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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安和的离世 ...

  •   是夜,窗外下起了小雪,在灯光下飘洒。

      李攀阳窝在床上熟睡,一旁的纪永安还在处理着公司的事情,暗淡的灯光下倒显得格外的温馨。

      只是手机的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将李攀阳给震醒。

      纪永安只见她迷迷糊糊的接听电话,只能听到对面是个男人的声音,还没听到什么,李攀阳直接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随之说话的发着颤。

      “好,好的,我,我们马上过去。”

      纪永安见她状态不对,将电脑放在一旁问道:“怎么了。”

      李攀阳刚挂掉电话,掀开被子便往身上套衣服。

      “安和哥出事了,他。”李攀阳声音哽咽:“跳楼,自杀了。”

      李攀阳一边说着一面哭,眼泪模糊了视线,也不管衣服穿成什么样的便往身上套,手也在不停的发着颤,衣服的扣子怎么也扣不上。

      情绪的彻底崩溃在扣不好扣子的这一刻彻底爆发。

      李攀阳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手指还在捏着那颗扣子,手指因为用力锋利的扣子边缘已经将手指割破滴出血落在白色的打底衫上格外触目。

      “攀阳,攀阳。”纪永安攥住她的手,将手跟扣子分开,手指将李攀阳的那几颗扣子快速的扣好。

      “听我说。”纪永安声音带了几分严肃:“安和现在在哪里?”

      “南,南市公安局。”她抽噎着。

      “穿好衣服,拿好身份证,去客厅等我,准备好我们就走。”纪永安有条不紊的交代李攀阳:“你现在不能乱知道吗?”

      李攀阳已经哭的说不出话,一边哭着一边按着纪永安的指示去做。

      知道安和自杀的那一刻,她的大脑一阵嗡鸣后便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跟安和相处的场景历历在目。

      她的大脑似是应激一般全都是安和的声音跟样貌,让她难以去思考。

      纪永安也没时间去安抚李攀阳,联系助理看机票,动车票,让助理跟司机准备好,南市跟暮新的距离不算近,只是不确定这个时间有没有票,如果没有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准备好一切后他将电话打给了周应泊,周应泊此时正安抚收拾着东西要去南市的姜可可,将自己这边的消息跟纪永安交代了一番,便挂掉了电话。

      飞机最快的要一个半小时后从暮新出发,动车二十分钟后,助理算了一下时间果断给两人买了动车票,估计能比飞机早到半个小时。

      两人下楼后,司机已经在等着,李攀阳哭过一场后理智渐渐回拢,只是还在不停地掉着眼泪。

      纪永安将人搂在怀里不停的轻拍着她的肩膀,他不会安慰人,尤其是这样的生离死别,这也是为什么李攀阳爷爷去世的时候他只敢远远看着不敢上前的原因。

      动车上,李攀阳不断的看着网上的帖子,全都是关机安和跳楼自杀的消息,甚至有人将现场的图发了出来,照片上被打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马赛克下是一片刺眼的鲜红,李攀阳认出安和手腕上的那串珠子,是当初安和工作她从寺庙求的转运珠。

      “别看了。”纪永安伸手将李攀阳手中的手机拿了过去,顺手将刚才跟乘务员要的热水递给她。

      握着热水,李攀阳的手还在打着颤,眼泪就像是流不尽一般不断的往下掉。

      “纪永安。”她的嗓子已经哭的嘶哑:“你说,你说他为什么啊?”

      上午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一个人,怎么会想不开要去跳楼。

      一路上李攀阳都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思索安和的事情。

      爷爷去世的时候她没有这样的失控,毕竟她做了足够的心里准备,甚至她还能擦干眼泪有条不紊的操办爷爷的后事。

      可安和的死讯来的太快,让她没有一丝的准备,打得她措不及防。

      哭过难过后,虽还在掉泪,可思绪终究是回拢了些,将姜可可稳住后联系了安和的经纪人问了问那边的情况后还是通知了文然跟何灿。

      后半段路上李攀阳除了已经哭肿的双眼,已经将状态调整了回来,她知道,那两家人肯定会借机会冒出来榨干安和最后的一点价值,她不允许!

