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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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天生的小白与一只装出来的小白，他们在一起绝对是一个诡异的组合。只不过李韶华还没信心区分，谁是天生的小白，谁是装出来的小白。于是他站在后院的角落里，装作忙碌晒衣服状，实则在窃听后院里另外两只小白的对话。
“尹公子，过来休息一下嘛！”小烁呼唤。
“好的。”
“尹公子你渴不渴呀？”小烁贴心。
“不渴。”
“还是喝口水吧。”小烁撒娇。
“哦，好的。”
不渴你喝什么水！喝什么水？是不是那个献媚的男人给你喝什么你就喝什么？李韶华把攥在手心里的木夹子翻来覆去揉捏着，心里可不是滋味，恨不得一转身将木夹子投掷到那叫什么烁的无耻男人脸上。
“李公子，李公子，你站那里好久了，要不要也过来坐坐？”
小烁的呼唤声从背后传来。
他绝对是故意的。
李韶华强装温文尔雅状，一回头愉悦地回答：“我不累，你们好好休息，不用管我。”
小烁挥挥手喊：“好，我们不会管你的。”
这个天煞的，看老子有机会不整死你。李韶华背对着他们继续捏木夹子。“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的……
“尹公子，你看天上飞得那一排是什么？”
天意仰头寻着小烁手指的方向望去，道：“应该是一排在飞的白色大鸟。”
“哇，尹公子你好有学识！”小烁崇拜地望着天意的脸。
“过奖过奖。”天意谦虚地摇摇头。
“尹公子，为什么那一排白色大鸟有九只，而且还飞成一条直线？”
天意皱着眉头琢磨了片刻，道：“大概是因为它们兄弟姐妹正好有九个。飞成一条直线可能是因为只有带头的那只大鸟才认路吧。”
“好有道理！”小烁鼓掌，“尹公子，你有没有觉得那些白色大鸟看起来特别肥美的样子？如果射一只下来烤着吃，那该多好啊！”
烤鸟？的确听起来很味美！烤鱼片吃多了也想换换口味。
“就射下一只吗？那其他八只大鸟见自己的同伴不见了，会不会伤心难过呢……”天意望天自问。
小烁眨着大眼睛，无辜地问：“那该怎么办，尹公子？人家真的很想吃烤大鸟！”
“九只一起射下来，就没有鸟会难过了。”
“好耶好耶！”
天空中缓缓飞过的一行白鹭，不知是否感应到下面天意浓重的杀气，整齐地发出一阵悲鸣。
李韶华闻声也抬头张望，又见天意已经从武器库里取出一把长弓，装上弦，正在瞄准。
噢……不……别放箭！
天意僵硬地低下头，对悬挂在自己身上正一脸紧张表情的李韶华说：“李公子想首先展示一下射箭本领？”
“别放箭，千万别放箭！这九只鸟是我家老爷子，也就是我爷爷养的珍贵白鹭，专门用来传递紧急消息的。”
李韶华哪里还顾得了什么形象，什么尊严。这一刻，保住老爷子养的九只珍贵白鹭才是头等大事。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他心爱的白鹭被射杀，还烤着吃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翠绿色的细竹萧，贴在嘴边一吹，尖锐的箫声划破长空。倏倏倏，九只大鸟迅速滑翔而落，在李韶华面前一字排开。
每只鸟都有大半个人高，通体羽毛雪白，红色的喙和足，脖子伸地又挺又直。领头的白鹭身形最为高大，它的脚踝上系着一根蓝色丝带。
真是一群华美的鸟，要是烤着吃了还真可惜。
小烁对这群美丽的大鸟很感兴趣，可刚走近两布，鸟儿们就好似特别反感一样对着他蒲扇翅膀以示恐吓。
“好凶的鸟，我不喜欢它们了！”小烁噘着嘴巴逃到天意的身后。
李韶华心里一乐，大摇大摆走到领头的白鹭身边，弯下腰一边揭开缠在它脚腕的蓝色丝带，一边说：“这鸟可是通人性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它一下子就能分得清。你刚才满脑子想要吃它们，它们当然讨厌你。”
语毕，李韶华一回头，见天意正站在鸟群中，左手摸摸这只的翅膀，右手捏捏那只的脖子，白鹭更是一副享受的模样。
怎么回事，刚才想要把白鹭一网打尽的可是天意哎！这群白鹭居然还对她示好！动物果然还是动物，没智商！
“哎哟！”突然屁股一痛，原来被领头的白鹭啄了一下。李韶华恼怒：“你啄我？我是你家少主子，你敢啄我！”
领头的白鹭压根儿没理会李韶华，用喙理理翅膀上的羽毛，扬起头对苍穹高鸣了一声，片刻间展翅飞翔了起来。其余八只白鹭见头儿飞走了，也各个依依不舍得飞离天意，追随头儿的脚步去了。
展开蓝色丝带，上头用黑漆写着一行小字。
李韶华瞧了一眼，手一抖，丝带从手里滑落到地上。
“什么情况？”天意捡起地上的丝带，念道：“臭小子，灾祸临门，速速返回。”
“不行，看来家里真的出大事了，不然爷爷也不会派出九只白鹭来找我。我要立刻赶回家。”李韶华抓着天意的手臂，“天意，你跟我一起走吧。”
“不是说要在谷里住上三年么？”
“事出突然，我们要赶紧出谷，买两匹良驹连夜赶回宜川。别愣着了，回屋收拾东西去。”
天意被李韶华拽着冲进了木屋。
“带上些必需品，其他东西就留在山谷里。我们最好能在天黑前出谷到达最临近的小镇。”
