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烫红 ...
-
杨初厌这一下午都百无聊赖的坐在顾锦办公室的沙发上，接到黄姐派来的工作，就修修bug，弄完工作也没事干，就这么干坐着看着顾锦工作时的样子。
终于，在顾锦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受到杨初厌炽热的视线久留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噙着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杨初厌翘着二郎腿，手托着下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顾锦看，毫不避讳地把自己内心最直白的想法说了出来：“好看，你好看。”
顾锦发现自己现在多了个坏习惯，就是脸一红说话就会有点结巴，控制不住的。
特别是面对杨初厌的时候，尤其明显。
顾锦觉得杨初厌变了很多，她觉得有个词很适合现在的杨初厌。
性情大变。
对，就是这个词，简直就是为现在的杨初厌量身定做的。
顾锦装作没听到杨初厌说的话，一个眼神都没给坐在沙发上的人。
杨初厌看着顾锦逐渐泛红的耳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后面杨初厌也没在逗顾锦，她临时加了个班，从下午五点到六点半，电脑都有些烫手。
杨初厌疲惫的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注意到顾锦在面向窗外，打着电话时不时还点点头。
她下意识就要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但又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她再也不需要偷拍了，人就陪在她身边，再也不会走了。
见顾锦要转过身时，杨初厌立刻低下头，一秒切换成认真工作的样子。
“别总盯着电脑了，看看窗外。”顾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杨初厌面前，作势就要把她电脑合上。
杨初厌先一步抓住了顾锦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前带，敞开着的电脑被放在了旁边。
手自觉的摸上顾锦的腰，杨初厌原本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用双腿把顾医生围在了她自己的领地里。
杨初厌眨巴着眼睛，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可以亲你吗？”
下一秒，眼里的期待就被一盆水无情泼灭了，杨初厌听见顾锦冷冰冰的道了句：“不可以。”
杨初厌脸蹭在顾锦的小腹上，再抬头时，貌似哭了，眼里泛着水雾。
“为什么不可以？”
顾锦无奈叹口气，伸手揉了把杨初厌的头发，语气和哄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似的：“一会会有人进来，你亲的时间太长了，会被人看见。”
杨初厌思考了会，问：“就一下行不行，蜻蜓点水的那种。”
不等顾锦回答，一道清脆的敲门声便传了过来。
顾锦向杨初厌挑挑眉，似乎在说：你看，我说了，一会就会有人来。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顾锦没这么说。她手抚上杨初厌后颈，温声道：“先欠着，回家亲，可以吗？”
听到这话杨初厌才不情愿的松开手，敛下眸子，委屈的嗯了句。这表情，不知道还以为顾医生欺负她了。
顾锦没看见杨初厌小表情的变化，整理下衣领，对门外喊了声：“请进。”
预约看牙的只有一个人，来的却是两个人。
两个人女生站在门口，其中一人染了红发，看着挺张扬的，站在红发女生旁边的女生，有点拘谨，不停搓着手。
顾锦看了眼两个女生，视线下移，注意到了红发女生搭在另一个女生的腰上的手。
“您好。”顾锦朝两个人微微颔首。
周无望点点头，无意间瞥了眼坐在一旁好以整暇的杨初厌，又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随后对旁边的女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请问您二位谁是来看牙的？”顾锦眼神疑惑的徘徊在周无望和裴弃渝之间。
站在红发女生身边的人开口了：“是我，我来拔智齿。”
顾锦应了声，示意裴弃渝躺到诊疗椅上。
直到顾锦戴好手套后，周无望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顾锦看了眼站在旁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的女生，“家属可以坐在沙发上或者站在一旁等着，不能确定多久可以弄完。”
周无望嗯了声，她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了一旁，眼神停留在裴弃渝身上。
杨初厌在有人进来的那一刻，眼神和心思就没在工作上，她盯着顾锦工作时的背影，看得出神之际，手机振动声让她从浮想联翩中抽离了出来。
是杜频发来的。
杜频:[最近感觉怎么样？]
YangCy:[特别好。]
这是杨初厌第一次说出这种话，杜频第一眼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杜频:[不要骗你的心理医生，对心理医生说谎，这样不利于你的康复。]
