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落羽》木炎木

81、慧心巧思

　　话接上文，狱霸非礼燕芸，因此付出了惨重代价，总之是再也当不成狱霸了！而狱霸的爪牙小弟见状哪还笑的出口，早已被吓的躲到一边瑟瑟发抖，噤若寒蝉！想到自己也跟着狱霸踢踹过辰羽，更是吓的汗流浃背！

　　然而辰羽也没为难这位狱霸的爪牙小弟，毕竟在这恶劣的环境里，依附狱霸也是为了生存吧！废了狱霸，其他人的生存空间才会宽松些，这大概就是辰羽心狠手辣之下隐藏的一丝仁慈！

　　附近的值守狱卒听到牢中惨烈的动静，迅速赶来，见是昨夜兴师动众捉来的高手，且当下狱卒间还在讨论此人此事，也知道这个犯人是镇西将军的义子，所以不敢视为普通犯人。

　　再者李夫人也托孙捕头打点过狱卒，况且狱卒怎会不知道牢中有狱霸的存在，赶来的狱卒见到躺地呻吟的狱霸，大致也猜出缘由，于是狱卒撂下一句“都老实点，莫要生事！”便转身离去。

　　处理完狱霸，辰羽悲苦而温情的看了弟妹一眼，他们的殷勤自然也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感动，于是轻声说了句“回去吧！”便俯下身子拾捡遗落在地上的糕点。

　　“大哥，你千万别饿着！一定要吃喔！”面对燕芸殷切的嘱咐，辰羽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大哥，那我们先走了！”燕仪不忘警告牢中众人道，“我警告你们，别惹我大哥！”

　　燕仪离开的时候散尽袖中银两，请牢头多些关照，担心大哥在牢中过的不好，总之在辰羽出事后，燕仪显得颇有担当，毫无之前的吊儿郎当！

　　话说当下狱霸被辰羽废掉，狱中其他人该安心才是，可恰恰相反，这些人变得更加提心吊胆！也难怪，老虎咬死豺狼，所以人们更怕老虎！

　　在这些人的心中辰羽已然是新的狱霸，而且手段更狠！然而辰羽根本就不屑于当狱霸，人家可是五千枭骑的统领。

　　待辰羽拾捡完糕点，转身看了看其他人，吓的众人蜷在墙角不敢直视，但见其中一位面善柔弱，饿瘦无力，一看就是容易被欺负的那种，于是辰羽端着一碟糕点缓缓过去，放于地上，并用脚推向那人，那人见状受宠若惊，连忙匍匐在地，磕头跪谢！众人顿时明白这不是狱霸。

　　……

　　话说当天燕仪将事情原委告知了延陵王，延陵王大为震惊，不希望辰羽出事，毕竟那可是自己未来的肱股之臣！于是在朝会散去后，延陵王便急着求见皇帝，想替辰羽求情。

　　延陵王从雍凉建功回京，皇帝曾搁置了对延陵王的赏赐，但也承诺过延陵王想要什么赏赐随时可以提。皇帝本意是想给延陵王攒着功劳，待时机成熟时再加封延陵王为太子。

　　但今天延陵王想以此求皇帝宽恕辰羽，不想竟招来皇帝的责难，于是延陵王顶着皇帝的威怒，据理力争道：“西胡称臣，父皇重新节制留阳驻军，皆仰赖此人之功！儿臣几番游走于生死边缘，也是此人舍命相护！故儿臣请父皇留他一命！”

　　“国法岂可废弛！有功当赏，有过当罚，这是御下之道！若功过可以相抵，那日后又当如何驾驭有功之臣！这是帝王之道，你明不明白！”皇帝借机严厉教育延陵王道。

　　“可韩辰羽有大功，父皇未曾赏过！”延陵王立马反驳道。

　　皇帝闻言自知延陵王所言不虚，不免觉得有些理亏，可作为一个强势帝王，被人抓住了话茬，是更容易恼怒的。

　　“朕最恨恃功自傲之人，这类人，能力越强，功劳越大，就越不好掌控！此事不许再提，不许你再为韩辰羽求情！”皇帝勃然大怒道，实则是联想到了自己掌控不住的功臣！

　　“可韩辰羽不是……”延陵王顶着压力，坚持说情道，却被皇帝愤然打断。

　　“退下！”皇帝怒目环睁的喝令道。

　　崔公公向来察言观色，见状连忙上来对延陵王说道：“殿下请回吧！陛下累了！”

　　就这样，延陵王失望的被崔公公送了出去，可又如何能死心，他势必要竭尽全力解救辰羽，毕竟辰羽也是自己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于是延陵王在被父皇喝退后，立马去了洛贞公主府上，想求洛贞公主替辰羽说情，延陵王向洛贞公主讲述了事情原委，同时也抱怨了皇帝的态度。

