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关不如通NPC[无限]》Abyyy

7、道貌岸然

　　在前往西泽家前，两人先去警厅找了迪泰，毕竟之前的调查一直是他在负责，有关西泽的家庭境况，他应该会了解得更多一些。

　　“侦探先生，你们要去西泽家啊？瞧我这脑子，都给忙忘了。”
　　迪泰一拍脑门，大咧咧地露出个抱歉的笑，两颊的肉把眼睛挤得只剩一条缝，看着有点儿滑稽，“本来该我带你们去的，可是出去搜寻的探员刚刚汇报说在迷雾森林外疑似发现骸骨，我得去现场看看。”

　　“这边离不开你，西泽家我们两人去就够了。”靳和夙沉声道，“我想耽误你几分钟，听你讲讲西泽的事。”

　　瑞斯的话只能相信一部分，这个牧师在讲述他和西泽的关系上有所隐瞒，他们应当不仅是简单的在教堂做弥撒时有接触。

　　“唉，说起西泽，那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迪泰烦躁地抓抓头发，“那凶手真不是人！”

　　卅倦：“您别激动。”

　　“不好意思，一时没注意失态了。”
　　迪泰调整好表情和音量，他对侦探先生的这位助手还是很好奇的，不过眼下不是谈论这事的时候，“西泽和他的家人一直住在莱伍小镇，父亲在他十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

　　“当时他的母亲刚生产完，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还有个才出生嗷嗷待哺的弟弟西洛，全家的重担几乎都压在他一人身上。

　　“我们大家伙也是合力给凑了些钱，但那只是杯水车薪，因而西泽小小年纪就辗转于多家打工，还外出过一段时间，后来瑞斯先生上任牧师，他每天的行程就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去教堂做弥撒。

　　“他的母亲温娅虽然依旧身体虚弱，却也比先前强了不少，能编织一些东西拿去卖，她的手艺特别好，织的毯子毛衣小摆件什么的针脚细密，款式还好看，我们都喜欢去买，弟弟西洛也逐渐长大，能帮母亲和哥哥做些家务。

　　“对了，瑞斯先生很喜欢西泽，经常去他家里做客，每次上门都会带东西，我就见过好几回，他对西洛也挺好的，说起来，瑞斯先生真是个大好人啊。

　　“侦探先生，我得赶紧去现场了，您之后要有什么想问的直接来找我就行，西泽家在小镇东面，房子不是很大，外面有个种着蔬菜的小庭院，两位一眼就能看见。”

　　迪泰说完这些，就急匆匆地和探员出门去了。

　　靳和夙反复在脑海中过滤着迪泰的话，从中筛选出他想要的信息。

　　瑞斯经常去西泽的家里，就证明两人私交甚密，他上午果然没说实话。

　　“看路。”卅倦拉住靳和夙的衣袖，把他往道路内侧拽了拽，这才避免他被路过的车马撞到，“想事情也要注意安全。”

　　“这不是有小卅哥哥帮我看呢。”靳和夙一句话就让卅倦红了脸，他气恼地松开手，决心不再理会他。

　　可又忍不住在靳和夙询问去西泽家拜访要买些什么时搭话。

　　“我想想看，水果、补品……家里有小孩子，或许再买个玩具？”靳和夙在货架前挑挑选选，最终选了这几样。

　　他眼巴巴地看着卅倦，意思很明显，他没钱。

　　卅倦：“……”小少爷爽快地付钱结账。

　　两人很顺利就找到了西泽家，庭院的蔬菜有些蔫儿，看起来有段时间无人打理了，靳和夙顺手操控红线完成松土施肥等一系列工作，也算是帮温娅和西洛母子俩减轻些负担。

　　[我靳哥，他真的，我哭死，他怎么这么好！]

　　[虽然靳哥有时候做起事来疯疯的，但他内心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我决定了，靳哥以后的每场副本直播我都要追着看！]

　　靳和夙上前按响门铃，屋内很快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是谁？”

　　“你好，你叫西洛对吧？我是靳和夙，是迪泰探长让我们过来的，举行告别仪式的时候我和他坐在同一排，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几分钟后，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条缝隙，西洛小小的身影正小心地扒着门往外看。

　　靳和夙给他展示手中的东西，又让他清晰地看到两人的正脸。

　　这回门才完全开启，西洛把两人请进去，回应了靳和夙方才的话：“我见过你的，大哥哥，你捏了旁边这位大哥哥的耳朵。”

　　“咳咳……”这话来得猝不及防，卅倦一下子被呛到了。

　　为什么这都能被看见啊。

　　倒是靳和夙接受良好，舒展的眉眼表明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这位大哥哥他没事吧？我说错话了吗？因为……因为你们两个长得太好看了，我就……多了些关注。”西洛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别慌张，大哥哥是太高兴了。”靳和夙轻轻拍着卅倦的后背，让他不至于太过难受。

