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女之师》司闯

37、绝不辜负

　　姜永舒先是查看过楚云行的情况，诊治了这些时日，楚云行畏光的症状已经趋于稳定，即便长时期接触阳光，也不会出现大片红疹和刺痛，只会有些轻微的发热头晕等症状。

　　但极阳草用得差不多了，她还要从商城里购买，顺便买了一些防身的器具，她接着进入了模拟器的独立空间：桃园。

　　桃园中的雾气又消散了很多，姜永舒试着向别的方向走去，先是看到了一处简陋的屋子，仔细看上面的牌匾写着“议事堂”。

　　再往远处走，仿佛进入了广袤无垠的戈壁荒漠，在其中，赫然出现一个直径越三十米的圆形台子，整个圆台被围栏包围起来，旁边竖着一个木牌，刻着坚硬有力的三个字“演武场”。

　　姜永舒绕着圆台转了一圈，在一处下方看到了长缨枪、弓箭、双刀等武器。

　　她会不时观察几个门徒的情况，向晴成长得极快，短短时间她的将才又长了一点，到了87，要知道在这种水品，想要往上涨会更难，耗费的精力也会更大。

　　她果然没看错人。

　　但……姜蓉最近却不太好。

　　姜永舒继续向前走，两座低矮连绵的小山出现在眼前，一块巨石上用工整小楷写着：药园。

　　穿过两山之间的小路，进入了一片平整的园地，远处看地上满是毛茸茸的绿色，那些就是各种各样的药草。

　　姜蓉的爹娘最近又在明里暗里让她嫁人，不让她出门去，姜蓉总是会躲起来，进入药园里兀自琢磨这些东西，但时间一长她爹娘也会起疑心，时不时地喊她找她，就连夜里也盯着她。

　　姜蓉学医的时候自然就少了下来，药园也有些日子没来了。

　　姜永舒尝试着联系姜蓉，只短短的一次就看出她的状态更加不好了。

　　该怎么把她救出来，在她爹娘将她逼得心灰意冷之前。

　　“桃园”中安然如常，姜永舒退了出来，案几上点燃的一炷香刚刚燃烧了一块指节长短，她在里面待得绝对不止这点时间。

　　她之前就发现了，桃园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不同。

　　大约是园内半个时辰等于外面一分钟的程度，就像是修仙世界里能让修炼事半功倍的异空间，简直是神迹。

　　外面有人敲门，打开门后是徐大勇，他拿来一些午饭，招呼姜永舒说：“姜姑娘，我看你半天没出来了，就上来看看你，哦对了，你月霞姐好像有事要和你说，怕打扰你就先去绣坊了。”

　　姜永舒道谢接下，“好，我下午过去。”

　　徐大勇点点头离开了。

　　姜永舒吃完饭，出门没有立刻去永月绣坊，而是买了一些糕点吃食，沿着记忆里徐经义过来的方向走去，向附近一个店老板打探，“大伯，您知道外乡科考的士子都住在哪里吗？”

　　大伯打量她一番，“知道是知道，但你是……”

　　“我和一位士子是同乡，过来探望他。”

　　店老板露出不可言说的表情，“噢我懂了。”他指指一个小巷子，“他们大多都住在那后面，你自己去看吧。”

　　“多谢。”姜永舒走进去穿过小巷，一个年久失修，破旧不堪的两层房屋出现，一楼本就狭小的院子养着几匹驴马，地上还有咕咕叫的鸡。

　　粮草和粪便混合，散发出难闻的腐败发酵的气息。

　　姜永舒没太意外，徐经义本来就没什么钱，住在这种地方也算合情合理。

　　她走过去，刚好看到一个人从二楼走下来，抓起一把粮草扔进食槽里。

　　“徐哥。”她出声喊道。

　　只见那人身影停顿了一下，接着扔下手中的草就要往楼上跑。

　　“等一下。”姜永舒叫住他，“我是来看你的。”

　　身影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过来，徐经义看向她，随后快步跑过来拉住她的手腕就要往巷子外跑。

　　姜永舒按住他，眼神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淑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徐经义还是拉着她要走，“这里太脏了，我们出去说。”

　　姜永舒没再拒绝他，走到巷口后说：“其实没关系的。”

　　徐经义不好意思地低头，“让你见笑了，我的钱只能住在这，帮店家给牲口添粮草，能省些住宿钱。”

　　“节省到哪里都是对的，何况科考在即，首先要做的是让自己吃饱有力气。”姜永舒说着，将带来的吃食递给他。

　　徐经义反应过来惊慌地连连摆手，“淑，淑妹，这怎么行，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我们两个同乡在外，当然要互相帮助。”姜永舒塞入他手中，“榜上有名之后不要忘了我，祝你一举中第。”

