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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出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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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点,我已经很慢了,回头别向阿姨告状我欺负你”海因里希挂念着病中的杰娜姨妈,不耐烦的白了两步顶他一步的郁栀一眼。
“@#~%!”郁栀扶着膝盖气喘吁吁,从家里到那家面包店不算远。但对在家里常年三点一线的郁栀来说可就太远了。她恨不得阴阳眼前这个臭猫头鹰一上午,当然前提是还得有足够的胆量,虽然说眼前这位是名党卫军,不是那群臭名昭著的盖世太保,但本质还是一名忠于小胡子的纳粹,凶残肯定是少不了的。
“你肯定没少在心里骂我。”海因里希饶有兴趣地看着满脸怨气又敢怒不敢言的少女,慢悠悠的下了结论,然后又是一副欠扁的回忆状,“没关系,路德就快回来了,或许你到时候可以向他告状。正好最近拳头有点痒了。上学的时候我们可没少打架。”这家伙果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路德要回来?什么时候?”“这是你该问的吗?”一次外向换来终身内向…行吧,郁栀闭嘴了。承蒙猫头鹰长官一路纡尊降贵和她斗嘴,这趟不算短的旅程也没有太难熬。
“咚咚”,房门再次被敲响,杰娜姨妈放下手中的书,抬头正看到海因里希摘下军帽向她微笑。
“啊,孩子…你来啦。快,嘉妮,快给海因茨倒杯温水。”郁栀才刚刚锁好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海因里希就跟旋风一样卷到杰娜姨妈房门前才停下。然后就听到她亲爱的姨妈惊喜的喊道。郁栀接到“旨意”,给不知情的某军官嗖的飞了一个眼刀,认命的再一次跟橱柜打个照面放好面包,又忙不迭地找玻璃杯。一阵忙活后,“长官,您请"“谢谢”,海因里希得意的接过笑里藏刀的少女递给他的温开水…
“阿姨,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海因里希抿了口水,把杯子放到一边。杰娜姨妈有些下滑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好多了。见到你真好,我的孩子”杰娜姨妈慈祥的笑笑,看了看海因里希,心疼的说,“倒是你,这阵子很忙吧,瘦了很多呢。”
“是很忙,不过能为元首分忧,我很高兴。对了,其实我是来暂时告别的。顺路送这个碰上的小女巫回来。免得她被找麻烦。”海因里希斜了郁栀一眼。
郁栀心虚的把视线移向别处,心里不住的埋怨海因里希。这家伙嘴就不能严实点吗?他现在是三天两头不在家不用体会小时候唐僧对孙悟空念咒的感觉,也不知道为她着想一下。不过万幸,姨妈的注意力好像全在海因里希刚才说的那番话上。郁栀坐在杰娜姨妈的床尾边,刚好能看到他的完美的侧脸轮廓,和她印象里那些冷xue的德国军/人大相径庭。
“啊…告别?是去哪呢?哦对,军队开拨,家属不能过问……唉,你们这俩孩子,一忙起来几个月都没封信。比嘉妮这孩子还不让人省心。”杰娜姨妈先是一阵惊讶,随后失落的叹口气。海因里希也是她一手养大的,和路德一样,都是她的孩子。在部队,他们是军官。在元首眼中,他们是忠诚的追随者。只有在她的心里,他们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可惜两个孩子羽翼已丰,势必要离开母亲的庇护,经历厮杀,让血色染红骄傲的日耳曼雄鹰的翎羽,镀上胜利的荣耀,为伟大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开拓无边疆土。战争无可避免的在他们身上烙印下深刻的伤痕,也在懵懂的双眸蒙上阴翳的沧桑。历史车轮辗转而过,无数人以渺小启程,有的以伟大结束,有的却以悲剧落幕。这些满怀希望的青年人为了民族复兴选择追随元/首,却没料到他们所谓的日耳/曼民族的圣/战的终点没有花团锦簇,只剩枯骨万里。
眼前这个和哥哥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要暂时告别,在这个时间节点上,郁栀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去波兰。波兰…二战的起始点,希特/勒膨胀的野心暴露,向世人展露獠牙的地方,无数德国青年响应号召,效力元首的用武之地。他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刽zi手?恶魔的帮凶了吗?他不知道,但当经济大萧条后吃上第一根香肠,当“吾之荣誉即忠诚”的誓言脱口而出的那一刻起,即便万劫不复,也是义无反顾,九死不悔。杰娜姨妈知道那个曾经救了德国的男人最后也彻底毁了德国吗?她不知道。她感激他以一己之力复苏德国经济,人民不再苟且屈辱,但更多的时候是对种族法的不解,对她的孩子们前途命运的担忧。但郁栀知道,到后来,雄鹰折了翼,翎羽落了地,柏林墙的阴影遮蔽了太阳的光辉,上帝再也没有眷顾过德意志。
“好孩子,去波兰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为你骄傲。”杰娜姨妈声音已经哽咽,然后轻轻抱了抱她的孩子。
“波兰离这不远。休假了我一定会回来的。别担心。”海因里希宽慰着杰娜姨妈,随后拿起搁在一旁的军帽带上,海因里希一瞬间又恢复成那个严肃军官形象。要不是刚才就站在他的对面,郁栀甚至怀疑刚刚那个温柔的男人是个错觉。
“那么,您好好休息,再见。”
杰娜姨妈不舍的目光一直随着海因里希走出房间,直至大门发出被关上的声音。房间里的气氛瞬时安静下来,她又把视线转向郁栀,招招手示意她到床头来。
“嘉妮,海因茨以前可是一个很棒的孩子。当然,现在也很棒。”杰娜姨妈的声音有点低落,“可还是有些不一样了。你了解过我们的军队吗?”
“嗯,但不多。”郁栀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谁说在21世纪通过电视了解不算了解了。
“当初我希望他们兄弟两人一起加入陆军,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但海因茨执意要去党/卫队为元/首效力,我不好坚持。”杰娜姨妈紧紧握着郁栀的手,声音小下来“可是后来,我察觉到海因茨好像偏激许多,当然他还是我的好孩子。”
郁栀又想起在路德的那张毕业照上看到的,还有刚才温柔的像戴了副假面具的海因里希。也许,这个年轻人永远也回不去了,自选择以身入局的那一刻起,他不会再有任何的单纯时光。
“嗯?嘉妮…你在想什么?”姨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您别担心,海因茨不会有事的。”郁栀不怎么会安慰人,但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让病人操心,“上帝会因为您的善良保佑他。”
“好吧,嘉妮你也是。”,杰娜姨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海因茨说你被找麻烦?怎么回事?”
“…”早知道她就不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