　　“那就好嘿嘿。”西洛还是个小孩子，靳和夙几句话就打消了他的疑虑，他悄悄瞥着放在茶几上的长方体礼盒，一刻也不想移开视线。

　　卅倦缓过来后，把礼盒拿过来给他：“这是玩具车，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西洛礼貌道谢，抱着盒子不肯撒手。

　　“谢谢大哥哥，这是送给我的吗？”就算拿在手里，他仍旧不确定地问了问。

　　“是的，见面礼。”靳和夙接话道，他环视过屋内陈设，家具简单，任何观赏性的物件都没有，“西洛，你母亲温娅没在家吗？”

　　“妈妈出门买东西去了。”西洛如实答道。

　　靳和夙却心下疑惑，他和卅倦也去过购物店，但并未见到和温娅相似的人，当然也不能排除货架太多，他们刚好和她错过。

　　“西洛，我知道你哥哥的死对你们打击很大，但我们是专门为了调查这件事而来的，所以有些事情想问你，可以吗？”

　　西洛用力点了点头：“大哥哥，你问吧。”

　　“真乖。”靳和夙摸摸他的头，“我听迪泰探长说，瑞斯先生和你家来往密切，是这样吗？”

　　“是……”听到“瑞斯”的名字，西洛的小脸皱成一团，神情纠结。

　　“别害怕。”卅倦适时开口，“如果有顾虑，不回答也没关系。”

　　靳和夙也跟着附和。

　　看他们两人都很随和，西洛绷紧的神经松缓下来，他慢慢道：“是这样没错，他每次来都会拿东西，还会给我和哥哥买小礼物，就是……”
　　说到这儿，西洛停顿了一会儿，语气变得困惑而不解，“就是总赶上妈妈有事出门，去购物店或者卖织物，有时我也会和妈妈去。”

　　小孩子是心性单纯没错，可正因如此，他们会敏感地意识到某些大人们意识不到的点。

　　从西洛对瑞斯的态度，就能看出瑞斯并不像迪泰说的那样，是个“大好人”。

　　“西洛，你是不是觉出有哪里不对，能和我们说说吗？”靳和夙放轻声音。

　　“嗯……”西洛又开始纠结，好在他快速调整过来，手指抠着礼盒的边角，低头小声说，“他……会进哥哥的房间，还会把门反锁……可是有一次大概是忘记了，我那时有不会的题想去找哥哥。
　　“从门缝里见到他们……他们在接|吻？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也许是我眼花看错了，因为我以前只见过男生和女生接|吻，可哥哥和他……都是男生啊？”

　　“西洛，你有和别人提过这件事吗？”靳和夙口吻严肃，西洛所说，十有八九是真的。

　　瑞斯，是个披着道貌岸然温柔外衣的败类。

　　“没有。”西洛摇摇头，“我看到后就立马跑回客厅做作业了，也没和妈妈讲。”

　　靳和夙：“乖孩子，这件事接着保密好吗？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好。”

　　许是西洛心思细腻，他总感觉，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和哥哥的死亡相关。

　　“西洛，你哥哥留下的物品，我们能看看吗？”卅倦敛住外泄的情绪，轻声问。

　　“可以的，妈妈都收拾好了，我去拿。”西洛“噔噔噔”跑进卧室，拿回一个长条木盒交到靳和夙和卅倦两人手上。

　　木盒设计朴素，表面没有任何花纹，西泽的物品不多，盒子里放着一叠捆扎好的信件、几件衣服和些许零碎小物件。

　　“这些我们能带走吗？这里面可能会有遗漏的线索。”靳和夙关上盒子问道。

　　西洛：“嗯嗯，只要能对破案有帮助，我想妈妈也会同意的。”

　　“放心，我们查完就会把它送回来。”靳和夙承诺道，“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一个人在家记得锁好门。”

　　“好的，两位大哥哥再见。”西洛站在门口朝他们挥手。

　　离开西泽家，靳和夙的面色沉下来，卅倦也神色凝重。

　　“我记得，西泽还未成年。”靳和夙音质沉冷。

　　这还是那位牧师先生亲口说的。

　　“是。”卅倦攥紧拳。

　　“他近乎受到小镇所有人的爱戴，大家都觉得，他温文尔雅、富有爱心，是天主在人间的使者。”靳和夙眸中透出冷意，像淬了一层寒冰。

　　“若西泽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失踪的那些年轻男性，兴许……”卅倦眼神同样冰冷，“瑞斯伪装得太好了。”

　　靳和夙眸底闪过杀机：“那就让他现出原形。”