杨初厌看着这句话看了许久，对话框里的内容删了又删，写了又写，最终也只发出了三个字。
YangCy:[没骗你。]
杜频半信半疑的选择了短暂的相信杨初厌，这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含糊话，并嘱咐了她几句，就匆忙下线了。
裴弃渝的智齿长得位置不难拔，半个小时左右，顾锦站起身，摘下胶皮手套，提醒道：“拔完智齿后面部会有些许肿胀，这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后续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联系我。”
“另外拔完牙需要四十八小时间接性冰敷，冰敷不要敷在脸颊上，伤口在耳后，要敷在耳后的位置上才管用。”
顾锦简单的告诉了周无望一些注意事项，裴弃渝站在旁边，似是还没从刚才的拔牙反应过来，双目茫然的看着她的家属。
全程，杨初厌全程都在盯着顾锦看，看那个人工作时候的样子，看落日余晖照在她身上的样子。真好，她喜欢的人一直都这么好。
她错过了那个人的成长，所以杨初厌想一点一点，慢慢的，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去弥补顾锦。哪怕，微不足道也好。
周无望和裴弃渝在顾锦的注视下离开了。
顾锦摘下口罩，手背贴在闷热的脸颊上，企图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点。
杨初厌悄无声息的走到顾锦背后，展臂从背后抱住了她。
顾锦一开始还想挣脱拥抱，因为办公室内的空调制冷效果欠佳，穿着白大褂，浑身汗涔涔的。她不想让杨初厌沾上汗水。
杨初厌脸贴在顾锦脖颈处，闭上眼睛，感受到怀里的人想要挣脱时，闷声说：“别跑，我抱一会儿。”停顿了一下，憋屈道：“一会儿就松开。”
顾锦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心酸，她没在挣扎，任由杨初厌抱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俩人足足抱了三分钟，期间没说一句话，整个房子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倏然，杨初厌的领带被人拽了下，顾锦侧过头，手心起了层薄汗，捏着领带的一小角，她喉咙滚动了下，在杨初厌眼里看到了藏不住的欲望。
顾锦不知道自己的脸现在红成什么样子了，她只觉得很烫，像一块烙铁。
手指勾住领带，两个人鼻尖相碰，顾锦顶着一张羞红的脸，缓慢的靠近杨初厌。
唇瓣磨蹭，顾锦睫毛轻颤着，眼睛有点湿润，耳朵全红了。
“顾医生，脸怎么这么烫。”杨初厌声音哑了，俩人之间弥漫着淡淡的草莓香气。
回应杨初厌的，是与顾医生性格截然相反的——一个莽撞，让人心里发痒的脖颈吻。
杨初厌手攥着顾锦白大褂的一角，把平整的衣服弄得满是皱痕，喉咙上下滚动，眼里闪烁着星星火苗。
顾锦的后背紧贴在杨初厌的胸前，那人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透过薄薄的衣衫，让顾锦第一次体会到了感同身受。
杨初厌手不安分的摸索在顾锦身上，最后，手指灵活的解开了白大褂的第一颗扣子。
见状，顾锦连忙握住杨初厌的手腕，松开了缠绵在一起的唇瓣，腿有些软的颤巍着与杨初厌拉开了点距离。
“杨初厌……地方不对，回家…行不行……”顾锦声音带着点不自然的哑，手忙脚乱的扣上扣子。
杨初厌如梦初醒般，面色潮红的应了声，“什么时候下班？”
顾锦抬头看了眼钟表，才发现已经过了下班点了。
她抬起手指了指钟表，“早就该下班了。”
杨初厌笑道：“那我送顾医生回家吧。”
话音刚落，杨初厌喜提一个来自顾医生的白眼。
杨初厌坐在沙发上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一刻钟后，两个人面如春风般一起走出了医院。
电动车停的地方离医院有点远，还需要走上一段距离。
顾锦低着头看着手机，就连前面敞开的井盖都没看见，差一点就要掉下去，好在杨初厌眼疾手快，率先一步拉住了她。
“走路别看手机了，容易发生危险。”杨初厌教训着顾锦。
见顾锦没回自己，杨初厌身体微倾向顾锦，眼神瞟了眼手机上的内容。
顾锦感觉到身后的视线，手指向上划了下，将手机屏幕的亮度调高了点。
“在捐款吗？”
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是一个捐款小程序，顾锦在输入了一千元的金额，随后想也没想，当着杨初厌的面输了密码。
顾锦嗯了声：“开工资了就会捐一点，金额不多，算是一点心意吧。”
杨初厌注意到手机上的几道浅浅的裂痕，皱了下眉，开口问道：“手机膜碎了吗？”
裂痕是很早前就有的了，只是顾锦一直没在意，想着也不影响使用，就没换膜。
杨初厌这一提，顾锦想到了什么，她偏过头，“陪我换个膜吧，前面就有维修店。”
“好啊。”杨初厌没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
杨初厌手摸上顾锦的腰，和一只树袋熊似的懒洋洋的靠在她身上，姿势别扭的跟着顾锦走。
短短五分钟就能到的路程，杨初厌和顾锦愣是磨蹭到了一刻钟才到。
维修店的老板对顾锦有印象，但不深，只记得她是一个手机膜总摔碎的马虎女生。
昏昏欲睡的老板在听到动静后，抬起头来，迷茫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看起来很相配的两个女生。
缓了一会，老板才迟钝的想起来顾锦，“手机膜又碎了？”
