿公司当作借口。你总说，公司的人需要养活，公司如果倒闭那么多人会失业，你从来不考虑你自己，我现在听来全是借口。你最最考虑的就是你自己，你怕你自己失意，自己的地位会一落千丈，利用小煜，利用我，用尽所有人情。你真是卑鄙。”
　　莫威没有动怒，他回答我依旧云淡风轻，他说，“姜清，小煜受苦，无法承受，可我也在受苦。我也有无法承受的时候，可是我都承受了下来。我无法像小煜一样，神经崩溃，放弃一切。这样公司就真的无人承担了。借口也好，自私也罢，我都在这样的生活了。生活了这么多年，无法更改了。我是拿你的事情要挟小煜听话，否则我就找你回来，摊开真相，摊开是小煜找记者去强迫你的真相。是她自己愚蠢，不懂随机应变，所以才会落得这般。”
　　我没有再接莫威的话，我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现在的他全然是社会的模样，我无法去动摇，无法去触及。
　　莫威说，“姜清，过几天公司有一个会议，徐少华也会去，如果你想找个机会挽留徐少华的话，就找这个时候吧。”
　　我说，“不会是鸿门宴？”
　　莫威拍拍我的肩头，“绝对不是。”
　　之后的几天，我依旧陪着小煜，在小煜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后，一切都开始转好，她慢慢的不再会莫名的激动，也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完全一些事情，比如说，自己喝水，自己吃饭。我很欣喜她的这种变化，我总会跟姜毅淡淡的一笑。
　　118 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