　　“这闯入当朝重臣府邸，入户杀人，岂是小事，这般重罪！其影响之大，全京城都在观望，你父皇怎能不慎重处置，你不能怪你父皇！”洛贞公主略微摇头轻叹道，“怕是他冲昏了头，才犯出这等事来！”

　　“父皇最听姑母您的话，侄儿想请姑母为云远说说情！”延陵王拱手诚恳道。

　　“我向来不涉政事，就这件事而言，比说服你父皇更难的是要说服天下人！裁判已经发生的事，不过是为了让天下人心服，这是你父皇在乎的！”洛贞公主娓娓分析道，“还有，藐视王法，就是藐视皇威！这是你父皇心中的固执！”

　　延陵王闻言不禁苦笑了一下说道：“姑姑所言极是！可毕竟云远是有功于我梁照的，云远不同于常人，是大造之才，岂能给宵小之辈陪葬！”

　　“你父皇有功不赏，当是为了你，”洛贞公主敦敦教导道，“他的功劳，日后应由你来赏！”

　　“可就怕没有日后了！所以请姑母帮帮云远！”延陵王心诚意切的求情道。

　　“我瞧他人品不错，自是有心帮他，你不必求我！”洛贞公主温和但一针见血道，“你父皇向来重视国法，可历朝历代的法度也不过是一家之法，说到底不是真正的法制，而是人治！只要是人治，便不能做到绝对意义上的法不容情！所以才法不外乎人情,理不外乎人心！”

　　延陵王听罢，若有所思，觉得自己这个姑姑绝非一般的女子，其慧心巧思让人倾服，其见识绝对堪称大才！

　　延陵王正回味思索姑母说的话时，洛贞公主又指点道：“这样吧，你去请老太后向你父皇求情！就说他叫韩辰羽，是李家的义子，而且舍命救过你。”

　　“侄儿怕太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样真的行吗？”延陵王一脸疑虑道，“父皇在政事上应该也不会听太后的意见吧。”

　　“你先去试一试再说！”洛贞公主无奈叹气道。

　　……

　　于是延陵王又按洛贞公主的指示央求老太后帮忙，果然老太后应允了，当晚就不喝药，也不进食了，这是大事！

　　伺候太后的宫人担待不起，便第一时间通知了皇帝，皇帝素来以孝治国，是个大孝子，得知太后断药绝食后，便心急如火的赶到太后身旁屈身喂药，而老太后就是不张口。

　　“母后，您到底哪里不舒服？为何要驱散太医？”皇帝轻声问道。

　　“我这心里不舒服！”老太后唉声叹气道，皇帝一听便大概猜出太后是心病。

　　“是不是儿臣有哪里做的不好？惹您不开心了！”皇帝无奈苦笑问道，“母后有什么想法，尽可告知儿臣。”

　　“告诉你有什么用？”老太后长吁短叹道，“你只关心政事，哪里关心母后心里的苦！”

　　“母后有何述求？儿臣定会尽心为母后办到！”皇帝捧着药，虔诚道，“还请母后莫要断药绝食，这样对身体不好！”

　　“你若能尽心办到，母后以后事事都听你的！”老太后故作病态，故意挖坑道。

　　皇帝一听太后说要事事听自己的，不禁呵呵一笑，转而坚定道：“便是南山有仙桃，儿臣也定为母后求来！”

　　“那好！母后要你赦免了韩辰羽！”老太后期待的看着儿子，暗自得意道。

　　皇帝闻言顿时放下汤药，站立起来，一脸认真道：“一定是您那孙儿来这儿求过您！兹事体大！请恕儿臣不能答应您！”

　　“你这态度，言而无信！”老太后指着皇帝生气道，“就是去南山摘来仙桃，我也不吃！你走吧！”

　　老太后明摆着是要用断药绝食的行为来威胁皇帝就范，可皇帝哪能真走，那是大不孝！于是皇帝只能放软姿态劝说。

　　“母后～您那孙儿还年轻，政事他还不娴熟，儿臣会慢慢教好他的，您就别操心了！”皇帝苦口婆心的劝说太后道。

　　“谁理你这政事？母后什么时候干涉过你的政事？”老太后气冲冲道，“母后操心的是家事！”

　　皇帝一听笑了，于是又劝道：“便是家事，您也不能太过宠溺孙儿，更不能事事顺他意，是不是？我的子女就让儿臣自己来操心好不好？”

　　“你操心你的儿女，我操心我的儿女！有错吗？”老太后忍不住哭哭啼啼道。

　　皇帝见母亲哭了，顿时感深肺腑，连忙上前劝慰道：“母后，您就别操心了！儿臣如今是皇帝，哪还用您操心！您只管享福便是！”

　　“谁操心你了！娘操心的是洛贞，”老太后动情哭诉道，“你早已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娘操心你做什么？可洛贞呢？我能不操心吗？”

　　母子感情到深处，称‘娘’是最亲切的，皇帝素来孝顺，见母亲这样，自是被感染，不想母亲竟又扯到了洛贞公主。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后文继续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