顾锦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是，手滑次数多了就又碎了。”
老板眼神从顾锦移到杨初厌身上，打量了一下两个人，问道：“这是你朋友？”
顾锦愣了一秒，抬眸的瞬间，恰好碰上杨初厌期待的眼神。
“是朋友。”顾锦说：“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关系又不止是朋友。
杨初厌从顾锦的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递到了她面前。
顾锦接过手机，尅下手机壳，与此同时一张照片悄然滑出。
她没注意到掉落在脚底的照片，顾锦走上前把手机递给了老板。
杨初厌站在原地，盯着地上的照片望了两秒，随后蹲下身捡了起来。
那是一张证件照，照片上少女面容青涩，眼睛看着前方，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几捋碎发被挽在耳后，少女身上还穿着熟悉的校服。
照片已经有些泛黄，模糊不大清晰，仔细看就可以发现，照片中间有几道折痕，不深，和顾锦手机膜上的裂痕一模一样。
这张照片被藏在手机壳后面多久，杨初厌不知道，她只觉得这张证件照被保护的很好，除了折痕外，没有任何破损。
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这张证件照就安静的躺在手机壳后面，许久，许久。
杨初厌手指捏着证件照的一角，指关节略显发白，良久，眼睛感到酸涩。
“在看什么？”
杨初厌回过神，转头看向正歪着头，一脸不解看着自己的顾锦。
她没说什么，将证件照放到自己口袋中，杨初厌走上前，主动牵起了顾锦的手，温和的笑着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顾锦狐疑的看了杨初厌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人牵着手，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维修店。
“杨初厌，你表情看起来有点臭。”
顾锦走在杨初厌身侧，瞥了身边的人几眼，才慢吞吞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杨初厌的表情其实没什么变化，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什么。
但顾锦就是觉得，杨初厌不开心，而且是很不开心的那种。
杨初厌不开心会挂脸，不过许是因为她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所以没人会注意到她那细微的变化。只有顾锦，可以通过她的一个小动作，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看出杨初厌的心思。
被人看穿的滋味不好受，但如果看穿自己的那个人是顾锦，倒也无妨了。
“是吗？”杨初厌侧过头，看着顾锦在余晖照映下勾勒出的侧脸轮廓，“你有没有发觉手机后面少了点什么。”
顾锦前进的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见状，杨初厌也随她一起停了下来。
“我好像弄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顾锦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空茫，正努力回想着那个很重要的东西。
杨初厌哂笑声，从口袋里缓缓掏出那张证件照，食指和大拇指捏着照片底部，在顾锦面前晃了两下。
“重要的东西，是这个吗？”
不等顾锦回答，杨初厌开口抱歉道：“抱歉，擅自做主拿了顾医生最重要的东西，顾医生会介意吗？”
顾锦大脑一片空白，慢慢的转过头，在杨初厌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不介意。”
杨初厌乘胜追击：“不介意的话，顾医生可以告诉我照片从哪来的吗？”
顾锦呼吸一滞，咬了咬下唇，僵硬的回忆着照片来源。
那年顾锦手机被偷窃后，她趁着放假的功夫，回了趟余市，留在家中陪了叶萍舒几天。
快开学前三天，顾锦倚在栏杆上抽着烟，见有人来时，立刻掐灭了。
来人正是七巷二户很多年未见的林爷爷，顾锦和老人家寒暄了几句，快分别时，老人家神秘的往顾锦手中塞了一张照片，随后什么也没说，转身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
顾锦摊开手掌，手心上赫然是一张杨初厌高中时期的证件照。毫无防备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后来，这张证件照竟成为她唯一可以寄托的思念。
她平静的说着这一切，语气平淡，头始终低垂着，没看杨初厌。
杨初厌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低着头的顾锦，眼眸里有着风平浪静的涟漪。
顾锦平淡的说完这一切后，长舒口气，卸下肩上的扁担。还未说些什么，她就听到了杨初厌那有些自责的话语。
“我来迟了吗？”
顾锦说：“从没。”
是我找你找的太迟了。
更何况，只要是你，多晚都不算迟。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烫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