      甚至在下车前往警局的时候李攀阳还将安和的事情跟纪永安说了一下,以及自己的态度,让纪永安到时候遇到那两家人随机应变。

      “攀阳。”纪永安担心她的状态:“你……”

      “纪老师。”李攀阳打断他的话,低喃道:“以前是安和哥替我撑着所有事,现在该换我来替他撑着了。”

      两人到达警局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警局门口已经被一些媒体围住车子根本没办法进得去,李攀阳联系警察才进了警局。

      “你们可能要做点心里准备。”负责的警察三十多岁的样子,将安和的义务交给李攀阳后委婉的提醒道:“死者是从楼上掉落,虽不是头部落地……”

      这种跳楼的死者,死相都不算太好看,虽说经过法医的简单处理,大部分的家属认领实体的时候都会被吓到。

      警察没有说完,可意思两人却明白。

      纪永安有些担忧的问道:“要不你再外面等我?”

      “不用。”李攀阳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却还是漏出一丝的哭腔:“我,我自己进去看。”

      警察见李攀阳态度决绝带着两人来到法医室。

      入目皆是银色的铁制物品,在灯光下反着银白,满是冰冷跟沉闷。

      那张解刨台上一张白布遮盖着下面的尸体,站在解刨台前李攀阳死死的攥有些颤抖的手掌。

      其实这一路她都在麻痹自己,万一不是呢?万一不是安和,只是有人偷了他的证件跟手机,他没有事,或许正在某处熟睡。

      李攀阳站在解刨台前,久久不敢去揭开那块白布,心里还在骗着自己。

      警察也见惯了,没有急着催促李攀阳,只是站在门口处静静的看着。

      他知道安和,自己妹妹很喜欢他,之前还去参加过他的生日见面会,他一向对娱乐圈提不起什么好感,许是爱屋及乌,对躺在那里的男人他心里有些惋惜。

      揭开白布那一瞬,李攀阳的手抖得厉害,那块白布像是无风自动一般,这一刻她心里还是在祈祷着,可看真的看到那张苍白无比的脸时,心里最后的一根弦断掉。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双腿无力的普通跪在了那张解刨台前,抓着白布的手死死抓住安和的胳膊,嘴唇微颤,一个音节都难以发出来,原本控制住的眼泪再次爆发式的流淌出来。

      纪永安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喉间也有些酸涩。没人能直面死亡,即使他也从未做到过。

      “快拍她的背,让她哭出来。”

      警察见过了这样的场面,知道李攀阳这口气上不来,或许会直接昏厥过去,也顾不上越不越矩,掐着李攀阳的虎口。

      “攀阳,攀阳。”纪永安不停地拍着李攀阳的背,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

      这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安慰李攀阳,可能让他送自己出嫁的人,任凭他怎么安慰都不如痛哭一场来的痛快。

      狂风暴雨下,即使质量再好的伞下也终究会被雨水打湿。

      倏忽李攀阳终于哭了出来,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死死的抓着安和的手,不停地抽噎着。

      “哥,你,你也不要我了吗?你不是,不是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永远不会,不会抛弃我的?”

      “分明,分明下午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你,你说话不算数。”

      “你为什么要自杀?我,我们不是说好,说好你来送我出嫁的?哥,你走了,我,我真的没有家人了。”

      “哥,哥,哥……”

      说着说着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不停的叫着哥,试图想要得到他的回应。

      李攀阳身体抖得厉害,整个人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一样,缩在解刨台前,可怜,委屈,害怕,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人动容。

      亲人的离世无疑是一生的潮湿,可这场暴雨却足以将人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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