收拾好一个大包袱的李韶华出来看见天意仍然站在原地，不禁有些着急：“怎么了天意？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李韶华被这么一问，也愣住了。
“我的意思是，你家有急事你应该赶紧回去，我留在这里，等你处理完了可以回来这里。”
“不，你要跟我一起走。”李韶华心里有一丝不安，“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而且，我也不会再回来，至少近期不会了。再过半年就是武林大会，我想应该不够时间我赶回来。”
天意坐在那里默不出声，清秀的侧脸轮廓分明，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叫人看不出神色的眼眸。
“你不是说想要出去游历山河吗？我可以带你去很多地方，吃很多好吃的东西，见识很多有趣的玩意儿。”
李韶华极力劝说着。其实他心里明白，天意没有非要跟他走的理由。他们本来就是两个单独的个体，天意留在山谷里也是为了履行承诺。如今他要出谷，等于承诺自动解除，天意可以想去任何她愿意的地方。他们也许会各自天涯。但，这不是李韶华想要的生活。近两年的朝夕相处，他不想失去天意。就算这仅仅是份友情，他也不想失去她。
“尹天意！我救过你！现在你就不能陪我走一趟吗！”
天意抬头注视着他：“很感谢你救我，但我也履行了留在山谷的承诺。这样应该算是两清了。”
“你真是个无情的家伙！”李韶华彻底发飙，“好！你喜欢就一个人留在山谷吧！没有人再给你做饭，没人再给你洗衣服，没人再给你烧水泡茶了！”
尹天意忽然认真地看着李韶华：“好，我跟你走，给我五分钟。”
“那我呢？”小烁也跟进屋里，“尹公子，我跟你走好不好……”
出山的路崎岖不平，一路上怪石嶙峋，杂草丛生，几乎连落足点都没有。普通人是无法进入山谷的。小烁能进入山谷也是误打误撞，他被人追杀一路逃到山谷附近的小河边，见无路可逃就一头扎入河中，随着河流漂进山谷，才得以逃脱。现在出山就没这么容易了，对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来说，爬山简直快要了他的小命。
小烁第N次用袖口抹去额头豆大的汗珠，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队伍最后。前面二人脚步轻盈，步履生风，仿佛不是走在凹凹凸凸的山路上，而是漫步在海风习习的沙滩上。
“尹公子，李公子，你们等等我。”
小烁实在走不动了，蹲在路边一棵参天大树低下吐着舌头：“不行了不行了，让我歇歇再走。”
“以你这速度，天黑之前我们都赶不到最近的村庄。早就告诉你别跟着我们了，天大地大，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何必跟着我们受罪。”李韶华本来就不高兴让小烁这个拖油瓶跟着他和天意，正好借此机会打发走他，“不如，我们就此风道扬镖。这里有些银两你好好收着，等休息够了就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应该就能出山。以后好好做人，别再被人到处追杀了。”
小烁一把推开装着银两的小袋子，扶着树干吃力地站起来：“你别想趁机打法我走。我可是跟着尹公子的，又不是跟着你。你急着赶路就一个人赶路呗，我和尹公子还要休息呢。”
一身雪白长袍的尹天意立在树荫低下，正在眺望四周的风景。走了两个时辰，居然一点吃力的感觉都没有。她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白皙的肌肤上没有一丝血色，挂在身上的宽松长袍显得她格外削瘦，不知情者会以为她只是个弱不经风的瘦弱男子。谁又能想到，这个“弱不经风”的病态美男是经常将几十斤重的铁轩剑武得虎虎生威的“彪悍女”。
李韶华扯扯天意的袖子，小声说：“你干嘛答应带着他，如果没有他，我们用轻功，现在已经在客栈里休息了。”
天意假装咳嗽两声，道：“李公子，在下常年带病在身，实在经不起折腾劳碌的路途，更不懂什么轻功。还请李公子见谅。”
她这是走的什么路线？病态美男路线？好阴险……
李韶华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决定不再和天意辩驳什么。事实是，他从来就没赢过天意。
一旁的小烁见天意这么说，下颚惊得也快脱落下来了。
“尹公子，你这是在隐藏实力，深藏不露吗？真是高明，高明啊！”
“在下不明你在说什么，真是抱歉。”
看着天意一脸无辜，且包含歉意的表情，小烁痴呆了。若没有与天意相处了一阵子，他绝对会百分百相信天意现在给自己塑造的形象。只是，见过了天意轻轻一挥手用掌力劈到一棵百年老树，见过了她用一片树叶将一只野猪封喉之后，现在天意的行为充满了诡异。
“天快黑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深夜赶路要是遇到森林野兽就不妙了。”天意慢悠悠地迈着步子前进，一回神已经走出几百米。
不妙？应该也是那些森林野兽会不妙吧。
小烁和李韶华对视了一眼，又同时“哼”了一声将头扭去不同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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