　　随后在徐经义发愣的时候，她就转身离开了。

　　徐经义反应过来，耳朵红透了，不顾周围很多人的目光，对姜永舒大喊，“淑妹，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姜永舒没有回头，身影逐渐遥远。

　　给姜永舒指路的店老板看徐经义痴痴的样子，忍不住戏谑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呐。”

　　“不……”徐经义缓缓摇头，“她是世上最好，最完美的女子。”

　　他从未如此坚定过自己的决心，他一定要考出好成绩，让淑妹知道她没有看错人。

　　徐经义带着东西回到二楼，里面光线不好，白日还要点着几盏烛火，拥挤狭小的空间摆放着上下共八张床，靠窗的位置是案桌，他和几个士子都是在那里背书。

　　他思虑过后，将糕点放在桌上小心拆开，热情地给其他人分着吃。

　　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平日也时常多帮衬，其他人都道了谢借过，夸赞糕点好吃，唯有刚上的一人瞥了徐经义一眼，神色略显阴暗。

　　徐经义将糕点放在他手中，“苏兄，来尝尝。”

　　这人不知何意地开口，“徐兄，你可真是好命……”

　　“苏兄说笑了，大家有何不同。”徐经义没在意，一门心思放在姜永舒和科考上，分完糕点就去埋头苦学了。

　　永月绣坊中，好几个中年男人聚集在一堆，神色着急，还在四处探望着什么。

　　“你们老板到底去哪了？”他们都是临安镇绣品店的老板，在听到自家小二汇报过姜永舒的话后，着实吃了一惊。

　　刚开始还犹豫不决，可看到别家有投诚的意思，他们全都争先恐后地过来了，一个个杵着等姜永舒。

　　“她前天来过一次就走了，今天一定会来的，你们别着急啊。”黎月霞在一旁不厌其烦地安抚他们。

　　“昨天就没见到人，她是不是反悔了不想给我们提供绣品。”

　　“你们想多了，她只是有些忙。”黎月霞也有些奇怪，姜永舒平日每天都会来一次，唯独昨天没来，这些老板两天没见到人，着急得不行。

　　她想商量选个合适的人到店面招待客人都没来得及，现在要安抚这些老板，还要过去给客人推荐绣品结账，快要忙不过来了。

　　习惯性地朝门口一看，终于看到了姜永舒的身影，她赶忙走过去，“哎呦你可算是来了。”

　　姜永舒看她着急的样子问：“月霞姐，怎么了？”

　　黎月霞看向那群人，低声道，“他们都是镇里绣品店的老板，也是之前跟踪想吓唬你的，都等着你回来谈提供绣品的事。”

　　姜永舒了然，这两天没太顾得上，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她走过去开口，“各位老板，劳烦你们过来了。”

　　他们闻声看向她，心里暗自思忖，还真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啊，互相对视想着联合起来压低成本价，忽悠这姑娘从而多赚点钱。

　　他们心里有了底，一位留着胡子年纪稍大一些开口，“咳，是啊，我们昨日就来过了，诚意可是足得很。”

　　这话意思是姜永舒怠慢了他们，对这桩买卖不在乎。

　　“也是。”姜永舒淡淡地点头，“几位派人跟踪我，诚意我也都看到了。”

　　“呃……”几人忽然卡住，气氛有些尴尬，还是那人先开了口，“姜姑娘，跟踪你这件事是我们不对，但你要相信我们绝无恶意的，只是想瞧瞧何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开得上永月绣坊。”

　　姜永舒笑了下，并未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对他们邀请道，“这里人多嘈杂，几位也等久了，不如去后院坐下再谈。”

　　几个人顺坡下驴，跟着姜永舒走到后院，看到她们整整齐齐排列，全都认真低头做事的绣娘，她们手上针线穿梭，双眼紧盯着，线与布严谨地结合在一起，逐渐形成精美的图样，这场景不由得让人出神。

　　几人心中惊叹，不光是为她们的手艺，还有她们的态度以及姜永舒的管理。

　　看得差不多了，姜永舒把他们带到收拾出来的一间小屋子，摆上几张椅子，就是一间小型的会客厅。

　　“几位老板见笑了，永月绣坊毕竟刚刚开张，还只是个小作坊，还请多担待。”姜永舒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上一杯茶。

　　“不敢当，姑娘还是谦虚啊。”
　　“就是，姜姑娘真是年轻有为。
　　几人客套地说着，看过她的店后发现她确实有些本事，便不敢像刚开始那样在心里小瞧她了。

　　姜永舒落座后，很快进入了正题，“几位老板应该都知晓了我的提议，还有什么想法可以一并提出，大家都是做同一庄生意的，大可共同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